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當然,他也不覺得眼前的這個丫頭算是什麼香玉,香芋還差不多。
“啊!喂!”淳想匆匆跟在蘇木身後,鑽進了某人專屬的辦公室,一邊暗自唾棄自己,竟然真的就聽了他的話跟他進了屋子。
“坐下!”命令的語氣,蘇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邊拿起桌上的筆,一邊點點身旁的椅子。
什麼態度!
淳想撇撇嘴,卻依舊照着蘇木的話做了。
蘇木轉身,面對着她:“張嘴。”
依舊是命令式的語氣淳想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蘇木這是想做什麼,也就坐在那裡沒有動。
“病了幾天了?”蘇木見她反應遲鈍,轉身翻開桌子上的一本記錄,問道。
這廝,明知故問吧!她哪天病的,這傢伙比誰都清楚吧!
“咳咳……就昨天洗冷水澡洗的。”淳想冷冷地說道。
蘇木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當然,他其實也不必愧疚,因爲眼前這丫頭的死活,他似乎不需要付什麼責任,借浴室是情分,不借是本分,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昨天的所作所爲有什麼欠妥當的地方,畢竟他們不熟。
“張嘴,來,啊——”蘇木再次轉身衝着淳想說道。
淳想這回算是搞清楚蘇木在做什麼,看病就看病唄,搞的這神經兮兮的,有必要麼?張開嘴來,淳想啊了一聲。
蘇木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掛上聽診器,將聽診器的前端按在淳想的肺部說道深呼吸,淳想按照他說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着蘇木的臉,他雙脣微抿,睫毛微微一下垂,仔細聆聽,緩緩將聽診器往下移動。
“心跳這麼快,是不是有些發燒。”蘇木突然擡頭,淳想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竟沒有形象的盯着人家望呢,一直自詡絕不是個花癡,她趕忙轉過臉去,掩飾,掩飾再掩飾。
可人家蘇木似乎是一丁點兒都不在意她想什麼,轉身開始在桌上的記錄本裡寫着什麼:“淳想,今年多大?”
他頭也沒回,邊寫着,邊問她。
“二,二十三。”淳想愣了愣,撇過臉來,連忙回答道。
“扁桃體腫大,應該一直都有些慢性咽炎之類的小毛病,平時自己不太注意吧,不要以爲發燒感冒就是小事兒不在意,反覆的咳嗽也不是一件好事。”蘇木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說着還真是相當有醫生的模樣。
淳想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反應纔好,不過既然他是正經在對自己說話,如果自己再那麼陰陽怪氣的未免太小氣了,更何況她也不是個太斤斤計較的人,如果可以藉此跟這傢伙把關係搞好,以後做鄰居也不會太不和睦吧。
“出去吧,找張嘉,就是剛剛那個護士,給你測一測體溫,看看有沒有發燒。”蘇木說着,開了一張藥單,遞給淳想。
淳想拿到手裡看了看,是一般醫生龍飛鳳舞的字體,她看不懂,也就無意追究上面究竟寫的是些什麼東西。剛轉身想離開,那邊蘇木卻突然又開口說了話。
“對剛剛的事兒,你有什麼感想麼?”
“誒?!”他問她感想?怎樣的感想?淳想不太明白的搖搖頭。
“是啊,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我怎麼也算給你解了一次圍,難道,你就一點兒誠意也不表示一下麼?”蘇木有心逗她,他心裡清楚,淳想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淳想猶豫一下,又想到了剛剛的事兒,蘇木說得似乎確實有點道理,如果剛剛不是他的話,或許那兩個還會繼續糾纏不休,但,這算幫忙麼?!她怎麼都覺得蘇木這傢伙心裡看好戲的成分比較多。
“那就謝謝蘇醫生您出賣美色,救小女子於水火之中了。”淳想微微一笑,雙手抱了抱拳。
面對淳想這樣的反應,蘇木當即竟然有點楞,是沒想到淳想也會利用這樣的機會給予他一個不大不小的反擊。小小的差異過後,蘇木心裡是更覺得有趣,畢竟吵架鬥嘴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如果另一方根本不反駁,或者無力招架,根本也都失去了原有的意思了。
蘇木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哪裡,哪裡。來,那單子給我,突然想到,或許給你換一種藥,效果會好的更快。”
“額,是麼?!”面對蘇木突然的示好,淳想還是稍稍有些警惕的,這傢伙,果然變臉比翻書還快,實在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想着要怎麼作弄自己。
似乎是看出了淳想心裡的想法一般,蘇木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說道:“你不用懷疑我的職業操守,怎麼樣,我也不會因爲一個小小的感冒就一針把你給打殘廢。”
說着,這次蘇木並未將那張紙交到淳想的手裡,而是拿着那張紙,打開辦公室的門,轉臉對淳想說道:“來吧!”
對上蘇木那有些奇怪的表情,淳想忍不住脊背一涼。
什麼叫做,一針就將她給打殘廢了?針?!他的意思是,要給她打針?
“我……我不……”淳想往後縮了縮,有些怯怯地望着蘇木。
“你不?不什麼?還不快跟我走。”蘇木站在原地,還手望着淳想那副怪怪的模樣,心裡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真被他給猜中了!
“不,我不要,不跟你走,我不打針!”淳想悶悶地說着,抱着椅子不放。
“你怎麼了?一直不都挺有氣勢,怎麼也跟個小孩兒似的,還怕打針!”蘇木望着她,訕訕的笑。
“我,我,我暈針!”蘇木的激將法絲毫沒有對淳想起到作用,她依舊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雙手緊緊攀着椅背。
蘇木哼哼一聲:“你自己看着辦吧。”接着自己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自己看着辦,怎麼辦?當然是涼拌了!
淳想猶豫都沒猶豫,拔腿就往回跑。
張嘉站在門口,見到淳想往外逃,一把就把這人給提溜回來:“小丫頭,去哪兒呢?看你臉色,就是病了,還想去哪兒?”
“護士姐姐,別這樣兒啊。”淳想嘿嘿賠笑,對張嘉,她還是不會像跟蘇木說話那樣。
“跟我過來,脫褲子,打針!”張嘉拉着淳想,也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拖進診療室。
“我不,我不……那個妖孽,不帶這麼整我的,嗚嗚……”淳想不情不願的被張嘉一路拖進了裡屋。
一路上,坐在椅子上打着點滴的病人以及衆家屬,紛紛向張護士手裡拎着的這隻苦瓜臉投以關切的目光。
張嘉倒也不以爲意,呵呵朝一旁的笑了笑,按了按淳想的腦袋:“這
孩子,就是怕打針,每次都得這麼架着去,這不,我得幫着我們家蘇醫生照看着點兒。”
張嘉幾句話一說,於是乎,衆人又紛紛點頭,做出一個瞭然的O形脣形。
哦什麼哦啊!你們曉得什麼啊!
淳想欲哭無淚,張嘉拉上簾子,將淳想撩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她轉身,麻利的打開藥劑,拿出針管。
“啊……能不能,能不能不打針啊!”淳想一見那又尖又細的針管,不禁脊背發涼,面色蒼白,心律不齊,冷汗亂冒。
“不能,必須打針,不然你這,壓不下去的。”張嘉嘴裡搭着話,但依舊兢兢業業的將一切準備工作做好,拿着針管拍拍淳想:“轉身,把褲子往下拉一點兒。”
“不,我不打針!”淳想掙扎着,終於還是決定,逃,她望着那尖細的針頭,真的很怕很怕,很慌很慌!
“一下子就好了,你別這麼緊張啊!”張嘉也看出了淳想的不對勁,但聽蘇木的話,還是給她打一針的好,剛剛觸及她的皮膚,確實感覺到,體溫已經很正常了。
“不,我不……”淳想覺得自個兒今天是死定了,暈針,她真的暈針啊,什麼是暈針?!什麼是暈針!!就是,一見到針,她就會暈啊!
“不,別,別……”淳想只記得自己眼前一黑沒有知覺之前,滿眼見的都是泛着光,冷颼颼的尖銳物體。
蘇木,蘇人渣,蘇大爛人,他就是這麼陷害自己的,明明已經說了自己暈針,她不是在開玩笑的!!
“你得負責!”
這是張嘉下班之後最後對蘇木說的一句話。
蘇木轉臉望了望病牀上躺着的人,一臉的安詳,睡的很熟,有些孩子氣的咂咂嘴,四仰八叉的,跟她平時表現出的樣子完全相同,根本沒有什麼女孩兒。
真能睡。
睡的像豬。
也不知道再這麼下去會不會一覺睡到明天早上,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診所裡的病人已經全都離開了。
蘇木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當然,他也不覺得眼前的這個丫頭算是什麼香玉,香芋還差不多。
“喂!起牀了,太陽曬屁股了!”蘇木抓住淳想的肩,搖晃兩下。
“唔……”淳想睡的迷糊,眨巴眨巴眼睛,扭頭衝蘇木望了一眼,伸手揉揉腦袋,癡癡的對他咧了咧嘴:“你什麼時候來的?早啊!蘇……木!”
她猛的從牀上坐起來,睜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從朦朧的睡意中完全甦醒,這纔看清眼前人究竟是誰。
心臟撲通,撲通亂跳亂跳着,是自己太遲鈍了,還是故意不想想起來,蘇木這傢伙,其實真的有些像那個人。
蘇木微微挑眉,望着淳想睡的通紅的小臉,上面五彩斑斕的變化着各種表情。
“你調色板啊。”蘇木望着她半天不做聲,開口打破診療室中的靜謐。
“啊!啊?!”淳想當然是猜不透蘇木心裡想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我說,你剛剛,是在跟誰說話呢?”蘇木的話說的別有一種意思,其實就是在間接的問她,把他當做了誰。
“纔沒有誰,不是在跟你說話麼!”被看破了心思,淳想呼哧呼哧的掀開身上的被子,從牀上跳下來,憤憤地說着。
“是麼?!”跟他在說話?那句,”你什麼時候來的,早啊……”那樣的表情,很顯然不是在對待他這個”仇家”時候該有的吧,蘇木雖然有些小好奇,不過還是沒有再問下去。
“針打了,出去吃飯。”蘇木朝隔離間走去,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拿着一支針管。
“喂!你什麼意思啊!”淳想一見他手持”兇器”走了出來,連忙雙手交叉在胸前,想想不對,又將手移到身後,遮着屁股說道:“我不打針!你難道沒有看到麼?我暈針,我剛剛都真的暈了,你幹嘛還來殘害我!”
“閉嘴。你有臉說這話!”蘇木皺皺眉,沒好氣地說道:“你暈針,暈個大頭鬼,你很明顯就是發燒燒糊塗了,外加沒有吃飯血糖偏低。”
說着,蘇木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兩個奶糖扔給淳想:“轉身過來。”
淳想愣愣的撅撅嘴,剝開糖紙毫不客氣的將糖塞進嘴裡,濃郁的奶香氣令人安心,只是蘇木怎麼知道她一直沒吃飯呢?從早上起牀就覺得喉嚨痛的連吞口吐沫都難受,所以也別說是吃東西了,喝口水她都懶得喝。
聽話的轉過身去,淳想嘴裡嘬着糖,竟然一直乖乖沒有反駁,或許真是沒吃飯,她也沒力氣了。
“褲子拉下來點兒。”蘇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着。
淳想頓了頓,立馬炸了毛。
“快點兒啊,磨嘰什麼!”蘇木催促了一下。
淳想有些尷尬的又轉回身子來:“那個,我看還是算了吧。”
蘇木聳聳肩:“其實早先給你機會了,本來是讓張嘉給你打,就你暈針,暈假。我知道你想什麼,不過你放心好了,一方面,我是醫生,什麼沒見過,我也有我的職業道德,另一方面……”
蘇木露出略帶鄙視的笑容,上下打量了一下淳想:“你裹着條浴巾什麼沒穿出現在我面前,都沒能怎麼樣,怎麼今天突然矜持起來?放心,我還沒飢不擇食到這種程度!”
“你!”淳想瞪大了眼睛,氣呼呼的轉身,將褲子拉下一點兒來,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說道:“來吧,誰怕誰啊!”
蘇木突然覺得自個兒跟這麼個白癡鬥嘴鬥氣,是不是有點兒降格了。
“褲子拉上點兒,不用露這麼多肉。”蘇木剛剛雖那麼想着,可看到淳想憋屈的鼓着腮幫子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說出刺激她的話。
“喂!你這個人!這是跟女孩子說話的口氣麼!”淳想深刻的感覺到,自己自從認識了蘇木以後,說話的時候明顯更費感嘆號了。
“女孩子?!”一邊說着,蘇木拿出棉籤在她白嫩的小肉上劃出一個圈兒。
淳想輕輕顫了一下,一時間也忘了說話,只等着蘇木那一下,想想,肯定是又狠又疼。
“怎麼跟你說了那麼多話,我就一次都沒覺得你是女孩兒呢!”蘇木說着,分散了淳想的注意力,這邊下手確實是狠的,但是卻是穩準狠!扎針,推藥,一氣呵成。
淳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得蘇木直起腰來,說了一句:“好了。把衣服穿好吧。”
好了?!沒有想象中的疼痛,甚至是她還在想着該用怎樣的話來應對蘇木這條毒蛇的時候,只
感覺有些漲漲的,說實話,即使她不是真的暈針,但就扎針來說,自己是真的有不可磨滅的陰影。
這個蘇木,好像,技術還不錯嘛!
她向來是公私分明,實話實說的人,可別以爲她討厭蘇木這個人就會連同他的一切都否定了,整理好衣物,淳想狠狠瞪了那個轉身去收拾準備打道回府的人,哼了哼鼻子。
“時間,不早了,我也要關門了,去吃個晚飯,然後順路一起回去吧。”
等淳想反應過來蘇木在說些什麼,那人已經換好衣服,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回答了。
“怎麼突然又好起來啦!”淳想嘟嘟囔囔地說着。
蘇木倒也還沒忘張嘉的那句”你得負責”,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該負什麼責,不過看看眼前這丫頭,紅着臉,一副萎靡不振,病怏怏的,多多少少,還是有了那麼一丁點兒同情的。
“上車吧。”蘇木說着,徑自走向那輛淳想曾唾棄過無數次的騷包跑車。
不坐白不坐,有大奔坐,淳想還沒傻到去擠公車,一陣小碎步,她連忙跟上,毫不客氣的就拉開副駕駛那邊的門,坐了上去。
還真是不猶豫啊,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蘇木瞥她一眼,一邊準備發動車子,一邊說着:“繫上安全帶。”
“啊?!”淳想絲毫沒有自覺,轉臉愣愣地望着他。
“我說,繫好安全帶!”蘇木一字一頓的再將話重複一遍。
她笑,抿脣搖搖頭說道:“沒事兒,我坐出租車從來不繫安全帶。”
“你拿我車當出租車?!”蘇木挑挑眉,說不清的表情,參不透的心情。
“高級出租!”淳想繼續笑,補充了一下,說道。
“高級出租車,不錯,有新意。”蘇木點點頭,翻身壓在淳想的身上,哦,其實算不上壓,這裡不必解釋,大家自行想象,正如一般狗血劇,狗血文裡演繹的一樣,他正在幫她扣安全帶,只是,這裡沒有臉紅心跳。
“臉轉過去,憋住呼吸,直到我扣完安全帶。”蘇木低聲說道。
淳想剛想開口說話,深吸一口氣,對上蘇木朝她直視過來的眼神立馬,沒了聲音。
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蘇木磨磨蹭蹭,蹭蹭磨磨的半天才將那安全帶扣好,淳想一張雪白的小臉已經是憋的白裡透紅與衆不同了。
邪邪一笑,蘇木重新直起身子來,淳想立馬張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你想憋死我啊!”
“那有什麼辦法呢,高級出租就有高級出租的規矩啊,不過,你也還真是聽話。”蘇木瞥瞥最,一邊平穩的發動車子,一邊淡淡的笑着。
“那,那不是怕,感冒傳染給你麼。”淳想說着,扭過頭去,望着車窗外不停倒後的街景。
蘇木稍稍停頓了一下,也不忘再諷刺挖苦一下:“說你是白癡中的戰鬥機,真是太高估你了。如果真傳染,是你這麼憋一兩口氣就能解決的?我們現在同處於這個密閉的空間之中,空氣也不流通,難道你就一直這麼不呼吸?”
“誒?!那你剛剛爲什麼……”淳想奇怪望着他。
“難道你不覺得,你剛剛在牀上躺了那麼久都沒開口說話,嘴裡的味兒自然……”蘇木依舊直視着前方,脣角噙着一絲不知所謂的笑。
知道這男人潔癖嚴重,淳想臉一紅,忙轉過身去,輕嘆一口氣才發覺,自己嘴裡明明只有奶味兒,剛吃了他給的奶糖,哪裡會有什麼其他難聞的味兒。
淳想一咬牙,轉身說道:“蘇醫生,咱倆說清楚好不好!”
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根本不需要這樣針鋒相對,不論這個蘇木是不是針尖,但她淳想絕不能算是麥芒,兩人根本對不上。
“我想,有些事情,淳想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這並不是決心與你交好,我這個呢!至多算是,一點點同情心吧!”蘇木笑得依舊是一副不符合他在人前的氣質,一副痞子模樣,可這張側臉,不屑而輕揚的脣角卻好像觸動了淳想的哪根神經。
有些慌,她心臟突突亂跳,猛然間,想到那個以爲自己早應該已經忘記的人!
“我還不需要你的同情!”沉默了一會兒,淳想突然冷冷地開口,轉過臉來不再向蘇木望過去:“我不需要!假惺惺的!”
她這是在跟自己說話麼?!蘇木感覺到氣氛異樣,不再說什麼,剛好路過一個路邊的小麪攤,蘇木停車:“去吃點兒東西吧!”
淳想坐在車裡,靜靜的沒有說話。
“怎麼了?下車去!”蘇木話未說話,又被淳想截斷。
“我不想吃了,麻煩蘇醫生你送我回去吧,我現在有點兒累,想回去休息了。”淳想突然沒有了心情,沒心情吃飯,也沒心情跟面前這個妖孽男人再鬥什麼嘴。
“再累,飯還是要吃的。”蘇木並沒有聽淳想的,只是自顧自地說着:“我可不想再遇到你一個不小心”暈針”的情況。女孩子本來就容易貧血什麼的,平時……”
“你廢話還真多,爲什麼明明很討厭我,還要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淳想伸手拉開車門,鑽了出去。
身體怔了怔,感到了車外空氣的寒冷,還好,身體是源源不斷在發熱的,甚至有些出汗,興許是剛剛那一針打下去,有些退燒了吧。
雖然身體是輕鬆了許多,淳想走路卻還是有些飄飄然,混帳東西,好死不死的發什麼脾氣,跟那種人,有什麼好氣的!
“你啊,要好好吃飯,不然會貧血,會頭暈。”
“偏頭疼很難受的,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自己要注意”
“怎麼又發燒了?你最容易感冒,衣服要記得多穿!”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話了,那個人說的,淳想以爲自己早就忘了,忽然間想起來的時候,才發覺,原來已經離她那麼遠了。
明明就不是真的關心,不是真的喜歡,爲什麼還要說出這樣的話來讓人誤會,讓人牽掛,讓人這麼的,放不開
她深吸一口氣,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到這些,甩甩腦袋,下意識的轉過臉來,朝馬路上望去。
纔不會跟上來。
不是,是早就走了吧。
鼓了鼓腮幫子,淳想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在等什麼啊,既然不是真的關心她,既然本人都走了,那他纔不會在乎了吧。
縮了縮肩膀,淳想將手插進衣服口袋裡,微微勾起腰來,指尖不經意的觸及口袋裡一個硬硬的東西,莎啦啦,是糖紙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