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隨真明知必是天屍教主與薛蟒同來,只得咬牙堅持,只消煉死了長景,一切盡皆值當。降魔金光與化屍神光狠狠碰撞廝殺,薛蟒將身一搖,背後飛出九條黑索,正是黑眚陰煞之氣凝結,矯矢如龍之間,向張隨真噬去!
張隨真冷笑連連,大手一翻,條條金色劍氣生出,迎上黑眚陰煞索,絞殺在一處。那老祖劍術之精,竟不在惟庸、百鍊等人之下。
鬥過十幾招,張隨真將頭上龍虎天印一推,那寶印神光大放,映的滿空皆金,連帶將鉛雲魔霧都沖淡了許多,金光如劍,刺得薛蟒雙目生疼,大叫一聲,退避開去。
張隨真趁機袖中飛起一道金色劍氣,絕世耀目,劍光霍霍之間,往薛蟒頸中斬去!原來張隨堅早將隨身的龍虎伏魔神劍交他運使,趁薛蟒分神的剎那,要將其斬於劍下!
龍虎伏魔神劍一出,滿空皆是赤金色劍氣,四面遊走,將薛蟒上下四維盡數封鎖,逼迫其只能硬抗硬擋。薛蟒沒了九大屍王,戰力大減,被張隨真有心算無心,立時陷於險地,總算他一靈不昧,感應到劍意臨身,叫道:“教主救命!”
黃泉鬼棺立時移動,進,逼之間竟無絲毫生息,替薛蟒將漫天伏魔劍氣盡數當下。只聽叮噹叮噹之聲不絕,如雨打芭蕉,劍氣劈在鬼棺之上,無數鬼影婆娑之間,或吞或咬,或拿或擒,竟被棺上鬼影鬼物全數攔下。
張隨真見伏魔劍氣無功,暗歎一聲,大喝一記,聲如雷霆,召回龍虎伏魔神劍,持在手中,頭頂龍虎天印垂下金芒護身,以身御劍,竟施展近戰之法,往黃泉鬼棺殺去!
張隨真動身之間,勢若雷霆,龍虎伏魔神劍爲前導,劍勢一起,玄門伏魔劍光如傾盆大雨,山洪爆發,盡數轟在鬼棺之上!黃泉鬼棺受了玄門法力剋制,發出轟然悶響,棺上拘禁的鬼物被劍氣刺穿切割,受盡無窮苦楚,不由齊發鬼嘯!
“哼!”天屍教主便再陰沉,也難掩怒意,鬼棺一震之間,魔氣鬼氣自棺上每一處噴薄而起,立時將金光劍氣敵住,萬鬼悲嘯之間,受了魔氣加持,無數鬼爪揮出,匯成一片山影,向張隨真抓去,吃龍虎天印寶光敵住。
但張隨真畢竟分心二用,龍虎天印寶光熾烈,後勁不足,吃鬼爪接連搖動撕扯,隱有搖搖欲墜之勢。張隨真將心一橫,張口吐出一掛本命元氣,加持龍虎神劍之上,神劍立時劍芒暴漲,橫掃之間,已將無數鬼物一劍斬滅!
黃泉鬼棺上涌出魔氣更急,漆黑如墨的魔氣流淌之間,鬼嘯鬼笑之聲不絕,無數鬼物又自重生出來,殺不勝殺,天屍教主淡淡說道:“黃泉鬼棺妙用無窮,只要魔氣不盡,鬼物不絕,張道友又能殺到何時?”
張隨真一聲不吭,持定一劍一印死戰,冷不防一道化屍神光襲來,在其胸前掃過,立時將其純陽元神打了一個踉蹌!張隨真眉頭一皺,魔光正是薛蟒所發,凌厲非常,在其純陽元神之上也留下一道創傷。
金芒一閃,張隨真元神亦自復原,隨手一抖,劍發如潮,又將薛蟒也圈了進去。長生之輩,元神純陽或是玄陰,聚散無常,玄功變化,只要根基未傷,拼着損耗些本命元氣,也不怕受創,不過張隨真畢竟損耗了真元,又是以一敵二,立時落在了下風。
正一山上,護山大陣中,一干弟子見自家老祖死戰不退,俱都羣情激憤,紛紛向朝勝喝道:“師兄!我等借護山大陣之力,助老祖一臂之力!”
朝勝喝道:“稍安勿躁!我早得掌教嚴命,無論生出何事,皆不可微有動搖,爾等心焦,我又何嘗不心急如焚?但護山大陣一開,絕不可稍有破綻,不然被魔頭攻入,這滿山老小如何保命?爾等莫要多言,各自謹守陣眼,若是再敢聒噪,以門規論處!”
正一山腹之中,張隨堅與長垣兩個各自運用純陽元神,將本身真火法力注入龍虎丹鼎之中,丹鼎有數丈大小,鼎壁上龍虎之形幾乎活了過來,栩栩如生,卻是禁制之力發動,全力煉化長景道人元神。
張隨真獨戰天屍教主與薛蟒兩個,神通波動傳入山腹之中,震得寒潭之水激盪不休,火山之上亦有震動。長垣道人元神道:“隨真功力不足以抵禦兩大玄陰,怕是有性命之憂。”
張隨堅淡淡說道:“只消我等儘快煉化長景,天屍教主必會知難而退!”長垣道人道:“正是此理!”純陽元神大放光明,喝了一聲,龍虎丹鼎之上龍虎二形宛如活了過來,顯化世間,龍吟虎嘯之間,雙雙投入鼎中!
長垣道人千年道行,若非中了噬魂老人暗算,蹉跎多年,煉化魔念,早就證道歸一,饒是魔性纏身,亦未從純陽境界跌落,足見其人資質之高,這一全力施爲,純陽真火之威何止大上一倍?
鼎中凌衝悶哼之聲,只覺十二道雷符上傳來的真火之力強橫到了極處,連帶轉化而來的先天雷火之力也自大了數倍,洞虛真界處處雷火肆虐,幾乎被點燃一般。
晦明童子沉聲道:“長垣老兒拼命了!你我也要加把力氣!”生死符所化應元普化雷符一漲一縮之間,將多出的先天雷火盡數吞沒,童子叫了一聲:“好,爽利也!”雷符一動,噴吐無窮雷火,盡數傾注於九火照天爐之中!
九火照天爐中,長景道人已無餘力說話,被煉的五勞七傷,僅剩一小團本命元氣,裹着一點先天玄陰靈光,死死負隅頑抗,就是不肯乖乖就範。
凌衝也知事態緊急,顧不得再用雷火淬鍊自身,全力發動,要搶在天屍教主殺入之前,煉死長景道人。先天雷火之力不要錢般投入九火照天爐中,九條火龍早已顯化成形,條條宛如九天神龍,威風不可一世,攪起無邊真火,將長景道人的本命真氣一點點煉成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