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可以柔弱,也可以強硬,不管是什麼樣的姿態吧,做到三點,基本就能不被自家丈夫欺負了。
其一,尊重自己的丈夫,無論是工作選擇還是某件事的決定,給予他足夠的尊重,不指手畫腳,哪怕你覺得不對,也要小心翼翼的用正確的語氣提出建議。
其二,不過度依賴自己的丈夫,花丈夫的錢是可以的,但是最好不要只靠丈夫養活。
其三,再體貼溫柔的妻子,也要有底線和原則,一旦被觸及,必須來場讓他能狠狠記住的大爆發。
季曼也忘記是哪個帖子裡看見的這些話了,反正覺得是挺有道理的。她要是和寧鈺軒過不下去了,還能立馬走人啊,反正有糧行,餓不死自己。要是不開心了,那就去找爾容啊玉潤啊,反正她的世界裡又不止他一人。
大男子主義不死,聖戰絕不停止!
不過不光想着與寧鈺軒抗爭,兩人也還是要過日子的。她的優勢在於她是現代人,比一般的女人懂得多,聰明一點。
現在寧鈺軒大概是在暗中籌備大事,身爲站在他旁邊的人,定然不能只給他添亂,而是要盡力幫助他。
男人有男人的戰場,女人也有女人的。爾馨被封嬪之後,季曼就進宮同爾容一起去看了看她。
嬪位不算高,但是除了皇后之外,也就爾馨一人最得寵。季曼看這姑娘眉目清秀,與爾容的大大咧咧不同,倒是知書達理,一步步都按着規矩來。也難怪會得皇上喜愛。
爾容留下與爾馨說話,季曼就去了皇后宮裡。
封后大典已經過了,沒有想象中的隆重,皇上說是不想皇后懷着身子還勞累,但是沈幼清明白,趙轍是對她沒那麼上心了。
如今懷着身子不適合承寵,又有一批批的新人進宮,沈幼清心裡是難受得很的,偏偏要母儀天下,不能爭風吃醋,連隨意罰人都不能。皇后當得,還不如個嬪。
季曼去的次數多了,沈幼清宮裡的人對她也算熟悉,二話沒說就引到沈幼清面前請安。
“你今日怎麼有空來了?”沈幼清對她沒什麼好臉色,這次得寵的宮女裡,有好幾個長得跟她像的都被皇上留下來了。這聶桑榆,依舊是她最大的威脅。
季曼笑道:“只是當個尋常朋友來給娘娘請安,聽聞娘娘最近心神不寧,便想着陪娘娘說會兒話。”
聶桑榆現在不過是民女,出入皇宮若無人之地,做錯什麼皇上也不會怪罪於她,怎能不讓一衆女眷嫉恨?要是沒有皇上厚愛在背後撐着,聶桑榆拿什麼來和她提朋友二字?又來請哪門子的安?
沈幼清心裡慪氣,表面上卻還是微笑:“你有心了。”
“民女覺得娘娘不必擔心失寵。”季曼認真地道:“娘娘之家族是爲皇上立下汗馬功勞的,勞苦功高,無論如何娘娘的皇后之位都不會動搖。”
沈幼清點頭,這個她知道,只是沒有皇上的恩寵,光要個後位有什麼意思?
“娘娘當不必避着一衆新人,親自去調教了,倒還都是自己熟悉的,以後也親近不少。”季曼笑着道:“民女多嘴了,這些娘娘自然知道。”
沈幼清當然知道,後宮籠絡人心那一套,她還輪不到她來教。只是她不是個容人的性子。
季曼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一邊安撫着沈幼清後位安穩,一邊又潛意識裡暗示她,新人是需要調教和提防的,萬一哪天就變成大威脅了呢?
其實不是每個皇宮裡都有宮斗的,有也沒有電視劇裡演的那麼激烈。但是季曼這麼輕輕一攪,沈幼清心裡的渾水便都翻起來了。季曼前腳走,她後腳就叫人下令去六宮,讓新晉的宮人來東宮聆聽教誨。
宮裡也有寧鈺軒的人,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就弄了些小動作。爾馨的腿就在皇后教誨的時候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扭脫臼了。
皇上正寵着的人,轉眼就被皇后爲難了,趙轍壓着火氣將爾馨帶了回去,也沒去指責沈幼清。但是東宮的人便有那麼幾個在沈幼清耳邊嘀咕,說是皇上心裡肯定怨恨皇后了。髮妻一貫到了富貴時就是最不受寵的,皇后娘娘哪怕是懷着孩子,估計在皇上心裡都沒什麼分量了。
這些個宮人也是人精,不當着沈幼清說,反而坐在宮殿門口的階梯上偷偷說,卻又讓沈幼清想不聽見都難。
趙轍已經不在乎她了嗎?沈幼清捂了捂自己的肚子,難過得當即就要乘轎子去問皇帝。
結果轎伕帶着她繞了道,磨磨蹭蹭半日,剛好掐着皇上準備寵幸宮人的時候將皇后送到了紫辰殿。
季曼在侯府裡,和寧鈺軒面對面坐着,一起端起茶杯來喝了口茶。
“聽聞帝后冷戰了,皇后氣得差點流了產。”季曼放下茶杯嘆了口氣:“你也太狠了。”
“沈家蕭家這橋不拆,最後不安生的還是我們。”寧鈺軒放下茶盞,頗有些讚賞地看着她道:“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會知道我想做什麼,還幫我遞了梯子。”
季曼嘖嘖兩聲搖頭:“碰巧而已。”
誰知道這人的手竟然長到宮裡去了?不是看起來挺安守本分的一個侯爺麼?
她現在算不算是狼狽爲奸?
爾馨的確是個機靈姑娘,一步步往上爬,一點困難都沒有。腳脫臼了,換來一個貴嬪之位,還去皇后宮裡謝了恩。
寧鈺軒以生病爲由要求沖喜,懇請皇上快些下旨賜婚,讓他好和季曼快些成婚。
然而趙轍還是不同意。
不僅不同意,還趁着寧鈺軒重病的時候,召季曼進宮去寫詩論詞。
“朕猶記得你當初寫的落雁塔的那一首《將進酒》。”趙轍笑道:“可還能寫別的?”
季曼點頭,又順手抄給他一份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龍心大悅,笑得紫辰殿外頭路過的宮人都聽得見。於是宮裡之人都徹底明白,皇上心裡有一人,求之不得,格外寵愛。
季曼去趙轍跟前寫了三天的詩詞,皇后終於是受不了了,當面勸說趙轍,給聶氏和陌玉侯賜婚。
“爲什麼要賜?”趙轍抿脣:“朕不想賜。”
沈幼清氣得發抖:“皇上,那是他人之婦,殘花敗柳,皇上何以如此鍾情?”
趙轍怒斥:“身爲皇后,心胸豈能如此狹隘?朕願意與聶氏談詩論詞,怎也輪到你來置喙?”
男人都會要求自己的妻子大方,不要亂吃醋,更多時候提這種要求,是他心虛。
沈幼清被趕出了紫辰殿,回去宮殿哭了一宿,之後胎像又是不穩。接二連三的折騰,太醫都覺得這胎龍子該是難保了。
結果爾馨給皇后送去了保胎湯,家傳秘方,果然使胎兒保住無誤。
只是,之後,爾馨推寵於皇后,三個月胎像已穩,皇后也願意侍寢,只是這一侍寢,便流了產。
季曼聽見消息的時候,彷彿又聞見了血腥味,忍不住就有些乾嘔。
“怎麼了?”寧鈺軒放下書看着她。
季曼搖頭,大概是自己想象力太豐富,把自己給噁心到了。
皇上讓皇后流的產,怪不到旁人身上去。沈幼清有些傻了,閉門不出,一整月都不見人。沈家在朝中又被人查出有貪污受賄之情況,雖然有蕭天翊力保,但是下頭還是牽扯了不少人進去。
季曼有種預感,沈家會是第二個聶家。
來侯府的人越來越多,打的是探病的旗號,卻是與寧鈺軒一起關在書房裡半天,之後散去,每個人表情都很凝重。
季曼也不會去問寧鈺軒說了什麼,只是幫他泡一壺茶,然後揉揉肩。心情好的時候,還給他哼了小調。
寧鈺軒已經很久沒有去別處歇息了,季曼在的時候,他身邊連一個女的都沒有看見。背地裡季曼也曾偷偷跟過他,發現他也沒有與誰過分親密。
一隻老虎突然只喜歡吃胡蘿蔔了,你信不信?季曼反正是不信,不過他表現這樣好,她也開心,時不時給他下廚做飯,當個賢惠的小女人。
有天她出門的時候聽見後院裡有丫鬟在議論。
“現在怎麼覺得,侯府就要那一處北苑,要那一個聶姑娘就夠了,還留其他地方幹什麼?反正也沒用。”
旁邊的丫鬟連忙捂着她的嘴:“你小心給人聽去告了你的狀,這府裡也不缺一個丫鬟。”
季曼反思了一下自己,這樣現代的生活,寧鈺軒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
晚上的時候躺在牀上,季曼就忍不住這樣問他。
寧鈺軒有些茫然:“什麼是現代生活?”
“就是現在這樣,只有你我和好好,丫鬟和下人都很少,我給你做飯洗衣裳,然後出去糧行看看,你下朝回來,我們再一起吃飯。你周圍就只有我一個女人。”
寧鈺軒認真地看了她許久,抿脣道:“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現在我也沒有什麼需要娶的女人。”
他的女人只有兩種,需要娶的和不需要娶的。
季曼有些泄氣,搞半天不是喜歡兩人在一起,而是沒有其他需要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