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水深火熱之中救了她。
並且,從此她住進他家。
他說,“進來吧。”
他家是很大的房子,坐落在一處別墅區,歐式風格的建築,分上下兩層。
江一陽帶着她上樓,推開一間房間門說,“這間我給你住,旁邊的一間給寶寶住,我已找好了月嫂,在下午的時候來報到,中午我請附近的大廚爲你準備了營養餐。”
李艾莫一怔,沒想到他如此周到和細心。
家裡的保姆有兩個,都恭敬叫她江太太,而孩子她們叫他小少爺。
江一陽衝她笑,她並不知道江一陽爲什麼要這樣。
他只是對她很好。
到她滿月的時候,他請了很多人來家裡,有人打趣江一陽說,“有這麼一位漂亮太太還藏得這麼緊,早就該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江一陽不解釋,只是含笑看着大家。
那天,他們爲小平安做滿月。
江一陽喝大了,等送走了那些來道賀的朋友,江一陽倒在沙發上,拉着李艾莫的手不肯放,只道,“嫁給我好不好?嫁給我?”
李艾莫默默的看着他,心,一片荒涼。
等江一陽醒過酒來了,李艾莫問他,“知道你喝醉說什麼了嗎?”
他笑笑,一把拉住李艾莫右手說,“就當幫我一個忙,嫁給我好嗎?”
李艾莫是遲疑半天才睜大着眼睛問他,“爲……爲什麼?”
他只道,“我已與我父母明說,你是我在外面的女人,你的孩子是我的親骨肉。我要跟你結婚。”
就這樣,沒再多插曲,她跟江一陽結婚了。
大婚那天,聲勢浩大,整個a城都全被驚動了。
媒體報道早在許久前就報道他們的婚事了。
大街小巷滿天飛的都是她跟江一陽的結婚消息和一些猜測的八卦。
長長一排溜林肯加賓利,還有喜炮開道,整的像是皇帝御駕親征。
大街小巷看熱鬧的人也很多,婚車載着他們緩緩步入婚姻殿堂。
李艾莫不是沒有跟江一陽說過,她曾經結過婚,還是兩次,可是江一陽就只是笑笑。
依然跟她結婚。
他們結婚了,可是沒有普通夫婦的那些新婚之夜,也沒有新婚旅行,除了多了一道結婚證之外,他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生活。
她住在她的房間,孩子睡在孩子的房間,江一陽睡在他的房間。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很快過了幾年,江一陽和李艾莫之間相敬如賓,沒有擦出什麼巨大的火花,也沒有太多片段。
生活就彷如水般度過,寧靜,而千篇一律。
跟江一陽在一起的七年,李艾莫知道了什麼叫奢侈,知道了什麼叫揮霍。
衣櫥裡,總是一換季,各家品牌就按照她的腰身給她送來一批當季新款。
有的甚至沒有試過,穿就更別說了。
珠寶,玉器,首飾,李艾莫基本應有盡有,大都是江一陽出差回來賣給她的,依照江一陽話說就是,順手幫她帶回來的。
順手而已,可是每一件東西都價值連城。
這些珠寶首飾,她是一次也沒有用過。
是什麼時候,江一陽問起她跟蘇亦琛的事?
是那個夜晚,她哭着從睡夢裡醒來,滿臉淚水,淚眼模糊。
模糊的視線裡就看到江一陽,他坐在她的牀邊,伸手攬住她說,“你怎麼啦?又做那同一個噩夢了?”
看來他已不是這樣第一次看到她從夢中哭醒。
也許曾經是有幾次,他只是看到自己在夢裡哭,並未哭醒吧?
他抱着她,擦着她臉上淚痕說,“別怕,一切都有我在,跟我說說,那個蘇亦琛是誰?”
她抽抽搭搭,心被往事淹沒。
她向他哭訴,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向他說那些,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毫無保留就那樣述說給他。
也許是七年時間,在一起習慣了,習慣他早已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他聽她說完,頭一直靠在他的胸口,他伸手揉一揉她的長髮,“沒事。”然後擁着她一起躺在牀上。
她跟他那一晚什麼也沒有發生,是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在一起睡在同一張牀上,還可以這樣純潔。
第二天一早起來,江一陽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來c城。
當時這個決定嚇了李艾莫一大跳,可是很快她就淡定了。
因爲她聽到江一陽在說,“心病還須心藥醫,我帶你去了結這一切,你就不會再做那個噩夢了。”
說是了結,其實又哪有那麼容易?
她知道自己被噩夢糾纏,蘇亦琛就是一個魔鬼。
她再度走近這個魔鬼,真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局面。
當站在街頭大屏幕上看到他自信的演講,看到他現在的成功又磊落,她的心是被狠狠紮了一下的,不知道是酸澀還是什麼滋味。
總之唯一想到的一句話就是,七年,久違了啊,蘇哥哥。
從往事中回神,李艾莫望着江一陽笑笑,“怎麼還不睡?”
他說,“有一些公司郵件剛處理完,看你站在這裡,就過來跟你聊聊天。”
她垂下頭,其實在一起七年,他跟她接觸不多,聊天也是很少的事。
他每天很忙,一早離開別墅,有時到晚上她跟孩子都睡了還都沒有回來。
“你想聊什麼?”她擡起頭問她。
他攸的探進身體,氣息繚繞在她的身邊,“我想要跟你談男女那點事兒。”
李艾莫被嚇了一跳,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身子急忙後退一步,離開他遠一點。
江一陽哈哈大笑,“這就別嚇到了?那晚你被我摟着睡是怎麼做到的?”
李艾莫被他嘲笑的想要找個地縫鑽下去,或者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江一陽揉揉她臉頰,紅的像傍晚落霞一樣美的倆臉蛋,“傻瓜。你怎麼能這麼笨呢?”
第二天,是個很好的天氣。
江一陽拿着一份報紙過來,“艾莫,過來,你看着報紙上面是什麼?”
李艾莫一看之下,臉色有些蒼白。
“這影響你嗎?”她問江一陽,只見報紙上面,彩色大圖,清晰異常,他跟蘇亦琛一人扯着她一個肩膀,正展開龍虎鬥。
江一陽笑笑,“怎麼會有事?”
看着他的樣子,李艾莫忍不住問一句,“你搞得?”
“是啊。”江一陽囂張一笑,其實這報紙在幾天前就發了,他是現在纔拿來李艾莫看。
本想告訴她昨天宴會上一切應該都是有人特意搞出來的。可是見李艾莫則會有,卻很想逗弄她。
李艾莫瞪大眼睛望着他,“你瘋啦!”
江一陽伸手一把將她勾如懷抱,緊緊擁住,“我沒瘋。”
李艾莫臉一紅,被他這樣抱住心忍不住跳,還是狠狠睜開了他,這樣空氣會相對自由一點。
江一陽笑着,看着李艾莫紅紅臉頰,相處七年,他怎麼就沒發現她是這樣可愛呢?
以後逗弄她成了他一場樂趣。
同樣的報紙,也放在蘇亦琛辦公桌上,他看着報紙上李艾莫的美麗面容,已失神好久。
七年了,七年這個女人又回來了,他卻好像跟她一切都真正的結束了。
七年前,他還可以騙自己,她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就因着這份信念,他讓自己寂寞了七年,也等待了七年。
可七年後,她真正回來,挽着別的男人光鮮出現在他的面前,那樣無情對他,他才忽然意識到這纔是他跟她真正的結束。
心,被一刀,一刀的凌遲,肋骨下某個地方,在錐心刺骨的痛。
他知道他已經中毒太深,深到用七年的等待熬成了毒。
不是因爲沒有等到李艾莫而失落,而是因爲等到了,才發覺李艾莫早已不屬於自己,而自己也再失去了等下去的意義。
沒有等待,也不用等待,他發現自己心空了,空落落的發疼。
“咚咚。”是敲門聲,“總裁。”門外女秘書聲音傳來。
蘇亦琛傻傻的,半天才應答,“進來。”
女秘書推開門,拿着一份郵件走進來,“總裁,你的郵件,請簽收。”
女秘書放下文件,看着蘇亦琛簽字走出去。
而蘇亦琛面前那張報紙,秘書清楚看到,心裡淡淡沉了一下。
回到自己辦公室,又八卦開了,“看來總裁是真的陷入情網了,又對着那報紙上女人發呆。”
有人搖頭,有人嘆息。
“唉,總裁他也實在是可憐。”
尤麗麗說,“我昨天聽龍懂事跟我說了,蘇總跟那個女人的故事還有一個動人版本,改天講出來給你們聽聽。”
幾個人都睜大了眼睛,“那就現在講吧。”
“是啊。”
“是啊。”
另外兩個附和道。
“現在講?你們不要命啦?等一下總裁出來,不知道又是要多少時間的報表?”
“額……”
“是。”
“是。”
幾個秘書連忙點頭,又各自回各自的座位去。
總裁辦公室裡,忽然傳出一聲巨響,“咚!”的一聲。
幾個女秘書都被驚到,像是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感覺。
有人驚呼,“不會是總裁摔在地上了吧?”
有人驚慌失措的推開房門走進去。
蘇亦琛高大身影倒在地上……
“快叫救護車!”
“打電話!通知龍董事長!”
幾個女秘書跑上來圍住蘇亦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