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周白嗎？”小丫頭穿着華麗佩飾考究，眉心一點硃砂平添一分貴氣。
只是頤指氣使的小大人模樣讓周白不禁想笑。
周白嘴角輕笑，轉身看向四周“誒？有人在叫我嗎？怎麼不見人？”左右挪移下正好躲過小姑娘狠狠踩下的繡花鞋。
每每差之毫釐讓小姑娘不願放棄，累的氣喘吁吁也未曾踩中過一次。
小姑娘不禁臉色漲紅，氣嘟嘟的小嘴撇起，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滾動，張嘴就要哭出聲來。
“哎呀~原來是在這裡啊。”周白低下頭，‘驚訝’的發現了還在生氣的小姑娘。“是你在叫我嗎？”
“你是壞人！”小姑娘氣呼呼的看向周白，強忍着快要滑落的眼淚，生氣的看向旁邊“我不和壞人說話。”
紅玉上前伸出手撫摸着小女孩的腦袋，露出溫柔的目光“一轉眼你已經這麼大了。”
熟悉的氣息讓小女孩不禁沉醉在紅玉溫熱的手掌中，彷彿小貓一樣抱着紅玉，露出傻傻的笑容。
“你是誰？爲什麼感覺好熟悉......”小女孩好奇的擡頭看向紅玉。莫名的親切感讓她對紅玉異常的信任。
“我是你紅玉姐姐，三百年前到過你們部落。”小女孩身上的氣息勾起了紅玉的回憶，“怕是你已經忘記了吧？”
“梓.....英.....”小女孩口中喃喃道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紅玉眼前一亮，蹲下身子直視着小女孩的眼睛說道“你還記得？”
“可是當時只有師父一個人在啊？”小女孩咬着手指苦思冥想，卻無論如何也記不起紅玉的存在。
紅玉貼着女孩的耳朵輕聲道“姐姐就是紅玉呀。”
“紅.....玉.....”小女孩開心道“紅玉姐姐...紅玉姐姐.....”
牽着滿臉幸福的小女孩，紅玉對周白介紹道“這個是鮫人族的小公主白萩，也是我師父三百年前收下的記名弟子。”“這位就是周白，萩萩可以叫他周白先生。”
白萩滿臉不高興的看向周白，扯出一個鬼臉然後躲在紅玉身後，探出腦袋問“我爲什麼要叫他先生，他纔不到而立之年，我都已經修行三百年了。”
周白‘惡狠狠’的說道“不知道有句話是‘達者爲先’嗎？白球球。”
白萩拉着紅玉的衣角說道“紅玉姐姐還是別理這個小屁孩了吧？長老說周白性情詭異，陰晴不定動輒殺人滅戶，手中業力無數。一定要躲着走，切不可被他撞見。”
周白不禁吐槽道“那你還敢滿是惡意的堵在我面前？”
白萩白了周白一眼“我可是接受了上古傳承的截教傳人，怎麼會怕你這個普通人。”隨後悄悄抱住紅玉，其實在周白和她對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後悔了。
身上的敵意接觸到周白的瞬間，就被一股無法形容的龐大力量強行碾壓粉碎，元神宛如遇到天敵一般顫抖恐懼，適才差點被對方氣場嚇哭。
若不是周白及時發現散去護體氣場，現在怕是已經出醜了。
貼着紅玉的原因也是如此，一部分是紅玉身上的熟悉感和師出同門的親切，另一部分是白萩發現周白的氣場完全繞開了紅玉。
作爲一個修行數百年的‘老妖怪’，白萩自覺發現了周白的剋星，故而緊緊抱着紅玉，不想放開。
“哎呦~”白萩捂着腦袋委屈的看向紅玉，“紅玉姐姐爲什麼打我啊。”
“不許對周白產生敵意。”紅玉皺眉道“適才不過是周白給你開的一個小玩笑而已。”
周白摸着額頭苦笑道“那爲什麼打我啊？”
“不好意思，手滑了。”紅玉白了周白一眼。
在白萩的盛情邀請下，周白跟着白萩與紅玉兩人來到了鮫人的部落。
喜歡粘着紅玉的白萩一刻也不給周白兩人獨處的時間，跟一個電燈泡一樣在兩人面前晃來晃去，不時抱着紅玉說說笑笑。
偶爾拋過來的挑釁目光讓周白不禁無語，鮫人如此記仇麼？
不過夜間豐盛的海鮮大餐讓周白忘記了一切不滿，前世極爲貴重的海鮮食材在鮫人眼中是隨手可取的普通野物。
倒是周白隨身帶的北疆烈酒讓衆人眼饞不已，因酒水加工蒸餾耗損太大，原本十斤酒水怕是不足半斤所得，土地糧產不足無法支撐如此消耗，故而各地嚴禁高度烈酒。
哪怕江南富饒之地也都是以清酒爲主。故而這本是北疆深冬行軍的軍需用品成爲了大梁唯一的烈酒——燒刀子。
看着一個個醉倒在地吐着透明泡泡的鮫人，醉醺醺的周白不禁哈哈大笑。倒是引起了旁邊紗幕之下女鮫們的矚目，主座的白萩一邊喝着果汁一邊環着紅玉的手臂說道“紅玉姐姐爲何一直跟着這個醉鬼啊。”
紅玉似笑非笑“因爲我也是醉鬼啊。”杯中烈酒一飲而盡，灑落的酒水順着雪白的脖頸流下，濃濃的酒香讓白萩臉色有些發紅滾燙。
微微靠上去的朱脣被紅玉纖細修長的手指擋住，“萩萩還未成年吧？不可飲酒。”
白萩失望的撇着嘴角，眼神還不時瞟向紅玉嘴角溢出的酒水。
眼珠一轉，白萩有些生氣的離席道“紅玉姐姐最討厭了！”紅玉一愣，然後眼帶笑意的看向紗幕對面一人獨飲的周白。
“喂！周白！”
周白站起身看向四周“誰在喊我？有人在嗎？”
臺下的白萩腳下一動，水浪從腳下憑空出現，直到與周白對視。白萩抱着手臂，昂首道“紅玉姐姐的酒喝完了，讓我問你要酒。”
周白一愣，這孩子是不是傻？周白的目光刺痛了白萩，白萩惱羞成怒道“你這是什麼目光？”
周白側臉問道“紅玉，你那邊酒水喝完了嗎？”看向傻臉的白萩，周白眉頭一挑，挑釁的目光讓白萩瞬間炸毛。
“你......你是壞人！”氣鼓鼓的白萩張開小嘴，一道水柱從口中噴出。
周白毫無動作，身前宛如一個透明牆壁一般，將水柱擋在三尺之外。“說吧，白球球，爲何對我如此敵視？”
白萩冷哼一聲，飛向紗幕另一側，抱着紅玉委屈道“紅玉姐姐，周白欺負我。”
一邊蹭着紅玉一邊向周白伴着鬼臉。
周白搖頭苦笑，人道業果已經影響到天道運轉了嗎？
昔日藉助浩然正氣之種解決了千年人道業果，卻在青陽關產生了新的人道業果。
數百萬異族雖非人道管轄，卻也是人族後裔。若非大梁未滅，周白助中原人道滅外疆異族，怕是這數百萬的人命就足以讓周白永墮地獄不得超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