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神秘卷軸，李衍陷入沉思，慢慢捋了捋剛剛得到的消息。
知道穿越原因、知道系統來歷，心裡大致有了個底。
總的來說，社稷圖的解答也勉強算是個兩全其美的結果——有自由，能反穿。
穿越本身並非是莫名其妙的超小概率事件，有系統在身，還帶着帶着所謂的使命。
算是有因有果……求個過程。
對於李衍來說，穿越有因果，還帶有反穿機會，已經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雖然有使命在身，但這個使命卻並沒有多少強制性，無非是多做一些任務增加大唐氣運，少做差別也不大。
社稷圖也說了，就算李衍什麼也不做，靈氣的復甦也能正常完成，只不過會有翻車危機。
李衍就是個保險，拾漏補缺而已。
至於涉及執念的任務，哪怕系統不強制，只要李衍知道，以他的性格也不會放棄不管。
像是雨卓承的事情，像是小邪子的事情，像是社稷圖舉的例子——天策府的事情。
以社稷圖的說法，他對李衍性格瞭解的很清楚，順其自然，也不怕李衍不做。
執念這東西，只要有實力，又符合價值觀，其實就是自己對自己的強制。
所以，以社稷圖的目的來講，李衍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穿越者了——
沒有生命危險、附贈強大實力、又有反穿機會，還有任務系統調劑生活，各種神兵利器、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包裹裡面都放不下。
完全是一個真人版的虛擬現實遊戲。
李衍比較怕死，所以對於死亡問題肯定要了解清楚。
社稷圖說他屬於魂穿，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就相當於虛擬遊戲，他的死亡就相當於角色廢掉，只要靈氣復甦沒有完成，社稷圖可以幫他重建角色，不過就要花費時間重新從小號開始了。
“這麼說，還真有‘第一次死亡’這個成就！”
李衍笑着搖了搖頭，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和反穿機會同等重要。
大部分都是好消息，不好的也不是沒有，李衍也並不是完全相信社稷圖。
“廖無忌事件”坑他的問題，已經得到社稷圖確認，雖然社稷圖解釋，是爲了在分身世界意識成長起來前儘快開啓社稷圖軀殼的基本功能，但李衍心裡不可能沒有刺。
至於分身世界爲什麼會突然萌生意識的問題，社稷圖沒有給出答案。
分身世界的意識在靈氣復甦後會如何變化，社稷圖本體能不能成功壓制，李衍沒有問出口，只是自己心裡留了個底。
一切脫不出社稷圖本體的掌控，那自然是最好，若有萬一，也不至於全無應對。
社稷圖回答完李衍所有問題後，就重新將意識沉眠。
神秘卷軸獲得“巴陵之難”橙色任務獎勵的大量氣運後，開啓了推衍功能，這個時候社稷圖意識才能借助氣運隱藏自己和軀殼的力量波動，只不過消耗也大，意識通話尤其大。
後面兩個橙色任務加上幾個紫色任務、藍色任務獲取的氣運已經幾乎在剛纔的對話中消耗完畢。
社稷圖臨睡前叮囑李衍，若不是重要事情，不要叫醒它，只有積攢的氣運足夠多，它才能以本世界氣運爲橋樑將力量偷渡進來，溫水煮青蛙，風平浪靜、悄無聲息的奪回掌控。
李衍將神秘卷軸收回包裹，神秘卷軸的屬性沒變，名字也依然未變。
桌子上還放着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神秘卷軸，這就是社稷圖製作的本體軀殼副本。
花費了李衍一千個天地通寶和僅剩的四個五行石。
社稷圖的用意是用這個軀殼副本當做那個泄露出山河社稷圖力量的寶物。
這個軀殼副本並沒有本體軀殼那麼強大的力量，它的作用就是增加分身社稷圖的力量，完善分身社稷圖的功用，爲分身社稷圖打上幾個補丁……
只要是分身社稷圖，遇到這個軀殼就沒有不吸收融合的可能。
算是山河社稷圖以前在自己的分身身上預留的後門。
只要分身社稷圖融合了這個本體制作的軀殼副本，就會被本體影響，加快本體力量進入這個世界的進度。
“這個本體軀殼的副本對於社稷圖分身來說是大補之物，能增加分身的力量和功能，對朝廷來說自然更是重寶。那就不能輕易的就這麼交出去，若是直接給了凌雪閣，他們得來太容易說不定還會以爲純陽好欺……倒是可以拿來換取一些好處，這得好好斟酌一下。”
社稷圖的打算是要將這軀殼副本儘快交出去，李衍卻覺得不能輕易交出去，想拿來爲自己，或者爲純陽換取一些好處。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李衍還詢問了一些其他事情。
例如：秘境掉落的芥子包裹可以增加系統包裹空間。
天地通寶是靈氣鼎盛時期，高級武者之間的貨幣，裡面蘊含一絲天地規則，能從中領悟厲害武學。
“怪不得推衍武學要天地通寶呢！”李衍想到。
隨着靈氣的復甦，天地秘境會越來越多，秘境掉落的靈物種類也會更多。
……
……
東海邊一處碼頭。
這裡位於長江入海口，碼頭一邊是寬闊奔騰、浩浩蕩蕩的江水；一邊是無邊無際，天水一線的大海。
岸邊的樓船多不勝數，一艘大過一搜。
遠海航行在這個世界還是一個高難度的旅途。
整個大唐海岸線也沒有幾處能出海的碼頭，這是僅有的幾處之一。
碼頭屬於一個亦正亦邪，半黑不白的江湖勢力所有。
這個勢力名叫東籬寨，和八角寨、無鹽寨一樣都是十二連環塢的下屬勢力。
和其他水匪山寨不同，東籬寨佔着出海口，又有遠海能力，賺錢的路子多，並不做劫道生意，與十二連環塢的其他匪寨大不相同。
只不過因爲處在長江之上，武力又不及白帝城厲害，就被強行收編。
此時，在碼頭之上，有一大批的江湖人聚在一起。
搭眼一看，外圍的全都是江湖上頗有名氣的正道俠士。
至於中間的幾位更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江湖俠士無不如雷貫耳。
純陽掌門玉虛真人李忘生、清虛真人於睿、紫虛真人祁進，少林寺正道堂首座澄如大師，還有萬花谷藥聖孫思邈大弟子裴元，七秀坊楚秀蕭白胭……
個個都是江湖中名震天下的大人物。
中原五大派除了天策府外全部到齊，宗師高手都有六位之多。
萬花谷裴元雖然只有一流巔峰修爲，但是他的醫術深得藥聖孫思邈真傳，平素行走江湖、救死扶傷，活人無數。
論起名聲，比之身旁幾位宗師絲毫不差，受歡迎度甚至還在他們之上。
其餘的江湖散人，一流、二流人物，更是多的很。
東籬寨的碼頭一時間就被正道俠士佔據，那些邪道人物連靠近的膽量都沒有。
白帝城派來東籬寨收取貢奉的黑龍使，堂堂一流巔峰高手，無論到哪裡都昂着脖子的傢伙，愣是縮在東籬寨裡，連頭都沒敢冒出來。
碼頭之上，聚在一起的正道俠士也不全是一片祥和氣氛。
純陽掌門李忘生望向周圍的正道江湖俠士，臉色有些凝重……
“大師兄當年離開華山只是因爲一些事情產生誤會，並非是諸位所想欺師滅祖……如今事情已經過去多年，這次純陽宮前往寇島也是想與師兄解除誤會，迎師兄回純陽。此次有少林寺澄如大師、七秀坊楚女俠和萬花谷裴大俠做見證，是非曲直自有明論。”
聽到李忘生的話，於睿點頭贊同，祁進則是輕皺眉頭。
祁進本在揚州，聽到謝雲流的消息，也一同趕來要求同去。
祁進性子剛烈、嫉惡如仇，對師傅呂真人最爲敬重。他入門晚，並沒有見過謝雲流，只是聽說過謝雲流的事情。知道視若生父的呂洞賓曾被謝雲流打傷後，對謝雲流深爲痛恨，並不認同李忘生的話。
澄如大師等人聞言紛紛頷首，贊同李忘生所說。
“李掌門德高望重，我們自然是信得過你……只是江湖傳言，劍魔謝雲流回中原是爲了報當年被黑白兩道追殺之仇，更何況他殺人成性，當年論劍大會時更是隱藏身份殺了不知多少正道俠士，若說他會改邪歸正，我們卻是不信的。李掌門與他誤會頗深，當年他還曾打傷尊師呂真人，如此欺師滅祖之輩，哪裡有信譽可言？很有可能是爲了哄騙李真人前往寇島，欲對李真人不利！”
一位聲音洪亮的老者說道。
老者名喚莊大夏，是江湖中頗有名氣的正道宗師。
一手三十六路盤山劍，劍勢重如山嶽，威力強橫，名震長江兩岸。
李忘生道，“莊大俠言重了，當年之事實屬誤會，並非是師兄欺師滅祖，師兄流落在外數十年，如今願意復歸華山，卻是純陽宮之幸，諸位無需擔憂李某安危！”
又一位老者開口說道，“李大俠德高望重、宅心仁厚，是正道江湖的擎天柱，如今卻要以身犯險，我們實在放心不下。江湖之中爭鬥廝殺份屬正常，當年之事過去久遠，劍魔爲奪名劍爭鬥廝殺也不爲過。這些都可以容後再論。只是如今龍氣封印之事甚囂塵上，七秀坊、萬花谷都已生出事端，天策府爲維護江湖，疲於應付，少林、純陽恐怕也不能倖免。若那謝雲流是爲了我大唐龍脈纔回轉中原，卻是不可不防……”
這個老者姓柳，名叫柳一手，擅長掌法、拳法，同樣是宗師修爲。
他與莊大夏兩人是其他江湖正道俠士的代表，爲的就是想要阻攔劍魔謝雲流重歸中原。
聽了他的話，衆人沉默不語。
李忘生有心解釋，卻也無法說出口，畢竟謝雲流當年確實牽扯進了那件事裡。
莊大俠開口道，“當年江湖黑白兩道追殺謝雲流，除了因爲他欺師滅祖、天地不容外，他與那位相交深厚也是一個原因。那位雖然丟了皇位，但是卻是性命無憂，被謝雲流保去了東瀛。如今在龍氣封印之事這個關鍵時刻回來，完全有可能是爲了替那位奪取龍脈……到時若是純陽宮龍氣出了問題，無論對誰都不是好事。”
涉及龍脈問題，李忘生也無法再說，也就不再拒絕這些人的跟隨。
這些人提前聚集在這裡就是爲了能同李忘生一起前去寇島，名爲保護李忘生，實則就是爲了阻止謝雲流回中原。
三十幾年過去，當年追殺謝雲流的黑白兩道江湖人大多已經不在人世，但仍有後人存在，他們的父輩尚且不是謝雲流對手，如今幾十年過去，他們自然更加比不上。
聞聽仇人回來，大多數人其實並沒有升起報仇的心思。
江湖廝殺，實力至上，生死莫相干。
若是論恩仇，怕是每個江湖人手裡都有人命在。
只要謝雲流不回來尋仇，他們自也可以忘記仇恨。
只是江湖突然有傳言，謝雲流要回中原血洗武林，報當年被追殺之仇。
那些人無奈之下只得求肯有江湖前輩將這個大魔頭攔在中原之外。
“既然如此，就有勞諸位俠士一同去做個見證。”
李忘生道。
莊大夏、柳一手高興道，“李掌門放心，若那謝雲流當真沒有歹意，我們定然不會打擾貴派同門相會。”
一行人登船，浩浩蕩蕩的向寇島開去。
華山，純陽宮。
一個身着藍白道袍的小道士正在太極廣場習練北冥劍氣基礎劍法——太極劍法。
只見小道士手中長劍一抖，靈活的劃出兩個半弧，長劍向前一指，大喝一聲“太極無極”，一道劍芒從劍尖飛出，射向遠處空地。
“內氣外放！”
那小道士不過十一二歲，居然已經打通任督二脈，成了二流高手。
發出劍氣，小道士一臉高興，卻沒有停下休息，而是又將太極劍法演練一遍，徹底消化內氣運行時的感覺，最後長劍一指，又是一道劍氣飛出，射向遠處空地。
“終於可以下山了！”
小道士收劍入鞘，平復內力氣息，然後開心的想到。
純陽宮下山的要求雖然是打通任督二脈，成爲二流高手，但是以小道士的年紀和劍法定然是不成的。
但是小道士知道他可以，因爲他是靜虛弟子。
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靜虛弟子。
在純陽宮其他弟子眼裡，靜虛一脈是叛徒傳人，沒有弟子願意給靜虛一脈好臉色。
是生是死，自然也沒什麼人願意在意。
平素只有師傅和一脈的師兄、師姐們關心他。
可是，昨天一覺醒來，他們全都不見了。
PS:那個洛風下山後到處找師傅的純陽小道士叫什麼名字來着？我記不起來了，有大俠記得嗎？沒有的話，我就現編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