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親?”在從寺廟回來的途中,結衣突然接到了她的來電。慌亂地接通電話。
【結衣醬,昨晚和八幡……玩兒的怎麼樣?】結衣母親聲音還挺阿諛。
“母親……別說這種事情啊,大家都在旁邊呢……”結衣瞬間羞澀的不要不要。
【從少女變成女人了呢……】結衣母親是真的優秀。
“沒有啦,母親你別亂說話。”結衣瞭解自己母親的個性,所以慌亂之後也就慢慢平復了下來。
【這麼說,八幡在你身旁麼?】
“呃……嗯。”結衣看了一眼八幡。
【我知道你們現在處於如膠似漆的熱戀狀態,但是能稍微借用一下你的八幡麼?媽媽有幾句話想和我的姑爺說。】結衣母親用着正經的語氣說着不正經的話。
“沒有啦!你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哦……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能亂說話哦。我們還沒有……那個過……”結衣結結巴巴地說完,便滿臉羞紅地將手機遞給了八幡:“八幡……我母親好像要和你說兩句。”
“啊?哦。”八幡接過手機之後,雪乃和沙希都挺在意的,便看了過來。
“喂,伯母您好。我是比企谷八幡,誒……誒。”八幡比較恭敬地說道。
【阿拉,你就是八幡呢,經常聽女兒說到你,我女兒受你照顧了。什麼時候來我們家坐坐?】結衣母親很是隨和,與剛纔調侃結衣的語氣相比,多了一股慈祥。
“您客氣了,應該的。”
【上次救了我們家松果的也是你吧?】結衣母親的聲音中透露着一股鄭重感。
“是那條柯基?我一直以爲它叫餅乾。”八幡玩笑似的說道。
【請允許我給你道個歉,抱歉啊,八幡,讓你受苦了。然後……謝謝。】
八幡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說真的,如果我有你這麼個媽媽就好了。你真是個好母親。不過也請你別放在心上,結衣已經請我吃過飯了。這件事情就算兩清了。”
【你也是個好男人呢。結衣在很小的時候,她父親就跟我離婚了。所以有你在結衣身邊我很放心……哦對了,記得讓結衣在晚飯前回來哦。八幡……再見。】結衣母親的語氣似乎很愉悅。
“嗯,好的。”說着八幡等結衣母親掛了電話之後,將手機還給了結衣,並且囑咐了一句:“糰子頭,你母親叫你早點回去。那麼大家有事就先回吧。”
“昂,這樣也好,八幡,我先去買點東西,回一趟家裡,晚飯之前會過來的。”沙希的這個‘昂’的口癖已經完全被八幡給傳染了。
“那……我也先走一步。”結衣一路小跑地奔向了地鐵。
小町在旁邊看了看雪乃,再看了看八幡:“誒呀,小町好像忘記要在寺廟裡買平安符了。得回去買一趟。歐尼醬就先送雪乃姐姐回家吧。”小町果斷爲自己嫂子送上助攻。
“那你自己當心昂!”八幡還沒說完呢,小町已經跑遠了。搖搖頭,嘆口氣:“走吧……”
…………………………
京成稻毛站。從這一站乘坐總武線就可以直達千葉站。說起這個總武線,它是貫穿東京千代田區,直達千葉縣東岸,終點站是銚子市銚子站。所以這個從這個京成稻毛站,乘坐兩站,過了西千葉站就可以直達千葉站了。
“在嚼口香糖麼?”列車上的雪乃非常自然地挽住了八幡的手肘。而八幡左手拉着列車上的安全拉扣。左手插在褲兜,由於列車輕微晃動,讓雪乃挽住自己手肘也可以提供給她一個借力的地方。
“最近抽菸有點兇,煙癮略微大了點,就用口香糖戒。再說了,你不是說過不喜歡我抽菸麼?”八幡正經練過站樁。比方說八極兩儀樁、二字鉗羊馬,包括無極樁,八幡都有練過,所以站的很穩,列車的晃動絲毫不影響八幡,這讓挽着八幡手肘的雪乃分外有安全感。
“也不是……不讓你抽菸,因爲這可能會對對我們將來孩子的健康造成影響。”雪乃有些難以啓齒地說道。同時也因爲八幡爲了自己一句話而戒菸感到很暖心。
這句話瞬間讓嚼着口香糖的八幡停下了咀嚼。因爲他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雪乃已經有了一個做母親的覺悟了。甚至她已經開始爲將來孩子做打算了。這對於現在這個世道來說,真的是太難能可貴了。這句話從側面表現出了雪乃已經將往後餘生託付給自己了。
八幡也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人,當下正了正身子:“我有說過我愛你麼?”
雪乃完全愣住了,因爲這兩句話前後不挨着。哪兒跟哪兒啊,怎麼就說這話了?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慌亂之下,讓雪乃的聲線都有些破音了。
“就是問問我有沒有說過。”八幡倒是一本正經地問道。
“當……當然沒有了……你怎麼會說這種難以啓齒的話呢……”雪乃平復了一下起伏的情緒。
“那麼跟我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是一個很靦腆的孩子。所以這種話我可能一生只會說一次哦。”說着八幡湊近到雪乃的耳邊:“愛你……”阿姨洗鐵路!
雪乃的心幾乎都快要化了。似乎所有的情緒都因爲八幡的這一句話所引爆。劇烈跳動的心臟似乎都快讓雪乃受不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銘記一生的。”雪乃緩了好久,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西千葉站到了,請到站的乘客右側下行,下一站,千葉站。】
“八幡,你應該是在這裡下車的吧。”雪乃強壓着想要邀請八幡去自己家中的念頭。至於邀請八幡去自己家中幹什麼,我想就不必多說了吧。雪乃渾身的細胞似乎都想將矜持這種東西掐死。但是長久以來的教育讓雪乃一次又一次的放棄着唾手可得的機會。
“哦,我送你到家。”八幡是隨口說了一句。他的腦回路還比較簡單,沒想這麼多。八幡只不過是想去迴應雪乃的這種責任感而已。因爲當雪乃表現出那種做母親的擔當之時,八幡就知道自己可能就栽她手裡了。既然你已經有了這方面的責任感,那麼我也會肩負起我的責任。這種東西是相互的。
比方說,現在社會上這麼多渣男渣女。都是抱着跟你玩玩的態度。你既然跟我玩玩,那麼我就把你當送上門來的便宜給佔了。你真心,那麼我也真心。這個都是相互的。
但是這句話聽在雪乃耳朵裡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再一次洶涌起來。
‘八幡今天就打算要了我麼?早知道化個淡妝就好了,要不要噴個香水?八幡好像很喜歡我的味道應該不用香水了吧。晚上吃什麼?還是八幡做菜麼?但家裡沒有食材了。我的內衫是不是一套的?好緊張……第一次會不會很痛?會不會懷孕?’雪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一旁的八幡看着,她好像完全處於神遊狀態。
“哎哎,雪乃,到了。那我先回去了昂。”八幡將雪乃送到她公寓樓下之後,便這般說道。
“誒?”雪乃回過頭很是驚訝地看着八幡。同時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種極度失落的神情。
“我……怎麼了?”八幡有些搞不清楚雪乃幹嘛這幅幽怨的模樣看着自己。
“不來……我家坐一會兒麼?家裡有紅茶……我泡給你喝。”雪乃頂着自己都難以想象的羞恥感說道。
八幡也不是什麼好人,聽到雪乃這麼說,也是瞬間明白了。
“你還太小,才十七歲。”八幡撫着雪乃的秀髮說道。
“過了生日就十八歲了。都是可以結婚的年齡了……”雪乃小聲且幽怨地說道。由於日本少子化太嚴重了,所以法定結婚年齡定在十八週歲。
“那等你十八歲了之後,我再來喝你這個‘紅茶’……”八幡在紅茶兩個字上咬了重音。
雪乃能體會到八幡的那一份珍視。也能理解八幡的這種責任感。但是這種東西吧,越吃不着心裡就越是期盼。到最後心癢難耐。
“那至少……”雪乃擡頭看了看八幡,眸子也跟着閃爍了一下,眼神中帶着一種詢問和渴望,右手拽着八幡的衣角。同時抿了抿嘴角。
八幡是瞬間秒懂:“哇,不是吧……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可高冷了……”
雪乃踮起了腳尖,緩緩湊近……
天氣很冷,但此刻卻很暖,暖到了心裡。也許是那次主題公園之後,雪乃嚐到了八幡的滋味。至此之後這種事情就越來越頻繁,膽子也越來越大。
相擁的兩人緩緩鬆開,八幡微微擡頭看了看雪乃所住的公寓。嚯!!!
“你知道現在你住的這棟公寓有多少人推窗戶看我們?”八幡苦笑着說道。這羣人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看出殯不怕殯大。
“還不是都是因爲你……”
“行吧,我先回去了。天這麼冷,你快上去吧。”八幡說完便站在原地,而雪乃緩緩踱步到自己公寓的大門口。回頭對八幡很暖心地笑了笑:
“謝謝你送我回來。”
八幡也是擺了擺手,示意雪乃快上樓吧。看着雪乃進了公寓八幡也不着急走,而是待在原地看着雪乃所住的樓層。直到房間燈亮起,八幡才放心離開。
但是剛走沒兩步就感覺怪怪的?想了半天,又想不出怪在哪裡。
“誒?我……我口香糖呢??”八幡嚼着的口香糖不知道去那兒了。只好從口袋中再掏出一包。
而此刻雪乃依在自己房間內的窗沿上,看着八幡離去的身影。輕笑了一下,似有似無地咀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