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子得了真相,便趕緊要去告訴洪氏。她便轉過身子,對她低聲道:“你倒了盂盆,便趕緊進去吧。我方纔在落紅亭裡看見大少爺了。”
春琴聽了,心裡更不解。“縱大少爺看見了,那又如何?”
劉嬸子就森森道:“到底看見了不好。以後,你就明白了。”劉嬸子說完了,也就疾步走了。春琴倒了盂盆裡的湯藥,凝着神只管回味劉嬸子的話。
那廂,劉嬸子風馳電掣地就趕去了洪氏的屋子,洪氏正好從老太太的靜心苑回來。劉嬸子就上前在洪氏的耳邊低低說了一句。
洪氏就對陰陰說道:“果然如此!不過,大少爺喝沒喝藥,我也不放在心上了!”
劉嬸子就道:“今兒個,我也是偏巧看到。”
洪氏就道:“你知道了,也別聲張。且就叫那夫妻倆矇在鼓裡。”
至晚時分,春琴從柳府回去了,洪氏又送她許多的東西。春琴幽幽上了馬車,心裡只是遺憾:這整整一個午後,她竟是沒再見到柳墨染。
這一日,青城難得地早早回了屋子。他一個人關在屋裡,悶悶地喝着酒。洪氏知道兒子這麼早回來了,便悄悄過去,想知道他在屋裡都做些什麼。
青城就端着酒杯,自言自語地嘆:“大哥,真正我羨慕你。”說完了這話,青城一仰脖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洪氏聽了,便伸手在門上將紙戳了個洞,看着房裡的兒子。洪氏看着兒子,心裡嗔怨道:“真是傻兒子!你羨慕他什麼呢?只要你一心一意隨了娘打理生意,你的日子只比你大哥好的!”
洪氏也不進去,她還想聽聽兒子還說些什麼傻話。但見青城又吃了口菜,更深深一嘆道:“大哥,我的心思,我是不會讓你知道的。你待好秋漪就行。”
洪氏一聽,就覺其中有貓膩,這說着說着,怎麼又扯上秋漪了?但聽青城就苦嘆:“大哥,你可知,我這閒雲野鶴了一路,臨了卻是對秋漪動了心。我也不想的,奈何我又熬不住不想。這才真正折磨人。大哥,你可有法子,瞭解我心裡的這樁單相思麼?”
青城面上,再不似從前的浪蕩不羈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傷感、惆悵。
洪氏在門外聽了,簡直大吃一驚。原來,原來這傻兒子心裡竟然喜歡秋漪!!!這可是她萬萬想不到之事!洪氏忍不下了,她哐噹一聲,將門推開,上前一把將青城手裡的酒杯給奪下了,口裡說道:“青城,你這混小子,娘要是不在門外偷聽,可一點不知你的心事呀!”洪氏說着,一把就揪起了青城的耳朵。
青城也嚇了一跳,見是娘過來了,下意識地就掩飾道:“娘,我喝着酒,不過在混說呢,你可別當真!”
洪氏聽了,心裡氣不過,便將酒杯一把扔在地下了。她斥着青城道:“好你個混小子,還敢騙你娘呢!你給我從實招來,你小子到底是怎樣喜歡上秋漪的?”洪氏氣呼呼地坐了下來,想想又不對,到底又起身,將房門闔上了。
青城就訕訕道:“娘,我的話,哪裡就能當真?”
洪氏就冷
笑:“酒後吐真言。今兒個我就是上心了。”
青城無法避過,只得硬着頭皮道:“娘,這叫我怎麼說?總之不能叫大哥和大嫂知道。”
洪氏還是冷笑:“我不要活了,我去告訴他們去?既這麼說,你也是承認了!我只問你,你到底什麼時候喜歡上秋漪的?”
這邊廂洪氏只想除秋漪而後快,可這傻兒子好不好的,竟是對她動了心了!
青城便如實道:“此事,要怨還非得怨老太太去。”
“老太太?此事和老太太又有什麼干係?”洪氏愈發不能明白了。
青城就嘆:“要不是老太太叫我頂替大哥去白家迎親,又哪裡會有這許多的事?”
洪氏一聽,想了一想,似乎也明白了。“莫非,你替了墨染去白家迎親,心裡就惦記上她了?”
青城就又嘆:“想來是可笑,但事情就是這樣。我也不想的。我知道秋漪是自己的嫂子,但心裡就是忍不住想她。這些時日,我在秋漪面前掩飾得也極好,但到底心裡痛苦。我也不知自己能熬到何時!”
洪氏看着兒子痛苦的神色,反更是生氣了。她警告道:“混小子!你什麼姑娘不能喜歡,偏偏喜歡她?這要被人知道了,可不要叫人笑掉大牙?”
“娘,我也只告訴了你。”
洪氏就又道:“幸而是被我知道了。若叫別的人聽了去,不知要生出多少的事來。我可警告你,打從今兒起,你就該將秋漪忘了!哼!娘明天就給你張羅婚事!”洪氏說完了,一陣風兒地從青城的屋子裡出了來,旋即就走了!
青城見娘走了,便立在角落,閉了眼,更是嘆了口氣。
洪氏回到房內,也生了一回暗氣。她恨兒子不爭氣,更覺秋漪是個狐狸精。她這來了府裡,可是給她惹了多少的事兒來!
洪氏睡不着了,這個惹禍精,無論怎樣都要及早趕出府裡。有她在一日,青城便不能靜心下來佈置婚事的。
是夜,洪氏便起了牀,去馬廄找李大麻子。
夜靜人稀,府裡諸人都睡下了,只聽得耳邊幾聲蛐蛐兒響。
洪氏躡手躡腳地到了馬廄,到了馬廄外,見裡頭還亮着燈,洪氏就在外頭輕喚:“大麻子,大麻子——”
李大麻子正在屋內泡腳,聽了外頭有人叫喚,便耷拉着鞋出去探。不想,這立在屋外的人,竟是洪氏。李大麻子又意外又吃驚,看了下無人,便壓低了聲音,問洪氏:“姨奶奶,這會子你怎麼來了?”
洪氏就道:“我半夜來,自然有要事囑咐你。”
李大麻子趕緊就請洪氏進去。待關了門,李大麻子方又訥訥地道:“奶奶,我也是混了。奶奶何等金貴的人,如何能站在我的屋子裡頭?可是髒了奶奶的腳?”
洪氏就道:“別說這樣的話。現我有一事,你可願爲我做?”
李大麻子聽了,就道:“我的命,是奶奶救的。奶奶要我做什麼,但凡囑咐一聲就是。”
洪氏聽了,想了一想,就道:“好。大麻子,我現在和大少奶奶過不去。過幾天
,我將她誘騙出去,你隨後跟上,只管將她殺了,無論用什麼法子!”
李大麻子就道:“姨奶奶果然和大少奶奶過不去麼?”秋漪在柳府住了兩個月,口碑卻是不錯。她待人和順,見了府內下人,言語更是親切。李大麻子心裡,只覺府裡的這位大少奶奶是個好人。
看出李大麻子猶豫了,洪氏就道:“怎麼,你不願意?”
李大麻子一聽,趕緊搖頭。“不是,爲了姨奶奶,怎樣我都是願意的!”李大麻子便又咬了咬牙。
洪氏便寬了心。看着屋內搖曳的燈光,有意引誘道:“大麻子,你不知,這大少奶奶看着是好,其實許多事兒上,只和我過不去的!不除了她,我的心裡不平!”
李大麻子就嘆:“姨奶奶,什麼都不必說,你既要我做,我便就去做。”
洪氏就坐了下來,看着李大麻子只穿了個背心褻褲,瞧着她精壯的胳膊肩背,心裡就癢癢起來。反正這裡是僻靜的馬廄,也不會有什麼人來,洪氏的膽子反大了。
她含着笑,對李大麻子道:“大麻子,你過來。”
李大麻子聽了洪氏溫溫的話,心裡不禁酥了。他身不由己就朝着洪氏走來。他低着頭,盯着洪氏的繡花鞋,心裡也上下撲跳起來了。
洪氏看出了李大麻子的意思,就盈盈地笑:“大麻子,今兒我賞你。你將我的鞋襪脫了,我任你舔個夠。”
洪氏說着,便翹着腿兒,勾着眼,示意李大麻子過來。
李大麻子氣血上涌,他怔了怔,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他喘着氣兒,胡亂給洪氏脫下了鞋襪,就捧着她的腳丫子,伸出舌頭,開始上下舔啃起來。
洪氏就閉了眼,口裡也哼哼起來。李大麻子到底是個精氣足的男人,他也不知哪裡來的膽,一把將洪氏的身子抱住,將臉湊在她耳朵邊說道:“姨奶奶,我的親奶奶,我的心肝兒,我的寶貝,我的親親,我的乖乖——”
李大麻子說着,一把將洪氏扔在了牀上。
洪氏不想他這樣,原只是想給他一點甜頭的,豈知他卻是控制不住,要來真的,卻是有點慌。她趕緊起了來,推開李大麻子,口裡說道:“大麻子,你瘋了?我可是你的主子!”
李大麻子頭腦簡單,此時精蟲上腦,什麼都不顧不管了,天塌下來了也不管了!他便又一把將洪氏推回到牀上去,口裡哀求道:“姨奶奶,您就可憐可憐我吧!我活了快四十歲,還不知女人是什麼滋味兒呢!”李大麻子一邊說,一邊就吹熄了燈,將口湊上了洪氏的嘴兒。
洪氏久不沾男人身子,李大麻子的手在她身上胡亂摸捏去,她受不住,扭捏幾回後,就開始半推半就。她尋思着:反正她不說,李大麻子不說,這府中上下也無其他人知道!因就和李大麻子偷試了一回。不想,到了入巷處,這李大麻子因是個童男子,卻不知如何進去。洪氏在黑暗中,倒不禁嘆息起來了。她抓住李大麻子的手,引領了一回。
雞叫時分,天快亮了,洪氏擔心人看見,到底又穿好了衣裳,趁着濃濃的霧靄,回了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