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疆土廣博億萬裡,廣袤無邊,橫跨巍山湖海,乃是千年以來朱明王朝不斷開疆拓土所至。只是這一方世界太過遼闊,大明王朝所據疆土,也不過滄海之一粟。就算東海一地,便有大明國土數十倍之大,更遑論其餘三海,甚而尚有海外不曾歸化之地。
玄門羽士,修道授徒,自性清淨,除卻深入紅塵,磨鍊道心之輩,其餘修士皆要清心寡慾,因此所居之處大多爲深山之中,上下懸絕,重巖深隱之地。太玄劍派所在便是極西之地,離大明金陵城,有百萬裡之遙。也虧得是惟庸道人這位純陽老祖出手,若以葉向天功力,七日七夜只能勉強到達,還要耗盡真氣。
凌衝身在劍光之中,見足下白雲自生,大河滔天,面前又有靈山巍巍,嘉喬成林,綠蔭如織,心神不由一爽,胸中塊壘盡去,忍不住便要放聲長嘯,以抒胸臆。張亦如隨葉向天學道十載,卻也只來過太玄劍派本宗兩次,還都行色匆匆,無暇細觀。此次隨師傅返回本宗,更能正式拜師入門,欣喜之情實不亞於凌衝。
張亦如見凌衝左右觀瞧,心下也忘了嘲笑其是個鄉下土包子,笑道:“凌小師叔,此處喚作解劍峰,乃是當年掌教師祖所立,除本門掌教長老,又或是奉有師命的弟子,其餘外派之人,到了此峰,御劍的需當離劍,駕寶的需當離寶,只憑自家腳力走上太玄山去,否則便是對本門不敬,一律誅殺。這解劍峰離太玄本宗尚有千里之遙,師叔可莫要弄錯了。”
凌衝將頭連點,只顧貪看風光,也無迴應。修道之士,自家腳力奔走千里本是常事,只是太玄劍派設立解劍峰,足可見霸道之氣,也難怪一路行來,無論外道掌教或是魔教高手,對那位郭純陽掌教的評價,皆是強橫霸道、狡黠算計了。其實這座解劍峰雖是郭純陽以**力硬生生催拔起來,並定下解劍的規矩,但太玄劍派山門尚未重光,因此也無甚麼外派之人來訪,皆是自家弟子奉了師命,進進出出。
劍光迅疾,不旋踵間,已來至太玄本宗。太玄本宗亦是一座巨峰,峭拔孤立於極天之外,高有萬仞,其上一座恢弘道宮挺立,比之神木島木清風所居那座行宮,還要大出數倍,氣度恢弘之極。
這一座太玄山傳說乃是當年攻打血河宗總壇之後,郭純陽與四位師兄聯手,深入地殼,覺一條浩大血河,爲了鎮壓這一條血河,五位長老聯手,自極天之外挪移來這座巨山,覆壓血河之上,不令其作亂爲妖。又在巨峰之巔,修築這一座天宮。平日掌教並四位長老便在這座道宮之中修行,傳授弟子道法。
這座太玄峰通體爲天外石菁,堅牢無比,只是有一項憾處,便是不能祭煉成爲飛劍。蓋因此天外石菁之中並無五金成分,又在極天之外日夕受大日錘鍛,糟粕盡去,不好分割,因此空自堅凝難破,卻不能加以利用。此事在太玄劍派長老弟子心頭,亦是一塊極大心病。傳言四長老賀百川,執掌離辰殿,掌管門中煉劍之事,每次見了這座太玄峰,皆要捶胸頓足,吐上幾口心頭血。
太玄峰上這一座道宮喚作太象五元宮,亦是掌教郭純陽匯聚四位長老之力,合力祭煉。據說爲了祭煉此宮,非但將太玄劍派歷載門中珍藏揮霍一空,甚而還將當年攻破血河宗總壇,所劫掠的一干天材地寶,盡數投入,也只僅僅祭煉了七八成而已,離大成尚需許多光陰。饒是如此,這座太象五元宮之威力已然遠在一般法寶之上,幾乎抵得上數十件法寶合力,只是祭煉的火候不足,尚無機緣開啓靈識而已。
劍光於太象五元宮宮前白玉道場之上停駐,光華斂處,現出葉向天三人身形。那一道先天庚金劍氣本是郭純陽借本門一件法寶飛劍運煉出來,如今自然迴歸本體,劍鳴之處,化爲一條百丈長虹,投入五元宮中不見。
耳邊只聽惟庸道人說道:“老道之事已了,葉師侄你自去尋你師傅罷!”言罷寂然無聲,當是已將分神收了回去。葉向天等三人望空拜謝,此時卻聽另一個聲音笑道:“可是向天回來了?快些進來,讓我瞧瞧那兩個小子!”其聲輕柔,十分好聽,正是太玄劍派掌教郭純陽。葉向天向五元宮一禮,對凌衝與張亦如說道:“掌教恩師相招,你二人隨我來。”當先入宮。
凌衝與張亦如跟隨葉向天身後,入了太象五元宮中,二人不敢多瞧,只收斂心神,以眼觀鼻,以鼻問心,三返七轉之後,面前霍然一亮,一座玉臺高聳,玉臺之上端坐一位道人。太象五元宮集合太玄劍派當代五位高手之力祭煉,威能無邊,其中自有顛倒時空宇宙之力,凌衝修爲太過淺薄,根本不曾覺,他自入得五元宮中,到得見郭純陽真顏,短短功夫,已是經歷數十次空間顛倒,時光錯亂,若非郭純陽有意放他進來,只怕他剛邁入宮中一隻腳,立時便要灰灰了去了。
凌衝自金陵城偶遇三嗔以來,至今數十日光陰,郭純陽之名可謂是如雷貫耳。無論玄魔兩道,提起這位尚未修成純陽的掌教來,莫不是咬牙切齒,惡語詛咒者有之,嬉笑怒罵者有之,皆是恨不得他早死。只是這位郭純陽掌教,依舊活的活蹦亂跳,好的不得了。
當日望月樓上,大幽神君便曾罵道:“郭純陽空自叫了個好名字,這許多年卻也不曾修成純陽!”上代荀掌教並數位長老高手與血河宗一戰盡沒,這位郭純陽掌教起於微末之時,以一柄長劍壓服同門,奪得大位,又下令封山百年,休養生息,如今終於重光山門,正要做一番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