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三弟,你就這麼急着要殺本王嗎?”

土墊道,清水灑塵,紅裳白馬的皇子,金線繡就九鳳鸞翔的鳳輦,外加,十里長街迤邐不絕的迎送嫁妝的隊伍……

時間雖然倉促,但這場婚禮的場面卻依然很浩大,皇后給了孫家十足的面子。

新房自然是長留宮主殿宏光殿,豫王正妃入門前,皇后更下旨命將長留宮裡狐媚的女子都清掉了一批,唯恐惹這位兒媳婦不痛快。

當晚,長留宮內張燈結綵,辦喜宴的大殿中人聲鼎沸,陣陣阿諛之聲,皇后一身正裝,陪着太后坐在內殿正中,接受着宮妃和各誥命的恭賀!

慕容琰迎回新娘後,便出來陪大臣們飲酒,幾場酒敬下來,他腳步便開始踉蹌,看得皇后直皺眉,派琥珀給他端來一碗醒酒湯,叮囑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飲酒上要節制!”

慕容琰面頰微紅的笑,“謝母后,兒臣……不妨事。”

正說着話,三皇子慕容瑜拉着二皇子慕容胤端着酒過來。齊嚮慕容琰賀喜,“皇兄今日大婚,乃大肅朝久違的大喜事,舉天同慶啊,我和二哥也來敬大哥一杯。”

慕容琰醉眼迷離的笑,“老二已然納妃,我大婚後,可就到你了。”

“哈哈哈,父皇母后會爲我做主,”慕容瑜大笑,舉杯示意,一飲而盡。

慕容琰和慕容胤便也喝了,三人又說笑了幾句,就見皇后扶着琥珀的手過來,她擺擺手不讓慕容瑜和慕容胤行禮,看着慕容琰皺眉頭,“你可不能再喝了。”

“沒事,母后,兒子……高興。”

看着慕容琰醉意已深的臉,皇后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她命張總管道,“送大殿下回房,豫王妃還等着呢。”

說罷,皇后轉頭,笑吟吟對慕容瑜二人道,“你大哥已是醉了,太后也有些乏累,一會兒本宮便送太后回永壽宮歇息,這裡就交給你們倆了。”

慕容瑜眸子裡有什麼微微一閃,隨即極恭敬的笑道,“兒臣謹遵母后懿旨。”

皇后向他笑得和藹,“老三向來是個能辦事的,這樣的事交給你,本宮放心。”

說罷扶了琥珀的手回到位置上,又向着良貴妃笑眯眯的將慕容瑜好一頓誇,太后就指着皇后笑,“如今琰兒已大婚,你這做母后的也該爲老三張羅張羅了。”

“母后說的是,”皇后笑着點頭,“母后說——禮部張侍郎家的女兒如何?”

她這話一出來,席上的人臉色就都僵住了,良貴妃的笑也瞬間消失。她將杯子往桌上一放,沉了臉不做聲。

且不說禮部侍郎的門庭太低,張侍郎家有兩個,嫡出的大女兒是嫁出去被休回來的,二女兒則是庶出,後來原配夫人病故,張侍郎就將二女兒的生母扶了正,她才勉強算了個嫡出。

這樣的女孩兒,自是沒一個能配得上三皇子的,皇后這樣說,分明就是在打良貴妃的臉。

太后笑着擺手,“不急,不急,老三的王妃也得好好選選,等皇上的龍體緩和些,你就讓內務府去將三品以上大員家女孩兒的小像都送進來,哀家要親自瞧。”

衆人就笑着點頭,“太后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三皇子必定會配得佳偶,恭喜良姐姐了。”

良貴妃笑了笑,卻笑得勉強,她覺得太后果然偏心,一竿子將她兒子的婚事給推到了嘉和帝龍體好轉後,如今嘉和帝人事不省都需要衝喜了,哪還有好的時候?

衆人面和心不和的又坐了一會兒,皇后就扶着太后起身,回頭向良貴妃笑笑,“本宮送太后回宮歇息。妹妹,接下來……就由你忙了。”

不知爲何,良貴妃的心裡便一顫,卻猶自強擠出笑來,曲膝恭送。

-

喜宴上紅燭還在燒,但正主兒卻一個接一個的散了,慢慢的,便是連良貴妃母子也都不見。

宮中的氣氛,忽然就變了。

長留宮中的宏光殿內,蒙着紅蓋頭的新娘坐姿端莊穩重,忽然,她的貼身丫頭琴兒急急進來,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繡着金鳳的頭巾下,孫琦珍微微皺眉,卻到底什麼也沒說,自己掀了頭巾,命琴兒替她去了滿頭的簪環珠翠,換了身簡單的家常的衣服,悄悄的出了長留宮,由人領着一路往永壽宮而來。

永壽宮中,皇后也在,和太后都換了喜慶的吉服,只穿了家常衣服坐着。

孫琦珍纔要行禮,被皇后一把托住,叫道,“我的兒,委屈你了。”

孫琦珍眉眼間和孫琦玉有幾分相像,眉眼間卻溫和柔軟了許多,她只叫了聲“母后”,便不再說話了。

太后一手拉着她,一邊示意皇后坐下,這才冷笑道,“咱們等着吧!”

“母后!”

……

夜已深,風卻勁了,連着將甬道門頭上的大紅燈籠吹熄了幾許,燈火輝煌的皇宮,瞬間安靜了下來,像是漸漸睡去的獸。

黑暗中,四道宮門忽然全部悄悄打開,一隊隊刀光寒亮的隊伍腳下無聲的急速衝了進去,宮內守衛都沉浸在皇子大婚的喜事中,待察覺時,人已衝到跟前,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鉗拿控制。

不過半柱香的時候,整個皇宮都落在了這羣人的控制之中,只聽一聲令下,宮中忽然燈火通明,前方臺階上赫然站着慕容瑜,只見他大聲喊道,“皇上被大皇子慕容琰軟禁,他意欲挾天子以令諸侯,真是圖謀不軌大逆不道,今日,我等要清君側!拿下慕容琰!”

“清君側,拿下慕容琰!”

燈火通明下。羣情激憤,那些從宴席上被帶來的大臣們全都臉色發白腿發軟,傻子也明白這是唱哪出了。

“父皇龍體康健,卻突然說病就病,我等身爲人子,本該在父皇身邊侍奉湯藥,不想慕容琰卻阻攔我等不許覲見侍奉父皇,其心可誅,”慕容瑜狠狠將手一揮,語氣激昂,“他分明就是要圖謀篡位!”

大臣們的臉更白,這就是要重新洗牌了啊?

慕容瑜留慕容胤在外面盯着這些大臣和皇親們,自己帶人直撲嘉和帝的寢宮,而江北大營的首領趙文勝則率人往長留宮而來,趙文勝深知慕容琰勇猛,他親自帶人衝進新房,就見牀邊,慕容琰正和王妃說着話。

見了趙文勝,豫王妃尖叫着往後退,醉醺醺的慕容琰則大怒,大着舌頭喝道,“你幹什麼?”被趙文勝一腳踹倒,將慕容琰捆了起來,又命人拖出豫王妃,一路押往嘉和帝寢宮而來。

而寢宮中,嘉和帝光着腳坐在牀邊上,身子虛弱臉色發白,怒看着慕容瑜,“瑜兒,你好大的膽子。”

慕容瑜向他恭敬一禮,道,“父皇,大皇兄禁錮軟禁您,兒臣要清君側啊!”

嘉和帝臉色一沉,“荒唐,琰兒幾時軟禁朕了?倒是你,擅偷朕的兵符,擅動江北大營的兵馬,你該當何罪?”

慕容瑜臉色猙獰,“父皇,兒子也是不得已,父皇將兒子放在江北大營這麼多年,其用意兒子哪能不知?可也正因如此,兒子這些年就成了慕容琰的眼中釘,如今慕容琰犯上作亂,兒子若不拿了他,明兒哪還有兒子的活路?”

“大膽,”嘉和帝氣得直咳嗽,“朕讓你在江北大營歷練,不是爲了讓你有朝一日帶江北大營的兵馬擅闖皇宮的。”

“父皇!”

說話間,趙文勝進來回,“三殿下,大殿下和豫王妃都帶到了。”

“是嗎?”慕容瑜的眼裡就一喜,他將窗子推開了道縫隙看出去,就見亮如白晝的火把下,果然捆着衣冠不整的慕容琰。他便笑了,回頭從懷裡摸出個極精緻的小瓶子來,拔開瓶塞,就見一粒鮮紅的藥丸瑩瑩落在掌心。

慕容瑜拈起那粒藥丸,慢慢來到嘉和帝跟前,道,“父皇可知道這是什麼好東西嗎?”

嘉和帝臉色發青,額頭有青筋暴起,喝道,“孽子,你……你要幹什麼?”

“兒子不想幹什麼,”慕容瑜笑了,“這是兒子找高人專門給父皇配煉的長命百歲的好東西,只要父皇吃了它。從此就無憂無慮,再也不會爲朝堂政事煩擾了。”

“你……你敢弒君?”嘉和帝的臉皮子已成了雪白。

“不,兒子再不孝,也不能弒殺父皇啊,那豈不是人神共憤天地不容?”慕容瑜卻連連搖頭,他晃一晃那藥丸,笑道,“父皇吃下這好東西后,便會全身癱瘓,只能吃,不能站;不能說,只能看,父皇您說,這是不是很好玩兒?”

他伸手一把捏住嘉和帝的下顎,一邊笑得彷彿是在跟人談論天氣,“父皇放心,您以後就這麼好吃好喝的享福,您的那攤子江山,兒子會幫您看好了的。”

說罷一擡手,將藥丸扔進了嘉和帝的嘴裡,並極“體貼”的餵了嘉和帝一碗茶,這才鬆開了手,他臉上的笑慢慢斂起,眼裡亦漸漸多了殺意,語氣冰冷道,“慕容琰爲達到謀朝篡位的目的,竟將父皇折磨成這樣,實在是大逆不道!”

說罷。他一甩袖子出了寢宮,上前當頭將慕容琰一腳踹倒,喝道,“你這叛臣逆子,竟敢忤逆不孝,謀朝篡位,父皇剛剛已下旨,命褫奪你的封誥,貶爲庶民,即刻推出午門斬首!”

四周一片寂靜,衆大臣都看着被扶到門口已變得口不能言渾身發軟的嘉和帝,顯然這豫王的謀逆竟是真的,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敢出聲。

太傅孫長山終於嚎啕大哭起來。意圖謀反,誅滅九族,他的女兒雖今日才嫁這豫王,卻已經是鐵板釘釘的豫王妃了,而孫家這個豫王妃的孃家,自然也在九族之內,就算上面有太后,也難保全得住孫家。

這些年來,他因着太后的原因,自然是一心只認慕容琰,對慕容瑜則明裡暗裡的壓制着不讓擡頭,不想今日竟然是慕容瑜得了勢,這必定是要朝死裡收拾他孫家了。

就有人上前去抓慕容琰,慕容琰顯然醉得太厲害,爛泥似的被人拖着就往午門去了,看着慕容琰被拖走,慕容瑜臉上悲痛,眼裡卻已有了笑意,他和母妃這麼多年的隱忍,終於到了見天日的時候!

然而他眼內的笑意還未散發開來,就聽有人森森冷笑,“三弟,你就這麼急着要殺本王嗎?”

隨着話音,院門一開,呼啦啦衝進一隊人來,頃刻間將慕容瑜等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就見慕容琰只着一身簡單的天香色家常衣裳,面帶微笑悠悠閒閒的負手而進。又一個慕容琰!

孫長山的嚎啕嘎的停住。衆大臣也驚得目瞪口呆,這是——怎麼回事?

“轟——”慕容瑜的腦袋像是雷擊一般,他看着緩步向他走過來的慕容琰,吃吃驚訝,“你……你怎麼……”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豫王妃突然動了,她身子一晃一轉,也不知她是怎麼做到的,下一瞬,人就到了慕容瑜邊上,手腕翻處,袖子裡一柄銀亮的匕首刷的嚮慕容瑜刺去,但慕容瑜到底是在江北大營歷練多年的,反應極快。他向後一仰避開匕首,擡腿向豫王妃踹出,豫王妃咯咯一笑,?雀般輕盈躍起,左手一抖,一條纏了銀鏈子的布索飛出,嗖的纏在了慕容瑜的腿上,她笑吟吟一拽一拉,慕容瑜應聲而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趙文勝想上來救,被慕容琰叫住,“趙將軍,聽說,你夫人已有六個月的身孕。算命的說——這次是個男胎?”

“你——你怎麼知道?”趙文勝擡起的腿就落不下去了,一臉驚恐。

慕容琰撣一撣衣角,不答反問,“你當真以爲你將家小送出京城,就萬事大吉了嗎?”

趙文勝的臉已經白了,叫道,“你把他們都怎麼樣了?”

“本王沒把他們怎麼樣,本王只想問你要把他們怎樣?”說着,慕容琰向身後擺擺手,就見寧勁遠帶人押着一羣老弱婦孺的進來,慕容琰指着大腹便便的趙夫人,看着趙文勝語重心長,“趙將軍,你夫人是大家小姐,而你當年只是寺廟中一個挑水的和尚,她不棄你身世卑微貧寒,屈身下嫁。你新婚後去投軍,發誓要給她贏一個誥命,你在軍中屢立戰功,最後父皇將江北大營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你掌管,她也終於成爲了將軍夫人,可是今天看來,你做這麼多,其實是爲了讓她和她的父母親人都陪着你上刑場?”

“噹啷”一聲,趙文勝手中兵刃落地,卻還在嘴硬,“不,我是來保君王,清君側的,我是忠良!”

“保君王,清君側?”慕容琰冷笑一聲,不再看趙文勝,他大步來到殿前跪倒,揚聲叫道,“兒臣護駕來遲,令父皇受驚,請父皇責罰。”

衆人皆看向殿門外軟趴趴的嘉和帝,正想着他都這樣了慕容琰也真會演,就見阿坤帶着兩個小太監擡出個軟椅來,椅子上,赫然又是一個嘉和帝。

在見識到兩個慕容琰後,衆大臣對現在又多了一個嘉和帝,已經沒那麼吃驚了,並且也都明白,慕容瑜明顯是落進慕容琰給他挖的坑裡了。

只是,這屋子裡怎麼會有兩個嘉和帝?

慕容瑜之前竟沒發現嗎?

慕容瑜到這一刻已魂飛魄散,他就說之前怎麼沒看到阿坤在父皇身邊伺候?

而嘉和帝的寢宮雖寬敞,卻一目瞭然,他怎麼也想不出,除了在牀邊侍奉的兩個小太監和嘉和帝外,分明並無其他人,可是現在,這幾人又明明都是從屋裡出來的無疑。

這一刻,慕容瑜甚至懷疑這屋子裡是不是有鬼?

嘉和帝已氣得直哆嗦,他顫顫巍巍從薄毯子裡伸出手指,直指慕容瑜,“你……你這個孽子!”

說話間,就見那豫王妃走到之前的“嘉和帝”跟前,伸手在他耳後一揉一撕,就揭下塊人皮面具來,面具下面,是一張白淨的陌生的面孔。

隨即,豫王妃又揭下了自己和“慕容琰”臉上的面具,將面具朝慕容瑜跟前一扔,笑嘻嘻而去。

慕容瑜到此時萬念俱灰,他深恨自己大意,他忍了這些年一直沒有出手,可一出手就輸得如此徹底。

“父皇,”慕容瑜連滾帶爬的撲向嘉和帝,哭道,“父皇您沒事就太好了,兒臣得知皇兄將您軟禁,心急如焚,兒臣好擔心您啊父皇。”

“擔心朕?”嘉和帝命人將慕容瑜拉開,“你是擔心朕不死吧?”

說着一指邊上的替身,憤然道,“朕在夾牆裡,透過孔縫親眼看見你給他下毒,說要讓朕只能吃,不能站,不能說,只能看,這就是你說的救駕?”

“父皇,兒臣……兒臣……”慕容瑜額頭冷汗津津而下。他縱有千萬個理由,也無法圓說被嘉和帝親眼看到的下毒,也收回不了被嘉和帝親耳聽到的那番話。

就算是慕容琰的算計,那些話——確到底是從他的嘴裡說了出來。

衆大臣聽得倒吸口冷氣,趙文勝腿一軟,終於跪了下去,而他們帶進來的那些江北大營的官兵早就被慕容琰所帶的綠營兵制住,此時都以嚇得屁滾尿流,跪下齊呼饒命。

嘉和帝看着眼前的兩個兒子,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他如何能不明白這兩個兒子在這場鬧劇裡都扮演了什麼?他想起當年晉王在時,父皇的心裡眼裡都只有晉王,自己在晉王的陰影下活得無比憋悶,那時候,他也是這麼天天的想給晉王挖坑下套子,恨不得晉王死!

後來晉王中了罌草毒,死的那麼慘,他表面上痛苦傷心,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裡有多歡喜,那個壓制在他頭頂上二十多年的陰雲終於被驅逐開了,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他再也不要仰人鼻息,從此君臨天下,四海崇拜!

這兩個兒子不過是把他當年要做的事都重複了一遍而已!

可遊戲的規則如此,輸了的,就是輸了!

而且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這老三竟狠毒到來對他下手,便是他當年,也從不敢有這樣的心思過!

“瑜兒,你可知道朕爲何遲遲不立太子嗎?”嘉和帝無力的問。

“父皇?”慕容瑜顫抖的看着自己的父親,難道……

嘉和帝長嘆一聲,“按祖制,無論是立長、還是立嫡,朕都該將你大哥立爲太子,你大哥驍勇善戰,有勇有謀,這江山交給他朕也放心。但朕一來怕太子若早定,你們這幾個兒子就只會去趨炎你大哥,不想着自己上進了;二來,真的兒子們都很優秀,朕就想好好挑一挑,若是有誰能比你大哥更出挑了,朕就立他爲太子!”

說到這兒,嘉和帝失望搖頭,喝道,“沒想到,朕激出的不是你的上進心,而是你的野心,是你弒父的不臣之心,是朕錯了嗎?是朕錯了嗎?”

說到這裡,嘉和帝一口氣血翻滾着涌上喉嚨口,只聽“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暈厥過去。

“皇上,皇上……”阿坤嚇得魂飛魄散,下一刻,慕容琰已如飛的衝上去抱住嘉和帝,大喊,“太醫,傳太醫,叫樑萬成。”

樑萬成從人羣中顫顫巍巍的跑過來,對嘉和帝又是掐又是刺,嘉和帝靠在慕容琰的懷裡幽幽醒來,他顫着手指了指下面跪着的慕容瑜,嘴裡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終於無力的垂下手去。

“父皇,兒臣知罪,求父皇饒命,兒臣知罪……”慕容瑜咚咚磕頭。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一時也不知是悔還是恨。

……

-

慕容琰將嘉和帝抱進屋,由樑萬成又仔細的給他診了脈,再將一碗熱熱的蔘湯喂嘉和帝喝了下去,嘉和帝這才緩過了一些。

嘉和帝眯着眼靠在軟枕上,虛弱的問慕容琰,“你說,那個孽子該怎麼處置?”

慕容琰起身,整一整衣炮,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鄭重道,“三弟年輕不懂事,想來也是受了人的挑唆才做下的這糊塗事,今後必定是再不敢了的,兒臣求父皇饒了三弟。”

第1章:“你摔疼了嗎?”第103章: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 已經有點……變了。第96章:男人只會對抗拒自己的女人上心?第128章:海郡王府裡有個母夜叉第2章:是個皇子!134章:“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第81章:原來我這麼多年都不過是個影子,是姐姐的影子……第58章:誰要勾引你啊,我連男神都忍着沒勾的好嗎?第54章:你特麼的放開老孃的手第48章:枝葉爲毒,根莖可解!121章:這孩子自己不想活了第80章:本王答應了不將她送回給你第105章:我虧天下人,也決不負她!第103章: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 已經有點……變了。第87章:“你個禽獸,你個流氓,你不要臉……”第65章: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第43章:你已經有未婚夫了第109章:“慕容琰,你……你再這樣,我……我就跳湖!”第97章:“你真的愛胡大哥嗎?”第65章: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第69章:這世上到底他媽的有沒有鬼?第91章:辦完你母妃是喪事,朕就給你納娶王妃第119章:你口口聲聲不再丟下我,全都是騙我的嗎?第10章:我是打醬油的第130章:那落紅是怎麼回事兒?第81章:原來我這麼多年都不過是個影子,是姐姐的影子……第33章:出來,我們打一架!第140章:我若沒了你,上哪兒去再找一個?第51章:我不會讓你成爲父皇的女人!第56章:要不,提前跑?第26章: 這姑娘,長得真是太賢淑了!第94章:他來這裡,只是爲了那個阿蕎!第28章:集寵於一身,就是集怨於一身第131章:“你就……這麼的不想娶我?”第5章:“我罵畜生!”第142章:慕容琰,我心裡只有四殿下第54章:你特麼的放開老孃的手第56章:要不,提前跑?第130章:那落紅是怎麼回事兒?第130章:那落紅是怎麼回事兒?第119章:你口口聲聲不再丟下我,全都是騙我的嗎?第9章:“這是一包燕窩,淬了毒的燕窩。”第75章:你想透徹了就可以長生不老嗎?第5章:“我罵畜生!”第67章:“這個林蕎不能留!”第39章:皇宮這麼大,怎麼到哪兒都有她?第120章:“四殿下,不要丟下我……”第57章:切,原來就一紙老虎!第7章:“也就長這樣嘛!”第59章:“你莫不是看上我了?”第83章:“傅郎,這些年來,我很想念你!”第11章:“既是跟他無關,那就只能跟鄭雪梅有關了!”第93章:“我——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第25章:福之,禍之所依!第107章:“我的孩子,只能是我喜歡的女人生!”第86章:慕容琰雖多有回房,可她卻還是完璧之身!第48章:枝葉爲毒,根莖可解!第109章:“慕容琰,你……你再這樣,我……我就跳湖!”第87章:“你個禽獸,你個流氓,你不要臉……”第112章:又來一個耍流氓的,做王爺的就都這德性嗎?第25章:福之,禍之所依!第52章:“我會吃人嗎?”第69章:這世上到底他媽的有沒有鬼?123章:慕容琰,我哪裡比不上那個賤人?第68章:誰搶他咬誰啊。第97章:“你真的愛胡大哥嗎?”第101章:“你會幫我的,因爲你不會讓胡葵死!”第151章:廢后第139章:阿蕎,你怎樣才能將對老四的心分一點給我?第132章:寧大哥,我不想做慕容琰的妃嬪第47章:“你個流氓,禽獸……”第14章:來日方長?方長是誰?第6章:“你們一個個的就都要飛了?”第9章:“這是一包燕窩,淬了毒的燕窩。”第87章:“你個禽獸,你個流氓,你不要臉……”第140章:我若沒了你,上哪兒去再找一個?第47章:“你個流氓,禽獸……”第23章:做人呢,情商最重要第143章:危在旦夕?第112章:又來一個耍流氓的,做王爺的就都這德性嗎?第16章:再哭就該被你打死了!第112章:又來一個耍流氓的,做王爺的就都這德性嗎?第42章:慕容琰,你這個大騙子!126:我要再上當,我就是豬!第58章:誰要勾引你啊,我連男神都忍着沒勾的好嗎?第27章:他的眼睛難道有老花?第80章:本王答應了不將她送回給你134章:“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第14章:來日方長?方長是誰?第72章:你是要讓她和你同屋而居,同榻合眠嗎?第29章:“好孩子,本宮成全你一場大富貴。”第24章:沒想到穿越了,也還是個看臉的時代!第70章:“爺對你動手動腳?”第128章:海郡王府裡有個母夜叉第95章:什麼人都能偷,皇帝的老婆不能偷啊第149章:朕裝病像不?第90章:“我不放心留你一人在這寂寞的繁華深宮裡,四殿下”第78章:“三弟,你就這麼急着要殺本王嗎?”第144章:看太子殿下是愛江山還是愛美人?第26章: 這姑娘,長得真是太賢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