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了拿下宛城的信心之後,周瑜率部直接穿過魯陽,殺奔申國都城。
只要能攻克宛城,魯陽勢必不戰而降,如果拿不下宛城,而背後又遭到魏軍進攻的話,拿下魯陽也得放棄,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忽視魯陽,把滅亡申國的重心放在宛城。
先鋒大將由灌嬰擔任,率領四千盾兵在前,兩千弓兵次之,兩千槍兵最後,兩千騎兵在側翼遊弋,整齊有序的順着驛道朝宛城全速進軍。
在趙武靈王之前,各國的重型戰隊都以戰車爲主,但趙雍統治的趙國深受北方的林胡、樓煩、麗狄等少數民族騷擾,他們以騎兵爲主,來去如風,劫掠百姓,趙國邊境的居民深受其害。
趙雍也曾經派廉頗、李牧等人輪流率兵前往邊境討伐胡人,但笨重的戰車根本無法追上胡人的蹤影,這邊戰車的軲轆聲響起,那邊早已逃之夭夭,無影無蹤。
趙雍絞盡腦汁,苦思對付胡人的良策,決定摒棄笨重的戰車,效仿胡人組建騎兵部隊。並改革服裝,將寬袖長袍改成胡人一樣輕便快捷的戰服,迅速提高了趙國的軍事實力。
自從“胡服騎射”之後趙國軍事實力大增,李牧、廉頗都曾經在北方邊境大破胡人,俘獲了大量的馬匹,使得趙國騎兵迅速發展,壯大到四萬左右,幾乎爲天下之冠。
看到趙國的騎兵大出風頭,各國紛紛效仿組建騎兵,而戰車則因爲造價高昂,行動笨拙等劣勢逐漸遭到淘汰,各國已經不再重點發展。
而方離組建唐國之後甚至直接放棄了製造戰車,只打造一些用來運輸輜重的糧車,把其他物資放在製造兵器和甲冑上,正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
灌嬰率一萬騎兵在前,周瑜率三萬大軍隨後,星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殺奔宛城。
次日傍晚,四萬唐軍抵達了西鄂縣境內的淯水北岸,只要渡過淯水,穿過西鄂縣城,再有七十里便可以兵臨宛縣城下。
“稟報灌將軍,淯水南岸發現申軍蹤影!”斥候飛馬向灌嬰稟報。
此刻已是正月下旬,天氣卻依舊寒冷,淯水河面上的寒冰依然很厚,足以承載大軍渡過寬達百丈的淯水。
“籲……”
灌嬰在河邊勒馬帶繮,向對面極目眺望,只見果然有一支大約五六千人的隊伍正在淯水南岸嚴陣以待。
“姜”字大旗迎風獵獵招展,旗下一員女將手提白玉戟,頭插兩支大紅色的朱雀稚翎,身披白銀連環甲,外罩大紅色披風,在北風中耀武揚威,英姿颯爽。
“呦呵……看來申國真是沒人了,竟然派女人上陣?”灌嬰身邊一名校尉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
“休要小瞧了女人!”灌嬰正色提醒。
前日得知方離在太谷縣戰敗之後,周瑜與衆將深入探討了申國的軍事實力,從當地人口中得知姜煥最爲依靠的左膀右臂就是他的“一子一女一侄”。
姜煥的長子姜霸天已經展露了身手,足可正面硬撼趙雲、典韋;而姜煥的侄子姜夔武力也不在張遼、灌嬰之下,由此可知姜煥的女兒姜翠屏也不是浪得虛名。
“就算這姜翠屏巾幗不讓鬚眉,可她只有五六千兵馬,就想把我們的大軍阻擋在淯水北面麼?”
一名叫做廖羿的裨將搖頭哂笑,“女人真是胸大無腦啊,若是換做其他季節,淯水滔滔,她或許能夠臨水列陣。現在河面上冰凍三尺,我軍如履平地,她有什麼把握擋住我軍?”
灌嬰亦是有些納悶,但有方離太谷戰敗的前車之鑑也不敢大意,吩咐廖羿道:“你先帶一千人到河面上佯攻一番,看看這女人耍的什麼花招?”
“喏!”
廖羿答應一聲,催馬提戈,率領五百盾兵五百弩兵跳下河岸,踏着冰面殺向對岸,“我大唐雄師奉詔討賊,申軍還不快快投降?”
姜翠屏立馬淯水南岸,手中白玉戟一招,嬌叱一聲:“全軍開弓,聽我號令再射!”
“殺啊!”
廖羿縱馬當先,率領五百名盾卒在前,五百名弓兵在後,在背後的號角與鼓聲助威下殺向對岸。
“噗通”一聲,河面上出現裂縫,有兩名唐軍腳下一沉,陷進了冰冷的河水之中。在掙扎中嗆了幾口水,隨即被滔滔河水捲走。
“不好,申軍破壞了冰層,速撤!”廖羿恍然頓悟,急忙大喝一聲。
伴隨着千餘名唐軍向前逼近,河面上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到處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眼見一塊一塊搖搖欲墜。
原來申軍提前破壞了河面上的寒冰,然後用霜雪做了掩蓋,經過一天的冰凍之後有所恢復,在遠處看不出來其中的玄機,但堅固性卻是大不如前。
“放箭!”
看到唐軍中計,姜翠屏長槍一招,喝令申軍亂箭齊發。唯一遺憾的是河面上的唐軍人數太少,不能予以重創。
一時間淯水南岸的申軍萬箭齊發,猶如密集的飛蝗一般從天而降,把河面上的千餘名唐軍籠罩其中。
這些可憐的唐軍既要躲避頭上的箭雨,又要提防腳下的寒冰破裂,一時間顧頭難顧腚,死在亂箭之下,失足落水者不計其數。一千唐兵僅僅退回了兩百餘人,就連衝在最前面的裨將廖羿也被亂箭射死。
兩軍還未交鋒,便折損了七百多人,這讓灌嬰暴怒不已,揮軍順着淯水向下遊進軍:“隨本將向下遊渡河,我就不信申軍能把整個河面都破壞了。等老子過河之後非殺他個片甲不留!”
在灌嬰的率領下,九千多唐軍順着淯水向下挺進,而姜翠屏則率領着申軍在淯水對岸遙相對應,唐軍向前走多遠,申軍就向前走多遠。
兩軍一邊向前走,一邊隔着百丈的淯水對罵,並隔河對射,互有傷亡。
“侄女啊,咱們已經佔了便宜,唐軍主力部隊近在咫尺,我看就不要再繼續糾纏了。畢竟唐軍勢大,我軍還是火速退回宛城死守,方爲上策。”
姜煥的兄弟姜佑望着淯水北岸遠處塵土飛揚,極力規勸姜翠屏收兵返回宛城,“你看北面塵土飛揚,應當是周瑜率領的大軍已經逼近。”
姜翠屏冷哼一聲,俊俏的臉上一副倨傲之色,不以爲然的道:“我看唐將都是飯袋酒囊,連個淯水都過不來,等侄女殺他三五千人再撤退不遲!就算殲滅不了這些唐軍,也能拖住唐軍些許時日,給魏軍進攻唐國創造條件。”
見姜翠屏不聽勸告,姜佑只好繼續跟着隊伍和北岸的唐軍互射,兩軍一直向東走了十餘里,依舊喋喋不休的互罵。
“哦,這姜翠屏脾氣真夠火爆的,只可惜胸大無腦啊!”
周瑜接到戰報後大笑一聲,命斥候通知灌嬰繼續拖住姜翠屏率領的這支申軍。
又命馬岱率領四千騎兵順着淯水向上遊進軍,尋找沒有被破壞的河段渡過淯水,快速趕往姜翠屏撤退的道路上設伏,予以截殺。
“喏!”
馬岱答應一聲,率四千騎兵順着淯水北岸向上遊挺進,
望着轟隆隆的戰馬,周瑜嘆息一聲:“可惜我大唐沒有太多的戰馬,到目前爲止全國僅有一萬餘匹戰馬,否則何愁不能掃平申國?”
淯水自西面而來,在西鄂縣境內拐了個彎向南而去。
馬岱率騎兵順着淯水北岸朝上游走了十餘里,確定河面完好無損,便迅速過河,在嚮導的引領下全力趕往青蛇嶺設伏,截殺撤退的申軍。
周瑜則與曹性率領剩下的大軍尾隨着騎兵的馬蹄渡過淯水,浩浩蕩蕩,大張旗鼓的殺奔宛城,故意吸引申軍斥候的注意。
“稟報女公子,周瑜已經率唐軍自淯水上游渡河,目前正朝宛城全力進軍!”申軍斥候很快就把消息報告給姜翠屏。
“唐國人真是卑鄙,不敢正面迎戰,卻分兵偷襲,真不是大丈夫所爲!”姜翠屏氣得花枝亂顫,破口大罵。
但宛城裡面只有八千守軍以及兩千縣兵,此刻被她帶出來五千人,城裡只剩下三千正規軍與兩千縣兵,想來無論如何都擋不住三萬唐軍的強攻,姜翠屏無奈之下只能退兵。
姜佑一路上不停的搖頭嘆息,自責沒有勸住姜翠屏出兵:“只怪我沒有攔住侄女出兵,若是被周瑜將隊伍擋在外面,只怕宛城不保,我還有何顏面與兄長相見?”
五千申軍心急火燎的調頭向南,匆匆奔宛城方向撤退,唯一讓姜翠屏慶幸的是這條路比周瑜走的西鄂縣那條驛道近了二十多裡,應該能夠提前一步返回。
“哈哈……這娘們怎麼撤兵了?再繼續罵下去,老子就要和他罵出感情來了!”
灌嬰在淯水北岸大笑一聲,率九千多唐軍迅速過河,緊緊咬住申軍的尾巴,窮追不捨。
傍晚時分,姜翠屏率五千申軍撤退至青蛇嶺附近,下令全軍少歇片刻喘口氣。忽然馬蹄聲大作,斜刺裡殺出一支四千左右的騎兵,將申軍衝的陣腳大亂。
“無腦姜翠屏休走,馬岱在此恭候多時!”
亂軍之中馬岱舞刀當先,率領潮水一般的唐軍鐵騎席捲而來,迎面直取姜翠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