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小魚兒哥哥?”蓮兒歪頭,小魚兒,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蓮兒的柳眉擰到了一起,問道:“是哪家的公子?”
陳雨晴扭扭捏捏地說道:“小魚兒哥哥,就是安王府世子北辰宇啦!”
蓮兒的心猛地一跳,昨晚在未央宮碰到的那個登徒子,不就是自稱小魚兒嗎?還說什麼是楚大將軍的世侄,難道是他?他是安王府世子北辰宇!
想到那個突如其來的吻,蓮兒心中有些悶悶的,難道雨晴喜歡的男人真的是他嗎?
“蓮兒姐姐,”陳雨晴還要說什麼,突然看見自己的娘和鹿雅公主一起過來了,只好改口道:“咱們走吧,我娘她們來了。
“哦,好的。”蓮兒終於回過神來,和衆人一起回到大廳,衆人團團坐下,鹿雅公主才發現浩然不在,轉身問身邊的管家:“世子怎麼不來用膳?”
管家垂首回道:“世子和安王府世子一起騎馬走了,沒交代去什麼地方。”
鹿雅無奈地搖頭,看着嫺兒公主說道:“這個浩然,今天家裡有客人,他倒好,又和小魚兒瘋去了。”
說着,看向蓮兒,笑道:“我們不等那個臭小子了,蓮兒用膳吧。唉,還是有個女兒好啊!多貼心!”
蓮兒笑笑,心中卻是一跳,暗忖:“果然,那個小魚兒就是安王府世子!他的名字是小魚兒!”
嫺兒公主慈愛地看了陳雨晴一眼,點點頭,說道:“我也喜歡女孩子文文靜靜的,不過浩然還小,總有收心的時候。”
陳雨晴噘起了小嘴,不滿地說道:“我倒想和他們一起瘋呢,你們總不讓。說丫頭要文靜,真沒好悶。”
說完,陳雨晴轉頭看着蓮兒,羨慕地說道:“蓮兒姐姐還可以行走江湖,多快活啊!”
正在發愣的蓮兒突然聽到陳雨晴提到自己,笑道:“父皇和母后也是被我纏的沒法才應了。再說我從小就習武,這次出來還有師兄作伴,哪裡像你想象的那麼快活。妹妹想要闖蕩江湖,得要練好功夫才行呢。”
陳雨晴一聽,兩眼放光,“爹爹教過我功夫,我可以的。”
“雨晴,”嫺兒公主開口了,笑道:“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是你爹教給你強身健體的,想要在江湖上摔打怎麼能行呢?”
陳雨晴嘟着嘴,不高興了,“娘,你小看人!”
幾個人說說笑笑地倒也開心,蓮兒心中有事,很快就吃完了午餐,又和衆人聊了一會兒,就要告辭。
“鹿雅姑姑,嫺兒姑姑,我要回客棧了,昨夜我師兄一夜未歸,我恐怕他有事。”
鹿雅公主點頭,說道:“那好吧,蓮兒,我派人送你。”轉頭吩咐管家派人送蓮兒到客棧。
陳雨晴依依不捨地拉住蓮兒,“好姐姐,你去我家住幾天吧,我好想和你多玩幾天。”
嫺兒公主也熱情地挽留,“蓮兒,這麼遠來到這裡,我們還沒有好好聊聊,你不會急着回細聯國吧?不如這樣,等你見了師兄,辦完了事情,到我家多住幾天。你和雨晴這麼要好的姐妹,雨晴也好有個伴。”
鹿雅公主也勸:“就是,既然雨晴和你這麼投緣,就多呆幾天吧,現在風平浪靜的,明都哥哥不會說什麼的。再說,一切有我呢!”
蓮兒不知道師兄的事辦得怎麼樣了,也有意多留幾天,再看着鹿雅公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蓮兒笑着點頭應了。
說完,大家分手。
蓮兒回客棧,公主和陳雨晴回府,鹿雅公主送走了幾人,轉身朝着安王府走去。
且說蓮兒回到客棧,正好碰到陳北迴來。
“師兄,昨夜你到哪裡去了?”一看到師兄,蓮兒就不由得抱怨起來,“害我擔心一晚上。”
陳北低頭,仔細看了看蓮兒的小臉,說了一聲:“撒謊!”
說完,轉身進屋。
蓮兒不滿地嘟囔着:“我哪裡撒謊了,真的擔心地一夜都沒有閤眼呢。”
陳北轉身,“小臉上都沒有黑眼圈,怎麼可能一夜沒閤眼呢?而且你剛纔明明滿臉喜色,定是中午遇到什麼好事了!所以,師兄才說你撒謊。”
蓮兒見謊言被戳破,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嘿嘿,師兄,你真厲害!你昨晚去哪裡了?”
“小孩子家不要問那麼多。”陳北坐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說道:“我乏了,要補眠。你回你房間吧。”
“哼!”蓮兒瞪着大眼,“小氣鬼!不說就不說,誰稀罕!明天我去哪裡也不告訴你!”
“不行!”陳北的語氣嚴厲起來,說道:“我來時給義父和師父打了保票的,你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彙報。對了,你今天到哪裡去了?”
“忠王府,也就是楚大將軍府。”蓮兒笑道:“鹿雅姑媽對我熱情的不得了。對了,師兄,你知道嗎?那個楚將軍竟然是個獨臂!”
一想到鹿雅姑媽說楚將軍的胳膊竟然是自己的父王砍掉的,蓮兒就不由得心中一陣愧疚。唉,這個故事有點兒不好玩了,回宮要問問父王纔好。
看着蓮兒一臉惋惜的表情,陳北冷笑道:“我知道。”
“好可惜啊,”蓮兒說道,忽然想到一事,問道:“師兄,你的事辦完了嗎?”
“怎麼了?”
“我還不想回細聯國,還要到嫺兒姑姑家去拜訪呢!”
一想到陳雨晴那個丫頭拉住自己的胳膊撒嬌的樣子,蓮兒就覺得她好可愛哦!
“嗯,你去吧,我還要耽擱幾天。”陳北沉了臉,看着蓮兒,“你去陳家也好,陳瀟不是普通人,自會保護你的,也省得我爲你分心。”
“哼!”蓮兒不滿地哼了一聲,說:“你是嫌棄我礙手礙腳,對不對?”
陳北看着蓮兒氣鼓鼓的樣子,笑了,伸手在蓮兒的頭上揉了一下,寵溺地笑:“很好啊,還知道自己是個礙手礙腳的小貓啊?那就乖乖地找個窩躲起來,在陳家安心住下,等我辦完了事自然會去接你的。還有,這裡到底是北晨國,你要安分些,不要惹事纔好。”
“討厭,”蓮兒甩手走了,邊走邊嘀咕,“就會把人家當小孩子!”
兩個人都休息了一會,看看天色已近黃昏,蓮兒又耐不住了,拉開門正要偷偷跑出去,就聽得隔壁的房門一響,陳北收拾停當,走了出來。
“嘿嘿,師兄!”蓮兒心虛地止步,和一臉黑線的陳北打招呼。
“哼!就知道你呆不住了,”陳北沒好氣地瞪了蓮兒一眼,“走吧。”
“嘻嘻,師兄對我最好了。”蓮兒笑靨如花,那嬌憨嫵媚的俏生生的樣子,讓陳北心中愛憐無限,心中默唸道:“蓮兒,但願一切都能如我所願。”
兩個人來到街上,看到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紛紛走出家門,鬧市區的幾條街道逐漸熱鬧起來了,京城的幾個大鋪子門前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兩個人買了一些禮物,這是準備明天到陳家拜訪的。
很快,兩個人就來到未央宮的大門口,陳北盯着先皇親筆御書的“未央宮”三個字,臉色不虞。
陳北聞着裡面傳出來的香味,說道:“蓮兒,聽說京城裡的未央宮菜式奇特、聞名遠近,我們去進去吃飯吧。”
蓮兒看着熱鬧非凡的未央宮酒樓,想到昨晚和小魚兒的遭遇,還有那讓人心慌意亂的一吻,突然沒了興致。
蓮兒轉頭指着不遠處的第一樓,對陳北說:“小北哥哥,快看,那就是第一樓,是陳家的產業,不如我們去那裡吧?”
陳北看着蓮兒情緒低落,也沒了心情,兩人來到第一樓,隨便要了幾個菜,填飽了肚子,回客棧休息去了。
蓮兒心中有事,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纔入眠。
隔壁的陳北倒是穩穩地睡到半夜,更夫敲三更的聲音一慢兩快,“咚!——咚!咚!”在靜謐的夜裡十分清晰,第一遍更聲剛過,陳北就醒了過來。
舒展了一下身體,陳北起身,打開包袱,換上緊身衣,悄悄地打開後窗,一個縱身,就躍上了對面的房頂。
料峭春寒在這夜半時分更顯涼意,外面月色如水,朦朦朧朧地灑在大地上,周圍靜謐得可怕,樓房、樹木被昏暗的月光描繪出怪異的形狀,更夫單調地報更聲給黑暗的夜添了幾分悽迷。
穩住身體,屏聲靜氣,陳北雙眼如鷹隼般犀利,伸出雙臂做了幾個手勢,告訴蓮兒的暗衛,不用管自己,只管照顧蓮兒就好。
做完了這些,陳北縱身提氣,連續幾個躍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京城安王府。
一隊侍衛從小路剛剛轉過假山,就見一個黑色的身影猶如狸貓般,靈巧地從隱身處倏地竄出,猛地一下子捂住最後一個侍衛的口鼻,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個倒黴鬼給拖到了暗處。
黑影兩臂用力,猛地一擰侍衛的脖子,可憐侍衛還沒有來得及哼出一聲,就壯烈犧牲了。
黑影迅速穿上侍衛的服侍,拿下臉上黑布,正是陳北。
心中默默地想着地圖所示,陳北小心翼翼地朝着青松居疾步而去。
成功地躲過了巡邏的侍衛和幾處早就清楚的暗哨,陳北終於來到安王爺北辰清羽和王妃向未央居住的青松居。
院中廊檐上高高懸掛的燈籠發出暈紅的光,隨着夜風微微搖曳着,在這清冷的夜裡竟添了幾分溫暖。
陳北暗暗皺起了眉頭,走了大半個安王府,過分的安靜讓人不安,可是越來越熟悉的感覺卻讓陳北心中些微慌張。
停步駐足,陳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到母親的話,陳北暗暗給自己打氣,“這裡不是自己的家,不是,隔壁的忠王府纔是!這裡只是和忠王府格局一模一樣,才讓自己產生了錯覺!這裡是自己最憎恨的地方纔對,因爲這裡住着自己的殺父仇人!”
屏息,陳北靜靜地感覺着任何動靜,周圍只有微風吹過,小蟲低鳴的聲音,沒有任何活人的生息。
陳北心中稍安,縱身越過高牆,輕輕落到院中,陳北拿起面巾遮住面孔,抽出寶劍,躡手躡腳朝着正堂走去,清冷的月光把陳北的影子模糊地印在地上。
突然,室內的燈亮了,陳北一驚,一個提氣,縱身躍上房頂,俯身,黑夜掩蓋了陳北的一身黑衣,陳北小心地雙眼四掃,沒有發現任何威脅。
陳北暗暗鬆了一口氣,輕輕地揭起一片青瓦,將耳朵貼到冒出微光的縫隙處。
室內,向未央看着正在穿衣的北辰清羽,揉揉發睏的雙眼,不滿地嘟囔着:“深更半夜的,穿這麼整齊去搶親啊?”
“有王妃在,我哪敢啊,”北辰清羽穿好衣服,坐到牀邊,輕輕拍了一下向未央,說:“你睡吧,我有點兒事。一會兒就回來。”
“嗯。”向未央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一轉身,又睡了。在酒樓裡忙了一個晚上,未央總是很乏。
北辰清羽拿起牆上的劍,熄燈、開門,小心翼翼地關緊房門,幾大步下了臺階。
房上的陳北大喜,出來的必是北辰清羽,你自己送上門來最好!
同時一愣,看來,自己一進院子,北辰清羽就知道來了刺客,此人竟然也沒有驚動王府侍衛,這是要和自己單挑嗎?
陳北可不會認爲,北辰清羽此時出來只是湊巧!
想到這裡,陳北對北辰清羽不由得佩服起來,此人果然不同凡響!
此時的北辰清羽一身白衣,身體修長,朦朧月色難掩風姿。
看北辰清羽後背門戶大開,陳北掏出懷中飛鏢,一甩手,飛鏢帶着寒光朝着北辰清羽飛去!月光下,飛鏢發出幽藍的寒光,似閃電般直朝着北辰清羽的後心而去!
北辰清羽站定、轉身,手中利劍揮出,只聽得“叮”地一聲,火星四濺,飛鏢竟然被利劍擊飛!
陳北看着北辰清羽臉上的銀色面具,暗暗點頭,果然是他!
銀色面具其實只是覆蓋住了北辰清羽鼻子以上的部分,兩隻眼睛在銀色面具下熠熠發光,精光閃現,睿智、也非常銳利!
此時,北辰清羽看着房頂上的黑衣人,嘴角上挑,露出一絲嘲諷來。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小毛賊,竟然孤身一人來安王府送死,如果不是莽撞之徒,就衝着這份膽識,此人倒是值得獎勵一番!
陳北早已飛速而下,右手揮舞着利劍,朝着北辰清羽的前胸刺去!
北辰清羽不慌不忙,右手挽了一個劍花,擋開陳北的劍,口中冷喝:“來者何人?”
陳北怒目圓睜,低吼:“你的仇人!”
說着,手中利劍化作奪命閃電直擊北辰清羽小腹!
北辰清羽飛身後撤,避開陳北的招式,同時揮劍直取陳北面門,低聲呵斥:“小子狂妄!”
陳北卻沒有答話,手中的劍瘋狂舞動,招招奪命!
北辰清羽只見對方身周很快就被劍光所包圍,一時間竟然看不見用劍之人!
北辰清羽暗暗點頭,此人身手了得,聽聲音好似很年輕,果然是“江山輩有才人出”啊!
如果能夠迷途知返,爲朝廷效力,假以時日,必是報國的棟樑之才啊!
北辰清羽起了愛才之心,於是手中的劍慢了下來,只是不斷化解陳北的招式,並不進攻,也不通知侍衛,只想活捉了此人,並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陳北何等精細之人,北辰清羽劍法略變,陳北就知道北辰清羽變了策略。
看他只守不攻,陳北暗忖,他明顯是在拖延時間,這是在等救兵呢!
陳北今晚來,本也沒有奢望能在北辰青天的府邸殺了他。
聽說北辰青天此人常年帶着一副銀色面具,見過本人真容的少之又少。
陳北此來只是想和北辰青天打個照面,無非是爲了見識他的廬山真面目,一旦有機會,還是在安王府外刺殺他更容易些。
北晨國的王爺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刺死的,再說北辰青天本人劍術精妙絕倫,世上能勝過他的人寥寥無幾。
和他單打獨鬥自己也並沒有必勝的把握,何況自己深入虎穴,如果再加上他的侍衛,自己能不能脫身,還不一定呢。
所以,陳北速戰速決,只是今晚的目的尚未達到,此時走了,豈不是白來一趟。
陳北定神,手中的劍一收,冷哼道:“堂堂安王爺,青天宮宮主,莫不是虧心事做多了,無臉見人?”
聽了陳北的聲音,北辰清羽一愣,這個聲音好耳熟啊,北辰清羽收了劍,沉聲回道:“面醜而已。”
陳北冷笑道:“好笑,原來名震天下的安王爺不過如此!男人頂天立地,又不是閨閣女子,倒要在乎一副皮囊?”
聽着陳北的聲音,北辰清羽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竟然是他!
陳北略一凝神,就聽到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傳來,看來王府的侍衛已經發覺有異了。
陳北冷哼一聲:“不過是想一睹真容,以免錯殺了好人。”
這個小子是想看看自己的臉呢!北辰清羽暗暗冷笑。
陳北緊盯着北辰青天的動作,驚訝地看見北辰青天的手放到了銀色面具上!
北辰清羽聲音低沉:“小子,看好了!”
隨即,大手一動,北辰清羽輕輕地揭開了面具,露出一張英俊的臉,完美地無可挑剔!
雙眸犀利、雙眉濃密、鼻子高挺,嘴角微微上挑,隱隱地露出一絲諷刺地笑意來。
這哪裡是他自己所說的面醜,簡直就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陳北看着北辰清羽的那張臉,心中一動,竟然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着院子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陳北擡起手中長劍,衝着北辰清羽一指,“留你一命!”
轉身、飛起,上了屋頂。
“莫追!”北辰清羽放下面具,喝住蜂擁而至的侍衛,看着陳北消失在茫茫黑夜當中,雙眉緊鎖。
“王爺,屬下來遲,罪該萬死!”侍衛中的幾個頭領萬分羞愧,帶頭給北辰清羽跪下來,身後的侍衛跪下了一大片。
“行了,不要驚了王妃,你們都退下吧。”揮手屏退了王府侍衛,北辰清羽輕輕推門進屋。
沒有點亮燭火,北辰清羽小心翼翼地來到牀邊,藉着窗外朦朧的月光,脫了外衣,輕輕地躺到牀上,鑽進被子,摟住向未央熱熱、軟軟的身體。
向未央輕輕的呼吸就在耳邊,北辰清羽嘴角上挑,微微的笑了,這個丫頭,果然沒有醒!
輕輕地拍了拍熟睡的某人,北辰清羽悄悄地挪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摟住自己心愛的女人,放鬆了精神,再也不去想剛纔的刺客,欣欣然地熟睡了。
陳北躍下高牆,轉身,身後並無人追來。
陳北皺起了眉頭,加快腳步,一路朝着客棧奔去。
爲了不給蓮兒帶來任何危險,陳北還是繞了幾個圈,確認沒有任何人跟蹤,終於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回到了客棧。
回到客棧,蓮兒還沒起牀,陳北自回房換衣。
靜下心來,陳北仔細回味着剛纔的驚鴻一瞥,總覺得心中疑惑。
當時夜色雖然不是特別明亮,但是陳北自視目力過人,當時就感覺怪異。
現在想來,那個北辰青天的臉總覺得有點兒面熟的樣子,而且就連身姿和說話的聲音都有點似曾相識。
這是怎麼回事呢?
陳北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來到客棧大堂,找到小二要來紙筆,細細地回想着北辰青天的樣子,慢慢地在紙上描畫着。
“砰砰砰”突然傳來拍門聲,還有蓮兒的喊聲:“小北哥哥,你起牀了嗎?咦,門沒關,我進來了啊!”
“蓮兒!”陳北起身,放下手中的筆,看着一臉清爽的蓮兒,微笑着問道:“昨晚睡得好嗎?”
“嗯,”蓮兒看着桌上的畫像,奇道:“這是誰啊?好英俊!”
陳北笑了笑,“偶遇了一個奇人,總覺得有緣,就想畫下來,日日看,記住了容貌,以後再遇就不會錯過了。”
蓮兒點頭,“嗯,這樣的男子讓人看了一眼,也不容易忘記呢。”
說完,擡頭看着陳北,“小北哥哥,今天我要到陳府拜訪去了,你自去辦你的事吧。不用擔心我。”
陳北兩手搭在蓮兒肩上,看着蓮兒的眼睛,表情無比嚴肅,“蓮兒,一定要記住保護自己,不管什麼時候有任何危險,一定要給我傳訊。我辦完事就會馬上去接你。”
“知道啦,”蓮兒小臉耷拉下來,語氣頗不耐煩,“比我父王還囉嗦。走吧走吧,我餓了,出去用早餐。”
“也好,”陳北看着畫像,“回來再潤色。”
陳府。
陳府雖然沒有安王府和忠王府的氣派和尊貴,富貴奢華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到處雕欄畫棟,富貴逼人。
大堂裡,陳瀟一家人一邊聊天一邊等着蓮兒來訪。因爲蓮兒不讓去客棧接她,雨晴就只好眼巴巴地等着了。
陳雨晴嘀嘀咕咕地抱怨,“也不知道蓮兒姐姐什麼時候到。”
陳瀟看着一臉着急的陳雨晴,不由得打趣:“蓮兒來了,丫頭,這下你有作伴的了。”
“是啊是啊,爹,”陳雨晴兩手拉住陳瀟的胳膊,搖着,“我們留蓮兒姐姐多住幾天好不好?”
“當然好,”陳瀟笑着又補了一句:“蓮兒最好留下來不走了。”
說完,看了嫺兒一眼,嫺兒的表情有點兒不自然。
嫺兒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不由得暗暗搖頭,這個丫頭啊!如果知道了爹孃昨夜的打算,不知道會哭成什麼樣子呢!唉!
正在這時,門房來報:“蓮兒小姐來了。”
“蓮兒姐姐來了,”不等鹿雅說話,陳雨晴就急匆匆地跑到了院子裡。
身後的嫺兒公主看着陳瀟,嗔道:“都是你,把雨晴慣得不成樣子,哪裡有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
陳瀟看着在院子里拉住蓮兒笑成一團的陳雨晴,寵溺地一笑,“我們府上有你這個大家閨秀就好了,就不要拘束雨晴了吧。”
雨晴和蓮兒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很快就進到室內,蓮兒跟嫺兒打招呼:“嫺兒姑姑好。”
然後看着嫺兒姑姑身邊長身玉立的男人,暗忖,沒想到陳瀟也是一表人才,雖然面孔不如楚將軍俊美,也已經是上上之姿了。
“蓮兒,喊我陳叔叔就好,”陳瀟看着蓮兒在自己面前有一絲侷促,主動說道。
“陳叔叔好。”蓮兒乖乖女的樣子,真的很討喜。
蓮兒雖然貴爲細聯國長公主,可是在北晨國的楚家和陳家,有鹿雅和嫺兒兩位姑姑在,蓮兒只是一個晚輩,哪裡有什麼長公主的架子。
再說這次蓮兒只是偷偷來見,更何況陳瀟一貫不按常理出牌,是天下最爲瀟灑脫俗的人。
陳瀟看着蓮兒嬌俏的小臉,不由得想起十幾年前,點點頭,說道:“嗯,長大了果然很驚豔,比小時候更漂亮多啦。就說嘛,我的眼光絕對不會錯的。”
聽着陳瀟的話,陳雨晴第一個忍不住,奇怪地問道:“爹爹,難道你見過蓮兒小時候的樣子?”
蓮兒也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驚奇地問道:“陳叔叔真的見過我?”
陳瀟戲謔地說:“是啊,我不僅見過你,還在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就給你定下了婆家,你信不信?”
蓮兒一下子就愣住了,還沒等發問,陳雨晴第一個驚叫起來:“婆家,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