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聆微的大腦一片混沌,心跳不受控制的劇烈加速。
她張了張口,然而喉嚨乾啞的似乎說不出話來,受不了他炙熱而專注的視線,她慌亂的避開目光,手指緊了緊。
晏明深的瞳孔縮了縮,將她臉上細微的反應收入眼底,眼眸更深了。
“她開玩笑的。”
幾秒鐘後,聆微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乾巴巴地道:“晏沁她……總愛這樣。”
聆微不想承認。
這份掩埋的愛戀註定了沒有結果,還未等到盛開的時刻,就已物是人非,破敗凋零。
她已經在努力淡忘了,她很快就能放開了。
只要命運別再讓他們產生交集,只要她能離開,別再看見他……
聆微低下眸子,纖長的睫毛顫了幾下,心下深深吸了一口氣,決意的開口:“我不——”
她的話沒能說下去。
修長的手指擡起了她的下頜,下一刻,炙熱的吻不容分說的侵襲而上。
“唔……”
晏明深用沒有任何喘`息機會的吻,將她後續否認的話語盡數湮沒。
這一刻,晏明深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他只是看着她的慌亂無措,看着她緊咬脣瓣的貝齒,胸腔中迸裂出一股無法壓抑的衝動。
他也不願去壓抑。她那麼柔軟而安定,即便只是這樣站在自己面前,就好似能聚集起這昏暗空間裡所有的光亮,吸引着他靠近,牢牢的將她擁入懷裡,獨享她的美好。
腳步凌亂,聆微被晏明深強大的氣息所籠罩,一天之內經歷了太多變故,她的思維幾乎轉不動了。
直到視野傾覆,她滯澀的神智慢慢回籠,整個人已經被男人壓入了柔軟的牀鋪中。
整個過程,他們的脣瓣都沒有分離。晏明深的吻帶着他一如既往的侵略性,卻不再蠻橫,莫名多了幾分繾綣的意味。
這個吻漫長的如同過了幾個世紀,等到晏明深終於放開對她的時候,聆微被吻得差點要窒息,紊亂的呼吸着彌補缺失已久的氧氣。
“你放開我……”聆微伸手推着上方籠罩着她的健碩身軀,用了幾次力對方卻紋絲不動,她不由習慣性曲起膝蓋發力——
“呃!”
晏明深極低的發出一個短暫的音節,呼吸沉重,眉頭驟然緊鎖。
聆微心下一緊,驀然想起他受了傷,而自己膝蓋撞擊的地方正是他的傷口位置……
“對不起。”
聆微極快的道歉,眼神慌亂的看了一眼他腰上的紗布,隱隱有點血漬浸透出來。
“我重新給你包紮一下。”聆微想要翻身起來,而晏明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直接鬆開手臂撐着的力道,整個身子壓了下來,在聆微小巧的耳垂邊低聲道:“不用。你別動就行。”
“……”
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側臉上,癢得人心裡酥麻,讓她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她果然一動不敢動了。即便他的身體很沉很熱,壓着她不舒服,可聆微更擔心他的傷口會惡化。
晏明深說完這句話,感覺到懷裡的人兒立刻挺直的像個木頭,一副任人爲所欲爲的樣子,脣角向上浮動了幾分。
他的感覺沒有錯。剝開這個女人冷清倔強的外殼,她的心腸柔軟得令人疼惜。
晏明深靜了一會兒,等側腹上的疼痛過去,他側過身體,長臂一伸,將一動不動的女人摟進懷裡。
牀鋪因爲他的動作而震動了一下,於是兩人便一齊側躺在旅館內這張狹窄的小牀上。
聆微輕愣了一下,不由擡眸,視線從他的胸膛轉移到了他的臉龐上。
晏明深半闔着眸子,似乎是過於疲累,想要休息了。
聆微心下微微鬆了口氣,旋即又不由有點擔憂。
晏明深好像沒有通知林顯那邊。那麼等明天天亮,他們還需要自己回去,路程上估計要一個小時,又要延遲治傷的時間了。
她不認識這邊的路,晏明深是打算自己開車回去麼?
聆微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要找人過來接晏明深。最好讓遲亦暘帶個護工過來……
她這麼想着,便準備起身打電話了。
身形剛剛一動,放在她腰上的胳膊立刻收緊了。
“別動。”
晏明深的聲音低沉的從頭頂傳來:“想做什麼?”
聆微頓了一下,不自然地道:“剛剛和小烈的電話沒打完,他估計會着急,我要——”
晏明深的黑眸一沉,環着她的手更緊了,一瞬間的力道差點讓聆微撞到他的胸膛。
“不許去。”
他斬釘截鐵的吐出兩個字,聲音裡的不悅非常明顯:“明天再說,他急不死。”
“……”
聆微有點無語,卻沒有再堅持了。她本來也不是要找杜烈的。如果讓杜烈知道她在荒郊野外的汽車旅館裡留宿,按杜家小豹子的脾性,恐怕連夜就要趕過來了。
兩人又陷入了一片安靜,此起彼伏的輕微呼吸清晰可聞。
良久,在聆微以爲晏明深可能睡着了的時候,他忽而低低的在她耳邊開口。
“杜聆微,電梯事故那天,你爲什麼救我?”
他的氣息拂動着她臉頰側畔的碎髮,聆微不自然的避開,輕聲道:“這有什麼爲什麼。難道見死不救麼?”
晏明深的眸色閃過複雜。
他當然知道,杜聆微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只是,她去帝國大廈的那一天,是去遞交辭呈的。因爲那些惡意的誣陷,和自己的不信任。
而他們之前的一次見面,婚紗店的試衣間裡,他強迫她把那件獨一無二的婚紗脫下來,無視她眼中的憤然心傷。
她其實有很多理由,甚至是正當的理由,對他的險境視而不見。
晏明深回憶着當初林顯彙報給他的內容,聲音更低了,夾着一絲不易覺察的柔和。
“林顯說你當時很着急,是不是?”
“……”
聆微的心跳頓時快了一拍,小巧的耳垂染上一抹緋色。
“我沒有。”
她極快的否認,爲了避免他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讓她慌亂,她勉力將話題帶走。
“你今天不是也來救我了麼?”
晏明深輕怔,她不說還好,一提起這件事,他就忍不住惱火。
“是,那是因爲我沒想到你真傻的去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