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哥哥已經睡了。”太子妃柔聲勸道:“他白天又要念書、又要練功,多累啊!蓮兒明天再找哥哥,可好?”
窗外的陳瀟腹誹道:“明都真是好笑,給兒子起名叫“北”,是不是還有個兒子叫“南”啊!最好“東、西、南、北、中”五個兒子都生全了!這樣,不用爭也不用搶,天下就都在你手中了!”
陳瀟搖頭,起身,又換了一個院子,估計是側妃或者妾室住的,瞅着機會,陳瀟如法炮製的在院中抓住一個小丫鬟,和前面的倒黴蛋一樣,問了那幾個問題,結果小丫鬟也說,太子府中有五歲左右的男孩沒錯,可是那是明都太子的兒子,沒聽說有什麼其他的小男孩!
陳瀟很失望的剛一鬆手,那個丫鬟就拼命的叫嚷起來,陳瀟一驚,只得用匕首割破了小丫鬟的喉嚨,聽着四處傳來的腳步聲,陳瀟匆匆忙忙跳上房頂,在侍衛們追來之前,總算平安的離開了明都的太子府。
陳瀟望着明都太子府燈火通明,暗暗嘆氣,“這是怎麼回事,洛兒他們真的不在太子府,還是被藏在暗室之類的地方?要不就是自己判斷有誤?不行,明天再到明都的外宅或者田莊裡去打聽一下才好。”
第二日,分配好各自負責的地點,陳瀟和幾個手下分頭行動,過了三日,碰面後相互一問,又是一無所獲。
陳瀟暗暗鬱悶,難不成幾個人回北晨國了?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他們說不定就藏在北晨國京城的某個地方呢!
陳瀟眼前一亮,“再過十日,就是北辰清玄的週年忌日,他們一行人會不會去拜祭?”
幾個人都興奮起來,說道:“只有這幾個人還會去祭拜北辰清玄,如果孫瑤心膽子夠大,就算北辰洛不去,她和暗影也必會去的!”
陳瀟聽到這裡,起身說道:“給主子傳信。抓到孫瑤心之前,我們還是要留在這裡,繼續找。”幾個人點頭一致認爲本該如此,於是陳瀟留在細聯國京城繼續尋找孫瑤心幾人。
孫瑤心隨着和親的隊伍平平安安的回到了京城,一到京城,孫瑤心就離開了明都,自己找個客棧安頓下來,夜裡找人和丞相府取得了聯繫。
“心兒,真的是你回來了!”孫丞相一見到自己失散一年多的女兒,激動的嘴巴直哆嗦,孫瑤心一頭撲在老父的懷中,父女二人抱頭痛哭起來。
“原以爲再也見不着父親了。”孫瑤心哭着說,看着孫丞相明顯蒼老的臉,心疼的說道:“父親身體還好吧?”
“爲父以爲閉上眼之前,再也見不到心兒你了。”孫丞相老淚縱橫的說道,孫瑤心是孫丞相的長女,又早早的嫁給了最有希望當皇帝的北辰清玄,老丞相對這個女兒的疼愛比其他子女更甚,當然了,這次定王府出事,自己的女兒下落不明不說,甚至成了通緝要犯,對老丞相的打擊也很大。
“這一年多了,你們都在哪裡?這次回來,你又是如何打算的?”孫丞相關心的問道。
“我只是想要祭拜王爺,別的,”孫瑤心看着老父,說道:“父親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孫丞相有點傷心,說道:“心兒是不相信爲父了嗎?”
孫瑤心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略帶責備的問道:“老父願意幫洛兒復位嗎?”
孫丞相搖搖頭,說道:“心兒,北辰清羽雖然死了,他留下的卻是個太平盛世。北辰清遠也是個好皇帝,年紀雖輕,我們這些老臣也都臣服。北辰清玄如果當了皇上,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現在北辰清玄已死,洛兒又不是你的親生骨肉,”說到這裡,孫丞相心疼的拉住孫瑤心的手,說道:“孩子,你何必要違逆天意,把自己放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孫瑤心說道:“北辰清玄是我的相公,就是我的天。他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他死了,我也要完成他生前沒有實現的,死後,我纔有臉去見他。至於洛兒,”孫瑤心看着自己的老父,說道:“他喊過我一聲“娘”,我就一輩子是他的母親!他該得的,我拼了命也要給他拿到。”
孫丞相看着孫瑤心堅定的樣子,心疼無比,說道:“心兒,這是謀逆大罪,是要殺頭的重刑!還算皇上英明,沒有牽連到爲父,否則,我丞相府也會……”
“這也是我之所以一年多沒和你們聯繫的原因,就是擔心牽連到爹爹。”孫瑤心擦乾眼淚,問道:“東城王府的那些家眷怎麼樣了?”
“兩國開戰的消息一傳來,就被殺光、燒光了!”孫丞相說道。
“都死了嗎?”孫瑤心痛苦的握緊了拳頭,那裡都是自己的心腹啊,“是誰幹的?”
孫丞相點點頭,說道:“死了十個人,”隨即又搖搖頭,“不知道是誰幹的。官府沒有查到任何東西,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孫瑤心猛然想到文兒,洛兒的妹妹,哆嗦着聲音問道:“這些人就連孩子也沒放過嗎?”
“孩子?!”孫丞相一愣,說道:“倒沒有聽說有孩子的屍骨。你說的是誰?”
“洛兒的妹妹,我們走的時候並沒有帶走,”孫瑤心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但願洛兒還有個伴。”
“父親,告訴我王爺的墳墓在哪裡。”孫瑤心問道,自己明天一定要去看上一眼,哪怕明知道朝廷要捉拿自己。
“就在皇陵邊的那個山凹裡。明天是北辰清玄的週年忌日沒錯,可是,心兒,你真的要去嗎?”孫丞相說道:“宮中必會派人把守,等着捉拿你們!此去只怕是有去無回啊!心兒,你要萬分小心!”
孫瑤心看着孫丞相,“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擡起臉,淚如雨下,哽咽着說道:“爹爹,是女兒不孝,不能眼前盡孝,還要讓您爲我擔心受怕。爹爹,您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女兒吧!”
孫丞相老淚縱橫的扶起孫瑤心,說道:“一切都看天意吧!”
皇陵。
冬天的小山異常蕭瑟,寒風凜冽、落葉飄零,從早到晚,一衆侍衛等了一天了,一個人影也沒有見到,大家凍得不輕,看着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人人歸心似箭,於是心中都有些不耐煩起來。
陳澤也有點兒着急了,自言自語道:“這幾個人到底會不會來呢?再不來,天色一擦黑,就算來了,也不好抓啊!”
身邊的手下說道:“明知道我們在這裡等着抓他們,他們還敢來嗎?”
陳澤說:“週年是人死了的第一個忌日,只要有家人,必定會有人來拜祭。孫瑤心就算不敢來,她也會讓別人來的。再等等吧。”
陳澤隨即呵斥道:“以前不是每天都派人在這裡等嗎?今天這麼多人陪着,倒沒有耐心了是不是?暗影不除,一輩子也別想安心睡覺!”
“有人上來了!”突然不遠處的手下發出信號來!
“大家按照原定安排隱藏,見我的信號再動手!”陳澤大手一輝,幾十個屬下一瞬間就隱藏的看不見任何痕跡了。
從雜草的縫隙裡,陳澤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有個女人從山腳下朝着北辰清玄的衣冠冢過來了。
“只有孫瑤心一個人嗎?暗影在哪裡?還有北辰洛居然也不見,今天可是他老子的週年忌日呢,當兒子的竟然不露面嗎?”陳澤不敢相信的嘟囔着。
“說的是。”身邊的手下也疑惑的問道:“真的是孫瑤心嗎?”
陳澤鬱悶了,“包着頭巾,看不清臉!不管了,只要是到北辰清玄的墓前來祭拜的,不管是誰,只管動手。”
“是。”大家齊聲低低的應道,心中暗暗激動:“抓住一個是一個,可以交差了,總算沒白來。”
只見那個女人並沒有東張西望的,而是直奔着山凹而來。
陳澤暗暗點頭,看來是衝着北辰清玄的墓來的。
果然,那個女人來到墓前,蹲下身子,從挎着的籃子裡拿出不少東西,應該都是祭品吧。點好蠟燭,把帶來的水酒也倒了幾杯在地上,然後對着墓碑說了幾句話,站起身來,好像要走的樣子。
陳澤一揮手,大家從隱身處出來,合成一個圓圈,向着北辰清玄的墓合圍過去。
那個女人好像聽到了動靜,停住腳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不少人衝着自己過來了,那個女人驚呼一聲“哎呀!”抓起籃子就往山下跑去!
陳澤一衆人等哪裡容她跑掉,陳澤掏出飛鏢扔出去,正中那個女人的後背,那個女人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估計是疼的昏了過去。陳澤等人一擁而上,團團圍住了那個女人。
侍衛們扶起地上的女人,陳澤來到跟前,一把抓掉女人頭上的頭巾!隨即一聲驚呼:“你!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