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茴……”顏書清一向疼愛女兒,瞧着女兒坐在那委屈地落淚,顏書清這心裡也不是滋味。
“我不要你們了,我不要了,我怕你們擔心,我就是傷着也不敢告訴你們,可你們呢,跟姓霍的有什麼差別,不分青紅皁白,就認爲是我惹了禍,我……我……嗚嗚嗚……我不想跟你們說了,我要回去,我要回西北去!我要回去和師父在一起,我不要你們了,我不要了!”顏若玖委屈得無以復加,哭得也是毫無顧忌。
“阿茴……”顏書清真是有些傷心了,這孩子怎麼能這麼想他們做爹孃的呢。
“姐姐!”顏文修一聽顏若玖嚷嚷着要回西北去,孩童天真的習性,讓他的眼淚就直接涌了出來。
顏文修乾脆一邊跑到顏若玖椅子旁一邊傷心道:“姐姐!你不要回西北去好不好嘛,姐姐……”
“文修!你幹什麼啊!快過來!”莫氏頭疼道,這孩子這會添什麼亂啊。
“我不!我不讓姐姐走,我不讓姐姐走嘛!嗚嗚嗚嗚……”顏文修乾脆抱着椅子直接嚷嚷出來。
“誰說你姐姐要走了?你先回來,別添亂,好不好?”顏書清商量道。
“我不!我不!我不嘛!”顏文修真是很怕顏若玖離開,於是對着自家爹孃嚷嚷完,便吸吸小鼻子,擡起腦袋,抽泣道:“姐,你不走好不好?我不想你走……嗚嗚嗚不走……嗚嗚嗚嗚……不走……好不好嘛……姐姐……”
顏文修哭得真是捨不得,顏若玖低頭瞧着他也有些心疼道:“你快回爹孃身邊去,別哭了!”
“我不!”顏文修嚷嚷道:“你都不要我們了,不回去!”
“文修!”莫氏正真是被自家兩個孩子鬧得頭疼。
“嗚嗚嗚……嗚嗚嗚……要是沒了姐姐可怎麼辦啊……要是他們再欺負了我,我怎麼辦啊?姐姐……姐姐……不走好不好嘛……”顏文修真是害怕了。
“娘不信我,又要揍我,我不走,你替我挨着啊!”顏若玖抹了抹眼淚無奈道。
“娘不會的,還有爹爹嘛,不行,不行,我就替你挨着,反正姐姐都一直保護着我的,替你挨一次也沒什麼的。”顏文修爭取道。
“文修……”不得不說,這話讓顏若玖真是心裡一暖。
“阿茴!”屋裡正僵持着,門口突然闖進一個白影,立在那裡上下喘着。
“子冉!”顏書清和莫氏一見到是費子冉進來,這臉色倒是神色多少有些鬆懈和尷尬。
“呼呼……叔父……呼……嬸孃……阿茴呢?”費子冉一心惦記着顏若玖。
“子冉哥哥!”顏若玖看清了眼前來人,眼淚更是流得激烈了。
“阿茴!你……”費子冉聞聲朝裡望去,瞧見顏若玖正滿眼淚珠地坐在椅背上,那小樣子別提多委屈,多可憐了。
費子冉心裡一抽,連忙幾步過去到了椅子旁一把扶住顏若玖道:“阿茴……子冉哥哥來了,下來好不好?”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你怎麼纔來啊……嗚嗚嗚嗚……娘不信我!還要打死我啊……嗚嗚嗚……我不要在這了,我要回去……我要跟着師父去……嗚嗚嗚嗚……子冉哥哥……嗚嗚嗚嗚嗚……”顏若玖一碰到費子冉便直接爬到他懷裡大哭出來。
那哭聲裡的委屈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一旁有些的尷尬着的顏書清和莫氏聽着也都有些眼圈發紅。
莫氏乾脆就扔了雞毛撣子,依着顏書清又哭了起來,這一次大概真是心疼自家閨女了吧。
“呼……呼……子冉公子!呼呼……呼呼……姑娘……呼……”屋裡已經哭成一片,這會去請費子冉的葉青纔跟着跑了回來,到了門口正大口喘氣呢。
這才道門口就聽到裡頭一片哭聲,葉青心裡擔心極了:完了,來晚了?姑娘捱打了?
葉青聽着裡頭的哭聲急得就要哭出來了,抖着身子在門口不停的徘徊着。
她已經用最最快的速度,跑出去找子冉公子來了,可是這裡頭怎麼哭成那個樣子啊,葉青心裡一片慌亂,可礙於身份,她卻不能貿然進去打擾,只好揪着心,一臉急躁地守在了屋門口。
屋裡頭,費子冉摟着顏若玖,極盡全力地安撫着。
而顏若玖因爲傷心委屈,又上上下下地竄了好一陣子,這會早就沒了什麼力氣,在費子冉懷裡都哭得有些發抖了。
費子冉一邊撫着顏若玖的後背,一邊心疼道:“好了,乖了,咱們不哭了,不哭了,子冉哥哥來,我幫你把事情說清楚就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啊,乖了,咱們不哭了,這樣哭着豈不是讓姓霍的他們看了笑話嘛,對不對?”
“呃……子……子冉哥哥,你……你怎麼知道?”顏若玖抽抽道。
“傻瓜,你讓葉青跑到書館去找我,還能爲了什麼事啊,我都知道的,放心吧,我會和叔父,嬸孃解釋的。”費子冉打葉青白着臉出現,心裡便已經猜測到了大概。
所以他火急火燎地就往顏府裡趕,跳下馬車,也顧不得葉青了和顏府門口的家丁,費子冉一口氣直接就跑到了院子裡來了。
一直到跑到屋裡,見到顏若玖,費子冉這心才略微安定一些。
“嗚嗚……呃……嗚嗚嗚嗚……娘根本就不相信嘛……嗚嗚嗚……還拿着……雞毛撣子滿屋子……屋子……呃……追我!”顏若玖一聽費子冉要幫她講道理,更是委委屈屈地告起狀來。
“好了好了,嬸孃肯定是着急了,嬸孃那麼疼你,怎麼會不相信你呢,不哭了,不哭了,子冉哥哥在,子冉哥哥幫你講,好不好?”費子冉輕勸道。
“不好,不好!我不想解釋了,反正娘都不會信的,我要回西北,我要回西北去!”顏若玖攥着費子冉的前襟委委屈屈地嚷嚷道。
“回西北?”費子冉忍不住苦笑一聲道:“你怎麼回啊?那可是千里路途啊,難道是騎馬回?”
“呃……都好,再不濟,我……我走着回!反正總比在這受委屈的好,呃……嗯……子冉哥哥,你給師父寫封信,告訴他……告訴他我要回去,讓他老人家……幫我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咳咳咳……咳咳咳……給我住……”顏若玖一邊嗚咽一邊還真安排好了回去的事。
這話聽得費子冉無奈苦笑,可聽得莫氏卻猶如錐心。
莫氏埋頭在顏書清懷裡傷心道:“老爺,阿茴是不是真傷心了,真的不要我們了?”
“哎……夫人啊……沒事的,沒事啊,阿茴就是那樣的脾氣,肯定還是委屈到了,不過有子冉在,應該不會太嚴重的。”顏書清安慰着自家夫人。
“嗚嗚嗚……老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阿茴惹了大禍嘛……我怕他們會報復咱們阿茴啊……她……才十二歲嘛……嗚嗚嗚……我只是擔心啊……”莫氏作爲母親到底最擔心的還是自個女兒的安危嘛。
“好了,夫人,我都知道的,我知道你只是擔心阿茴,沒事的,阿茴只是一時委屈到了,等平復下來就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你也不要再傷心難過了,啊……”顏書清繼續安撫着。
“姐姐,你不走,不走,好不好嘛……子冉哥哥,你快點跟姐姐說,別讓她走嘛,不走嘛……”顏文修也抱着費子冉的腿嚷嚷道。
“好好好,文修,別擔心,子冉哥哥不會讓你姐姐走的,啊,你別擔心了,啊。”費子冉這邊還得安慰着一臉驚慌失措的顏文修。
“阿茴,來,先下來,我們下來慢慢說,好不好?”費子冉商量道。
“呃……娘她……”顏若玖猶豫地嗚咽着。
“先下來,子冉哥哥保證嬸孃不會生氣的,先下來好不好?來,子冉哥哥抱着你下來。”說罷,費子冉摟着顏若玖將她從椅子上抱了下來。
顏若玖一落地,莫氏就心疼地想往過沖。
可顏若玖生怕她母親是過來揍她的,立刻就拽着費子冉的腰封躲到他身後去了。
莫氏見狀心頭一緊,然後哽咽道:“阿茴……娘不打你的,真的不打的。”
“嗚嗚嗚……剛剛娘還追着我揍呢……”顏若玖言語中的意思就是我纔不信呢。
“小乖,你看,雞毛撣子都扔了了,真的不會打你的,娘只是太擔心你了,真的,你看啊。”莫氏空着兩手道。
“姐姐,娘真的什麼都沒拿。”顏文修也是紅着眼睛嘟囔道。
“阿茴,沒事的,沒事的,嬸孃只是擔心。”費子冉拍着顏若玖緊緊攥着他腰封的小手安撫道。
“真的?”顏若玖蹭着費子冉的腰身探出頭來小心打量。
“真的。”莫氏也是心疼道。
“爹?”顏若玖還是不確信道。
“傻丫頭,你娘真的只是擔心你,要是真要打你,還能等着爹和子冉回來嗎?”顏書清過來摟着莫氏的肩膀幫忙解釋道。
“可……可……娘還不相信我!”顏若玖有些氣呼呼地計較道。
“信!信!信!娘信你的,真信的!”莫氏有些着急道。
“真的?”顏若玖探出小半個身子來。
“真的。”莫氏肯定地點着頭道。
“爹呢?”顏若玖在此確認道。
“爹和你娘一樣,都相信你的。”顏書清也點點頭道。
“子冉哥哥?”顏若玖還是最信任費子冉。
“阿茴啊……叔父和嬸孃只是擔心你,咱們把事情說清楚了,不就好了嘛,聽子冉哥哥的話,不哭了呃,也不拗了,好不好?”費子冉商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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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那……那子冉哥哥你來說!”顏若玖央求道。
“好好好,我來說,我來說,不哭了,好不好?”費子冉自然千依百順的。
“嗯。”顏若玖終於是冷靜下來了。
“叔父,嬸孃,你們是不是在擔心內學堂裡的那件事?”費子冉終於哄好了顏若玖,擡頭便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