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成——道賀——”一時間,賓客的道賀聲不絕於耳,隔了一會,便是將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陸檀戀戀不捨收回目光,溫柔的對君意道:“你等我一會,接待完賓客我就回來,餓了就吃些糕點,都在房裡,我提前準備好了,都是你愛吃的,累了就睡會,別委屈了自己。”
君意點點頭,陸檀又牽牽她的手,朝外邊走去。
再回來時,已是夜裡了。
丫鬟行了禮,退了出去。陸檀拿過秤桿,就挑起了君意頭上的繡鳳喜帕,露出底下佳人的臉龐。
不是平日不施粉黛的模樣。
她黛眉輕染,朱脣微點,潔白的肌膚透出幾分瑩瑩光澤,偏又染上一層紅暈,平添一股嫵媚。
長長的步搖輕輕的搖擺着,明珠翠玉底,赤金鴛鴦映。
陸檀呼吸微微一窒,他緊抿脣角,視線滑落到她大紅的嫁衣上。
流光溢彩,上邊的孔雀栩栩如生,袖擺是鴛鴦石榴圖,胸前以赤金珊瑚色的寶石領釦扣住,外罩品紅金瓔珞霞帔。
裙襬層層疊疊,若隱若現的金線呈出牡丹花之態,襯的這牀上的人兒越發俏麗。
陸檀見過君意從樹上掉下來的狼狽樣子,見過桃樹下定情的羞怯樣子,見過學武時認認真真的執着樣子,唯獨沒見過她身着鳳冠霞帔,明豔的對他笑的樣子。
往日的嬌美,今日都化作了嬌媚。
他拿過合巹酒,眼底溢滿溫柔,同君意對視一眼,一同飲了下去。
陸檀眼眸裡帶了一點笑意,他伸手將她的鳳冠取了下來,心疼的爲她揉捏脖頸:“這多重啊,戴着多累,怎麼不自己取下來,白遭這麼久的罪。”
君意垂了垂頭:“不合規矩。”她這麼一說,陸檀就笑:“平日裡,你可沒規矩慣了,沒見你守過什麼規矩,又糊弄我呢。嗯?”
君意享受着陸檀的服侍,輕輕合了閤眼:“我想等你親自掀開蓋頭。”
陸檀就這麼頓在那裡,看着身前含羞帶怯的可人兒,順着她如綢緞一般的烏髮,陸檀撫上君意的臉,捏着她的下巴,使她直視自己。
燭光映襯下,映在君意眼底的是大紅喜袍的陸檀。
一攏紅衣,玄紋雲袖,頭戴玉冠,腰繫墨玉,好不丰神俊朗,翩翩公子一枚。
眸裡盛着笑意,眼裡溢着溫柔,令人沉淪。
君意看着看着,就愣了神,似乎又想起初見那日,那人眼底的一泓春水。她輕輕覆上他的脣。
他扣緊她的下巴,加深了這個吻,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雙手撐在陸檀胸膛,阻止着他。
陸檀微微擡頭,眼裡盡是迷離,帶着一絲不解。
君意從枕下摸出一本小冊子,揚在陸檀眼前喘道:“成親前我娘給我的,她讓我,讓我在此之間好好看看,說是出嫁的新娘都要懂的。我還沒看呢..”
陸檀有些無奈,新婚之夜,自家小嬌妻不至於還要在他情動之際跑去研究什麼書本吧。
他接過,翻開一兩頁,入目便是精彩的圖畫,他臉一紅,挑挑眉,將冊子丟在一邊,有些咬牙切齒的壓着君意:“不用學,我也可以教你。”
說着欺身而上,撰住了君意的脣。
陸檀只留了一盞紅燭,伸手勾了紅簾,俯身摟過君意的腰。
她擡手環繞上陸檀的脖頸,迴應着他。
偶爾的低吟淺唱,似是華美的樂章,迴盪在婚房裡。
燭火搖曳,牀榻輕響。
滿牀春光,一室旖旎。
正是:“東風送,香雲迎,銀釵金鈿珍珠屏。斟清酒,添紅燭,風月芳菲,錦繡妍妝,俏、俏、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