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離兵不血刃滅了翟國的時候,曹操也在磨刀霍霍,揮向孱弱的紀國。
紀國比翟國也好不了多少,被嬴政、方離、曹操一次又一次的借道過境,弄得軍心惶惶,人人自危。我們紀侯也真是喜人,難不成是妓女麼?誰來都會劈開雙腿,任憑出入,還要不要臉啊!
白水關上的守軍遠遠聽見函谷中殺聲震天,又見無數秦軍殘卒四散奔逃,早就被嚇破了膽。連虎狼大秦都不是對手,還打個屁啊,簡直是螳臂當車!
不需守將號召便趁夜扔了兵器甲冑四散逃命去了,只有那年輕的副將倒是赤膽忠心,望着鳥獸散般逃命的將士,拔劍出鞘抹了脖子殉國。
當曹操大軍到達白水關時,看到的只有一座空蕩蕩的關隘、敞開的大門、以及城樓上副將死去多時的屍首。
“一座空城,一具屍首,此人倒也忠義,入葬!”
曹操感慨一聲,命麾下將士把這自殺的副將盛入棺槨下葬,隨後馬不停蹄的率領麾下近三萬大軍再次踏上了紀國的土地。
曹操及麾下的將士都清楚紀國就是函谷之圍的幫兇,正是他們打開關門放嬴政、章邯提前設伏,才讓方離幾乎殞命於此。
此刻全軍上下心裡都憋着一股惡氣,名震九州的秦軍也就罷了,就連區區紀國也敢摸大唐鬍鬚,害得方離差點喪命函谷。此等奇恥大辱如果不報,他們還有臉自稱唐公部將嗎?
和方離的做法一樣,曹操親自率李典、英布、樂進三將領一萬騎兵掃蕩在前,高順與馬忠率兩萬步軍在後,一路所向披靡暢通無阻,幾乎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所經之處無不望風而降。
半日後,三萬唐軍威武之師就兵臨城下,把紀城團團圍住,黃河之上的徐盛水軍收到傳令兵帶來的情報,亦是揚起戰帆虎視眈眈,協助陸地之上的大軍從水上對紀國施加壓力。
比起還有進攻洛陽實力的翟國,紀國軍備更是不堪。自姜武被呂布斬於紀城城下後再無排的上號的武將,此時面對來者不善的曹操等人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
極度驚恐之下,姜叔姬甚至顧不得自己國君的顏面親自跑到城樓之上,遙遙指向坐鎮中軍的曹操叫到:“曹大都督,寡人可是與你結過兄弟的啊!你難道你要做那弒兄之事嗎?!”
原來日前曹操率軍借道之時,姜叔姬爲表示“結盟”的誠意,同時也是爲了拉攏曹操,主動提出要與他結爲異姓兄弟。曹操深諳兵者詭道之意,毫不猶豫就應承下來,還當場開口叫了“兄長”,直把姜叔姬叫得喜笑顏開。
誰想到這才幾天,曹愛子就翻臉不認人了?怪不得古人說不夠高的人不中交!
曹操駐馬於紀城數裡之外,正觀察着從哪處突破最是容易,姜叔姬聲音太過尖利,不小心聽了一耳朵的曹操被刺得齜牙咧嘴,忍不住問身後正排兵佈陣的高順:“這蠢材方纔說什麼?”
高順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回答:“回稟都督,紀候說都督意欲弒兄,實在是天理不容。”
曹操聞言沉思半晌,竟然嚴肅地點點頭:“的確是天理不容,這兄不能讓本都督來弒。”說着轉頭看向身旁正在憋笑的李典,“曼成,你說呢?”
“都督所言甚是。”李典答得毫不猶豫,“待末將找個人替您動手。”
曹操滿意點頭,李典便又打馬上前幾步,怒喝道:“姜淤,你可還記得本將?”
一聲怒吼震天動地,正縮在姜叔姬背後戰戰兢兢的姜淤腿肚子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李典卻不管對方聽沒聽到,自顧自鼓起胸腔繼續喝道:“姜淤,爾當初巧言令色,欺騙紀候答應借道於我,可還記得?”
姜淤又是一抖,眼角小心翼翼擡起,正對上姜叔姬冰冷而殺機四溢的眼神,心中不由一涼。
姜叔姬卻沒管那麼多,只一心狠狠瞪着姜淤,覺得李典說得太對了,自己這種萬世難得一出的明君怎麼會三番兩次被唐國欺騙?一定是這個姜淤吃裡扒外,從一開始就在誤導自己給唐軍開路!
姜淤侍奉姜叔姬多年,一眼就將對方所思所想看了個透,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城下李典的吼聲還在繼續,字字句句震動姜淤心口:“不管此戰後紀國是否還在,姜淤,你以爲紀候能讓你繼續活着,享受高官厚祿嗎?別做夢了!”
“念在你幾次心向大唐,曹都督可以保證,只要你棄暗投明,將紀候姜叔姬的人頭連同紀城雙手奉上,大唐不僅不會追究你也曾經贊同借道秦軍,還會讓你繼續留在紀國的土地上,做爲我大唐鎮守一方的重臣!”
“到那時,有我大唐做後盾,你姜淤如何作威作福都沒人管,更不必在這個草包底下卑躬屈膝,過得沒個人樣!”
“你的時間不多了,一炷香之後,我大軍就會開始攻城,到那時,不管是姜叔姬還是你姜淤,都將是我軍刀下亡魂,姜淤,你好好考慮吧!”
說完,李典悠然拍馬回頭,徒留下城樓之上一片掉落的眼珠。
見過離間的,也見過勸降的,但在兩軍陣前,當着國君與數萬將士的面如此光明正大離間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但不得不說,曹操突然的神來之筆剛好成了壓倒姜叔姬和姜淤兩人心中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若是平時,即便姜叔姬再草包也不會這麼輕易就中瞭如此沒有技術含量的挑撥離間,但現在,姜叔姬的精神正被極度的恐慌失措崩得死緊,越看身後的姜淤越覺得對方很可能會答應唐軍的條件,真正的殺意漸漸顯露出來。
姜淤何等敏銳,立時就感到了姜叔姬身上不懷好意的氣息。他敢肯定,這個草包衝動之下,說不定還真會下令殺了自己。
必須先下手爲強!
姜淤擺出恭恭敬敬的樣子一揖到底,趁機將於姜叔姬兩人間的距離縮短,口中唯唯諾諾泣道:“主公明鑑,臣只是一時糊塗誤信唐軍詭計,可絕無半點不臣之心啊!”
姜叔姬冷笑,正想出言斥責其滿口胡言,突然間眼前寒光一閃,竟是姜淤不知何時在袖間藏了匕首,此時見時機已到突然暴起,一刀劃破姜叔姬頸間動脈,被飛濺地鮮血沾了一臉。
四周文武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有人猶猶豫豫地舉起刀想要爲主君報仇,卻又畏懼於姜淤長年以來的積威和城下虎視眈眈的唐軍,半晌沒能動作。
此時的姜淤再無選擇餘地,見唐軍安安靜靜並無半點反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抽出一旁兵卒的佩刀割下姜叔姬頭顱高高舉起,貌若瘋狂地大喊道:“曹都督,紀候人頭在此,您可不能出爾反爾!”
曹操嗤笑一聲,轉頭給高順遞了個眼神。
高順會意,當下舉刀大喝:“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衆軍隨我攻城,爲紀候報仇!”
“替紀侯報仇,降者免死!”
數萬精銳步卒身披攻城重甲,手舉雲梯,在身後弓手同袍們的掩護下吶喊着朝紀城攻去。
唐軍的突然發難讓城樓上衆軍將措手不及,目瞪口呆的姜淤此時也知道自己是中了曹操詭計,不僅做了他借刀殺人的那把刀,還讓唐軍有了“清君側”的大義,打着爲紀候復仇的名號堂而皇之地拿下紀國。
姜淤目瞪口呆,胸中一片苦澀,你孃的過河拆橋,你這顆心實在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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