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那一刻
楊哥搖搖頭:“沒有,我沒有生氣,我既沒有生你的氣,更沒有生柳月的氣……當那一刻,我猛然醒悟到你們的關係的時候,我心裡很是意外,吃了一驚,我沒有想到你們倆之間竟然能發生這種感情,我也明白了柳月對我抱有那種態度的原因,也理解了柳月看你眼光時候眼神的異樣。
“總之,那一刻,我才徹底全部明白過來……我難以理解,到底是什麼因素讓年齡懸殊如此之大的一對男女走到了一起,我苦苦冥思,柳月到底在追求什麼樣的愛情和生活……”
我的眼神有些黯淡:“可是,那時,柳月已經知道了我和小許的關係,已經不要我了……”
楊哥說:“後來,我思考了很久,似乎逐漸能理解你們倆的事情,逐漸從心理上能接受這個現實,但是,我心裡很清楚,在現實中,依照你們二人的職業和生活,你們二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柳月是個極富浪漫主義情懷的現實主義者,她承認現實,卻渴望浪漫,她明白現實不可改變,卻不肯屈服於命運,她外表冷漠淡然,內心卻熾熱似火,她在現實中生存着,卻總是帶着一絲絕望的掙扎,不肯捨棄自己的夢想,或許,她是極其需要一個精神的支撐……
“後來,當柳月告訴我,說你有了女朋友,是晴兒的時候,我知道,你和柳月應該是結束了,至少,柳月已經回到現實了……但是,柳月從來沒有和我說起你倆的所有事情,她一直在我面前仍舊說你們是表姐弟關係,我也從來不故意戳穿這個事實,包括在和你面前……”
我說:“謝謝你,楊哥……其實,柳月應該知道你曉得我們以前的關係的了……”
楊哥說:“嗯……我知道她應該是曉得,但是,我不說,她也不會說,她不提,我也不提,即使大家心裡都明白,或許,大家都需要一層紙來遮蓋,都不想太快戳破吧……”
我說:“但是,我們之間,還是說穿了!”
楊哥說:“昨晚,我和柳月打完電話,我思考了很久,決定今天和你面對面談談,談談你和柳月和小許,當然,也包括我!”
我說:“楊哥,你說吧!我聽着!”
楊哥說:“或許,以我的身份,我沒有資格對你的事情說三道四,評頭論足,畢竟,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是個外人!”
我說:“楊哥,不要這麼說,我沒有把你當外人,這2年多來,你一直對我很關心很關照,我心裡都有數,我的成長,離不開你對我的指導,我從心裡一直把你當做以個可親可敬的老大哥來對待的,你說吧……”
楊哥說:“謝謝你這樣看我,其實,昨晚,我也不僅僅是因爲和柳月的電話才萌生了想和你談談的想法,還包括昨晚小許給我打了電話,問你房間的電話,還問柳月房間的電話,我隱隱約約覺得這其中好像有一定的聯繫……”
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楊哥的話。
楊哥說:“小許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很單純,很重情,很重義,對你是有情有義,你和小許,是大家眼裡的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對,不光我這麼看,周圍的朋友也都是這麼看的,包括宋明正,甚至包括柳月,起碼柳月表面上是這麼看的……你周圍的朋友,其實都很希望你們能美滿幸福開心快樂,和睦祥和,大家都真心祝福你們能白頭偕老……”
我咬咬嘴脣,點點頭。
楊哥繼續說:“畢竟我是過來人,我對一些事情或許比較敏銳敏感,自從你扶貧回來,自從柳月調回江海,柳月和我在一起談話的時候,經常留露出祝福你和小許的真心話語,雖然她眼神裡也經常會有惆悵和失意,但是,我看得出,她的祝福和祝願是發自內心的,是真實的,是真摯的,我不能完全看透柳月的心思,但是,我明白她做人的品質和準則,我知道她對你們是抱着良好的心態……
“我想,小江,既然你選擇了小許,既然你們已經走進了婚姻,就要擔負起一個男人應盡的責任……婚姻,不同於戀愛,也不同於愛情,婚姻,更重要的是責任,還有習慣……”
我說:“楊哥,你說的我明白,我和小許是打算好好過日子的,我在努力做一個好男人,我在努力扮演好丈夫的角色,自從我和小許和好之後,我和柳月之間,並沒有發生實質的任何事情,我們之間,始終是努力保持着正常的朋友關係的……
“或許,你以爲我和柳月之間出軌了,或許,你以爲我在腳踩兩條船……我曾經對小許說過,我既然和她結婚了,我就絕對不會離開她,只要她不離開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她……我和小許的婚姻是牢固的……”
楊哥笑笑:“小江,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說你和柳月做出了什麼不對的事情,大家做朋友,在一起接觸是正常的,特別是你們的工作性質,在一起接觸更是不可避免的,我只是……我只是從一個老大哥的角度,和你談談成年人的婚姻和責任,呵呵……”
聽得出,楊哥的話有些含混晦澀。
我說:“楊哥,不管我心裡怎麼想,不管我和柳月過去怎麼樣,不管別人如何看待我和柳月的過去,可是,現在,現實是我和小許成爲了夫妻,既然是夫妻,我就會對小許負責,我就會好好對待小許……
“當然,人是感情動物,人不是草木,我會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內心,我知道,你對柳月一直很好,你對她一直有意,這些,我早就知道……”
楊哥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苦笑:“可是,柳月卻對我一直保持着永遠也不可逾越的距離,不僅如此,她還積極撮合我和黃鶯,硬逼着我和黃鶯去約會,去接近,其實,她心裡是很明白我的心的,她比誰都明白,可是,她卻總是說只是把我當做一個好人,一個尊敬的兄長,總是不給我任何接近她走進她心裡的機會……”
我說:“所以,你認爲柳月不接受你是我的原因,所以,你認爲我和小許結婚後婚姻關係出現了裂縫,我和柳月開始暗度陳倉,所以,小許打電話來問我房間電,問柳月房間電話,你就告訴她了,是不是?”
我的話有些咄咄逼人,我知道自己的話未必有道理,未必理直氣壯,但是,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只能這麼說,我也必須這麼說。其實,我自以爲,柳月不接受楊哥,當然是因爲我。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某些場合,自覺不自覺地講話就有些自我保護和防禦起來,說出口的話也就不是那麼真實。
楊哥第一次在我面前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小江,你……你不要這麼想,我並沒有這樣以爲,我沒說過柳月不接受我是因爲你的原因啊,我更不會以爲你和柳月在搞什麼暗度陳倉,昨晚,小許打電話來問,非要問,我沒辦法啊,以爲她找你和柳月有什麼急事,就告訴她了……”
楊哥說的話有幾分是真實的,我不知道,只有他自己心裡有數。
我這時心裡突然很委屈和憋悶,還有悲傷和苦楚,我的愛情,我的婚姻,已經走到了今天的現實,我還能怎麼樣?
我這一生,註定是要和柳月無緣,註定是要和晴兒走完一輩子,我和柳月都在努力小心翼翼地迴避着,避免着,即使在失態的情況下,柳月仍然是堅韌而堅決地認識到這個現實,努力控制住事態的發展,我在失態中回過神來,也是陣陣後怕和不安。
或許,我們最多也只能在這種曖昧和不安中揮灑苦痛和不甘的餘生,只能在無望的相處和接觸中深埋心裡的真實和絞痛,我們就好像是兩條平行線,一直在前行,卻永遠也不會在交織。我都已經這樣了,我們都已經這樣了,楊哥卻還要在今晚和我談話,提醒警戒我,憑什麼?
柳月不接受你,說明你缺乏男人的魅力,對柳月缺乏足夠的魅力,憑什麼把帳算到我頭上來?
這樣想着,我的心裡更加鬱悶,我不恨楊哥,也不生楊哥的的氣,我知道楊哥是個好人,對我也是發自內心的好,特別是知道我這個小表弟是贗品,知道我和柳月的事情之後,對我依然如此,這顯示出一個真男人無比的寬容和大度。
我佩服並感動於他這一點,我也深深祝福他和黃鶯能走到一起,深深希望楊哥能有一個完美幸福的家庭,可是,我卻並不像祝願他和柳月,雖然我知道,假如柳月願意,誰都無法阻擋,我更不能。
我知道我的想法是自私的,狹隘的,我不高尚,我不寬宏大量,可是,一個男人再大度,在面對自己愛到骨髓深處的女人的時候,我相信誰都會變得自私起來,這,或許也是人的本性。
當然,我知道,我是矛盾的,因爲我必須要面對晴兒,我必須要對晴兒負責,我必須要和晴兒走完今生的道路,我和柳月,只能在來世裡再做夫妻。每每想到這一點,我的心就熱淚狂流,傷痛不已。
人世間,總有許多難解的結,總有許多遺憾不能實現。
有時候感覺到難過並不是因爲做了什麼,而是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有的時候手足無措並不是因爲選擇太多,而是發現沒有選擇;有的時候放聲大笑並不是因爲開心至極,而是發現哭不出來。
我猛吸了兩口煙,無聲地笑起來,我沒有放聲大笑,卻依然哭不出來。
我看着楊哥,覺得自己剛纔讓他有點尷尬過分了,說:“楊哥,對不起,我說話太沖了……你多原諒……”
450我今天也有些過分了
楊哥寬宏地笑笑:“小江,不要多想,我們倆之間,不要太客氣,其實呢,我今天也有些過分了,我或許是不該和你說這些的,畢竟,我並不瞭解你們的全部……”
我說:“楊哥,其實,今天把話說透了也不錯,我覺得心裡透絲多了,不然,我一想到我這個小表弟是贗品,在你面前就一直惴惴不安的……”
楊哥說:“沒什麼不安的,其實,很多時候,在我知道了你不是柳月的表弟之後,我反而在很多時候從心裡把你當做柳月的表弟來對待了,我倒是真的很希望你是柳月的表弟……呵呵……你看,我這個老男人,也開始做白日夢了……”
我說:“楊哥,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其實,生活中,每個男人都有夢,別管老男人還是小男人,心裡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不想讓外人知道的夢,至於這個夢能不能實現,只能看人生的造化了……”
楊哥若有所思:“人生的造化……呵呵……說得好,或許,人生真的要看造化……同一件事,想開了就是天堂,想不開就是地獄!”
我說:“楊哥,你經歷的世事滄桑多了,世間的人和事,我想你應該都能想開的,也是能自己掌控和把握好的!這一點,我需要向你學習!”
楊哥說:“人世間的事情,往往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教育別人容易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就難了,比如,今晚我對你說教,說起來一套一套,可是,要是換位思考,換了我是你,或許,我做的還沒有你做的好……畢竟,這感情的事情,剪不斷理還亂,自古以來,沒有人能說清這感情的紛紛擾擾……”
我說:“楊哥,我真心希望你能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找尋到合適的伴侶……”
楊哥笑了一聲:“呵呵……老夫聊發少年狂,謝謝老弟的祝福,你放心,我會的,我是準備要拿出你們年輕人追求愛情的勇氣決心和毅力,鍥而不捨,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目標和理想的……”
楊哥的話讓我的心裡一沉,果真如黃鶯所說,他看來是真的要苦追苦等柳月,直到柳月結婚,他纔會絕望而棄。不管是他苦追柳月還是柳月和別人結婚,這兩個結果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只希望柳月能維持目前的狀態。
可是,我如此自私地這麼想,不希望柳月和除我以外任何別的男人好,我又能給予柳月什麼呢?
我覺得自己真的卑鄙無恥到了極點,真心愛一個人,就應該看着她的幸福和快樂,我爲什麼就不能放開胸懷去祝福楊哥和柳月呢,去看着她和楊哥幸福結合呢?
難道,是因爲柳月自身也不想這麼做?難道,是因爲柳月自己就不想和我之外的任何男人好?難道,依照柳月的性格,柳月爲因爲我而孤身一輩子?
這麼想着,我的心裡又很疼柳月,這樣對柳月,是十分不公平的,我已經擁有了家庭和伴侶,卻讓柳月孤苦伶仃一輩子,我於心何忍?
想來想去,我愈發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可是,我卻仍然不能從心裡超越自己,超脫自己,我仍然不能走出自我的束縛。難道,人自私的本性就是這麼難以突破?
無以言狀的矛盾和苦痛在我的內心深處激烈糾纏衝撞着……
今晚和楊哥把話都說開了,彼此的心裡倒也覺得
輕鬆放鬆了不少,我覺得和楊哥的距離不但沒有疏遠,反而似乎又近了許多。
然後,我和楊哥又隨意交談了一會,時間不早了,我提議回去,楊哥也贊同。
我搶先去結了帳,然後和楊哥一起離開茶館。
我惦念着柳月,出來大廳的時候又看了下週圍,沒有看到柳月和宋明正,心裡不禁有些失落。
回到賓館,楊哥讓我先回去,他要去另外代表住的樓去找幾個代表坐坐。
我進了賓館大廳,卻看見柳月早就回來了,正在大廳裡和幾個人談笑風生。
見我進來,柳月衝那幾個人點點頭,然後衝我走來。
“你和楊哥也去那茶館喝茶了啊,呵呵……”柳月走過來笑着說。
“是的,你看見我們了?”我說。
“是的,你們一進來我就看見了,我和宋明正坐在大廳的另一個角落的!”柳月說。
“哦……”我點點頭:“怪不得我沒看見你呢!”
“楊哥呢?”柳月說。
“去代表住的貴賓樓了!”我說:“你和宋明正關於孩子的事情談完了?”
柳月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喔……”
我說:“宋明正恐怕找你談孩子的事情是個藉口吧,用意不在這裡吧?”
柳月輕笑了一聲:“不談這個了,沒意思!你和楊哥都談了什麼呢?”
我說:“談我這個贗品小表弟的問題!”
柳月“撲哧”笑起來:“他終於還是揭開盤子了,呵呵……”
我說:“遲早的事情,早晚的事情,該來的早晚會來!”
說完這話,我突然想起了晴兒,想起了楊哥今晚的話,想起我昨晚對晴兒的態度,心裡不禁對晴兒有些歉然,不知道晴兒今晚有沒有給我和柳月的房間分別打電話。如果她打了,我和柳月都不在房間,不知道她會怎麼想,不知道她爲什麼沒有給我打電話。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有些不安起來。
柳月看着我,彷彿猜透了我的心思,說:“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記得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平安!”
我答應了一聲,就和柳月上樓,回了房間,拿出電話往家裡打電話,馬上就通了,是晴兒接的。
“晴兒,還沒有睡覺?”我說。
“沒有!”晴兒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
“你給我房間打電話了嗎?”我說。
“沒有!”晴兒說。
“怎麼無精打采的,怎麼了?”我說。
“沒什麼……”晴兒說。
“是不是班上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我說。
晴兒沒有說話。
“怎麼了?上班後遇到什麼事情了嗎?”我說。
晴兒沉默了半天,然後說:“沒什麼……我累了,要睡了,你也早休息吧……”
說完,晴兒掛了電話,我拿着電話發了半天呆,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第二天人代會的議程是分組討論政府工作報告,上午省委書記將參加江海代表團參加討論,代表團上下都很重視,柳月對自己分組的宣傳這一塊更是關注,吃早飯的時候順便開了一個小會,又把注意事項特別交代了一遍,確定三家新聞單位分工,電視臺的負責攝像,廣播電臺的和我負責錄音,我負責寫通稿,寫完稿子由柳月審覈,柳月審完後交人大秘書長簽字,通過後三家新聞單位用統一的稿子。
“今天的重頭除了照舊的會議議程報道之外,重頭是三篇領導分組審議的發言稿,”柳月對我們說:“第一個是省委書記分組審議的發言,這是重中之重,還有兩篇是市委書記和人大主任的發言,也是不能小視的,這三篇通稿,全部由報社負責寫,圖像由電視臺攝錄,錄音資料由廣播電臺負責。
“今天大家的任務很重,很重要,都要高度重視起來,電視要注意攝錄的角度和領導形象的突出,不要漏掉了副廳級以上的領導,既要有特寫,又要有全面,還有,特別要注意,本市市委書記和市長的圖像不要出現在同一個鏡頭裡……”
我們大家都明白,這是市委書記的大忌,原因很簡單,市長比市委書記年輕而且長得帥氣,以前電視臺曾經犯過這樣的錯誤,市委書記的秘書爲此曾經代表書記責罵過電視臺的領導。
“還有,領導照稿子唸的時候儘量不要拍領導的鏡頭,領導脫稿講話自由發揮的時候多拍!”柳月又叮囑電視臺的新聞部主任。
“好的,柳部長,一定照辦!”電視臺新聞部主任說。
“錄像拍完後到省臺去剪輯,然後往回傳,去省臺我和你一起去,剪輯完我再看一遍!”柳月又說。
“嗯……沒問題!”電視臺主任點頭。
柳月又看着廣播電臺的新聞部主任:“廣播錄音這一塊,要儘量將話筒離領導近一些,保證錄音的質量,這樣收音機裡播放才能清晰,錄音實況播放不要太多,簡要摘取就可以!錄音弄完之後,我先聽聽再往回傳!”
廣播電臺新聞部主任也點頭答應:“保證做好,柳部長放心!”
然後,柳月看着我:“你這一塊是大頭,廣播和電視的稿子都用你的,這一塊,三篇重頭稿,還有會議議程的例行稿件,你的任務很重!”
我說:“沒問題,保證完成,圓滿完成!”
柳月說:“你這一塊,我協助你,參加分組討論的省裡副廳級以上領導名單和排序我給你弄好,我問大會秘書處了,省委書記有發言稿的,到時候我把發言稿弄過來,這樣你寫稿就省事多了!但是,省委書記喜歡脫稿自由發揮,還是要做好記錄!”
我說:“嗯……採訪機準備好了!”
柳月說:“多準備幾節電池,多準備一盤磁帶,以防萬一!”
我又點頭答應。
柳月又說:“市委書記和人大主任都沒有發言稿,只有秘書給準備的幾點提綱,到時候,要全面記錄好,還有,寫的時候,要注意體會領會領導講話精神,該拓展的就拓展,反正就撿好聽的說,說好話,領導不會嫌少的……”
柳月這麼一說,大家都笑起來。
451今晚我請大家做足療
柳月也笑了,說:“今天上午分組審議完後,下午江主任就要把三篇稿子趕出來,晚飯前就要審稿完畢,任務相當艱鉅,大家注意做好配合工作!”
這二位主任都說:“有通稿太好了,我們可就省事了,呵呵……江主任辛苦大大的……要不,晚上叫個小妹來給江主任按摩按摩,放鬆放鬆,解解乏……”
我一瞪眼:“你們二位,少來拿我開涮!”
柳月笑了:“等完成任務後,今晚我請大家去做足療,好不好?”
“好!”大家一致贊同。
然後大家出門,柳月又走到我身邊,說:“省委書記的稿子其實好弄,有講話稿,最難纏的是市裡這二位,特別是這個人大主任,以前就對你有看法,這兩天估計對你情緒也不低,呵呵……你要多注意點!”
我笑了:“嗯……”
柳月衝我莞爾一笑:“青年,去吧,戰鬥開始了!”
柳月輕鬆和充滿信任的目光讓我很自信,很放鬆。
上午各代表團分組審議政府工作報告,省委書記親自參加了江海代表團的審議和分組討論,代表團會議室記者席同時出現了兩套採訪隊伍,一套是省裡的,一套是我們三個人,江海的。
省裡的記者都很牛逼,對我們市裡的一般都是俯視的目光,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電視臺的新聞部主任向搭訕一下省電視臺的記者,媚笑着套近乎,人家卻根本不點胡他,熱臉貼上了冷屁股。
我在旁邊心裡暗笑,有些幸災樂禍,你巴結什麼啊,有什麼鳥用,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我對省裡的記者們乾脆就當沒看見,只顧埋頭幹自己的活。
省裡的記者對我們很冷淡傲慢,見了柳月卻都是畢恭畢敬,禮遇有加,一口一個“柳姐!”看來柳月在省委宣傳部的時候他們都是認識和熟悉的。
正如柳月所說,市委書記和人大主任果然沒有講話稿,只是在跟前攤開了一個小筆記本,偶爾看一下筆記本,大都是口頭脫稿發言。我明白,在省委書記跟前,二位都想表現一下,可以理解。
市委書記和人大主任的發言都不長,但是比較精煉,看來我是要替他們發揮一下了。
接下來幾位代表發言,內容基本一致,無非都是聽了政府工作報告很受教育,很受啓發,很受鼓舞,學到了很多東西之類的,又都說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學好會議精神,把會議精神帶回去,傳達給廣大羣衆。好像代表們來這裡不是參政的,是來學習的。
接下來是省委書記的發言,代表們都拿起筆認真記錄,看起來不像是審議政府工作報告,倒是像聽領導訓示講話。
一個上午的審議就這樣結束了,省委書記足足講了1個小時。
午飯後,我要開始寫稿了,下午的會議是集體大會,參照會議議程報道就可以,下午會議的內容我早就已經有了,包括主席臺的就坐人名單和排名。
柳月對我說:“我房間裡昨天專門要了一臺電腦,還有打印機,你到我房間去寫稿子好了,我下午帶電視和廣播記者去會場,如果有什麼變動,會告訴你的!”
柳月開了自己房間的門,讓我在她房間寫稿。
“中午有2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你可以休息一下再寫!”柳月說。
“不用,我現在就開工,不累和不困!”我說。
柳月笑了,給我倒了一杯水:“那好吧,我小憩一會!”
我說:“那我打字的聲音不會影響你休息嗎?”
柳月說:“不會,我就當是一首音樂聽好了,呵呵……”
然後,我開始工作,柳月脫了外套,躺在牀上小憩。
坐在柳月的房間裡寫稿,我的心裡有些異樣,想起了人民日報副總編來江海的那次,那次,我在房間裡寫稿,柳月在我旁邊陪我。還有,那次,我和柳月在房間裡寫稿前和寫稿後的激晴往事……
往事晴兒,打動我的心,激烈我的情懷,我的心不由有些悸動,扭頭看了一眼柳月,柳月正半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呼吸均勻,彷彿已經睡了。
我收起心裡的浮躁,開始集中精力打字寫稿。
工作起來,我就進入了一個忘我的境界,腦子裡只有寫稿的內容……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聽見柳月在牀上坐起來,說:“進展如何了?”
我頭也沒回:“正在進行時!”
“嗯……那我去會場了,時間到了,”柳月站起來說:“下午我會盡量早回來的,你寫你的好了,不要着急!”
“嗯……”我繼續打字,腦子不想分心。
柳月見狀,沒有再說話,輕輕拿起我的水杯,給我換了一杯熱茶,然後悄悄出了房間,關好房門。
我喝了一口柳月爲我泡的茶,餘味晴兒,又繼續全身心投入寫稿。
到下午3點,我全部寫完了三篇稿子,認真校對了一遍,然後答打印出來,訂好。
完工了,我心裡一陣輕鬆,舒展筋骨,身體往後一仰,倒在牀上,伸開胳膊放鬆。
仰面呆呆看着天花板,我鼻孔裡涌進淡淡的茉莉花香,這是中午柳月在牀上留下的身體的味道。
我突然翻身,趴到牀上,將臉埋進枕頭裡,緊緊抱住枕頭,用力嗅着柳月的味道……
良久,我坐起來,愣愣地看着柳月的牀鋪發呆,覺得自己他媽的有些變態心理。
我低頭看着牀頭櫃,牀頭櫃上放着一個相框,裡面是開心的柳月摟着歡笑的妮妮,旁邊站着同樣歡樂的柳建國,背景是那座白色的二層小樓,還有那冬季裡依然蒼翠的松林。無疑,這是春節期間照的。
看着這一家人的幸福和甜蜜,我的心裡涌起一陣感動,柳月擁有一個平常女人沒有的魅力美麗、教養氣質、才華還有坎坷的生活經歷,可是,她卻不曾擁有一個普通女人所擁有的親情愛情和家庭以及父愛母愛,她很富有,又很貧窮。
我拿起相框,端詳着照片上的三個人,品味着他們的快樂和幸福,感到一陣寬慰。
隨手翻過去看背面,相框背後有一行字,我仔細看:淚不敢流,讓命運牽引着我南北西東,看世間悲歡離合難分難捨,而我在爲誰守候?
柳月的字體,這無疑是柳月寫下來的。
我默默地看了一會,將相框放回原處。
隨手拉開牀頭櫃的抽屜,裡面放着柳月的私人化妝用
品,這些東西曾經是我所熟悉的,可是,現在看起來是那麼陌生。
在抽屜裡,還有一個軟盤,3.5英寸軟盤。
我看着那軟盤,心中突然一動,拿出軟盤,坐到電腦前面,插進去,打開,裡面有很多文件,其中一個文件名字是:西京隨筆。
我毫不猶豫打開這個文件,開頭的日期是昨天,這一定是柳月昨晚寫的東西了。
我咬咬牙,站起來回身快速將房門鎖死,回來坐下開始看柳月的西京隨筆:
昨晚,我又來到了西京那熟悉的夜市,那熟悉的地方,和他一起。
鬼使神差,舊地重遊,我不知道爲什麼要帶他來這裡,西京這麼大,躲避色鬼領導,可以有很多地方,可是,我爲什麼要來這裡,爲什麼?
眼前的一切彷彿往日重現,我和他竟然又站在了我當初熱烈主動親吻他的地方。還是我們兩個人,不同的是,物是人非!我還是我,而他,已經爲人夫。
站在那裡,我的心不由有些悸動,我的心起起落落,我不由淚流滿面……
他抱了我,吻了我,在我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抱的那樣緊,那樣有力,吻地那麼真切,那麼柔情,那麼火熱……而我,竟然沒有立刻拒絕,沒有立刻掙脫……
當我推開他,看着他黯然和痛苦的眼神,我的心在流淚,可是,我只能推開他,我必須這麼做,而他,也知道自己衝動了,冒失了,失去理智了。他呆呆地站在那裡,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看着他的樣子,我的心深深地痛着……
我知道,我和他,我已經沒有了資格,他同樣也沒有了資格,不管我們的心中是如何想的,不管我們的心中到底對對方有多深的眷戀和情感,我必須面對現實。我心裡深深歉疚着,對他,對她。
或許我無意中的舉動和表現誤導了他,或許我不經意的語言和表情鼓勵了他,或許我自覺不自覺的目光和眼神引誘了他,使他的心裡泛起了往事的波瀾,涌起了無法自制的莽動。
我知道,我應該遠離他,我應該讓他沒有任何機會,我應該讓他處於絕望,我最好的選擇就是找個人嫁了,那樣,他就徹底沒有了指望和念想,就會一心一意去對待她。而她,也不會再對我有如許多的猜疑和忌恨。
可是,我無法做到讓自己和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我已經錯了一次婚姻,難道,我還要再錯一次?我違揹着自己的原則和一個不愛的人結婚,我會很受傷,而他,會更受傷,這不僅僅是對我自己身體的拋棄,也是對我心底裡那份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情感的摒棄和背叛。
所以,我無數次想,我可以忍住孤獨,可以忍住寂寞,可以傷悲自己,就一個人自己走下去,帶着我的妮妮走完這一生,我也不想玷污和背棄自己心中這份刻骨銘心永世難忘的情感。
我要說服自己,我要控制自己,我要把持住自己,既不能讓我們肉體出軌,也不能讓他精神出軌,我不能對不起她,她是那麼無辜,那麼單純,那麼地愛着他,我應該祝福他們,成全他們,不能讓自己成爲他們之間感情淡化分裂的誘發因子……
看到這裡,我的心不由顫抖起來。
452做起來卻是那麼難
看到這裡,我的心不由顫抖起來。
平靜了下,我繼續往下看:
想起來說起來是那麼容易,可是,做起來卻是那麼難,我無比堅強的外表和內心在他面前卻往往支離破碎,雖然我一再提示自己要挺住,要堅定,可是,人真的有時候難以戰勝自己,我總是在他面前時而迷失。每一次迷離和迷失,總會讓我痛悔讓我愧疚,我知道自己應該安靜地走開,默默地走開,遠遠地走開,可是,爲什麼卻總是難以把握自己的頭腦,自己的心地?爲什麼?
做人真的好難,控制自己的情感,更難!我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要去傷害他們,可是,我竟然無法控制自己,一次次犯了錯,雖然她不知道,可是,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我必須要控制住我自己!
或許,我真的該接受楊哥,這樣,對大家或許都好,他徹底絕望自己的思緒,我徹底埋葬自己的心靈,小許徹底放寬了心,楊哥終於實現了心願……畢竟,楊哥是真心對我的,畢竟,楊哥一直在苦苦等我,雖然我強逼他去和黃鶯接觸,可是,結果又怎樣呢?我自己不願意勉強自己的感情,卻強迫他去接受別人的愛情,我這又算是什麼呢?
可是,如果我真的和楊哥在一起,我的內心能真正接受嗎?我如何在深夜裡面對自己心底裡那份真摯的情感?我能不能不讓自己去拷問裕望之外的靈魂?我如何還能面對他看着我的那雙眼睛?我如何還能去看着他見到我時候那純真開心的笑容?難道,爲了大家都開心放心,我必須要和一個我不愛的人結婚,我必須要捨棄自己的靈魂去遷就別人?難道我就不能一個人走完這一生?難道我就不能讓自己的心底保留一份永恆的真愛?
難,難!
我曾經對自己說過,你可以擁有愛,但不要執著,因爲分離是必然的。你什麼時候放下,什麼時候就沒有煩惱。你永遠要感謝給你逆境的衆生,你永遠要寬恕衆生,不論他有多壞,甚至他傷害過你,你一定要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可是,我知道,他不壞,他在我心裡,永遠是那麼好,那麼好……
張蘭曾經告訴我:懂愛的女人通常輸得很慘,愛情本來就是殘忍的,勝者爲王。感情可以轉帳,婚姻可以隨時凍結,激晴可以透支,愛情善價而沽。今天的長相廝守,只是盡力而爲而已。沒有天長地久的愛情,愛只是剎那間感覺,愛過了,即使失去了,也不要傷心,誰也沒有註定要愛誰一輩子,自愛才最重要。我卻想不明白,什麼叫自愛?怎樣才能自愛?
看過這樣一段話:愛一個人,明明知道他的不好,卻絲毫不會在意;明明知道比他好的還有很多,卻只會傾心於他。真正的愛一個人,就會淡然貧賤,安然進退,就會和他用一個頻率呼吸,用一個節奏心跳,就會用自己的寂寞驅趕他的寂寞,用自己的孤獨溫暖他的孤獨。青春是留不住的,如果青春裡有愛,它就不虛度。
我已經沒有資格去談愛,我已經失去了談論愛情的資本,我的青春正在逝去,再豔麗年輕的容顏和掩不住歲月的痕跡,我沒有選擇,我只能自己在深夜裡默默翻起心底裡的往事,在那裡去品味逝去的歡樂和幸福還有甜蜜,只有在那時,我才能找到自我。白天裡,我還是要帶着樂觀和歡笑,去應付這世間的種種煩惱和瑣屑,種種亦真亦假的面孔。
和宋明正談完話回來,一口氣寫了這麼多,唉……
宋明正今晚打着孩子的名義和我談話,楊哥打着喝茶的名義和他談話,我知道他們的目的,我知道他們想要的東西……
可是,主動權不在他們手裡,我的命運,我自己把握,難道,我就不能爲自己活着?難道,我就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活?難道,我就必須要爲了別人而背棄自己的原則?難道,我就不能戰勝自己,不讓他和我再出枝節?
世上最心痛的距離,不是你冷漠的說你已不在意,而是你放手了,我卻永遠活在遺憾裡,不能忘記!世上最心痛的距離,不是我活在遺憾裡,不能忘記,而是你始終不懂我的悲哀,不明白我內心的孤寂!世上最心痛的距離,不是你不懂我的悲哀,不明白我的孤寂,而是我即使痛徹心扉,也不能放聲哭泣!愛總是會使人們有太多期許:希望長久,希望不會分別,希望佔有和實現。而最終只是覺得有些許厭倦,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愛情就是這樣,有些人會慢慢遺落在歲月的風塵裡,哭過,笑過,吵過,鬧過,再戀戀不捨也都只是曾經。是的,只是曾經,我已經過了做夢的年齡,我不應該再有夢,即使在深夜裡孤寂的時候,也不應該有夢……
楊哥昨晚和他攤牌贗品小表弟,無疑是在發出一個信號,不僅是對他,而是對我,在提醒我,那麼,我到底該何去何從?我是否該給楊哥一個回饋的信號?
我倔強,我自私,我貪婪,我卻不想傷害別人,也不想屈就自己!
矛盾啊,糾結!痛苦啊,煩惱!
索性,不想了,睡去!睡去!兩眼一閉,讓一切都見鬼去吧!”
我看得目瞪口呆,渾身冒汗,柳月開始盤算和楊哥了,柳月的內心竟然是如此的痛苦和糾結,如此的矛盾和煩憂,比我想象的還要甚!
我腦袋木木的,呆呆坐在電腦前發怔。
正在這時,傳來開房門的聲音,柳月回來了。
我反鎖了門,柳月推不開,就敲門:“小兔兒乖乖,狼外婆回來了,開門哪!”
我忙將軟盤抽出放回牀頭櫃抽屜,去給柳月開門。
柳月笑嘻嘻地進來,看我滿頭是汗,說:“怎麼了?房間裡這麼熱嗎?看你滿頭大汗!”
“唔……可能吧……”我說。
柳月笑了笑:“下午會議的議程沒有改動,你那稿子不用改了,就這麼樣就可以,對了,這三個領導的發言新聞稿寫完了嗎?”
我將稿子遞給柳月:“寫完了,你看看!”
柳月接過來稿子,坐在牀沿,認真看起來。
我坐在旁邊默默端起杯子喝茶。
三篇稿子柳月足足看了30分鐘,看完後,柳月站起來:“行,沒問題,我去找秘書長簽字!”
說完,柳月出去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柳月回來了。
“怎麼樣?通過了?”我說。
柳月皺了下眉頭:“兩個書記的稿子通過了,人大主任的這個,秘書長不簽字,說人大主任吩咐了,他要親自看稿子簽字,讓我去找人大主任……”
我說:“我和你一起去,我是寫稿人,一起去他也說不出什麼!”
柳月點點頭:“好吧,走!”
我和柳月一起去了人大主任的房間,柳月在前,我在後。
人大主任正穿着拖鞋坐在沙發上喝茶,看見柳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哎喲……我的美女部長來了,來,快進來!”
接着,人大主任就看見了我,眉頭皺了皺:“哦……你也來了!”
“老領導,江主任寫的稿子,秘書長說要您親自審稿,這不,我叫上他一起來了,您有什麼意見,可以當面提出來,現場修改!”柳月笑着說。
“嗯……”人大主任點點頭接過稿子,對柳月說:“坐吧!”
人大主任示意柳月坐,卻不說讓我坐,我知道此刻我在他眼裡是不受歡迎的人,領導都是這樣,打着工作的名義找女部下的時候,是很討厭其他人在旁邊的。我並不在意他的態度。
柳月坐下來,衝我說:“江主任,你也坐!”
人大主任帶上老花鏡,低下頭準備看稿子,同時兩眼從老花鏡上面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架勢很像一隻老狐狸。
我畢恭畢敬地挺直腰板做好,心裡想,媽的,在這裡你是個大領導,神氣活現,要是在社會上外面遇到你,說不定把你這個糟老頭子當個老嫖客,一腳踢死你!
過了一會,人大主任擡起頭,摘下老花鏡,看着我,將手裡的稿子抖了抖,嗓門提高了兩個分貝:“你這個稿子是怎麼寫的?你這個記者,怎麼就沒有長進?怎麼幹的新聞部主任?以前你就犯過錯誤,後來嘯天告訴我說你進步很快,就是這麼進步的?你看看你寫的這個稿子,一點政治高度都沒有,我看你,是徒有虛名!這個馬嘯天,用人就是糊塗!”
我心一跳,忙說:“主任,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柳月也說:“老領導,您別發火,慢慢說,怎麼回事?”
人大主任說:“我的發言沒有政治高度,這哪裡是一個人大主任的發言,這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公社書記的發言,我看你這個記者,是存心要和我過不去,是不是?”
我忙說:“可是,這確實是您的發言啊,我是按照錄音整理的,還給加上了一些您沒講的!”
柳月也笑着說:“是啊,老領導,我認真仔細看了這稿子,還可以啊,您說的政治高度是指……”
人大主任冷眼看了我一下,然後說:“我說你這個記者不懂政治,你還越發不懂了,搬出我的講話錄音來和我犟嘴了……怎麼着,我說說你還不服氣?”
我勉強笑着:“主任,我服氣,我哪裡敢不服氣呢,您慢慢說,我哪裡不對,我再改!”
人大主任說:“就你這個素質的,還能改好?你出去吧,這稿子,我和小柳一起琢磨琢磨……”
我明白了,這狗日的是找藉口想攆我出去,想和柳月單獨在房間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