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屋子裡安安靜靜,只剩下那幾個人痛苦的呻Y,連呻Y都得小心翼翼。袁一諾凶神惡煞似的站在那裡,誰敢多出一聲?
袁一諾也沒工夫搭理他們,只問尚嘉丞:“有事沒?”
尚嘉丞搖搖頭,眼前這幾位都不是好惹的,事後還得補救。他心裡嘆息一聲,說:“咱回家吧。”
生意沒做成,反倒惹了一肚子氣。一路上袁一諾蹬着二八自行車,帶着懷抱工具包的向嘉丞。袁一諾好半天都沒說話,兩條結實的大腿隨着車輪轉動交替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向嘉丞看不見袁一諾的臉,但也能猜出來。兩個人從小玩到大,彼此瞭解得不能再瞭解。尚嘉丞沒吭聲,一諾生氣的時候就不能吭聲,尚嘉丞這輩子也許別的本事沒有,吃袁一諾是吃得死死的。袁一諾肯定忍不住先開口,開口這事就算了了。
果然,自行車騎出二里地,前面傳來袁一諾悶悶的聲音:“以後晚上不許出去給別人量尺寸做衣服。”
尚嘉丞放鬆下來,乖乖地答道:“嗯。”
“六點半,就定下六點半,以後不許再出去,回家。”
“嗯。”
袁一諾轉過來,擰着粗重的眉毛,兇巴巴地問:“別光嗯,聽清沒?”
尚嘉丞連忙從車上跳下來,老老實實回答:“聽清了。”
袁一諾吐出一口氣,上下掃了尚嘉丞幾眼:“下來幹什麼?上車去,還沒到家呢。”
“呵呵。”尚嘉丞又跨到自行車後座上。
“等老子有錢了,買輛車,專門接送你。”
“我也可以開。”
“開什麼開,你眼神還有我眼神好使?坐你的車得了。”袁一諾慢吞吞地蹬着車,“想吃什麼?”
向嘉丞想了想:“溜丸子,宮保雞丁。”
“真饞,就會吃肉……”
二八自行車晃晃悠悠,一直騎到家門口。
尚嘉丞輕輕笑起來,好久以前的事情,卻像就發生在昨天一樣。他甚至能清晰地記起袁一諾扒着窗戶跳進李奇冬家裡的模樣,真TM帥。
可今天太糟糕,怎麼就爲和左天聊天而忘記時間了?向嘉丞心裡着急,身子前傾:“師父,你快點開唄?”
“着急啦?馬上就到,你瞧,這都到二環了都。”
出租車拐個彎,穩穩停下。尚嘉丞匆匆付了錢,拎着工具包往家裡跑。
剛一進院子,遠遠瞧見袁一諾在樓前的小花園裡一面侍弄葡萄架一面向門口張望。見到尚嘉丞回來了,也不等着,一轉身進屋去。
尚嘉丞三步並作兩步緊趕過去,額頭上微微見了汗,小口喘着氣。他這一半是累的,一半也是裝的。
果然,袁一諾一見,先把回家晚的事撂到一邊,嘴裡說:“急什麼急?反正都晚了,又不差這一會。”接過尚嘉丞手裡的包,放到鞋架上。
尚嘉丞笑:“和一個老顧客聊天,沒注意。”
“嗯。”袁一諾沒多說什麼,“去吧,洗洗手吃飯。”
餐桌上早擺下了晚飯,都用乾淨的瓷盆蓋着,揭開時噴香撲鼻。一盆酸辣粉、熗拌甘藍、杭椒牛柳、排骨燉芸豆,主食是用排骨芸豆湯做的燜面。
袁一諾居家過日子有幾大原則。原則一:吃飯就得高高興興的,別提不痛快的事。所以他倆這頓飯吃得還挺愉快,氣氛很平和。可尚嘉丞心裡明白,這愉快這平和都是假象,袁一諾小心眼,晚回來這件事肯定得算賬,怎麼算就不好說了。
等袁一諾來真格的,尚嘉丞沒好兒。所以,尚嘉丞趁着袁一諾去洗碗的功夫,眼珠一轉來了個主意。
袁一諾這邊也犯嘀咕。這麼多年了,尚嘉丞晚於六點回家的時候五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今天是怎麼了?和老顧客聊天?什麼老顧客能讓他這麼廢寢忘食的?袁一諾軍人出身,時間觀念極強,而且說話釘是釘鉚是鉚,吐口吐沫都得砸個坑。說是六點半,那一定是六點半,晚一分鐘都不行。今天一定得問個清楚。
於是,袁一諾洗完碗筷,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時候,打定主意今晚不能放過那小子。結果,他一進臥室,猛然看到剛洗完澡的向嘉丞,溼漉漉地從浴室裡走出來,身上連條浴巾都沒有。就這麼粉粉白白熱氣騰騰地看着他,一臉特純潔的表情,說:“一諾,我後腰上癢,你幫我撓撓唄。”
不用說,這一撓引發一系列後續動作,兩人直接滾到了牀上,向嘉丞主動撫上袁一諾的腿間,修長的手指異常靈巧地來回摩挲。兩人吻得天昏地暗,滿是細密汗珠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火花迸S,滿屋子J情爆發的荷爾蒙氣息。
袁一諾還是沒有做到最後,他用一絲尚存的理性剋制着自己,儘管這很難受。但向嘉丞每天裁製衣料,一站就是大半天,忙的時候幾乎沒有時間喝口水。而且一直弓着腰,非常辛苦,如果X愛過於激烈,那樣高強度的勞作會很吃力。除非明天休息,否則袁一諾很少真正進去,兩個人只是用手和口來彼此慰藉。
雖說如此,但那種身體的摩擦引發的K感還是令人深深沉湎其中。只要是眼前這個人,無論怎樣都能打到無以倫比的高C。
兩人同時噴S出來,擁抱在一起,閉着眼睛享受着那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覺。袁一諾捧住向嘉丞的臉,落下細碎的吻。向嘉丞嘴裡發出模糊的呻Y,帶着說不出的誘惑感覺。袁一諾輕笑,問:“舒服麼?”
向嘉丞坦然點點頭。
袁一諾起身,一拍向嘉丞光溜溜的PI股,故意沉下臉:“舒服也別想逃過去,下星期二咱們再說。”伸出手指點點向嘉丞,轉身去衛生間洗澡。
向嘉丞把頭埋在枕頭裡,慢慢揚起脣角。
袁一諾探出頭來:“嘿,別YY了,快過來洗澡。”
袁一諾放好洗澡水,讓向嘉丞在浴缸裡泡着,自己到龍頭低下衝熱水。他惦記向嘉丞總要站着十分辛苦,每天都讓他泡個熱水澡,再全身按摩,舒緩雙腿長時間站立而產生的肌肉緊張,防止靜脈曲張和腰椎病。
袁一諾對向嘉丞的身體一向很小心,他總覺得男人就該像自己這樣,身子壯得彷彿黑鐵塔,繃起肌肉塊來針都扎不進去,相比之下向嘉丞——用袁一諾的話來說就是太精緻了,瘦得跟白條雞似的。
其實向嘉丞一點也不弱,也是經常參加體育鍛煉的,最愛好打網球,還挺厲害,頗有點專業範。但那玩意在退伍特種兵袁一諾眼裡,根本不值一提。向嘉丞就是比自己弱小,就需要他照料——這種想法從小就有,根深蒂固改都改不過來。袁一諾認爲自己太有必要從現在開始注意向嘉丞的健康情況了,防患於未然嘛。
向嘉丞愜意地仰躺在大浴缸裡,渾身每個毛細孔都舒暢地張開。
袁一諾洗澡素來痛快,幾分鐘搞定,關上水龍頭擦拭身體,問道:“後天該去看看你媽媽了吧。”
向嘉丞睜開眼睛,問道:“幾號?”
“二十六號。”
“哦。”向嘉丞垂着眼睛看水裡變幻莫測的泡泡,“我哥說過兩天要回S城。”
“別跟我提那個癟獨子。”袁一諾擰起眉毛,氣不打一處來,“關我什麼事?你也不許去。”
向嘉丞嘆口氣:“怎麼樣也是我哥……”
“我靠還哥呢,家裡出事的時候他在哪呢?躲在國外壓根不露面,這是什麼哥這是。”
向嘉丞苦澀一笑:“其實我挺能理解他的,回來有什麼用,沒準也要被拘留調查。不管怎麼樣,先把自己保護好要緊。”
袁一諾把弄溼了的毛巾一把扔掛杆上,斷然道:“你要見就見,別叫我啊,我不見。”
向嘉丞無奈地笑笑,袁一諾身上有古代俠者才具備的風範——重然諾、嫉惡如仇,向嘉天在父母出事之後當縮頭烏龜,躲在國外不回來的事情讓袁一諾始終耿耿於懷。
到門口時袁一諾一回頭:“差不多得了啊,洗完快出來,趁熱擦精油,我好給你按摩。洗久了脫力,對身體不好。”
“知道啦袁隊長——”向嘉丞走出浴缸,“以前沒見你這麼羅嗦。”
“哼哼。”袁一諾痞裡痞氣地乜着眼睛瞪他,“嫌我囉嗦是不?你小子別以爲糊弄我一回今天這事就算完,你等星期二的,看我怎麼好好收拾你!”最後一句鏗鏘有力,袁一諾光着身子走出去。
向嘉丞“嘩啦”一聲從水裡坐起來,很坦誠地發現自己不但不害怕,反而有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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