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門因着遁龍樁之事,被四海龍族剿滅。龍族高手動手太快,玄門內部藤蔓牽纏,竟無一派前來援手,可謂悲涼之極。曹靖言下之意十分悲憤,商奇面色一變,默然不語。仙都門覆滅,清虛道宗非但不曾援手,還派遣高手,意圖奪取仙都門器修之法,充實清虛門道庫。這一手十分不光彩,仙都門覆滅倒也罷了,如今苦主現身,便有些理不清了
嶽秀反應慢些,商奇一口叫破曹靖來歷,微微驚詫。玄門器修門派仙都門最爲正宗,可惜早已滅門,如今蹦出個曹靖,還成了大明國師,着實詭異,沉吟不語。凌衝面含冷笑,別人不知曹靖底細,他精修星斗元神劍訣,早知曹靖四靈星宮中摻雜星宿魔宗法力。星宿魔宗爲魔道第一大派,宗主星帝行事霸道,動輒滅人門戶,心狠手毒。
曹靖能兼修星宿魔宗與仙都門正邪兩派道法,並行不悖,唯有一個解釋,便是自身星宿道法得了正傳,這一方世界唯有星宿道法能規避正邪藩籬,周天星力本就無所不包,此爲各派所公認。星宿魔宗能鎮壓魔道數萬載,靠的便是這一門真傳法門。
如此唯有一個解釋,曹靖必是星宿魔宗弟子,不知爲何得了仙都門煉器真傳,許是當年仙都門被滅之時,星宿魔宗趁火打劫,劫去仙都門核心傳承,曹靖別出心裁,以仙都門煉器之法,承載周天星力,正邪同修。冒充仙都門遺孤,玄門各派在仙都門之事上皆有理虧之處,無意中落了下風,不敢與曹靖爭持。
凌衝忽然冷笑道:“曹國師若真是仙都門遺宿,爲何所用道法中含有周天星力法門?據我所知,能調動周天星力者,唯有星宿魔宗。凌某曾見星宿魔宗大弟子莫孤月,國師一身道法,倒是與星宿魔宗所傳頗爲相似!”此言一出,商奇三雙目光死死釘在曹靖面上。曹靖哈哈一笑,深深望了凌衝一眼,說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太玄郭純陽教的好徒弟!”當日凌衝斬殺鮫嬌時,用的太清雷符劍術,晦明童子出手,抹殺雪娘子。曹靖在極天之上與敖海激戰,只默記太清符法法力波動。事後細細思索,雖未發覺是太清門道法,也知必是符籙之術無疑。方纔生死符出手,顯露法力,曹靖略一思索,明瞭當日誅殺鮫嬌之人必是面前太玄凌衝無疑。
凌衝見他面色,知他瞧破自家底細,怡然無懼,有晦明童子在手,便等若半件法寶護身,只要不是真仙級數老祖出手,總有全身而退之機,亦回敬道:“不敢當國師謬讚。國師身兼正邪兩道之長,日後成就無量。不知與星帝如何稱呼?”
曹靖哈哈一笑,說道:“凌道友卻是說笑了,貧道道法乃是正宗仙都門煉器之法,絕無星宿魔宗法門摻雜,若是不信,在座諸位道友可近前一觀。”顯得胸懷坦蕩。諸人面有忌憚之色,曹靖方纔顯露元嬰法身神通,在座無人是其對手,湊上前去,若暴起發難,必無幸理。至於其是否爲星宿魔宗傳人,只消上報宗門,自有元嬰法身長老出手查驗,犯不着此時犯險。
凌衝亦自冷笑不語,他能看破曹靖底細,只因修煉星斗元神劍訣。此事郭純陽千叮萬囑,不得泄露,否則星宿魔宗定必傾巢而來攻打。一句話引起三大派代表疑慮便可,曹靖早晚要露出馬腳。
曹靖環視一週,見無人答言,又狠狠望了凌衝一眼。鮫嬌之死,全盤計劃打亂,不得不尋了個姿色中上的替身,送入宮中,卻沒了鮫嬌那等魅惑君王,天欲吞元的本事。“原本與靖王約定,等鮫嬌迷住惠帝,予取予求之時,將朝中一干忠臣武將盡數誅除,這才起兵。但鮫嬌一死,沒了內應,諸多計策不得通行,掣肘太多。這個凌沖壞我大事,當真該死!”
晦明童子在紫府中幸災樂禍,笑道:“曹靖這廝對你起了殺心了,你要小心纔是!”凌衝陰神冷冷道:“這廝修爲深厚,想來與莫孤月同輩弟子,他若動手,就要你來護持了。”晦明童子哼道:“憑什麼要我出苦力?”陽神笑道:“你我一體,一損俱損,我現下修爲尚淺,自要託庇於你了。”
晦明童子望着陰神陽神兩個,一個聲如冰雪,滿是陰沉之意,另一個言笑晏晏,令人如沐春風,忽然嘆息道:“你修煉玄魔兩道最上乘法訣,如行懸崖,一個不好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郭純陽如此算計,不知究竟圖的甚麼。我現時不過元嬰級數,與曹靖一般,但終究是法寶之流,臨敵機變,若無人施展,總有幾分變化滯澀。事到如今,唯有你將我祭煉,方爲妥當。”
陽神奇道:“當日在靈江江底,不是以甘露神符之法將你祭煉了麼?”晦明童子撇嘴道:“甘露神符不過是不入流的一門符術,虧你當成寶貝。當日若非我貪嘴,將虛空鎖鏈吞噬,豈能容得你的法力入我身?你不過機緣巧合,留了一絲法力烙印在我核心禁制之中,我煉化了虛空鎖鏈,驅除不得你的烙印,並非你祭煉成功。若要將我完全祭煉,必要修習生死晦明陰陽神符方可。”
陽神頭大道:“我如今身負各派絕技,在別人是求也求不來的好處。在我卻甚是尷尬,貪多嚼不爛,再來一門生死晦明陰陽神符,可要了我的老命,不知何時方能修成金丹!”晦明童子兩根沖天小辮一甩一甩,奸笑道:“你不知其中好處!生死晦明陰陽神符乃是尹濟萬年所作,匯聚他畢生心血,乃是太清符術集大成之作!這道神符便是祭煉我的根本法訣,你若修煉成功,便等若將太清門煉魔、煉神、祈禳三部符術盡數融會貫通,堪爲符術宗師!成就之遠大,不亞於尹濟當年!這等機緣擺在面前,你小子居然還要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