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進戰功顯赫,被封鷹揚將軍,縣公爵,掌紅楓軍團十萬大軍,加之赫氏之前大力支持衛氏,大蛋糕瓜分,赫氏也分到了不少好處,族中就有不少子弟入仕,能力出衆者封一縣之令,稍次也是縣丞縣尉之類的二三把手,也有的跟隨赫進在軍中效力。
不過,因爲赫如意是欽定的未來太子妃,雖還未正式迎娶,太子就掛了,因此也有不少人把赫氏歸類爲帝黨一派。
對此,家主赫正只是灑然一笑,世家大族的生存法則就是遍地撒網,從不會把所有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東邊不亮西邊亮,衛煌是當代大梟雄,若連這點氣度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不過,別支的赫氏子弟投向哪一邊他不管,但他這一支的子弟必須義無反顧的支持衛氏,原因無他,爲的是統掌一省軍團的赫進的前途着想,至少目前,衛氏的勢力正處巔峰時期,加之衛大衙內的才華不僅尤勝其父衛煌,而且才二十出頭,還有得活。
即便將來衛氏衰敗,如果沒有強大到無可抗拒的外來因素的影響,至少能夠保持百年輝煌,他活不到那個時候,但他相信本支應該能夠保持百年的興旺,對整個赫氏家族來說,已是足以誇耀的成就了。
赫誼也是赫氏一族的子弟,但屬唐帝國清河一支,卻跑來秦帝國科考,他也算頗有本事,科考中舉,不過,卻閒置二年多,因表妹赫如意被秦王欽定爲太子妃,他才被太子錄用,混了個太子府詹事,本欲大展鴻圖之際,誰料秦太子卻是個短命鬼,前途未卜,赫誼非常的鬱悶。
之後,嘉月衛氏強勢入主長安,大表哥赫進立下顯赫戰功,加官晉爵,整個青川赫氏也因此得到了好處,不少子弟入仕或從軍,赫誼厚着臉皮,興沖沖的跑去求大伯父赫正,他本以爲憑着自個的才華,再怎麼差也能混個縣令以上的七品官兒,誰想連個一官半職都沒討到,這令他大爲打擊,整個人都頹喪了,整日借酒消愁,大罵老天爺不長眼。
他本是心胸狹窄之人,失意之餘,不僅把衛氏恨之骨,就
連身爲大伯父的赫正也被恨上了。
其實,也不能怪衛煌不錄用他,頌布唯纔是舉令的目的就是廣招天下有才學之士爲已用,赫誼能考中進士,也算極有才華,只不過,赫正的一句話,直接斷了這個侄兒的仕途。
雖有才華,但爲人浮燥,好大喜功,心胸狹窄且偏執,這是身爲一家之主的赫進對侄兒的評價。
不是他不想幫這個侄兒,而是這個侄兒的人品性格讓他感到不安,弄不好極可能給赫氏一族帶來麻煩,所以,他寧願狠下心腸,斷絕這個侄子的仕途之夢。
當然,這句評語,僅限衛家父子倆知道,他也相信衛家父子不是亂咀舌頭之輩,不擔心赫誼知道他這個大伯父不僅不幫忙說好話,還在背後捅刀子。
此刻,赫誼正在衚衕深巷的一家偏闢小酒店裡借酒消愁。
“哈,赫兄,竟然躲在這裡喝酒,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一個年青英俊的世家公子哥微笑着落座,半點都不客氣的叫店夥計添了副碗筷,自個倒了一杯水酒,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赫兄,醜話說在前頭,兄弟我今次是厚着臉皮跟你求個差事來了,看在兄弟和過去同僚的份上,可不許推託,大恩不言謝,兄弟我會銘記心中。”
年青人叫蘇浩,曾任太子府執事,兩人算是同僚,他說了一大通,意思是求赫誼幫忙說辭,如今你赫家發達了,我厚着臉皮向你求個前程來了,什麼差事都行。
“蘇兄……我……我……”
赫誼瞪着發紅的眼睛,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若換是別人說這話,他一定一巴掌扇過去,但眼前的蘇浩顯然不知情,纔會說出這麼一番打臉的話來。
“赫兄,怎麼啦?”
感覺到他的異狀,蘇浩一副很關心,很兄弟的神態,“有什麼麻煩的事?說出來,大家兄弟一場,弟能幫一定幫!”
“我……我……唉……”
赫誼長嘆一聲,發呆半晌,才慢慢的把實情說出來,這種事,說出來很丟人,但他
一直壓在心裡,非常難受,這會說出來,感覺好多了。
“哼,那些人鼠目寸光,無容人之量,根本不值得赫兄爲之效力,赫兄大才,何愁沒有錦繡前程。”
沈浩一副憤憤不平不樣,他雖沒指名道姓,但赫誼知道那些人指的是誰,忍不住用力點頭,對那些鼠目寸光之人,他心裡甚是憤恨、不屑。
“赫兄,跟我走,審侍郎審大人在迎賓樓宴客,小弟不才,也在邀請之列,憑赫兄之才,必被審大人看重。”沈浩留下一貫大錢,不由分說,把人拉起,硬拖出門。
“沈兄,這……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
赫誼一臉不好意思的神態,心頭卻砰砰直跳,他一直爲找不到門路或引薦發愁,審東陽爲當朝禮部侍郎,若被他看上,必能得新入仕,如此良機,他豈能錯過?
他也知道,審侍郎是堅定的保王派,表妹赫如意是前秦王欽定的太子妃,赫氏又何償不被人們打上帝黨的烙印?對他來說,不管是帝黨還是權臣衛氏,先混個一官半職再說,到時候再考慮站隊問題。
不過,出於對衛氏的怨恨,他心中的天秤已完全傾斜向帝黨一派。
“二位客官慢走。”
店夥計點頭哈腰,臉上堆滿職業xing的笑容,沈浩、赫誼一走出店門,臉皮立時拉了下來,眼睛裡閃過一抹陰森冷厲的殺機,冷哼道:“又多兩個死人,哼哼。”
禮部審侍郎在迎賓樓宴客,真正的目的是爲帝黨招攬人才,增強帝黨的力量,以把權臣衛煌轟下臺,恢復帝權爲已任。
黑衣衛遍佈長安城的所有角落,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他們靈敏的嗅覺,更何況這麼多人聚集在一塊,一些激進的書生士子更是藉着酒意,破口大罵衛煌把持朝政,獨斷朝綱,篡位之心昭然若知。
衛氏既然強勢入主長安,把持朝政,被人唾罵是不可避免的,衛大衙內早已習慣成自然,不過,那幾個罵得最厲害的書生士子在回家的半路上被人給幹掉了,這是讓他臉上變色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