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寒嗤之以鼻:“我用得着你給我上課?你出來混纔多久,我的資歷,能算得上你的奶奶了。”
“奶……奶……”我說。
蘇紫寒俏臉微紅,“臭不要臉。”說着加快下山的腳步。
冬天黑的早。晚上六點左右天就暗沉下來,我們下山後天就黑了。蘇紫寒繫好安全帶說:“現在怎麼辦,通知白世堂,行動取消嗎?”
我搖了搖頭:“先不着急。就算十點給他通知都不算晚,畢竟行動時間是凌晨。現在就沒事了,等徐欣榮露出狐狸尾巴,咱們就能回去睡覺了。對了。我今晚沒處去,得在你那邊借住一晚。”
“我是有多傻,纔會引狼入室。”
我一笑而過,“你還記得不記得那次,你在這裡被楊九等人圍攻,後來你受了重傷……”
蘇紫寒很不賴煩的說:“你行了,我記得是你救了我,我謝謝你行了吧,算我求你,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邀功了。”
“我說的不是那件事,後來你獲救了,躲在車裡檢查傷口,我卻鬼使神差地整開車門,於是就看了些不該看的東西。我去,你還記得你當時是什麼表情不,恨不得當場把我撕碎,也好在你當時受了重傷,不然以你的脾氣,我們當時就幹起來了。”
蘇紫寒氣得直咬牙,最後直接把音響聲音調到最大,瞬間吞沒了我的聲音。接着她開車按原路返回,我則是悠哉地靠着椅背,準備眯一覺。但時間不久,我就感覺褲兜裡的手機不停地震動着,掏出來看了一眼,是白世堂打來的。
我立即關掉音響聲音,接通問道:“白爺,有事嗎?”
“唉!”白世堂先是重重地嘆了一聲,接着苦澀說:“陳陽呀,我們的計劃可能要取消了。這件事是我白世堂對不起你,我給你以及蘇小姐秦軍道歉。”
我壓了壓手,示意蘇紫寒把車靠邊兒,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計劃好好的,怎麼說取消就要取消。”
“是這樣的……”
聽完白世堂的解釋,我急忙問:“那徐欣榮呢?”
“媽的,被他給溜了。”白世堂說,“我已經安排手下去堵截徐欣榮,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抓回來。不說了,我有點困,先休息下。對了,麻煩你給蘇小姐和秦軍說一下,今晚就不用過來了,明天我再當面給幾位賠罪。”
此時,白世堂的聲音盡是滄桑感,肯定是接受不了,幾十年的兄弟背叛自己所至。想想也是,任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是不小的打擊,短時間根本接受不了現實。
等白世堂掛了電話,蘇紫寒便問:“是不是徐欣榮暴露了?”
我點點頭。
事情是這樣的,徐欣榮和我預料的一樣,最終沒能沉住氣,以身體不適爲理由,強行走出會議室。當時白世堂並沒在場,會議室裡那些人,都是徐欣榮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以說對徐欣榮沒有絲毫懷疑。看到徐欣榮老毛病犯了,也就沒多想,任由徐欣榮走掉了。
好在我事先給龔豹交代過,監視徐欣榮的一舉一動,於是龔豹後來也走出會議室。龔豹找到徐欣榮的時候,他正好在給張無極通電話,內鬼的身份就此露餡。
徐欣榮也知道,叛變是江湖上的大忌,如果被龔豹抓住,那他就真的完蛋了。於是就趁着事情還沒傳開,逃出公司不知去向。事實上,想找出徐欣榮很簡單,只要抓住徐恆,肯定能把徐欣榮逼出來。但想歸想,真那樣做的話,白世堂絕對不忍心。
“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唄。”我靠着椅背長呼口氣,“說來說去,其實還是我沒計劃好的緣故,徐欣榮和百世堂等人幾十年的交情,這是衆所周知的事。雖然下午在會議室裡,白世堂說得鏗鏘有力,處置內鬼的態度十分堅決,但真正遇到這事的時候,他不免會心軟。
如果我事先在公司附近安排一些人手的話,徐欣榮又豈能逃得掉。只要將徐欣榮抓住,我就可以讓白世堂親手懲治徐欣榮,因爲徐欣榮畢竟是他的人,自己的人出了事,如果不嚴懲的話,他怎麼給你我和白虎幫交代?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蘇紫寒說:“雖然白世堂有意放掉徐欣榮,但我們可以把徐欣榮找出來,然後親手交給白世堂。”
“如果真的那樣做了,那就等於是趕盡殺絕,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呢?”我拍了拍額頭,“現在去找秦軍,這件事先讓我想想。”
只要徐欣榮在陽城,想找到他不難。我的擔心是,即便我們把徐欣榮抓出來,白世堂就能解決掉徐欣榮的性命嗎,他能下得去手嗎。答案肯定是不能。徐欣榮不死,事後肯定會報復我,這就是我擔心的事情。
秦軍在馬麗的ktv,原本馬麗的ktv是強子在照看,不過由於秦軍讓強子參加行動,所以今晚就親自去那邊找強子。
見到秦軍,我就這件事告訴他。秦軍點着手指說:“靠,沒想到你連我都隱瞞着,我還真以爲今晚要偷襲張家別墅呢,我把人手都全部準備好了。算啦,我知道你這樣做是不想讓我露出破綻,不說這事了。你打算怎麼處置徐欣榮呢?”
蘇紫寒雙手環胸,面無表情道:“他想放過徐欣榮。”
“放過徐欣榮?”秦軍一愣,“那豈不是放虎歸山?”
“這是很明顯的道理,陳陽卻想不明白,我懷疑他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我瞥了眼蘇紫寒:“每個人都有弱點,如果不是擔心徐欣榮的報復,我肯定會馬上把他找出來。”
蘇紫寒切了一聲:“那能怪誰,還不是怪你太花心,身邊的女人太多。陳陽,你看着吧,你早晚要在女人身上吃大虧,不信咱們走着瞧。”
我語氣不善道:“要你管。”
“你!”蘇紫寒雙眼圓睜,冷聲說:“你這是什麼態度,嫌我多管閒事嘛。那好,從今以後,我再也不過問你的事情,你愛咋咋。”
“就跟誰稀罕你管似的。”
蘇紫寒咬牙切齒道:“我今晚非好好教訓你不可!”然後捏着拳頭便走了過來。
秦軍看情況不妙,立即上前兩步,擋在蘇紫寒面前,勸道:“蘇小姐,你消消氣,徐欣榮逃了,陳陽也在氣頭上,你跟他說理他也聽不進去呀。再說了,你看看這裡這麼多客人,陳陽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揍他不是在掃他面子嘛。聽我的,都消消氣,咱們要間房喝幾杯。”
秦軍說完就推着蘇紫寒走開,蘇紫寒冷喝道:“把你的手拿開!”秦軍嚇得一哆嗦,忙不迭收回手,尷尬地乾笑幾聲。
坐進包廂,我和蘇紫寒依然不理對方,分別坐在沙發的兩頭,大有老死不相往來之勢。秦軍和強子坐在沙發中間,不時地面面相覷地對視幾眼,尷尬得不行。喝了幾杯酒,秦軍忽然說道:“要不找倆陪酒小姐進來?這樣乾坐着實在太沒勁了。”
強子臉皮一抖:“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我說,“給我找倆!”
秦軍看着蘇紫寒:“蘇小姐,你沒意見吧。”
“他找一百個都跟我沒關係。”蘇紫寒看都沒看我,“最好讓他精盡人亡。”
“精盡人亡咋了,我願意!強子,你現在就去帶幾個妞進來,我他媽都快憋炸了。”我說。
強子看了看蘇紫寒,接着看了我一眼,然後起身出去了。很快,強子就帶了七八個陪酒女進來,出乎意料的是,馬麗居然也在這裡,而且跟着那羣陪酒女走進包廂,打了聲招呼便在我身邊坐下來。
秦軍色眯眯的雙眼,一一掃過七八個陪酒女,最終目光落在穿着超短裙,身材特別火辣的女人身上。強子也不客氣,很快選了一個,摟着那女人說:“陽哥,她們中間有你看上的嗎?沒有的話,我再去帶其他女人進來。”
我說:“長得還不錯,全部留下吧。”
“六個女人你吃得消嗎?”馬麗噗嗤一笑,“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啦?”說着便朝剩下的那幾個女人揮揮手,示意她們出去。
“我的心情好着呢,哪有什麼煩心事,不僅很好,而且還好得很。心情一好,我他媽就想玩女人。你讓她們都出去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這個老闆娘想親自上陣,陪我玩嗎?”
馬麗倒了兩杯酒,將一杯放在我手上,端起杯子輕輕碰了下,“不就是喝酒嘛,我陪你就是了。”
“如果只是想喝酒的話,幹嘛要花錢找陌生女人,難道沒女人我就喝不下去?”
馬麗喝了口酒:“那你還想做什麼,莫非還想當着他們的面兒,佔我的便宜麼?”
我點頭笑道:“是有那想法,就是不知道馬老闆答不答應。”
馬麗輕輕推了下我的胸膛,滿臉嫵媚的嬌笑:“小流氓。”
突然,一道冰冷的寒氣瞬間籠罩了整間包廂,等我發現不對時,蘇紫寒已經來到我倆面前,指着馬麗說道:“你再碰他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