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 萬花谷
金光斂處,現出一個扎着沖天斜馬尾的女孩與一個清麗出塵的少女。
她站在虎口渡前方不遠處已經兩個時辰了,像個小孩硬要佯裝大人姿態般倒揹着手,焦急的走來走去,沖天辮也不安分的彈跳着。
常人印象裡她是浮躁的,做事總是沒有耐心,但是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個極有耐心的人,在她浮躁的外表下,隱藏着一顆堅定的心。
她從小活到大整個就是個矛盾體,任誰眼裡她都是個大大咧咧的小白兔,整天爲一些毫無頭緒的事糾結的愁眉苦臉,也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很多時候她表現出來的那些溫柔、堅強、善良,是真正屬於一個叫做小白兔的可愛女孩的。
三個時辰後,水柱停了。
小白兔蹦蹦跳跳的跑過去,看着一臉慘相的古小樹,忽然覺得再像平時那樣問候顯得太蒼白。
“師姐,沒什麼事吧?”還是蘇沐先開了口。
小白兔不假思索的道:“沒事,舞央宮和無極門都老實了。”
而後便對小白兔道:“九門沒事吧?”
小白兔從揹包裡拿出一個食盒,道:“你們九門那幫師兄師姐因爲你的關係都被當成觀察對象幽禁了起來,跟圈豬一樣困在九門不得外出,這是你那個大胖子師兄給你的,他說你愛吃補血的東西,特意給你做的。”
蘇沐眼神平靜認真,道:“我總連累他們。”
“我爺爺回來了。”小白兔忽然道。
蘇沐皺了下眉。
“他很生氣,正動員大家去蕩平舞央宮和無極門,這兩天他都跟掌門在一起。”
蘇沐笑道:“師叔祖一回來就更安穩了。你是執法弟子,現在事多,快回去吧。”
小白兔道:“我是來接你回去的。”
她看了看天色。道:“王士林應該快到了。”
“師叔祖的意思?”
“不是,他不知道你被關。”
自從舞央宮與天人閣決裂之後,無極門立刻壟斷公海所有商鋪。使得天人閣的靈藥收購與出售都沒有了渠道,原本天人閣認爲這種小事實在不足掛齒。誰知一旦被人壟斷竟如此棘手。
道恨只好在公海上開設了一家規模很大的店鋪,有內門弟子掌櫃,負責收購與販售。
蘇沐出來後,被派往公海那家店鋪。
他不明白爲何會被派去公海那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地方,他已經受過懲罰,爲何還不被原諒?
宋實年告訴他,掌門生了重病。
“掌門堂堂羅漢境修士,聽說就要進階羅漢尊者應對大劫。怎麼可能生病?”
“掌門對幾位長老視如己出,內心疼愛之極,短短几日內死去五個,其中一個還是背叛者,又親眼看着對他處以極刑,那等刺激之下羅漢也受不了啊。”
面對這麼沒有邏輯卻又無法抗拒的理由,蘇沐只得認了。
隨船出行,船上有幾千株正在生長的靈藥。
蘇沐去了公海,店鋪裡十幾個人就他一個內門弟子,所有人都拿他當爺一樣供着。
掌門要渡三百年生死關。生死關是修士最危險的一種閉關,非是道體千鈞一髮迫在眉睫之時不會選擇這種方式,而且很少有人能活着出關。
且不說他能否渡過此劫。擺在面前的現實卻不容忽視,這三百年裡天一閣等於失去了一個至尊強者,在目前的形勢下是極爲不利的。
道心在伏魔洞中得知師父要渡生死關,痛哭流淚,對舞央宮恨入骨髓,破口大罵。
隱匿後山多年的大師伯繼任。大師伯爲人性情淡泊,與世無爭,考慮事情一向是以和平爲先,勸阻衆人不與舞央宮爭鬥。處處忍讓。
魔域的事他首當其衝,抽調大批弟子趕往修復。並且親自率衆在民間撲捉魔獸。道恨暗歎這位師兄太過良善。
天人閣的勢力逐漸衰弱,因爲對魔域的事一力獨擔。每天都有消息傳來有弟子在魔域隕落。實力快速折損,舞央宮伺機而侯,醞釀着又一場大規模戰鬥,勢必要成爲朝陽大陸第一大仙們。
兩派又一次開戰,天人閣節節敗退,只得固守在山上。
舞央宮忌憚憑瀾山各處的法陣,不敢貿然攻進。
這一日,天人閣遠在魔域的隊伍全部回來,雙方在東海上空廝殺起來。
一連打了一個多月。
大批魔獸趕來,其中光是成熟期的魔獸就有上千頭,異化期的魔獸有數十頭。普通的魔獸更是有數萬頭之多,將上空遮蔽的昏天黑地。
令衆人稍安的是,並沒有感覺到入魔期魔獸的氣息,否則局面就不好掌控了。
天人閣舞央宮就算仇深似海,終究同爲人類,一下子面對這麼多異種奇獸,二話不說合力迎戰。
鬥了三天三夜終於將這一帶的魔獸全部趕走,衆人元氣大傷,回山後啓動五百年未用過的護教大陣,維持此陣需要至少六個仙人境修士。
舞央宮也回去了。
這些天裡,天人閣每天都有修士逃來。據他們說,在民間遇到魔獸,魔獸立刻來攻,對凡人並無直接的惡意,爲何一見修士就打?甚至見過人獸和諧相處的畫面。民間本就偶有溫和的靈獸出現,人們似乎並不十分懼怕那些不傷人的魔獸,雖然它們比靈獸要醜陋許多。
思付之下,衆人以爲魔獸似乎在專門尋找修士攻擊,一個從小派中逃出來的長老說他親眼看到魔獸們圍聚在靈脈周圍一齊嚎叫,很是歡慶的樣子。
看來它們不光攻擊修士,主要目的還是靈脈。
公海也遭了秧,凡是修士都被魔獸滿街追着逃竄。蘇沐遇一頭便用攝元術將魔獸擊斃,將魔核煉化,遇一羣就逃跑。公海的靈脈本就寥寥無幾,而且並不旺盛。修士也並不多,這裡盤踞的魔獸也就數百頭,不出一年就被他殺光。它們的類似真元的法力和魔核都被他吸收煉化據爲己有。他殺的魔獸絕大多數是帶翅膀的。
這直接導致他日後的魔化,長出翅膀。頭上生角,只不過還不明顯。那些低階的魔獸見了他都低頭嗚咽鳴叫,很是臣服。
成熟期的高階魔獸見到他也是低眉順眼的讓開。異化期魔獸倒好些,對他無甚懼意。
只有入魔期不將他放在眼裡。卻也不攻擊他。
於是,這樣的畫面經常出現在各派修士眼中,一羣魔獸屁顛屁顛的哈巴狗一樣尾隨着一個人類在地面奔跑,那人速度很快,是用瞬移來奔跑的。外人也許不知。天一閣的人卻很清楚,內門中唯一一個不敢在天空飛行的修士叫蘇沐。
大家開始懷疑這個叫蘇沐的人究竟是什麼來歷,有人說他是人獸雜交,有人說他天生就是魔獸,只不過前些年沒有異化。反正都不把他當人看。
蘇沐整日埋怨紫玄,非要讓他吸收魔核,現在成了這副鬼樣子!
儘管他滿心期盼與修士們合力殺魔獸,修士們卻極力排斥,不與他爲伍。他被孤立了。
魔獸們整天攻擊天人閣法陣,每天有無數魔獸死去。漸漸也也就消停了。
爲了證明自己,他在憑瀾山外殺死一頭成熟期魔獸,並與一頭異化期魔獸大戰數個時辰將它殺死。此事惹怒了幾頭異化期。合力圍攻他。
他鬥魔獸時是在外門的海面上,那些膽子大的弟子都站在海灘上看着。此處集結的魔獸最多,爲免意外發生,幾位長老也都在此坐鎮。
他逃往天人閣,天人閣的人不讓他進。
道恨建議他進來,大師伯是個十足迂腐的人,堅定的認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就在他離開時,一頭肥嘟嘟的豬頭映入眼簾,正是他那頭好像永遠也長不大的赤尾豬。只見它腳踩一團呼呼作響的火球。咧着大嘴興奮的哼哼唧唧,迅疾如電的朝他飛來!
一別兩年。瞧它進步多大,都能踩着火球飛行了。
蘇沐那顆被遺棄後落寞的心立刻感到一股溫暖。至少,他的豬沒有嫌棄他!
正趕上幾頭異化期魔獸緊追他不放。
蘇沐被不同地方的魔獸追殺,逃了整整一年。實在厭煩之極,想要隱匿起來修煉,但凡是有靈脈的地方都被魔獸霸佔着,他搶過來不出三天就有大批魔獸圍攻,煩不勝煩。普通的山林裡他又看不上,想來想去都找不到合適的地方。
舉凡到一地,人們看到他那雙破衣而出的翅膀便大爲驚詫,先將他歸爲異類,不曾友善相待。
後來迫於無奈他買了一件長可及地的黑袍子,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
路上救了兩個男修,黃瑟和劉芒。此人獐頭鼠目,還留着兩撇小鬍子,先就存了個壞印象,只點頭笑了笑沒有答話。
告訴他四大仙門聽說了魔獸到處圍攻修仙門派以及修士的消息,昭告修仙界,凡是修士皆可去避難。
你們要去哪一門?
哪一門都不去。
另一個道,師兄,這位道友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告訴他吧。
那人笑道:“恩公,是這樣,萬花谷昨日發出一道詔令,凡是明日之前趕到萬花谷的修士皆可得到庇護,我們正要去萬花谷呢。”
蘇沐聽了欣喜不已,他現在的處境很明顯,天人閣不要他了,無極門被他得罪過,而且他不喜歡無極門的人,一個個都是虛僞嘴臉,小人德行。舞央宮更別提了。只有一個花滿樓沒得罪過,但是花滿樓向來衆女輕男,決不允許男修涉足半步。如今聽了萬花谷允許修士避難,對於無路可走的他來說實乃天大的喜訊。作爲大門派出身的古小樹自然聽說過萬花谷的厲害,那座護山大陣絕對不遜色於天人閣。
“而且,”黃瑟一副我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事的表情,道:“萬花谷那羣小蹄子提前發春了,要許以雙修合體呢。想想就美啊,不光能進去避難,晚上還能溫香軟玉滿懷。嘖嘖嘖。”
在這個當口上還有心思搞雙修合體?萬花谷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蘇沐來自天人閣,對名門大派的作風略知一二,凡事不過是擇優而錄。根本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對此並不甚在意,他只是來修煉的。
萬花谷在修仙界無人不知。她們以丹道聞名,修仙界百年一次的丹道盛會迎春會就在谷中舉行,屆時有名的門派、散修皆會到來。
迎春會可算是修仙界影響力最大的集會了。
因爲迎春會目的有三,一是衆修士討論煉丹之道,萬花谷有天下各種珍稀藥材,煉丹術極爲有名;二是討論修仙界的大勢,可藉此聯盟交友等;三是結成雙修之好。是以不少男修對迎春二字有頗多玩味。
衆口相傳,都知花滿樓美女衆多。但是說起萬花谷,便沒人注意花滿樓了。
萬花谷勢力極大,對比天人閣和聖冥教也惶惶不讓。四大仙門都清楚萬花谷不爭的姿態,如果她們來爭,修仙界怕是要改爲五大仙門鼎立了。依仗的自然不是丹道,而是谷主飛鴻仙子,這個在修仙界女流中與道柔齊名的女子,修爲卻比仙人後境的道柔要高出不少,早已進階爲羅漢境。
谷中皆是女修,在飛鴻仙子的培養下個個修爲不俗、精通丹道。每個修道女子都以拜入萬花谷爲榮。與花滿樓相似,谷中招收弟子首重容貌,弄的很多女修遺恨謾罵。
修仙界有關萬花谷中皆是狐狸精的流言就是這些人污衊出來的。
這個名動天下的美麗幽谷面積極大。谷中另有河流,山谷,峻峰,山澗…如同一個單獨的世界。
谷中很隨性的分佈着一幢幢閣樓,有些是單獨的,有些是連綿的,每一處都風格迥異,別有洞天。
在一些靈氣氤氳之地,隱約可見其上覆蓋着不俗的禁制。想必裡面定是有什麼靈草之類的寶物了。
入谷當天蘇沐就打聽修煉的事,被告知只能待在外谷。也就是那一圈不高的山坡外。
這裡環境雖然優美,卻不適合修煉。萬花谷內到處都是束靈陣,爲的就是將谷內所有靈脈的靈氣歸攏到一處,供內谷弟子修煉,以及讓靈草長得更快。
他讓海棠問問孔雀如何能進入內谷修煉。得到的回答很簡單,拿來一顆異化期魔獸魔核就可以。
於是只剩下等待,等待着萬花谷制定好誘敵計劃,就將引來屠魔大戰。聽了這個,古小樹才覺得她們這次收容修士避難好像真的別有它意。
萬花谷佈下一個銀落大陣,銀光遍灑,吸引來無數魔獸,她們讓男修各自爲營,控制一個個小型法陣將魔獸包圍起來,包圍圈綿延三百里,然後大陣一轉,變成陰魂大陣,欲將衆人煉化,提煉靈魂增加大陣威力。
蘇沐就在其中。
他差點被煉化,之後又被孔雀長老在體內種下一道陰符,只要不服從命令就讓他自焚而死。
自從與舞央宮一戰,將魔獸擊退之後,薛靜靜就一直待在靈獸園。
雲海無聲無息的滾滾翻騰,猶如她此刻難平的心緒。
她一直是個道心堅定的人,除了母親那蓬壓抑的烏雲,沒有什麼能擾亂她的心神。
可是最近這幾年發生了太多事,從周啓月陷害蘇沐那一天起,就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跡象。
掌門閉生死關,大師伯接任掌教,更是有種世界傾覆的感覺。
小白兔來了,看着永遠那樣站在那裡的薛靜靜一陣無奈的不喜。
這是她最初覺得她有趣現在覺得她最無趣的一點,她總是這樣,到哪都是這樣,無論身邊颳風下雨打雷閃電她就是這樣,好像天生長在那裡。她經常震驚於爲什麼一個人能夠紋絲不動維持那麼久,就算運息入定也總得挪挪屁股吧?
“你每次在這裡一站就是一天,又不入息吐納,那你究竟在看什麼想什麼?”
薛冰琴仍在出神,淡淡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小白兔懊惱的道;“我在天人閣就兩個朋友,蘇沐不在了,除了找你還是找你。”
“你想他?”
“當然想,那傢伙比你有趣多了。”
“可他不在了,你想有什麼用?”
“不在了纔要想啊。不在就不能想了?”
“不在就是不在,就不要想了。”
“你冷酷的讓人心寒。我以爲你們在靈獸園相處了幾年會有幾分情義,想不到在你眼裡他竟是一文不值。”
“若不是朋友我便不會幫他鬥靈狐。也不會一直種着他送的梅花,可人生浩瀚。這些都是過眼煙雲。我從不留戀過去。”
“你到底在乎什麼?”
“我生爲天靈之體,自當遵守命運賜予的三百年契約,還能在乎什麼?”
小白兔威脅的道:“那你在乎我嗎?”
薛靜靜想了想,搖了搖頭。
小白兔生氣指着她道:“你光屁股的時候我就認識你,每次你閉關都是我偷偷溜去陪你解悶,到頭來你連我都不在乎,哼,從此一刀兩斷。”
她走了。
薛靜靜沒有留。她知道下次見面兔子師姐還是會像以前一樣。那句一刀兩斷都說了幾百次了。
沒過多久,小白兔又回來了。
“被你氣的正事都忘了。後天四大仙門約定的屠魔行動就要開始了,師父到底讓不讓你去?”
薛靜靜沒有回答。
小白兔知道通常她不回答就代表她不知道,不滿的悶哼了一聲飛走了。
此次的魔獸之災來勢兇猛,卻並不惡化,經過最初的搶奪之後,魔獸安分了許多,也不怎麼攻擊修士了,但是人類的世界裡不允許存在這麼多惡獸,它們對修仙界有着災難性的影響。必須摒除。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魔獸數量雖然龐大,但是高階並不多。甚至完全沒有發現連仙人境也大感頭疼的入魔期魔獸。而修仙界並不如何慌張的一大原因則是魔獸對人界的危害反而不大,最初在魔獸維護禁制就是怕它們霍亂人間,沒想到到頭來卻成了修仙界的一根肉刺。
“只要我們組織好攻擊,這些魔獸並不足慮。”
憑瀾山大殿內,道恨與衆長老商議着下山屠魔的事宜。
自從魔獸日漸安穩之後,修仙界的自信開始恢復。
各地都在進行着有效的反擊。
薛靜靜被派往魔域,與已經進階仙人境的湘霆。
她們帶着葉霜染掌門早年花費十年功夫煉製的一張法符,可以阻擋缺口三個月的時間。以防止入魔境的魔獸進入大陸,同時阻止低階魔獸的大量涌入。
而蘇沐接到的一個任務卻是將禁制入口撕裂的更加大一些。
蘇沐不解。並且阻止被美色衝昏頭腦的修士,但是那些人只顧得與谷中女子雙修。在他們看來無非是讓大陸有更多的魔獸,並沒有多大害處。蘇沐只知道萬花谷在用魔獸魔核煉製丹藥。但是此舉有些太過分,讓四大仙門知道了免不了一場拉鋸。
薛靜靜他們正在佈置封印法符時,萬花谷的人來了,他們與天人閣三個最出色的後輩弟子打了起來….
蘇沐與薛靜靜被逼入魔域,剛好封印法符彌合。
薛靜靜早就聽說過那株仙凰草可能生在魔域中心,便想進去看一看。
兩人深入魔域,遭遇諸多險境,最後蘇沐受重傷將仙凰草得到。
薛靜靜將他帶出魔域,途中,夕陽下,一羣叱風鳥飛過,叱風鳥沖霄時很少有修士敢直接闖過去,它們速度奇快,快到將空氣割裂,形成強大的氣流。何況這羣鳥如此龐大,她又不敢繞行,這一帶有入魔期魔獸出沒。恐驚起它的注意。
她停在空中,漸漸將目光轉移到蘇沐臉上,他臉色蒼白無血,眉心處的黑暈越來越濃,一道黑線水蛇般在黑暈中穿梭遊走,連續幾天,她傾盡法力爲他療傷,卻始終鬥不過這條黑線,目今之機只有儘快將他帶往天人閣,讓師伯們設法救治。
她算着日子,再有半月就是封印法符失效之日,必須儘快。可是眼前這一羣不識趣的東西偏偏沒完沒了。
她是隨遇而安的人,儘管着急趕路,卻並不氣惱,反而心平氣和的看着古小樹,想着前幾天他將仙凰草交到自己手中時的表情與言語,那一剎那她忽然明白,她一定錯過了什麼,不是外界的事物,而是在她內心深處錯過了什麼,她是個從不後悔從不留戀過去的人,對於錯過什麼從來沒有遺憾,可是這次大有不同,那片屬於靈魂的淨地彷彿不住的有重物在錘擊一般,某一刻她隱約明瞭,也許她錯過的是一生都不再有的執着,一個可以將性命置之不理的執着,一個男孩喜歡一個女孩的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