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十大棍,每人都完完整整的挨完了,七個人中,已經有六個昏死過去,當然這就包括帶頭的牛蟠,而剩下的那一個也是大氣沒多少的。
而握着棍棒的小廝們,只是微微冷笑地喘着氣。
現場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大家多少,都是被剛剛依律的兇狠之舉,驚到了。
二十杖責,血腥味道已經有些瀰漫開來,如此刺激之下,久久也沒人敢率先出聲。
蔣孝見狀冷笑一聲,然後又抽出隨身佩劍,直指昏厥過去的牛蟠,衆人都有些驚愕地抽氣,全都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以爲這是要來更狠的了。
而蔣孝,只是手腕輕揮幾下,原本包裹在牛蟠身上,密密麻麻的繃帶就全部散開了,長衫也順勢裂成兩半,牛蟠視作噱頭的“渾身重傷”也露出了本來面目。
圍觀人羣頓時明白了不少,紛紛對於前來鬧事之人鄙夷不屑。
已經明白這就是一羣潑皮無賴在造謠生事,不多久,圍觀人羣便散去了。
蔣孝見狀才收回佩劍,然後,吩咐衆人將昏得七七八八的幾個人,全都扔了出去,並冷笑一聲道:“哼!若你們哪個還想繼續鬧事,小爺我奉陪到底!”
此話一出,再加上剛纔一頓的殺雞儆猴,前來鬧事之人,也都不傻,紛紛拖着,擡着昏倒之人,迅速鳥獸散去了。
終於,門口又重歸平靜,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大家對於顏若玖的這記狠招,很是欽佩,衆人大笑一番,便又迴歸如常,各自歸位了。
而此時,正院之內,顏若玖已經將事情原委和可能的情況,都一五一十地交代給了顏書清和莫氏。
顏氏夫婦二人,久久都未能回神。
而葉青和葉藍姐弟倆,是從頭到尾一直自責歉疚地跪着。
屋裡安靜地讓人有些寒顫。
一旁同來的顏文修也是紅着眼,一臉小心翼翼。
顏若玖看着這樣的情況,也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是瞞了自個爹孃的,如今這事又突然鬧開了,顏若玖既擔心爹孃生她的氣,也都害怕爹孃會慎葉青姐弟二人的氣,畢竟事情還是因他們二人而起,顏若玖心裡多少有些緊張和不忍。
“爹……娘……”忍了半天,顏若玖還是試探着小聲開口了。
“混賬!”不等顏若玖試探的話完全出口,顏書清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挪了起來。
“爹……”顏若玖見狀,心中一緊,嚇得有些心虛地跪在了地上。
“老爺……”見顏若玖跪地,莫氏紅着眼有些心疼地看着顏書清。
“呼……這樣的大事,你,你怎麼就敢一個人做主,瞞着不報呢?”顏書清還是有些惱怒道。
“爹……女兒以爲,以爲事情不過是如此,所以……才……”顏若玖自知理虧,便愧疚着一張小臉,嘟嘟囔囔地解釋道。
“哎……現在好了,外頭鬧得不可開交……你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這會鬧事不是平白給咱們府上添堵嗎!”顏書清言語之中雖是在責怪顏若玖,可最終擔心的還是怕此事對她有不好的影響。
“爹……”事情也確實是,很有可能朝着顏書清擔心的方向發展,顏若玖不敢有任何蒼白辯解,糾結着一張小臉,咬着脣,不說話了。
葉青和葉藍姐弟二人,看着顏若玖爲保護他們而受到老爺責怪,心裡的內疚越發盛了,都是一臉惶恐,擔心地看着同樣跪在地上的顏若玖,滿眼的不忍和歉疚。
“老爺……”看着顏若玖一臉虔誠的模樣,莫氏在一旁悄悄戳了戳惱怒中的顏書清。
顏書清回頭看看莫氏,然後又皺着眉頭看看一臉內疚跪地認錯的顏若玖,心裡又氣又無奈。
可是事已至此,就算是埋怨、苛責都於事無補,顏書清不得不連嘆了幾口氣後無奈道:“好了,你起來吧!”
“爹……”顏若玖紅着眼睛不敢確定地看着顏書清。
“起來吧……”顏書清嘆氣。
“呃……”顏若玖還在猶豫。
“阿茴……快起來啊……”一旁的莫氏連忙小聲提醒道。
“謝謝爹……”顏若玖見狀,立刻小心翼翼地爬起身來,然後眼神還不住地往顏書清這邊瞟來。
顏書清無奈之下只能有白了顏若玖一眼,然後撇開頭,嘆着氣去了。
顏若玖見顏書清氣還未消,也不敢主動求饒,不過看着還跪在一旁的葉青,葉藍,她還是於心不忍。
左右權衡之下,顏若玖便皺着一張小臉,一臉灼灼祈求地看向莫氏。
莫氏本就因葉青和葉藍的遭遇,哭紅了眼,心裡對於他們姐弟二人多是憐憫同情,如今顏書清不說話,而顏若玖又一臉祈求模樣。
莫氏便用帕子拭了拭眼淚,然後嘆道:“哎呦,葉青,葉藍,你們倆也別跪着了,快起來,快起來啊……”
“夫人……”葉青,葉藍同樣紅着眼。
“起來吧……”莫氏一邊看着扭過頭去的顏書清,一邊對着他們姐弟二人道。
“夫人,您和老爺二位對奴婢和葉藍是恩重如山,不僅讓奴婢有了傍身之地,還能一直照顧弟弟。
去年,您和老爺更是解了弟弟奴僕之身,讓他恢復自由,好方便參加會試,如此大恩大德,是奴婢一輩子都還不清的。
可,可如今奴婢卻給府裡惹了這樣的大麻煩,還牽連了姑娘,奴婢,奴婢心裡有愧!奴婢對不起府裡,對不起您,對不起老爺,對不起姑娘,對不起……對不起……”葉青最不想牽連的就是顏若玖,就是這個讓她重溫家的溫暖的顏府。
“哎……傻孩子,你和葉藍也是受害之人,這怎麼能是你們的錯呢,快起來,快起來,你們之前已經夠苦了,現在到了顏府了,我們斷然不會讓你們再委屈的,快起來,快起來吧。”莫氏瞧着他們姐弟二人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越發心疼起來道。
“夫人……”葉青愧疚難安。
“傻孩子,沒聽阿茴說嘛,你們的事不過是個引子,無論有沒有你們這檔子事,該來的總會來的,快起來吧,老爺……你倒是說說話啊。”莫氏見葉青葉藍姐弟二人態度堅決,便轉念求助於顏書清道。
“哎……算了,算了,都起來吧,夫人說得也沒錯,你們也是受害者,這事是不該全怪罪你們的,起來吧。”顏書清雖然惱怒,可是這麼些年下來,他對葉青葉藍這兩個孩子多少還是心疼的。
“老爺,夫人……”葉青和葉藍一臉悲痛灼灼。
“好了,都起來吧,都起來吧……阿茴,讓他們二人起來吧”顏書清最終揮手發話。
“是,爹……”見顏書清終究開了恩,顏若玖便立刻對着葉青姐弟倆道:“好了好了,你們趕緊起來吧,都說了不怪你們了,快點起來吧……”
“姑娘……”葉青紅腫着雙眼。
“起來,快起來……”顏若玖皺着眉頭,拼命擠眉弄眼道。
“是……多謝姑娘,多謝老爺,多謝夫人。”葉青和葉藍又含淚叩頭,然後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
“爹……那……那接下來……”解決了葉青和葉藍,顏若玖便有些犯愁地繼續問道。
“哎……如果……真是有人故意在這個時候,給我們顏府添堵,哼一旦查出,本將軍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顏書清的暴脾氣就是,越有挑釁,他反倒越不怕。
“對,老爺,若是真有人想壞了咱們顏府的名聲,斷然不能輕饒了他們!”莫氏也堅決道。
“阿茴,你現在是待嫁之身,這些事,你儘量都不要出面了。”顏書清皺眉吩咐道。
“爹,放心吧,有蔣正熙安排的四個親衛在,我根本不需出面的。”顏若玖嘆道。
“那就好,那就好……”顏書清點頭道。
“老爺,那如今,我們又該怎麼辦呢?”莫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