此刻遊輪上其實並不平靜安辰墨被掛在這裡真的要被風乾了。整個人憔悴得讓人無法直視: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凍結,看起來有些潰爛。渾身的肌膚慘不忍睹,找不到一塊好的。
連續在這嚴冬下不吃不喝吹了這麼幾天寒風,他再強的抵抗力,也都被慢慢磨滅。
他的手腕被鎖鏈磨破了皮,那鎖鏈一到晚上就跟他的皮膚凍在一起,動一下就疼的鑽心。
魅劍大部分時間都陪着安辰墨,他並不是心疼他,而是想看看傳說中的戰神是如何一點點被折磨死的。
按照時間推算,雪狼他們也應該要到了。所以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就是:他們千辛萬苦用玉佩換回去的人,不過一兩天就灰飛煙滅。
這種打擊,多讓人振奮?
眼看着天馬上就要亮了,魅劍又從海里提起一桶冷水,整個從頭頂澆了下去。他喜歡冬泳,喜歡這種被冷水刺激的快感。
看到安辰墨垂着頭奄奄一息的掛在哪裡,他忽的邪魅一笑,也提起一桶海水朝着他潑了過去。
“唔……”
被鹹溼冰凍的海水刺激,安辰墨疼得忍不住輕吟一聲,用力的掀開了眸子。
在看到魅劍那一臉邪笑時,他冷冷的呸了他一聲。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他咬牙切齒道,忍着身上那蝕骨的疼痛。
海水侵蝕着他的傷口,如千萬只螞蟻在啃噬,疼,鑽心的疼!
他的臉已經沒有任何血色,唯一不容忽視的地方,便是那雙黝黑深邃的瞳孔。裡面冒着寒光,如利劍似得。
魅劍睨着他,冷冷笑了笑。
“幹嘛要殺你?慢慢的把你折磨死,不是更有快感嗎?”
他大步走向安辰墨,一把抓起了他的頭髮。看到他眉間凝固的冰霜,他陰森森的露了個牙齒白。
“鬼魅啊鬼魅,你說我們倆爲什麼會是仇人呢?我看到你,很有一種既生周瑜又怎麼會生諸葛亮的感慨。”
“你tm的不會用詞就不要用好不好?是既生瑜何生亮!可惜我從來就沒把你當成對手,你不過是我手下敗將!”
安辰墨譏諷道,黝黑的瞳孔犀利如劍。就算幾天風吹雨打,幾天不吃不喝,他依然有股無形的霸氣讓人無法漠視。
他知道只有活着,纔能有希望。只有活着,纔會讓來救他的兄弟們不崩潰!
魅劍看到他犀利的眼神,心中忍不住微顫了一下。他一把甩開他的頭,轉身走到了欄杆邊。
晨霧中,忽然有股很詭異的叫聲傳來。安辰墨舉目看着茫茫大海,忽然間陰森森的笑了:因爲他聽到了一種只有他懂的聲音。
他知道,他的兄弟們來了!
此刻天微明,寒風呼嘯着從海面上襲過。捲起一層又一層的海浪不斷的拍打着遊輪,發出劇烈撞擊的聲音。
也正是因爲這巨浪拍打的噼啪聲,掩蓋了遊艇襲近的聲響。
海面上的霧氣比陸地還要濃烈,能見度特別的低。
所以雪狼他們只能靠巨浪拍打遊輪的聲音和電腦上的衛星導航,才能知道兩者之間的位置。
他們離遊輪,不過一海里。
很近了!所以大家的心也都開始提到嗓子眼了。
眼看即將到達遊輪,阿飛迅速跑到底艙把幾把奇怪的噴槍翻了出來,分發給了雪狼等人。
雪狼見狀,臉色頓然一喜,“哪裡弄的乙醚?”
“嘿嘿!山人自有妙計。這玩意用來對付人,能夠省不少力氣。”阿飛淡然一笑,把噴槍背在了身上。“快到了,咱們走吧。”
“好,此刻霧很濃,他們發現不了。老西,你和阿飛撬開底艙的艙門進去。我從纜繩爬上去。老大在甲板上,你們弄好後迅速來接應我。”
雪狼把突擊步槍和噴槍全部背在身上,起身看着已經遙遙在望的遊輪。
這艘遊輪很大,上下一共五層。他們的遊艇跟它比起來,像個小玩意似得。
遊艇在靠近遊輪幾十米的地方就已經熄火,大夥都人工划動遊艇朝遊輪慢慢接近。
雪狼干擾了遊輪的信號,所以遊輪的監控並未發現有此刻有一艘遊艇在靠近。
當遊艇一靠近遊輪的一剎那,雪狼一個助跳朝遊輪外的纜繩飛撲而去,一把抓住了繩子。
緊接着阿飛他們四個也迅速把遊艇滑向底艙的艙門處,四人一起跳下海,合力撬開了艙門。
當大量海水涌入底艙時,遊輪忽然間發出了一陣強烈的警報聲。頓時有無數僱傭兵從船艙上飛衝了下來。
“小心,分散行動。”
老西臉色一沉,連忙迅速順着底艙爬了上去。正遇上幾個僱傭兵衝了上來。他拿着噴槍就對着他們噴了一頭一臉。
僱傭兵還未反應過來就頓然腿一軟,立即倒了下去。
“快!”
老西抽出軍刺,小心翼翼的順着樓梯上去。
聽得樓上傳來蹭蹭蹭的腳步聲,他陰戾一笑,飛身一躍躲在了樓梯下,掉在了那裡。
當上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樓梯中部時,他拿起軍刺手起刀落。那人撲通一聲順着樓梯滑進了底艙,把涌進底艙的海水瞬間染得一片殷紅。
“上去!”老西爬上樓梯一揮手,領着大夥朝上衝。
四人一路走,一路殺,慢慢的朝着甲板前行。
而此刻甲板外的雪狼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上欄杆,掛在了外面。他支起腦袋,偷偷的打量甲板上的一切。
遊輪的頂層上趴着一名狙擊手,再往左的地方,是一個機槍手。還有兩個支隊的人在甲板上來回的走來走去。
這些人身着迷彩,顯然是僱傭兵。這是多羅的人。
果真是危機重重!
雪狼眉心緊蹙,四處尋找安辰墨的影子。當看到他奄奄一息的被鎖在甲板中間的鋼柱上時,他忽的鼻子一酸,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魅劍還是坐在離安辰墨不遠的桅杆邊上,舉目看着霧茫茫的海面。
他的神色很平靜,透着一股淡淡的幸福。因爲他想起了裴娜,那個答應把這部戲拍完就嫁給他的女人。
癡想的他並不知道欄杆邊掛着一個人,也不曾聽到遊輪發出的警鈴。
傑拉德聽得警鈴就領着一隊人匆匆跑上甲板上,看到魅劍守在那裡,他頓然鬆了一口氣。
“魅劍,他們來了。”
他挑眉,淡淡的提醒着他。
“你那麼多的人難道還對付不了嗎?這甲板上埋伏這麼多的人,你怕什麼?”
魅劍頭也不回的應道,聲音很慵懶。來海上好幾天了,雖然住的吃的都是最豪華的。但他還是不喜歡這裡,因爲這裡沒有心愛的女人。
“他們是偷襲來的。不能等了,快殺了他!”
“他們不過是用這種方式給你打個招呼,怕什麼啊?人都在我們手上。”
魅劍起身,大步走向了傑拉德,“虧你還是黑手黨頭子,就這點膽識啊?”他譏諷道。
見得魅劍那淡定從容的模樣,傑拉德有些尷尬:他的確是有些緊張,因爲他被安辰墨和他的兄弟們害慘了。
安辰墨聽得兩人的對話,忍不住輕嗤了一聲。
“你們倆那麼怕我死不了,那還不如拿槍轟了我呢。至於那翡翠冰荷,就讓它成爲傳說好了。”
“鬼魅,你以爲我不敢轟你嗎?”
傑拉德聽得安辰墨無不譏諷的話,衝上前就甩了他一耳光。這讓已經悄然從遊輪西側的欄杆翻進來的雪狼看了個真切。
他臉色一寒,一股怒火頓然上涌。他匍匐在西側,橫掃了一下甲板中間的人。他數了數,加上他和安辰墨再內,一共十五個。
其中最爲厲害的,應該是魅劍。
而另外兩個支隊顯然是在關注大海四周,並未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倒是那狙擊手和機槍手,必須幹掉才行。
目測,這些人的身手都應該不錯,貿然出擊勝算不大。在加上安辰墨被鎖鏈綁着,要打開也得要時候。雪狼不敢貿然行動。
而就在此刻,天空響起了直升機的轟鳴。
雪狼心中一喜,悄然躲在了一旁尋找時機。
頂層的機槍手一看到空中的直升機,立即瘋狂的射擊了起來,也不管來者是誰。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甲板上的一切也稍微清晰了些。
靈狐拿着望遠鏡,仔細的看着甲板上的人。他見得雪狼匍匐不動,明白了他必然沒找到時機。
“獵豹,把狙擊槍給我,我把那上面兩個人幹掉!”
他冷冷道,看着那不斷朝直升機開槍的傢伙冷笑不已。
獵豹把狙擊槍遞給他,也拿着望遠鏡觀察起了遊輪頂層的人數。
“有兩隊僱傭兵在巡邏,一小隊十個人。頂層西側兩點鐘方向有一個狙擊手,左側四點鐘方向有個機槍手。老大所在的位置有十幾個黑手黨,魅劍也在。媽的,先把他幹掉。”
獵豹臉色一寒,氣急的咆哮。
“你瘋了嗎?你殺魅劍的同時,他也一定會把老大幹掉的。”
靈狐回頭冷冷的瞪了獵豹一眼,拿着狙擊槍瞄來瞄去。他權衡了一下,還是把目標對準了狙擊手。
目標瞄準,他絲毫沒有猶豫的開槍了。當狙擊手腦袋爆開的同時他又朝着機槍手開了一槍。
當槍聲告一段落,四下裡忽然間靜謐一片。
遊輪上的僱傭兵和黑手黨的人都全部剎那間涌在了一起,虎視眈眈的拿槍指着安辰墨:因爲他們知道他的兄弟們開始反撲了。
傑拉德更是一臉陰霾的看着安辰墨,一張臉黑得跟焦炭似得。他拿起槍指着他,陰森森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