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軍是過命的交情,就算我真的參與了這件事,他也不會把我供出來,更何況我本來就沒參與?很明顯。男警是在詐我。這種審訊手段,想必也是他們慣用的招數。
我沒做過的事情,自然不會承認,迎着男警陰冷的目光說:“不管秦軍是怎樣說的。我沒參與就是沒參與,這是事實,誰都改變不了。”
這時候,男警的臉色已經暗沉到極點。好像雙眼都在噴火,臉龐和嘴角的抽搐,導致整張臉都變得猙獰無比。怒目瞪我幾秒,緊接着將嘴角的菸頭朝我扔過來,喝道:“媽了個逼的。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以爲老子在詐你是吧,睜開狗眼瞧瞧,秦軍是怎麼說的!”
男警說完一腳踹翻凳子,殺氣騰騰地走到我面前,然後把口供筆錄在我眼前晃了晃。頓了頓,男警連同筆錄一巴掌拍在我臉上,怒喝道:“你他媽自己看!”
他的速度不快,但力道很足,重重地拍在我臉上,導致我的急速後仰差點和椅子同時摔倒。面對這種夾雜人身攻擊的審訊,恐怕任何人都會怒火中燒。我出獄以後,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一時間胸腔中的火焰燒得血液沸騰,體溫驟升。
我用鼻子重重地噴着怨氣,全身肌肉都在瞬間鼓起,抓着秦軍的口供筆錄看了一眼,確實,上面記錄着我也參與了這件事情。但我很質疑這份口供筆錄的真實性,這份質疑,源於我對秦軍的信任。
男警也是怒不可遏,聲音像鼓聲沉重有力:“看清楚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擡起頭冷冷地凝視着男警,縱然我不敢動手還擊,但我也要讓他明白,我絕不會向他屈服。猙獰地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你是事先就把這份材料準備好的話,又何必要把我帶進來做調查,這不是浪費你的時間嘛,乾脆直接把罪名扣在我頭上得了!”
“我扣你麻痹!”男警被我戳中軟肋,當場暴走,猛然一腳將我踹翻,戟指怒目道:“小雜毛,你信不信老子讓你走不出派出所!”
“呵呵。信,我怎麼可能不相信。山高皇帝遠,所以你這種敗類執法犯法也是正常的。有種你他媽今天就把我弄死!”我瞬間跳起來,指着男警的鼻子說道。我不信,他敢把我的命留下。當然,爲了不讓他抓到把柄,我也沒有說任何威脅的話,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我後半句話是————弄不死我,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這時男警已經怒到極點,鼻孔張大氣喘如牛,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就在他準備繼續動手時,窗外忽然出現了騷動。接着秦軍撲到窗戶外面,指着男警吼道:“我草你媽,這件事跟陳陽沒關係,你他媽再敢動手,老子早晚要弄死你!”
但秦軍剛罵完,三五個男警忽然衝過來將他一頓暴打,很快秦軍就被撂倒了。這哪是什麼爲人民服務的執法機構,直接就是土匪窩!操了,此時此刻我也是怒血衝頭,失去了任何理智,直接衝向門口。
可沒想到的是,男警見我情緒激動,二話不說,掄起椅子砸在了我背上。頓時,撕心裂肺的疼痛流遍全身,而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翻在地。但男警明顯沒有打算就此停手,抓着椅子又衝了過來,女警被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將男警擋下來,說道:“莊哥,行了吧,萬一鬧出事不好。”
男警扔掉椅子,依然指着我怒不可遏道:“來到這個地方,是龍你得給老子盤着,是虎你也得給老子臥着。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也敢在老子面前撒野!”
事實上,從秦軍衝到窗戶外面說了那句話後,男警的計謀就被捅破了,然而他不僅沒有結束審訊,反而還用椅子攻擊我,簡直狂妄到了極點。想必,他應該有着非比尋常的背景才這樣囂張。
我想不明白的是,他爲什麼要給我找茬。我本來沒有參與這件事情,他卻要強行給我罪名,我們無冤無仇,他何必要這樣做。莫非男警是受人指使?
我忍着痛站起來,轉身依舊用倔強的目光盯着男警:“打也打了,筆錄也做完了,我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裡了?”不管咋說,這裡都不是動手的地方,有氣我只能憋着,日後必定百倍奉還。
女警皺眉頭。
男警呼了幾口長氣:“小子,希望你出去後放聰明點,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最好有個分寸,別給自己找事!”說完一把將我推開,率先走出審訊室。
我跟着女警走出來,男警站在外面吼道:“秦軍呢,老子要弄死他!”顯然,他對秦軍捅破他的計謀懷恨在心。
這時候,一輛出租車忽然在派出所門口停下,接着冷天嬌和李蓉便跳下車快步走進來。李蓉神色慌張,冷天嬌用胳膊肘碰了下李蓉,後者猛地一激靈,這纔看着男警說:“我……我要報案。”
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冷天嬌帶李蓉來這裡,顯然是想把照片呈交派出所。她倆倒是會挑時候,在這種節骨眼上來派出所,難道真的就是巧合嗎。
男警詫異道:“天嬌,你怎麼來了?她是你同學嗎?”
“莊寧哥,我是來帶她報案的。”冷天嬌瞥了我一眼,然後指着李蓉說:“這是我同學李蓉,她前天上午放學去廁所上廁所的時候,被色郎入侵強行施暴,還好我當時及時趕到廁所,才制止了色郎的不法行徑。我覺得,他雖然沒有得逞,但已經構成了強aa奸未遂,同時也給李蓉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希望你們能將不法之徒繩之以法。”
莊寧問道:“犯罪嫌疑犯是老師還是學生,有他作案的證據嗎?”
“是學生。當時我拍了幾張照片,不知道能不能算有力的證據。”冷天嬌把手機遞給莊寧,“這就是那幾張照片。”
冷天嬌冷笑不已。莊寧急忙點開照片看了幾眼,眉頭越來越深,“我怎麼感覺這名嫌疑犯還能眼熟。”
“莊寧哥,你當然眼熟了,因爲陳陽就是嫌疑犯!”冷天嬌指着我,聲色俱厲道,“剛纔上自習的時候,我聽老師說幾位民警把陳陽帶走了,好像是調查打架鬥毆的事情。我想你們既然要審訊他,乾脆兩件案子一起審訊好了,所以才帶李蓉過來報案。”
“哈哈。天嬌,你們來得太及時了!”莊寧轉頭對女警說道,“快去把李林他們叫出來,就說有事要做。”
女警走開,莊寧一下子蹦下臺階,虎視眈眈地看着我說:“陳陽,馬上回審訊房,快點!我警告你,可別犯渾,不然對你沒好處!”
我剛纔頂撞了莊寧,他肯定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如果我回到審訊房的話,那麼可想而知接下來就是一頓暴打。我說:“我是被陷害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冷天嬌說的那樣!”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有什麼話留到等會審訊時再說!快點進去,你聽到沒有!否則我會以拘捕對你進行攻擊!”說話的時候,莊寧就將腰間的電警棍取了出來,隨即按了幾下放電按鈕,與此同時,面對我的這頭忽然迸出幾根藍色電弧。
我下意識退後幾步,莊寧緊逼過來,我只能回到審訊室。莊寧迅速將門關上,並且從外面上了鎖。
透過窗戶,我看到冷天嬌拍了下侷促不安的李蓉,說道:“別怕,派出所所長是我親舅舅,剛纔那名男警叫莊寧,是我舅舅的親侄子。等會你只管做個口供,其它的事情我來搞定。”
李蓉聽到冷天嬌的話頓時鬆了口氣,然後順從地點了點頭。
莊寧鎖上門走出去,然後看着冷天嬌問道:“天嬌,怎麼不早點帶你同學來報案呢?就憑這個案子,我就能關他兩年。”
冷天嬌說道:“其實我們本來沒有想過報案,後來張科長來教室用陳陽做反面教材的時候,我把這件事告訴給張科長,是張科長讓我們來報案的。莊寧哥,如果只有那些照片的話,能夠給陳陽治罪嗎?”
“別人不行,但你可以。”莊寧噙着耐人尋味的笑容,招招手說:“李蓉是吧,你跟我來做個筆錄。”
李蓉跟着莊寧走了,冷天嬌在原地站了站,隨即搖頭晃腦地來到審訊室的窗戶外面,邊低頭摳手指甲邊說:“陳陽,這下你該知道老孃的厲害了吧,老孃以前不是怕你,只是不想動用家裡的關係,不然你早就住在鳳凰山賓館了。放心,我冷天嬌不是絕情的女人,以後會常去鳳凰山看你。”
“冷天嬌,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就不信整個陽城都是你們冷家說了算!善惡終有報,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冷天嬌不屑地冷笑着:“陽城當然不是我們家說了算,但是,對付你這個泥腿子卻綽綽有餘。不要怪我心狠,這都是你自找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