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顏書清聞言,似乎有了什麼預感,不等他眉頭蹙起,顏若玖已經出現在了他眼前。
“爹……”顏若玖一身灰袍子,兩眼含淚地站在蔣正熙身後。
“阿,阿茴?”顏書清不敢相信自個的眼睛,愣在原地,一臉地愕然。
顏若玖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蔣正熙後退兩步,拍拍顏若玖的肩膀溫柔道:“哎……,小乖,時間不多,你有什麼話趕緊跟顏將軍說吧,我到了外頭去等你。”
“蔣正熙……”顏若玖感激的眼神中帶着不捨。
“放心吧,我就在外頭,有需要喊我一聲便是了,乖,快去吧。”蔣正熙拍拍顏若玖,然後轉身出去了。
顏書清看着蔣正熙離開,立刻歇下最後心防,衝了個過來,攥着顏若玖的雙肩,萬分激動道:“阿茴……”
“爹……”顏若玖忍不住傷心,直接撲到顏書清的懷裡嗚咽起來。
“阿茴……爹的傻丫頭啊,……受委屈了吧?”顏書清抱着顏若玖一臉的心疼自責。
“爹……嗚嗚嗚嗚……”顏若玖進門前是想得好好的,抓緊時間,趕緊問清事情真相,可是短短兩日之內經歷如此波折驟變,看到父親之後,顏若玖悲憤,驚恐,擔憂,委屈的複雜心情就全都爆發了。
她知道這樣不好,可是父親的肩膀和胸膛對她來說永遠是最結實,最溫暖的港灣和依靠,面對這個向來無條件寵溺着她的父親,顏若玖只想靠在他懷裡哭個痛快。
顏書清撫着懷裡的女兒,眼圈也跟着紅了起來,聽着顏若玖的哭聲,他何嘗不知女兒這兩日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的,只可惜他和費子冉被圈禁於此,就是再擔驚受怕,心急如焚,可卻也無能爲力。
他爲官多年,當然知道涉嫌謀逆意味着什麼,雖然他們二人被圈而不審,暫時還算安全,可是他的府邸,他的家人,定然會受到各種各樣的衝擊和驚嚇,不管何時來自朝廷的還是來自周邊人的,顏書清知道他們的日肯定不會好過。
他沒有一刻不在擔心家裡,關於子冉的事情,他不後悔,可是牽連到家裡人,他確實覺得虧欠得很。
其實,打從被圈禁那夜起,顏書清就想過求蔣正熙幫忙,可是……蔣正熙到底是皇帝的人,顏書清不敢確定能不能信他,所以一直是忍而不發,如今,突然看到蔣正熙帶着顏若玖進來,顏書清的心裡可謂震撼不小。
顏若玖的哭聲漸漸小了,顏書清也是抹抹老淚,揪心道:“阿茴……家裡怎麼樣了?”
“爹……”顏若玖不敢說實話,她怕顏書清會着急上火。
“阿茴……你娘他們都還好嗎?”顏書清記得想要確認道。
“爹……你,你怎麼樣?你還好嗎?”顏若玖想避開問題。
“我暫時無礙,阿茴,別瞞我,家裡是不是也糟了大罪了?”顏書清心裡已經有了預料。
“爹,其實還好,不過是有些財務損失罷了,有蔣正熙在,我們都還算有驚無險。
現在府裡上下有長公主的親衛護着,就算是有監禁和搜查,也都傷不到我們的,您不用擔心,倒是您和子冉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對於家裡受到的重創,顏若玖選擇避重就輕。
“蔣正熙……?親衛?”顏書清有些愕然。
“是啊,多虧他了。”顏若玖現在想起還是滿心的唏噓呢。
“你,你們真的沒事?”顏書清反覆確認道。
“爹,放心吧,我們沒事的,現在最關鍵的是您和子冉哥哥。
爹,子冉哥哥的身份,娘都告訴我了,蔣正熙猜測很可能是太子的密謀,所以,爹,你得趕緊想辦法,證明您和子冉哥哥清白啊!”顏若玖攥着顏書清的手緊張道。
“哎……他的身份,我不可否認,要真是如此,就很難再證清白了。”顏書清這兩日已經想得透徹了。
“爹,你們認了?”顏若玖有些驚慌道。
“哎……皇上沒問,我們如何認?”顏書清嘆了一口氣道。
“啊?皇上沒問?那他憑什麼圈禁您和子冉哥哥啊?”顏若玖愕然。
“皇上雖然沒問,可我知道這事他也該是一清二楚的,至於爲什麼只是圈禁,我也想不明白啊。”顏書清嘆道。
“那該怎麼辦啊?爹,您難道就真打算這麼坐以待斃,像蕭師父一樣,再被太子和南宮家陷害一次嗎?”顏若玖絕對不服氣的。
“當然不是!只是……子冉的身份,是事實啊。”顏書清深感無力道。
“爹!哦,對了,信……”顏若玖想起來了臨出發之前,她娘莫氏交給的信。
顏若玖從懷裡掏出一封有些泛白了的信封,遞到顏書清手上道:“爹,這是蕭師父之前留給你們的信,娘說,它也許能有什麼用呢!所以,就讓我帶來了。”
“信?”顏書清愣了一下,突然就激動起來道:“對,對,信,我怎麼差點忘了,還有這麼重要的東西呢。”
“爹,這到底是給誰的信,娘說了,她不能看,也不讓我看,說,爹也不能看,難道是給子冉哥哥的?”顏若玖對於這封信的好奇之心又起了。
“不,這是給長公主的。”顏書清攥着手裡的信道。
“啊?給,給長公主的?”顏若玖想過了各種可能,可是完全沒料想到她爹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是,這是當年離開西北時,蕭師父特意留給我的,就是爲了以防萬一,哪一日,子冉會出大事,好用來求救的,哎……我曾以爲這封信永遠都用不上了,誰知道……哎……還是蕭師父深謀遠慮啊。”顏書清有些唏噓感嘆道。
“爹,這麼說,這是封救命信了?”顏若玖皺眉。
“是,蕭師父說過,若是碰到危機子冉生命的險境,就拿着信去找長公主求救,定然會化險爲夷的,現在,看來只能寄希望於這封信了。”顏書清看着手裡的信似乎燃起了希望。
“爹……可是,長公主現在不在京裡……”顏若玖磕磕巴巴地說道。
“什麼?”顏書清臉色驟變。
“你和子冉哥哥一出事,我第一個能想到人就是長公主,可是她不在,所以……”顏若玖解釋道。
“那怎麼還會有長公主親衛呢?”顏書清不解。
“那是蔣正熙特意安排的,與長公主無關。”顏若玖小心解釋道。
“這……”顏書清攥着信,有些焦急恍惚。
“爹,你等等!”顏若玖想到了什麼,立刻起身出去了。
“阿茴……”顏書清擔心。
“快進來……”顏若玖去而復返,扯着蔣正熙的衣袖,把他帶了進來。
顏書清看着蔣正熙,心裡的戒備又起來了,有些不悅道:“阿茴,你這是做什麼?”
“爹……”顏若玖皺着眉頭看着顏書清,可眼神裡對於蔣正熙的那股信任和堅定讓顏書清愕然。
“顏將軍……”蔣正熙知道顏書清對他的態度,倒也不生氣,只是溫溫和和地點頭示意。
“爹……”顏若玖看着顏書清還在猶豫,便上前兩步,靠近他小聲道:“爹,要是沒有他,女兒這兩日該是都死了兩回了,你看着辦吧!”
“什麼?”顏書清一臉震驚。
“爹……”顏若玖抿着小嘴,一臉堅決。
顏書清的眼神在自家閨女和蔣正熙身上來回打量了半天,纔不得不妥協道:“哎……好好好,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你你留這吧!”
“多謝爹!”顏若玖高興了。
“呵呵,多謝顏將軍。”蔣正熙因爲顏若玖的關係也是很客氣道。
“呃……阿茴,你叫蔣三公子進來是爲何?”顏書清被謝得有些尷尬,只得趕緊問話,轉移焦點。
“蔣正熙,我能信你的,對不對?”顏若玖回身一臉認真地看着蔣正熙道。
“呵呵,小九……我說過,無論何事,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照辦……”蔣正熙看向顏若玖的眼神,比着顏書清還要寵溺和疼惜,看得一旁的顏書清心裡不是滋味了。
“爹……”顏若玖回頭。
顏書清這才上前兩步,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手裡的信交給了顏若玖。
顏若玖舉着手裡的信道:“蔣正熙,這裡有一封可以救我爹和子冉哥哥的信……”
“真的?”蔣正熙的欣喜不像是假裝的,一旁的顏書清還在緊張地密切觀察中。
“嗯,不過……這是要給到長公主才能起作用的。”顏若玖有些皺眉道。
“姑母?”蔣正熙挑眉。
“對。”顏若玖點頭。
“呼……這個不難,我可以立刻派人前去送信,只是……姑母現在人在涼州,這一去一回,至少得**天了,我不知道這裡能堅持多久啊。”蔣正熙完全沒有要避嫌的意思,這擔心的話也確實在理。
“涼州?”顏若玖沒想到長公主回去到那麼遠的地方。
“是啊,前幾日,姑母纔來信的,她現在人在涼州,而且……還有可能繼續北上,所以……行蹤不大好確定,不過,既然這是救命信的話,也不妨一試,反正北上也就那麼一條路而已。”蔣正熙解釋道。
“涼州,北上……”顏若玖思量了片刻道:“不,這信太重要了,還是我親自去,比較妥當!”
“阿茴!”
“小九!”顏書清和蔣正熙都一臉緊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