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回 愧疚難安

來人雖然很是不屑,可卻仍舊面不改色地冷哼道:“牛蟠,你最好是乖乖跟我走,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哎呦,還威脅老子,呵呵,聽沒聽過你老子我牛爺的名聲啊,你他媽算哪根蔥,還敢威脅老……哎哎哎……你他媽的……哎哎哎……他媽的給老子放……放……哎呦……你!嘶……!”

“哼哼,我都說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清楚了嗎?”來人實在不想跟牛蟠廢話,直接一把扭過他受傷的那隻手,一手舉着腰牌,幾乎要拍在牛蟠臉上冷哼道。

牛蟠本就是潑皮無賴,一副欺軟怕硬的性子,手臂被死死扭住,起先他還滿是威脅地嚷嚷着,直到看清了來人說了的腰牌,他頓時噓了聲,一臉驚慌失措地連連討饒。

見牛蟠突然驚慌求饒,衆嘍囉也都嚇成一團,不敢出聲,紛紛朝那人打量起來。

那人許是真見不慣牛蟠這潑皮無賴的模樣,押着他好一陣都沒有放手,小嘍囉們也不敢貿然上前。

牛蟠只能一邊嗷嗷求饒,一邊吃痛地嚷嚷道:“哎呦!好漢!爺!爺!大爺!您快放手啊,是小的我有眼不識泰山,大爺讓我去,我怎敢不去,我去,我去,好漢快放手啊!”

“哼!”來人見剛纔還一臉氣焰囂張的牛蟠,此刻一臉乞憐,求爺爺告告奶的討饒模樣,甚是不屑地放了手冷哼道:“跟你說過了,少廢話!跟我走!”

“哎,哎,這就走,這就走。”得了自由的牛蟠,捂着受傷的胳膊,一臉諂媚驚慌道。

“老大!”身後的小嘍囉們,更是嚇得瑟瑟發抖,不知該去該留。

牛蟠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來人卻冷哼道:“我們主子身份何其精貴,見你已是格外恩典,這等下作之人,哼,也配。”

“你!”雖然是小嘍囉,可是被這樣羞辱,大家誰都不好受,都繃着臉狠狠瞪着說話的來人。

牛蟠卻一臉忐忑,剛想幫自個的兄弟說話。

那人便繼續冷哼一聲道:“我家主子說了,只你一人,還不快點跟上!”

說完,那人便一臉不屑地轉身,牛蟠只得草草安撫了小嘍囉麼兩句,然後一臉驚慌地跟着來人去了。

而顏將軍府上,蔣忠帶着葉青葉藍姐弟,已經悄然回來了。

顏若玖聽見蔣義回報,連忙起身往外,葉青葉藍姐弟二人卻已經進了屋,然後直接跪在了地上。

顏若玖愣住了,葉青和葉藍姐弟二人卻一臉內疚地叩頭道:“姑娘,奴婢和弟弟給姑娘和府裡添麻煩了,請姑娘責罰!”

“葉青……你,你們快起來!”顏若玖看着不忍,連忙俯身相扶道。

“姑娘,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錯,給您惹了麻煩,都是奴婢的錯。”葉青看顏若玖沒有絲毫責怪之意,心裡的內疚越發重了,連連含淚叩頭道。

“葉青……你這是幹嘛啊……快起來啊……”顏若玖被葉青這架勢鬧得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不是,不是,都是我錯,跟姐姐沒關的,是我動得手,跟姐姐沒關的,姑娘要責罰,就責罰我吧,跟我姐姐無關,無關啊!”葉藍見狀着急地連連拍着胸脯攬責道。

“不是,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跟葉藍無關的,是奴婢……”

“不是,姐!你別這樣!明明就是我的錯,你別這樣啊!姑娘,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顏若玖越聽越愣,而跪在地上的姐弟二人,還在爭相往自個身上攬責,屋裡有些亂了。

“姑娘,是奴婢的錯,奴婢願意接受懲罰……”葉青繼續紅着眼喊道。

“姐!”葉藍已經忍不住滿臉男兒淚了。

“好了!”就在這紛紛攘攘的時候,顏若玖有些頭疼地大喊了一句:“都給起來!”

“姑娘……”顏若玖很少發脾氣,葉青和葉藍都有些被這聲怒斥嚇到了,滿臉遲疑。

“哎……都給起來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責罰你們,你們姐弟倆倒是一個比一個會攬責啊!都給我起來說話!起來!”顏若玖真是有些怒了。

“姑娘……”葉青心裡有愧,這會又惹了顏若玖不快,臉上的悲切之感越發重了。

“起來啊!”顏若玖見他們姐弟二人還跪在那裡遲遲不動,有些氣不過道:“再不起來,你們的事,我就不管了!”

“姑娘!”葉青和葉藍開始有些驚慌。

“還不起來!”顏若玖看着一臉死心眼的葉青葉藍,很是皺眉道。

“是,多謝姑娘,多謝姑娘……”見顏若玖確實已經不悅了,葉青和葉藍姐弟二人才連連叩頭,相扶着一起起身了。

“哎……”看着他二人終於起了身,顏若玖還是忍不住嘆了一聲。

葉青帶着滿臉的內疚,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姑,姑娘……”

“哎……你們倆沒事吧?”顏若玖生氣歸生氣,心裡還是最擔心他們的安危。

“回,姑娘的話,我們,我們沒事,沒事的……”一聽顏若玖還肯這麼關心自己,葉青的眼淚又忍不住了。

“呼……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好了好了,別哭了,回來就是了,先坐下吧。”顏若玖心裡頭還有事要問,自然也不會真氣惱剛纔的事情了。

“哎,謝姑娘……”葉青一邊抽泣,一邊和葉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上。

顏若玖這才擡頭對着蔣忠道:“蔣忠,多謝你了。”

“呵呵,姑娘,您千萬別這麼客氣,有小公子的話,您吩咐什麼,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您千萬別客氣。”蔣忠突然被感謝,倒是有些怪不適應的,撓着頭有些憨笑道。

“呼……你幫了我的忙,這個謝是應該的,對了,順天府那裡……”顏若玖又問道。

“哦,姑娘放心吧,不是什麼大事,有小公子的名帖在,一切都已經解決了,案子也銷了,葉青姑娘和葉藍公子都不會有案底的,請姑娘放心吧。”蔣忠抱拳笑道。

“那人……”顏若玖問的是牛蟠。

“呵呵,不過是劃傷了點皮,是他刻意刁難,虛張聲勢罷了,沒有任何大礙的。”蔣忠又回道。

“呼……那就好,那就好……”沒出大事,顏若玖心裡總算是能安穩一些了。

“姑娘,要是您這沒什麼事的話,小的就先告退了。”蔣忠知道顏若玖定是要和葉青姐弟倆說話的,他便很是心領神會地抱拳要告退。

“呼……也好,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什麼還事的話,我再叫你。”顏若玖瞥了葉青和葉藍一眼後很是欣慰地笑道。

“是,小的告退。”蔣忠沒做停留,立刻抱拳出去了。

屋裡,就只剩下顏若玖和葉青葉藍姐弟三人了。

“哎……葉青,你和葉藍進府已經有五六年了吧?”顏若玖斂斂眉心有些悵然道。

“是,姑娘,奴婢和弟弟進府,已經快要滿六年了……”葉青紅着眼睛,聲音有些嗡嗡的。

“哎……我自認待你們姐弟不薄,爲何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還要瞞我?”顏若玖皺着眉頭,有些說不清的失望道。

“姑娘……”葉青心頭一驚,說着就又跪到了地上去。

葉藍見狀也跟着又跪了下去。

“哎……你們做什麼啊?起來,起來……”顏若玖見他們又跪,便更是無奈道。

“姑娘……”葉青實在愧疚難安,跪着心裡多少能好受些。

“哎……葉青,你起來,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只是,只是覺得有些突然罷了……起來吧……”顏若玖嘆了一口氣道。

“姑娘,這些年,老爺夫人,尤其是您,待我們姐弟二人恩重如山,雖然我二人爲奴,可您一向都待我們如親人,我和弟弟也是感激不盡。

這件事,我,我們本不該瞞着您的,可是,可是……我怕,我怕這事對您和府裡影響不好,更怕,更怕從此以後不能再服侍您左右,所以一直都對您有所隱瞞,是奴婢愧對於您,是奴婢……”葉青已經哭得不能自已,憋在她心裡五六年的擔驚受怕,在這刻終於發泄了出來。

“姐……”同跪在一旁的葉藍也是一臉不忍得默默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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