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廠設在遼河邊,這樣可以利用遼河的水利資源,用水車帶動鋼碾粉碎瓷土,高嶺土。也可以利用遼河的水清洗瓷土。
這個試驗型小窯廠,半機械化後,產量上一定不會小。所以交通需要很方便,有了遼河方便原料運來,也方便成品運出去。
窯廠建設非常的快,除了幾個特殊的設備其他都是現成的。耐火磚,耐火材料從鋼廠調運,造房子的紅磚,房樑都是在建的居民點直接拉過來的。
不過半月的時間,一個10畝大小的窯廠已經有了樣子。楊彥宗看到拔地而起的窯廠,恍惚見感覺回到楊廣時期,他那時候也是這樣雷厲風行。
唯一的差別就是,那些徭役人人都是愁眉苦臉,而這些人沒有人是愁眉苦臉的,相反經常聽到他們說着葷話,嘻嘻哈哈的鬨鬧。
吳歡政務空點就來到窯廠,對他來說,泥巴比較有趣,很讓他消解疲勞,特別是在自己做的拉胚機上,做出一個一個奇形怪狀的器具的時候,很有成就感。
窯廠的起手很高,開局就是骨瓷。45%的牛骨,反覆清洗,細細沉澱的瓷土,用的是一流的畫工,釉是用純色石英。
爲的就是燒出幾套餐具,他不喜歡黃燦燦的黃金,白兮兮的銀器,黑漆漆的陶器,紅撲撲的漆器,能用上瓷器也算是一種奢侈。
出窯日,吳歡帶着瀋陽的文武百官,來到窯廠。這是難得的隆重,要知道吳歡從來不祭拜什麼,連過年祭祖的時候,也只是用一塊吳氏列祖列宗之位的排位糊弄。什麼清明啦!立冬啦!重來沒有說祭拜過。
爐火是用煤燒的,多少時間,多少煤,都是記錄着的,溫度的起伏波動很小。所以時間也被算的死死ꓹ 燒了3天,昨天早上熄火的ꓹ 一天用來慢慢冷卻。
時間到了,楊彥宗讓幾個打扮妖里妖氣的人在窯前跳起舞來,說是酬謝窯神ꓹ 吳歡哪裡受的了這個,讓何龜上去把人趕走了。
楊彥宗看到吳歡鐵青着臉ꓹ 過來說道:“王爺這是酬謝窯神,讓我們燒出好物件!”
吳歡搖搖頭說道:“這世界沒有什麼窯神ꓹ 你只要調好比例ꓹ 把好質量,溫度控制好了,你就是窯神,你想燒出什麼樣的東西,就燒出什麼東西。”
吳歡也理解楊彥宗他們的想法,從來都是用木材燒火,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爐溫ꓹ 時高時低,所以只能寄託在虛無縹緲的神怪身上。
現在沒有溫度計ꓹ 他用的就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定時定量的給煤ꓹ 這樣溫度會在相對的穩定。當然燒火的爐工是鍊鋼廠調過來的ꓹ 他可以從火的顏色上準確的看出爐火的溫度。
楊彥宗沒有話說ꓹ 誰讓吳歡是王爺,懂的還比自己多的多呢?所以只能喊道:“吉時到!開窯!”
封窯門的磚頭一塊一塊卸下來ꓹ 然後ꓹ 整整齊齊的碼在邊上ꓹ 等待下次使用。
爐門大開,熱浪涌出來。一邊等待的窯工就要進去把匣鉢拿出來。吳歡知道這時候裡面的溫度還很高ꓹ 一天一夜並不能把窯內的溫度降到常溫。
快速降溫的辦法就是往裡面吹冷氣,這時候,並沒有電風扇,所以也沒有多少法子。
只能在窯門邊上放上兩口水缸,一口水缸讓窯工洗臉,一口水缸喝水。
至於全棉的手套和胸前的圍裙,是絕對不能弄溼的。溼的手套熱傳導要比干的熱傳導好上很多倍。如果用溼手套抱還有高溫的匣鉢,肯定會被燙傷。
匣鉢被一個一個抱出來,整整齊齊的放在平地上。楊彥宗迫不期待的套起手套,打開一個匣鉢,裡面出現一個潔白如雪的四寸碗。
他拿起碗仔細端詳起來,蓮花紋若隱若現,可惜碗底有半顆芝麻大小的黑點,這是匣鉢上的掉落的灰塵,讓這個接近完美的蓮花紋骨瓷四寸碗暗淡許多。
不過任是這樣,這隻碗那到市場上,還是一個可以賣出鉅額的寶物。
吳歡接過碗,很想把它摔了,因爲這碗有瑕疵,但他還是沒有摔,而是交還給楊彥宗,說道:“這是我瀋陽第一隻碗,很有紀念意義,留着,保管好,這以後作爲紀念品展出。”
楊彥宗不知道什麼叫紀念品展出,但吳歡讓自己收好,那自己收好就行了。
他接過碗,小心翼翼的放到邊上準備好的一個木匣子裡,然後貼上封條。
他又打開一個匣子,這個匣子裡的4寸碗沒有很明顯的瑕疵,小心翼翼的遞給吳歡。
吳歡仔細看看,然後傳給王菡娘,王菡娘用小手撫摸在骨瓷上,說道:“王爺,這碗,真是我們自己燒製的麼?這潔白如雪,似玉非玉,溫潤細膩,如同天工一般。”
吳歡笑道:“這不是你看到的麼?”
王菡娘把小碗碗口對着胸脯扣上去然後緊緊的抱住說道:“這個碗給我好麼?”
吳歡苦笑道:“這是第一窯,通常第一窯的東西,都不會太好,你要知道,這以後的技術,會越來越精湛,這瓷器會越來越好。”
吳歡看了一眼王菡娘還是捨不得的樣子,繼續說道:“你喜歡就送你,你抱着一個算什麼。要就要整套的,有碗,有碟,有盤子,有湯盆,54個呢!你抱的過來麼?”
王菡娘無辜得看着吳歡:“這是真的?”
吳歡很久很久沒有看到王菡娘這樣了,他不管周圍衆目睽睽,把王菡娘攬在懷裡說道:“師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第三個小碗也是良品,第四個的時候,和第一個一樣有些微的瑕疵。吳歡看了一眼,直接扔到邊上一塊石頭上,摔個粉碎。
衆人不知道怎麼回事,而楊彥宗的心卻在滴血。吳歡知道楊彥宗捨不得,他拍拍楊彥宗的肩說道:“這骨瓷是我瀋陽王府專用的,也是瀋陽王府的專供禮品。所以有瑕疵的,一律銷燬。不得流到市面上,你知道了麼?”
楊彥宗知道吳歡的意思,他點點頭說道:“我一定竭盡全力不讓骨瓷從窯廠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