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歇 寄名 二 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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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着涼了?”郗超挑眉問道。 --最合適女生的飛天中文站!
“沒有。”王獻之搖了搖頭說道:“阿兄,你說我現在不能走?”
郗超道:“我看聖上這些天身子越發的不好——”他頓了頓說道:“朝堂這些天可能有大變動,現在這時候還是以靜制動最好,我們別去做那個出頭鳥。”
“也是。”王獻之聞言有些惋惜的說道:“只可惜不能帶阿渝去遊山玩水了。”
“你外派到了外地也不能帶阿渝去遊山玩水。”郗超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別忘了阿平怎麼辦?”
王獻之訕訕的一笑,“阿兄,對了,我要出去一趟。”
“你去哪裡?”郗超挑眉問道。
“阿渝今天去水月觀,我不放心,想去接她。”王獻之說道,“我還要去拿一副牌匾。”
“你給誰寫的牌匾?”郗超疑惑的問道,“誰有這麼大的面子。”連桓溫讓他給自己書齋題字他都不肯,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面子讓他寫了牌匾還要送過去。
“是阿渝。”王獻之說道:“她讓我給水月觀題字。”
“原來是阿渝。”郗超恍然,打趣道:“看來我以後還是問阿渝要你的字比較好。”
“阿兄說笑了,你讓我寫什麼字說一聲就可。”王獻之笑道,“阿兄,我先走了。”
“去吧。”郗超點點頭。
王獻之拿了牌匾,讓人一路駕着牛車去水月觀,到水月觀的時候,郗道茂等人正吃了午膳在花園裡散步,聽到王獻之來了,郗道茂先是一愣,隨即便是欣喜的問道,“他怎麼來?”
張彤雲和郗道薇抿嘴笑看着她,“王大人真是有心人,阿渝你真是好福氣。”張彤雲笑着打趣她。
郗道茂臉一紅,郗道薇含笑同張彤雲退下,郗道茂迎上王獻之問道:“你怎麼了?可是有事?難道阿平——”郗道茂有些擔憂的望着王獻之。
“阿平沒事。”王獻之輕拍郗道茂的背說道:“我只是來接你回去,順道送牌匾過來。”
郗道茂松了一口氣,聽到王獻之專門過來接她不由心裡一甜,紅着臉問王獻之道:“你怎麼從官署出來的?”
“我遇上阿兄了,讓阿兄幫我說一聲就好。”王獻之悄聲在郗道茂耳邊說道。
“噗嗤。”郗道茂笑着斜睨了他一眼,“阿兄怎麼會幫你?”她記得郗超最討厭做這種事了。
“我說過來接你,阿兄就沒說什麼了。”王獻之含笑說道:“你上香結束了嗎?今天日頭不錯,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好。”郗道茂眼睛一亮,“去哪裡?”
王獻之含笑問道:“你想去哪裡?”
郗道茂歪頭想了想說道:“我想去集市上看看。”說起來,她到古代這麼多年,居然還沒有正式逛過街。
“好。”王獻之沉吟了下便點頭應了,“一會你在牛車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走走。”
郗道茂雙目頓時彎成了月牙型,“好!對了,子敬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王獻之寵溺的望着郗道茂柔聲問道。
“我想把阿平寄養在水月光,讓觀主做她的寄娘。”郗道茂仰頭問道:“你覺得可行嗎?”
“讓觀主做阿平的寄娘?”王獻之想了想說道:“也好,阿平身子弱,讓她寄養在道觀也是好事。”王獻之點點頭,隨即問道:“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還有——”郗道茂遲疑了一下,偷偷的瞄了王獻之一眼。
“又要讓我寫什麼字嗎?”王獻之見她一臉心虛的模樣,不由含笑問道。
“唔——”郗道茂眼珠轉了轉,“子敬,你想不想和顧大人合畫一副畫?”她笑盈盈的說道。
“和長康合畫?”王獻之摸了摸下巴說道:“你們是想讓長康畫了畫之後,讓我來題字嗎?”
“嗯嗯!”郗道茂點點頭,王獻之啞然失笑,輕拍她的臉頰道:“我去問問長康這幾天有空沒有,若是有空讓他給阿平畫幅畫像。”
“好啊!”郗道茂欣喜的拉着王獻之的衣袖說道:“顧大人一定有空,我都阿雲說好了。”
“你們啊——”王獻之無奈的輕笑一聲,“走吧,再不走今天就逛不到集市了。”
“好!”郗道茂嬌聲應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掩不住。兩人同郗道薇和張彤雲說了一聲之後,便提早做了王獻之的牛車離開了。
“咦?爲什麼不穿男裝?”郗道茂疑惑的望着王獻之遞來的那套女式衣衫。
王獻之笑着說道:“你那張臉穿了男裝別人也認得出你是女子,有什麼好穿男裝的。這身衣服輕便些,換了之後帶上斗笠,大家都看不到你的樣子了。”
郗道茂吐吐舌頭,黑線了一下,“我還以爲要出去遊玩都要穿男裝呢!”
王獻之哈哈一笑道:“你不穿男裝倒沒人注意你,穿了男裝之後大家肯定都在看你,你的容貌一看就沒有半分男兒氣啊。”
郗道茂撇嘴說道:“誰說的,現在男子不也都喜歡塗脂抹粉嗎?”
王獻之啞然一笑:“就算喜歡塗脂抹粉,這言行舉止還是騙不了人的。”
兩人說笑間,牛車突然震動了一下,“啊!”郗道茂直直的往王獻之懷裡一撲,嚇得王獻之忙緊緊的抱住她,“怎麼回事?”他輕斥一聲,隨即柔聲問道:“阿渝,你沒事吧?”
“沒事。”郗道茂搖了搖頭。
“是王大人嗎?”車外傳來了沉穩的男聲,“對不住,車伕過於莽撞,衝撞了你。”
王獻之聽到那聲音微微蹙眉,將郗道茂靠在一邊之後,掀簾走出了牛車,“原來是桓二將軍。”
郗道茂聽到“桓二將軍”四個字,心頭不由突突的跳了兩下,下意識的掀起簾子,隔着一條隙縫瞧着外頭,隱隱約約的瞧見幾條身影站在牛車前,但桓濟似乎被擋住了,看得不是很真切,郗道茂放下了簾子,喟嘆了一聲,聽聲音,他似乎成長了許多。也是,必經一晃四年過去了。
王獻之同桓濟不過只是點頭之交而已,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後,桓濟主動讓開了車道,讓王獻之先走,王獻之也不客氣,上了牛車吩咐車伕駕車。
桓濟站在官道上,望着王家牛車漸漸離去,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王獻之待得真的很好……
司馬道福則坐在牛車裡,側耳聽着王家牛車裡傳出的說笑聲,“子敬,你說集市有什麼好玩的?”
“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哪兒東西可多的去了,你怕是走一天都走不完。”
“那要是一天走不完,我們第二天再來好不好?”
“不好。”
“爲什麼?”
“因爲你身體吃不消,我們玩一天休息兩天如何?”
“……”
司馬道福緊緊的咬着下脣,同樣都是生不出兒子的人,爲什麼別人的丈夫可以這麼體貼,而自己的丈夫卻是一個魯男子!自從她同桓濟那天爭吵的事情被阿母知道之後,她不僅派人來狠狠的罵了她一頓,還逼着她像桓濟道了歉,甚至還讓桓濟帶她來什麼水月觀求子!若是求神拜佛真的有用,爲什麼阿母這麼多年沒求到一個兒子呢!
“郎君——”下人遲疑的望着路邊不語的桓濟問道,“我們要走嗎?”
“走吧。”桓濟淡淡一笑,翻身上馬,只要她過得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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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東晉的商業並不發達,那些所謂的集市也不及現代那些商場十分之一的繁華,但對於郗道茂來說,她享受的是那種自由愉快的氣氛。郗道茂跟着王獻之身後,款款漫步在青石板鋪成的地面上,心裡居然隱約出現了約會的感覺,她不由莞爾。
“阿渝,要不要回去了?”王獻之注意到郗道茂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我們都逛了半個時辰了。”
“嗯。”郗道茂點點頭,笑着對王獻之說道:“我們要是還不回去,非被阿母罵不可。”
王獻之哈哈一笑,握着郗道茂的手道:“你若是喜歡,我下次再帶你過來。”
“好,下次等阿平身體好一點,我們抱着她一起出來。”郗道茂興致勃勃的說道,“阿平一定喜歡這裡五顏六色的小玩意。”她剛剛就買了五六個小麪人兒,準備回去逗阿平玩的。
王獻之點頭道:“好。”他像是突然回想起什麼似地,嘴角輕揚,目光溫柔的對郗道茂說道:“我記得我小時候,阿父對我們兄弟七個特別嚴厲,每天都要讓我們寫很多大字,寫不完就要打手心。但他對阿姊特別好,從來不逼阿姊寫什麼大字,也從來不打罵阿姊。每次趕集的時候,阿姊想要出去玩,阿父必然讓阿姊騎着他的脖子出去玩。我打小就特別羨慕阿姊,等後來長大後,我才知道因爲阿姊是女兒,又是阿父唯一的女兒,所以阿父特別寵愛阿姊。”王獻之輕笑了一聲,低頭對郗道茂道:“我以後也要同阿父一樣,讓阿平騎着我的脖子出來遊玩。”
郗道茂原先聽得掩嘴直笑,聽到最後,她忍不住彎腰說道,“等阿平大一點,就算不出門,她都可以把你脖子當馬騎!”
王獻之大笑,“是啊!”
郗道茂望着他俊朗的笑容,忍不住心頭撲撲跳了兩下,誰說女人是禍水?長的漂亮的男人也是禍水呢!
“子敬、阿渝,你們怎麼在這兒?”郗超從桓府回來,就見王獻之同郗道茂一前一後在路上走着,忍不住詫異的問道。
“阿兄?”郗道茂微微詫異的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這裡就是我家附近啊。”郗超好笑的說道,“你們不是去水月觀了嗎?”
王獻之說道:“阿渝想出來散散心,我就帶她到這兒走走。”
郗超雖說看不見郗道茂的表情,可聽她的聲音,也知道她很開心,忍不住微笑的說道:“出來散散心也好,省得老悶在家裡,只是你身子還剛好,可不能太累了。”
“我們準備回去了。”王獻之笑道,“天色也不早了。”
郗超點點頭,“阿兄,我想把阿平寄在水月觀,你這個月十二有空嗎?”郗道茂問道。
“十二?正好沐休日吧?”郗超略略一沉吟說道,“好,我那天早上帶你阿嫂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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