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長河夾雜森然魔拳,與一派焚天魔火猛然碰撞!旱魃施展焚天魔火,取其剛猛之意,與夜乞老祖硬打硬抗。夜乞老祖勉強維持待詔境界,但法力不足,旱魃亦是境界跌落,二人動手正是棋逢對手。
水火相激,陰陽相蕩,一圈圈法力波動漣漪散發開去,惡屍道人面色大變,身形暴退,毒屍道人雖然瘋癲,也知好歹,退的倒比惡屍還快,瞬息之間退至三千里開外。三太子敖意十分傲氣,仗着怪魚金船亦是待詔級數,還欲硬抗,敖海說道:“兩位大宗師動手,犯不上耗費金船法力。”三太子深以爲然,忙催動符牌,急命怪魚金船倒退。
怪魚金船首尾擺動,遊晃之間,已退開萬里之外,至於些許戰鬥餘波,周身有金光遮掩,也自抵擋過去。法性和尚有三團繞身金光拳印護體,半步不退,但有法力波動襲來,拳印勃發,佛光一掃,便自化去。旱魃的焚天魔火、夜乞老祖法力神通,皆在佛光剋制之下,尤其光明拳施展開來,更是萬魔不侵。
旱魃與夜乞老祖一招換過,陰川真水與焚天魔火誰也奈何不得誰。凌衝暗暗心疼,普渡神僧截取天欲教主殷九風一縷玄陰法力,煉化三枚法珠贈他,足可催動旱魃分身。自入大明帝陵,誅殺一十三位大明天子陰屍與封寒,又借旱魃之身橫渡幽冥,打殺兩位元嬰鬼王,不過消耗區區一枚法珠而已。方纔施展焚天魔火與夜乞老祖很拼一招,居然將第二枚法珠消耗近半!
但也有一樁好處,自旱魃到手,從未深究其肉身構造或是精研其神通法力,在夜乞老祖無邊神通壓迫之下,凌衝陰神催動旱魃動手,雖只一招,無意之間,神與身合,一念遊走旱魃諸身,竟然於一剎那間,照見旱魃肉身神通之秘,連帶身中最爲細小的符籙靈光也自瞧得通透。旱魃乃是天屍教法門最高傑作,薛蟒多年祭煉,耗費心血無數,本身便是活生生的天屍教煉屍法寶典。
凌衝先前只顧修煉噬魂劫法,對旱魃不甚上心,方纔一瞬徹照洞察其妙處,忍不住心癢難搔:“反正也修煉了噬魂劫法,不如將旱魃也好生參研一番,對了血幽子落在掌教手中,必然逼問出血河宗修行法門,索性一發學了。魔門六派,我竟能精通星宿魔宗、血河宗、天屍教、噬魂道四派法門,哪一日太玄劍派混不下去,作個混世魔頭倒也不錯。憑四門魔道之法,我也堪稱魔道宗師之輩了!”
用旱魃之身狠鬥夜乞老祖,得不償失,餘下一枚半玄陰法珠只夠三擊之用,之後便要露了馬腳,夜乞老祖惱羞成怒,連晦明童子也抵擋不得。凌衝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冷冷說道:“夜乞老祖不愧爲魔道前輩,本座甚是佩服!”
夜乞老祖法力未復,不願傾力出手,方纔一招還是借了冥土無盡**之力,剋制了焚天魔火一分,暗自凜然,見旱魃似無再戰之意,暗忖道:“是了,這廝也無甚把握勝我,又非深仇大恨,自不肯將事做絕。我倒可藉機下臺,何苦在此拼殺?還是先圖謀恢復法力,再入虛空,尋金剛王佛那廝報仇!”
冷笑道:“果然後生可畏,老祖本困多年,欣見魔道又多了一位後輩高手,只怕你與老祖一般,俱是爲人所害,自長生境界跌落,倒也無妨,老祖處多的是運煉秘法,傳你一門,勤苦修煉,不出百年,可再立足長生境界!”卻是公然招攬。
惡屍道人滿面複雜,天屍掌教費盡心思,借法羅之手釋放夜乞老祖,何嘗不是圖謀其獨門魔道秘法?以夜叉一族底蘊,隨意泄露一門秘法,足可使天屍教勢力大增,一躍蓋過九幽黃泉門與星宿魔宗,獨霸魔道。但半路殺出個御使旱魃分身的神秘人物,卻令惡屍道人忌憚非常,此人能從楞伽寺手中奪回旱魃,練成分身,定是魔道中顯赫人物。
尤其在帝陵中,打殺吞噬封寒與十三尊帝屍,手段之毒辣,心機之苦寒,惡屍道人每每思之,皆是不寒而慄,夜叉老祖本就是一大變數,若再與旱魃背後之人聯手,天下誰人能制?
旱魃陰森一笑,說道:“多謝夜乞老祖美意,只是眼下我還要閉關將這一尊旱魃分身祭煉圓滿,不克分身。待其再入玄陰,再來尋老祖討教如何?”此言一出,夜乞老祖露出驚訝之色,脫口道:“這尊旱魃只是你一具分身麼?好!當真高明!我夜叉族中也無你這等人才,你若飛昇玄陰魔界,不出千年,定然又是一位天魔至尊!”
旱魃這等級數的大妖魔,都被練成化身,背後之人神通又當是何等驚天動地?夜乞老祖被凌衝故弄玄虛,虛虛實實的手段唬住,渾未料到世上居然有凌衝這等怪胎,有此機緣以凝煞級數,操控一尊待詔境界的妖魔化身。
法性和尚見兩人相談甚歡,頗有些惺惺相惜之意,面色微沉,光明拳印運煉良久,終於發出,三道拳印化爲三圈佛光,拖曳芒尾,又有洪鐘大呂梵唱之聲響徹虛空,聲勢浩大已極。
夜乞老祖早就防備法性和尚,其境界不高,但光明拳神通太過神妙,足以威脅到他性命,三道佛光電閃而至,浩大至剛,伸手在胸膛之上狠狠一拽,橫出一根白骨,色澤如玉,滿是孔竅。這根白骨法杖乃是夜乞老祖本命之寶,以真身之骨祭煉萬年方成,可作刀劍施展,亦可催發神通,將白骨法杖一拋,化爲一團森然魔光,陰氣流過孔竅,發出喃喃魔音,刺耳難聞。
一團魔光、三圈拳印鬥在一處,法性和尚念動真言法咒,拼命催動光明拳印,可惜夜乞老祖法力境界超脫他太多,就算法力不足,也儘可應付得來。白骨法杖縱橫飛掠,將三團拳印抵擋在外,絲毫侵入不得。佛音禪唱頗有降魔妙用,卻也不曾奏功。
夜乞老祖叫道:“小禿驢!光明拳本是一等一的佛門法術,可惜你練得不甚到家,還是老祖如何破了你的狗屁佛法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