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東又出差了,出門前把冉默碼在冰箱裡的飲料全扔了。冉默對於他這種小孩子無聊的把戲表示無力。

“你剛回來又要走?”冉默拉着霍遠東的領帶,一跳樹瀨似的掛在了霍遠東身上。

“很快就回來,下個星期不是你生日嗎?我一定趕回來給你過生日。”霍遠東低下頭親了一口,放下手裡的東西伸手抱住撲上來的人,“想要什麼禮物?小東西!”說完騰出一隻手颳了一下冉默的鼻子。

冉默不樂意了,跳下來指着霍遠東的鼻子:“你再刮就塌了,小心我拿你的陪。”

霍遠東伸手撈過冉默,抵着她的腦袋:“捨不得了啊……”

冉默微微點了點頭,她是真的有點捨不得,捨不得他的寵:“那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撒嬌的冉默霍遠東不常見,覺得臉紅紅的不好意思埋在自己胸前的人怎麼那麼可愛,那麼得自己的心意。他掏出一張卡塞在冉默的手裡:“想買什麼就自己去買,我的小公主要什麼就有什麼。”

冉默捏着卡朝着霍遠東揮了揮手:“記得我的生日啊……”

兩個人膩歪了一會,霍遠東看看時間再不走就趕不上飛機了,抱着冉默重重的親了幾口轉身走了。冉默站在門口看到走遠的人,彷彿就像是眼前快要散去的落日雲霞,斑斕的色彩一點點退去就剩下夜幕中那唯一的一點顏色。她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門口總覺得霍遠東一走心裡就像是缺了一塊,整個人都覺得沒有精神。冉默轉身進屋打電話給周進。

周進看着前面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走的歡的人,叫苦連天:“冉大小姐啊,你能不能歇會啊……”

冉默扭頭看着周進,後面跟着的人苦着一張臉,拎着東西的兩隻手無力的耷拉在身旁,一隻腳穩穩的貼着地,另一隻踮着腳跟,時不時的還互換一下。冉默慢慢的走到周進面前,白了一眼:“這麼一下就受不了了,以後你還怎麼陪你女朋友?”

周進歪着頭看了一眼自己快要廢掉的兩隻手,你說霍遠東有錢那也不是這麼燒的啊。他是真的受不了了,兩隻腳痠的坐下就不想站起來了,那手就更不要說了連麻木的感覺都消失了現在就是那麼機械的拎着東西,估計再逛下去他連飯都不會自己吃了。

“默默啊,你看。都逛了這麼久了,您氣也消了吧,再說咱犯不着爲了一個出差的霍遠東跟自己過不去呀是吧。”周進盯着冉默有點鬆動,使着勁黏上去,“我知道有一個地,那是正宗的川菜……怎麼樣?”

冉默覺得自己這也夠了,周進回去肯定會給霍遠東打遠洋電話痛訴,反正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再逛也沒意思了,就朝着商場門口走。回頭看見周進還傻愣愣的站在那裡,問了句:“你還想逛?還不想走?”

“走,走,走,馬上走!”周進覺得自從認識了冉默自己就是那個最倒黴的人。

冉默生日的前一晚,霍遠東打電話回來說自己回不來了,在電話裡好說歹說的哄人。冉默不順心的時候誰的面子都不給,不管霍遠東在電話裡怎麼做低伏小她就只問一句人到底回不回來。

電話那頭的霍遠東一手扶着額一手拿着電話,因爲生意上的事情心裡已經很煩了現在自己這麼低聲下氣的哄着她,冉默還是不樂意,霍遠東自己也火了。

“你以爲我不想回來?我是有事!”他覺得冉默說小不小的年紀怎麼這麼不省心。

冉默冷着臉又問了一遍:“你回不回來?”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霍遠東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房間的窗戶前點了一根菸,“冉默,你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冉默一揚手就把電話給砸了,電話那頭的霍遠東聽着耳邊“嘟嘟嘟”的聲音也一按鍵索性關機了。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萬家燈火,遙遙望着,遠處的燈光就像條白煉似的繞着這個城市,都是害怕的寂寞的人,自己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脾氣,霍遠東熄了煙上牀,臨睡前腦子裡計劃着怎麼把這裡的事情給解決了明天好趕回去哄人去。

原本想要給人驚喜的霍遠東急匆匆回家倒把自己給驚倒了。黑漆漆的房子裡空無一人,他打開燈環視了一圈,心裡有點不舒服,自己火急火燎的趕回來結果人不在。霍遠東拿着行李邊走進臥室邊掏出手機找人。打開臥室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被冉默砸碎在地上的手機,掉出來的電話卡就躺在他的腳底下,撥通的電話裡應景的傳出冷冰冰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

霍遠東皺了皺眉,放下行李一屁股坐在牀沿上,他找到周進的號碼撥了過去。

“人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啊?說誰呢?”周進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哥們,你兩不二人世界給我打電話?”

周進那邊的聲音有點大,吵的霍遠東頭痛:“冉默!她在不在你那裡?”

“沒啊,我在唱歌呢,和……”周進看了一眼掛掉的電話,暗罵霍遠東有病,笑着招呼人,“沒事啊,來,我們接着唱……剛纔唱什麼來着?”

“進哥,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

霍遠東找了一圈電話沒有陸伯民的聯繫方式,他抄起外套拿着車鑰匙出門。冉默認識的人不多沒跟周進在一起肯定就和陸伯民一塊。霍遠東有點不樂意,自己一不在就找備胎去了啊。

車到冉默的學校霍遠東纔想起電話都沒一個他怎麼找人,難道一晚上就等在這守株待兔?他想周進一定有陸伯民的電話,

“喂?”周進有點惱火自己正唱的得意呢,這兩人鬧變扭就不能找其他人調節偏找上他。

“陸伯民的電話有沒有?”霍遠東鬆了鬆自己的領帶,打開車窗。車裡的空氣憋得他心火不順。

“陸伯民?”周進揮了揮手,走出KTV包廂站在走廊上。

“嗯。”耳邊的聲音突然輕了,霍遠東換了一隻手,“有沒有?”

“有是有……不過你要他的電話幹什麼?”周進聞道了一股八卦的味道。

“給我。”

“等等啊……是XXXXX”周進笑的有點賊,“今天不是默默的生日?你打聽陸伯民幹什麼,不會是兩人私奔了吧……哎,喂?喂?喂?”周進看看掛斷的電話,這下有好戲看了。

霍遠東打電話問陸伯民,陸伯民也表示霍遠東不跟冉默過生日跑來找他幹什麼。霍遠東一聽就知道冉默誰也沒找,他開車返回去心想也許人已經到家了。

進門就知道沒人,霍遠東疲憊的走進臥室。看着散落一地的手機,站着一動不動的人突然走上前一把打開衣櫃,果然少了冉默平時愛穿的幾件衣服。他頹然的整個人倒在牀上,望着開着的衣櫃發呆。躺了一會他爬起來打電話,叫人查銀行卡的使用記錄……

冉默摔了電話之後就收拾了東西自己一個人旅行去了,出發前她誰也沒說只是就近找了一個當天就出發的旅行團去了周邊的一個古鎮。因爲她是後面插進來的跟其他人一點也不熟,而且冉默也不是一個好搭話的人,一天的行程冉默都是自顧自。

隨行的導遊看冉默長的漂亮,試着去搭訕被冉默一記冷眼就給嚇退了。晚上下榻的酒店冉默也是一個人一個房間。她覺得自己有點慘,好端端的生日就這樣自己一個人傻乎乎的待在陌生城市的陌生酒店裡,她有點想霍遠東了。想要打電話的時候纔想起電話被自己給砸了。

冉默躺在牀上看着頭頂的天花板發呆,明晃晃的燈光照的她眼睛發酸。風從沒關的窗戶裡鑽進來,吹的上面掛着的風鈴叮咚叮咚的響。清清脆脆就好像以前她做好飯敲着碗叫人的聲音。入睡前冉默想着明天就回去吧……

走出機場的時候,冉默一眼就看到霍遠東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靠在車門旁,風吹的他的頭髮有點亂,沒扣扣子的衣服隨風揚起衣角,嘴角微微的揚起臉上揚着一抹笑,雙手插在褲兜上,隔着人羣看着她。她忽然覺得天一下子變得特別的藍,上面浮着的雲層好像小時候吃的棉花糖一樣又軟又甜。

她一步步走過去,原本定定站着的人也快步朝着自己走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冉默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伸手抱着自己,身體與身體相依偎的時候她輕輕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啊,原來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