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偏院出來,重耳興奮的揮了揮拳頭。
琉璃還在不停的喃喃:“原來如此,她竟然是夏淵的女兒,天意……”
重耳擡頭望了眼天空,又看了看琉璃,打趣道:“你真是個厲害之極的女子,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騙不了你,嘖嘖!厲害。”
琉璃委屈的嘟起小嘴道:“給琉璃天膽也不敢騙公子你啊,人家這樣幫你,不言謝倒也罷,還說風涼話……”
看她一副嬌憐之態,重耳知道她是百變妖女,哪敢再和她糾纏下去,當即大步朝中軍所在地走去。
“好!這個話題再談,現在我得去和那歷仲見個面,嘿嘿!我就不信他敢不把師尊之女放在眼裡。”
琉璃奇道:“你這個人?剛纔你還對那夏小姑娘一副含情默默的樣子,剛出門就把她給賣了……我看你才真正讓人可怕。”
重耳呆了一呆,他總覺得琉璃總拿別人的痛苦當自己的快樂,更準確說是在不停的找法子讓自己不開心,根本不可以常理推斷,這種女人是惹不得的,他決定不予理睬,快步踏入議事廳的大門,沒好氣的對親兵道:“去請介子推與狐射姑來議事廳。”
琉璃是第一次來到議事大廳,好奇的東張西望。重耳則坐在帥椅上想起了心思。他敢得罪周王,也不想惹下大士子一門,連介子推這等人都對其忌憚三分,可見士門之影響。採取拖延的方法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會帶來什麼結果,大家都不知道,夏葉的出現,彷彿一盞明燈照亮了道路,只要利用好夏淵對女兒的愛,一切都好解決。
可一旦向歷仲透露夏葉的下落,他便再難見其一面,更別提收入房中之夢。想到這裡,他不免有些落寞之感,好像有一件極爲珍貴的東西就要失去般。琉璃迷人的身軀再難撼動他的心神,即使她加大扭動的頻率,重耳還是一副呆頭鵝的樣子,坐在帥椅上怔怔發呆。
琉璃罕見的沒有找他麻煩,眼睛也不再看他,自顧自的扭着小蠻腰坐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一時間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正在這時,有親兵來報:介子推與狐射姑應召到來。
隨即廳門外響起腳步聲,兩個長衫飄飄的男子並排而入。
“來得好快。”重耳哈哈一笑道。
狐射姑連忙深施一禮道:“公子急召,定有大事,狐不敢有誤。”
“我猜公子定是有了好消息,否則……琉璃姑娘也不會在此。”介子推看見琉璃便拱手道:“此次戰事,琉璃與婁族的貢獻當爲第一,子推代表衆士兵先行謝過。”
琉璃有些不好意思,粉臉微紅,嬌嗔道:“介大哥又拿璃兒開玩笑呢,你們在戰場上流血拼命,我卻躲在後面做點小事,哪能談上貢獻兩字,你們的公子不怪罪我就成。”
介子推尚未答話,重耳在一旁不耐煩道:“夏淵的女兒在上祁城。”
“好事啊!”狐射姑眼暴精光,“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怎麼公子你……”
琉璃突然插言道:“美麗的小尤物就要失去,他心疼唄!”
介子推與狐射姑先是愕然,接着面面相覷,均是滿臉的疑問。
重耳霍然起身,手指琉璃,一字一字恨恨的道:“我們在談論軍機大事,你別搗亂。”
琉璃看着廳中三人的表情,忍不住嬌笑起來,“好玩……哦,你們談。”
重耳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鼻子一聳一聳的想要說什麼,片刻後似乎想起了某些後果,便垂頭喪氣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明白了,公子你打算拿夏淵的女兒要挾於歷仲……”狐射姑喜道:“可解決一大麻煩,我與子推兄正爲此擔憂呢。”
“錯了,不是要挾,是施恩。”重耳淡淡一笑道:“夏淵的女兒被鞔詈囚禁,爲魏犨所救,如果我們把夏葉交還給歷仲,他會不會還一個人情於我呢。”
狐射姑恍然大悟,難怪昨天重耳形蹤詭秘,原來是在安排對付歷仲之策。
“公子真福將也,這樣的時刻竟然把夏淵的女兒送來,天意!”介子推哈哈大笑道:“我們現在可以和歷仲開誠佈公一談了,不怕他不接受我們的條件。”
狐射姑眼珠一轉,補充道:“宜快不宜遲,是不是現在就去請那位歷上卿前來?”
重耳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介子推道:“你怎麼看呢?”
介子推沉聲道:“和這種玩謀略的高手談條件,別無它法,直接點他命門,直來直去便可。”
“這倒也是。”重耳清了清嗓子道:“喊你們來,是想把與歷仲交涉之事全權委託給你們,畢竟本公子不能明着做挾恩圖報之事,再說,我也很頭疼此類勾心鬥角的交涉。”
狐射姑首先點頭稱是,若有所思道:“公子此慮極是,我們絕不會能讓公子的賢名毀於一旦,下將與子推兄定不負公子所望,即使談不出好結果,也會給公子留一個緩和的餘地。”
介子推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閃道:“下將尊公子之命,一定會給公子一個滿意的交代。”
“行!現在便可着人去請那位歷仲過來議事廳……”重耳極爲滿意的望了兩位愛將一眼,起身道:“我去後廳等你們的好消息,如果事情順利,明天凌晨我們再來它個出其不意,奇兵直撲虢國王都稽考。”
“公子妙計!”狐射姑一拍案几,讚歎道,“想那虢君還在等待周王調停的消息,絕然想不到我們竟然敢當着天子特使的面發兵突襲。”
介子推也不禁點了點頭,暗想重耳雖說指揮戰爭稍嫌稚嫩,但若玩起陰謀詭計來卻令人防不勝防,好多人上當後憂自不知,總以爲重耳是傻人有傻福。
“你跟我進去還是回你的營地去?”重耳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尤自坐在椅子上出神的琉璃道一眼。
“我……”琉璃飛快的瞟了重耳一眼,猶豫半晌,囁嚅道:“都想。”
重耳聞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回答算是什麼意思?重耳覺得和她一起時自己總是糊塗的一方,無論思想還是語言總也跟不上她的節奏。
大廳鴉雀無聲,寂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算了。”琉璃婷婷起身,先向介子推與狐射姑道了個福,又對着重耳輕笑道:“我回營地去,不影響你們的軍機大事。”說到軍機大事這四個字時有意加重語氣。
“哦!”重耳忽然又後悔起來,看她的表情,要是把她留下來,豈不可以……但是,不知道她又會玩什麼花樣,想到這裡,重耳的心頓時一冷,不輕不重的道:“我讓俅無極送你吧,你現在可不能有失。”
“謝公子!琉璃告辭。”說完挺胸離開大廳,留下一絲淡淡的幽香在廳中久久不去。
重耳也隨後離開官邸,不過他走的是後門。
他決定抓緊時間,好好的享受下那具剛被他開發過的身體。
重耳剛踏入戒備森嚴的房間時,傳來夏葉又驚又喜的聲音:“啊……公子!”
房間門口的守衛相互使了個眼色,不約而同的施禮退出門外,並隨手關閉房門。
“你會不會笑話於我,我剛離開便又跑來。”重耳苦笑一聲,流露出誠懇的神情,嘆道:“我想你!”
夏葉“啊”的一聲嬌呼,吹彈得破的俏臉上瞬間滿布紅霞,兩隻玉潭般的秀眸欲閉還睜,驚喜交加的看着這個極力表白的男子。
以前她不怎麼敢看他,即使昨晚被他奪走寶貴的處女之身時,她也全身心的投入到失貞的悲痛裡,根本不曾仔細留意這個男人的身體相貌。
在明亮的燈光下,這個年輕男子顯得並不令人討厭,甚至有張非常清秀的俊臉,鬢角系纓,纓上着兩串美玉,煞是好看,薄削紅暈的嘴脣,兩道修長清秀的眉以及秀氣挺拔的鼻樑。
最引人注目的,是兩隻彷彿集天地之靈氣的眼睛,裡面包含了邪惡與善良,多情與天真,昨天初見時鋒利如刀,現在則熾熱如火。
這一切,似乎都曾在她的夢中出現過,但無論哪一個夢裡,都沒有現在那麼清晰而真實。
夏葉柔聲道:“奴婢應該怎麼回答公子話呢?公子教我。”
重耳忐忑不安的心頓時定了下來,夏葉這一問大有深意,既表達了爲君命是從的心意,又間接表現出自己不黯男女之事的意思,還可以看出此話有討好他的意味。
這樣的話語出自夏葉的脣中,試問天下還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呢。重耳更懂得說不如做的道理,當既興奮的大喊一聲,兩手繞過夏葉不堪一握的蠻腰,把她緊摟懷中,充分感受這具柔若無骨,卻又充滿彈性和青春活力的嬌軀,不久,重耳便顯示出男人最原始的反應來,身子緊貼着他的夏葉也立即感應到,不由輕輕地呻吟了一聲,一雙小手也不甘示弱的反抱着纏着重耳的虎腰,全然向這個男人開放身體。
夏葉新嫩且忽軟忽硬的在重耳懷裡不住扭動,憑感覺配合着重耳的愛撫。重耳不禁涌起無限憐愛,一把捧起夏葉的下巴,溫柔地吻上那噴發着少女清香的脣上,一時間心醉神迷,一隻手騰空貼近,順着她衣襟的下襬處滑入,剛欲作進一步的行動時,門外傳來急重的腳步聲。
重耳有所感應的擡頭傾聽,希望沒有發生緊急事件,但結果令他失望,一句粗重的聲音遠遠的從廳外傳來:“緊急軍令要稟告公子。”
“偏偏這個時刻……”重耳歉意的對夏葉做出個極爲勉強的笑臉,起身理了理服裝,並示意夏葉進入屏風之後,這纔回應道:“進來!”
狐射姑神情嚴峻的推門而入,連一慣的禮儀也忘在一邊,急道:“虢軍將在明天發動反攻。”
重耳奇道:“虢國不是在等候周王調停嗎?此消息可靠嗎?”
狐射姑臉色怪異道:“此來通知公子,乃一喜一憂也,喜的是歷仲明白了公子救出了夏淵之女,決定與公子達成交易;憂的是他在大罵虢君之時帶出來一個機密,虢國名將許房荒領十萬精兵定於今晚出發,連夜趕赴卜唪,欲舉重兵拿下卜唪,橫向割斷上祁、卜唪乃至虞國邊城壑凹的聯繫。”
重耳愣了片刻,臉上神情四變後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狐先生怎麼認爲是一憂呢?我覺得是大喜纔是。”
狐射姑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虢軍獲得了東山皋落氏與溫國的首肯,聯合發兵卜唪,據說有兵車百乘,精兵鐵甲數萬,卜唪幾氣餘人如何守得住,哎!”
“難道上祁不會前往支援卜唪嗎?”重耳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那虢將當我們傻瓜啊?”
“虢帥許房荒用兵如神,其謀略更是爲虢君推崇。”狐射姑知道重耳沒有明白重點,於是直接點穿道:“我軍深入,且兵力甚是懸殊,兩戰下來得到的一點平衡,現已完全被溫國與皋落氏的加入給打破;我上祁、卜唪之兵力合則兩利,分則毀,試想公子你能放棄一座城池嗎?如若上祁起兵支援卜唪,虢兵將會掉頭直撲上祁空虛之城,公子你何以取捨?”
這番話聽得重耳面如土色,潛心思索了半晌,才勉強振作精神笑道:“我覺得還是好事,瞭解才能確定對策,否則被他們不聲不響的拿下卜唪,那才真正的憂途。”
“話雖如此,但公子得儘快拿一條良策出來,否則時不予我……”
重耳一愕,旋又釋然道:“先生所言極是,我們這就前去中軍大營,商出應對之策來。”
狐射姑忽地有些猶豫道:“歷仲想見夏家小姐……公子你看……”
重耳眉頭一皺,正考慮時,屏風後面傳出一句喜極而泣的聲音:“歷叔叔……來這裡了?是他嗎?”
重耳暗歎一聲,看來他終究要失去這美麗的小尤物。
“是的,是你父親的弟子,一會……讓他來接你走……”
夏葉朝重耳露出感激的微笑,帶有淚水的目光,一溜轉到狐射姑處:“能現在帶我去嗎?我想見他,我想……”
狐射姑聞言面容立顯尷尬,看了重耳一眼,遂垂首不語。
“求你了!公子,我就見一面。”夏葉這才知道權利都掌握在那個年輕男人身上,哀悽悽的面容一轉堅毅道:“然後……再回來伺候公子!”
重耳一伸手,阻止夏葉道:“從現在起,你是自由的。”說完強打精神對狐射姑道:“你這就領她去吧,我在中軍帳等你。”
狐射姑望向重耳,得到個證實的表情後,無奈的帶着喜滋滋的夏葉離開大廳。
重耳沿大街進入中軍官邸後,心境忽然變得平和而閒逸。
他不明白自己怎可以保持這種心境,按道理今天既聞戰事之憂,又失美女的情況下,應該有種擔心加失落之感。
是因爲經歷悲歡離合之事太多,導致心態麻木,還是已經能預知勝利的結果,或者是他並不是十分喜歡夏小美人,否則以他從前的習慣定然不會放手。
好在戰事到目前爲止都在晉軍掌握中,只要好好利用歷仲這顆棋子,壞事也可以變好事。
想到這裡,重耳暗暗給自己鼓了鼓氣,向廳門兩旁直立的守衛揮了揮手,微笑着步入議事大廳。
剛踏進轅門,重耳不由一愣道:“大家都來了?”
以介子推、先軫、趙衰爲首的上下兩軍將領以及韓少堅、卓鋒等朝歌獵手頭領齊刷刷的起身相迎。顯然都已知曉虢軍將要來襲的消息,讓重耳滿意的是,每個人的眼神裡皆流露出對戰事的必勝之念。
重耳表情輕鬆的坐進帥椅,隨口道:“大家都知道了吧。”
衆人皆點頭稱是,趙衰忽然長身而起,兩眼精光暴漲,沉聲道:“下將願領下軍前去迎擊虢兵,除非衰死,否則絕不會讓虢軍踏進卜唪城半步。”
重耳剛揮手示意他坐下講話,先軫又鷙的站起來道:“卜唪是上軍拿下的,也應該由上軍前往救援,請公子給下將機會。”
“都坐下。”重耳清了清嗓子,望了蠢蠢欲動的廳中衆將,動情的道:“吾有你們一幫好幫手,天下還有何人能敗我,哪怕是天下聯盟前來,勝利也必然屬於我們。”
介子推呵呵一笑道:“諸位都別急,仗還有的打,誰也少不了,一切聽公子安排,不可亂了軍令。”說完,有意的望了望朝歌的獵手頭領一眼。
重耳輕笑一聲,打破廳中壓抑氣氛道:“離虢軍兵臨城下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我們先得弄清楚虢溫等三軍之力,方能定下良策。子推你給大家說說你掌握的一些敵情。”
介子推不假思索道:“據我所知,虢國這次定下必贏之計,明裡鼓動周朝前往調停,暗裡則聯合溫國與東山皋落氏的野人族,以周使來麻痹我們,然後偷襲卜唪,此次虢王傾國之精兵良將,除了留三萬餘禁衛親兵守城,其餘八萬虢兵全部交給許房荒指揮。溫國不知爲何,寧可得罪強晉而派一萬兵馬前往聲援虢國,很是奇怪,不過東山皋落氏的一幫野人是爲了財寶而賣命,雖說他們打陣地仗缺少章法,可這些個野人生性殘暴,不畏生死,確也令人頭疼得緊。”
韓少堅眼放精光,道:“東山皋落氏就交給我們吧,下將保證讓他們來得歸不得。”
“好!準你之請。”重耳隨後又對他眨了眨眼睛,笑道:“那個女人韓將軍還滿意吧?”
韓少堅怔了一怔,心想這重耳公子也太隨便了吧,軍務如此緊急,竟然談起風花之事,不過這也可以證明重耳的賢德,絕然都沒有王公貴族的那種森嚴等級之分。
“韓將軍不喜歡……還是那女人太厲害?”重耳輕聲追問。
韓少堅突然聯想起那個女人狂野嬌喘,不由臉上一紅,急忙恭身道:“下將正想謝過公子,那女人……嘿嘿……”
重耳接上道:“一匹烈馬。”說完兩人相視大笑起來。
“公子準備怎麼應對十萬聯軍?”魏犨愣聲問道。
重耳知道最重要的時刻就要來臨,此戰如果拿下,虢國之力已竭,只有投降一途而已。想到這裡,他長身而起,信心十足道:“他們勝在佔有先機,不過現在先機已入我手,哈哈!”
衆將領心中一震,心裡暗呼公子高明,一針見血的指出此仗的穴脈所在,一旦先機轉化,勝利也將傾斜。
不過魏犨一介粗人,一副迷糊的神態道:“什麼先機?”
重耳並沒有因他的反問而不悅,而是無比自信道:“先機乃至勝之寶,只要我們瞭解敵人的動向,也就掌握了一半的勝算,比如,我們可以利用敵人的僥倖心理,來它個反偷襲,嘿嘿!想那虢將對我並非全無顧忌,否則早就揮兵直撲上祁,因爲我軍接連兩場以少勝多的戰績已經讓虢軍膽寒。當然,我也絕沒有高估自己,溫國兵力十分有限,雖不足慮,但其兵精馬壯,驃悍勇猛,也算一勁敵,不過這種聯縱首先就有破綻,只要我們稍占上風,溫君必然退兵,否則他就是下一個亡國之君。東山皋落氏常年與狄、戎征戰,馬戰超絕,也正好一試我們的朝歌騎兵,想必不會輸給那些個野人。”
魏犨聽得連連點頭。他經過此戰後對重耳佩服得五體投地,終生跟隨。
先軫深深一拜道:“聽公子一席話,下將信心倍增,今日我方明白,公子不只是賢德,更是天縱奇才,先軫願拋開一切,追隨公子左右,效犬馬之勞。”
重耳哈哈一笑,躬身扶起先軫:“耳何德何能,得先將軍厚愛,請起。”
先軫挺直腰桿,胸口急促起伏道:“溫國之兵交給上軍,軫拿人頭保證,絕不讓他們進至卜唪十里處。”
重耳雙手背後,低頭沉思片刻,猛的一擡頭,斷然道:“不行。”
先軫虎軀一震,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介子推笑道:“先將軍勿急,公子還有話說。”
重耳對介子推的判斷力大爲讚許,饒有興趣道:“那麼就請子推代吾說明。”
介子推心中感嘆,重耳每一天都在變化着,霸王之風漸現,不知道哪一天,他再也難以猜測重耳在想什麼。
“如子推猜錯,還請公子原諒。”介子推回首望向先軫道:“你此刻心中激情四揚,否則以你的謀略定然明瞭,公子極爲依重你,怎麼可能讓你去對付區區萬餘溫兵呢?定然還有其它任務。”
重耳長笑一聲,擊掌道:“什麼都瞞不過子推,哈哈!如果敵方有你這般將帥,我們早就兵敗卜唪,幸運之至。”
介子推神情恭敬的道:“能遇上公子,是子推的運氣。”
“我們現在就點兵出發,讓虢溫聯兵美夢破碎。”重耳雙目精芒四射,朗聲道:“趙衰與魏犨帶一萬五千人星夜趕往長衡至卜唪的官道上,備好強弓拴木,拉長距離,沿途埋伏,等待我軍攻擊號令吹響;先軫與顛碩、狐毛領兵兩萬設伏於大道,遊宮藏、韓少堅、卓鋒率六千朝歌騎兵爲我軍先鋒,務必破其車陣,阻其戰車前進;我率中軍壓陣。”
衆將齊聲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