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氣卻還溫熱,孩子已然在她懷中睡着了,燕微雨心中卻是毫無睡意,她的腦海中,不禁想起了前幾日在鎮上曾遇見過的那個熟悉的背影,這樣想着,她的心中更是悵然起來。
就在此時,蘆葦叢中忽然颯颯作響起來,似乎有人在蘆葦叢中來回走動,可是燕微雨沉浸在自己的感傷中,絲毫未曾注意。
她想着,還是回去睡覺吧!
就在她抱着孩子想要回身之間,忽地,從蘆葦叢中竄出來三個人,三個人都是蒙着面,手中提着把鋼刀,橫橫立在燕微雨面前,燕微雨被三人擋住去路,倒是唬了一跳,待看清了來人後,燕微雨方知自己是遇上強梁了。
燕微雨倒也不慌不忙,便說道:“三位大哥,我想,你們是弄錯人了罷!我一無錢二無權,你們可是找錯人了!”
可是三個蒙面人聽了,卻說道:“我們可是沒有找錯人,我們找的就是你!美嬌娘,帶了你的這個拖油瓶,跟着我們幾個上山吧,實話告訴你,我們當家的,可是看中了你了!”
燕微雨聽了,不禁問道:“當家的,我並不認識什麼當家的啊?你們……你們是弄錯了罷!”
三個人聽了,先是哈哈大笑,繼而說道:“不不,美嬌娘,我們可是什麼也沒有弄錯,我們當家的,在鎮上一眼,就看中你了,你說說,這都是緣分哪!”
燕微雨聽了,心中總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她是遇上土匪了,難不成他們竟是來綁架她的不成?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性,心中只想着孩子,她說道:“可是我並不認識你們,又爲何要跟了你們走?”
三人聽了,哈哈大笑,其中一個說道:“小娘子,你想的可真是天真!我們當家的是這莫高山上的第一把交椅,他既然看中了你,你就只有跟着走的道理!”
燕微雨聽了,還想爭辯,她回頭看着屋子,屋子裡的青鸞,此刻該是睡着了罷!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安鎮,遭遇到這樣一個劫數,真正是意想不到的飛來橫禍!她還想在心中想着脫身之計,可是這三個傢伙已是不耐煩了,他們將燕微雨的孩子奪過,將張着口的燕微雨從後背打昏,然後灌在一條口袋裡,背在肩上,就一溜煙地出了這李家院子了。
不知過了多久,燕微雨終於從昏昏沉沉中醒來,她只覺得後背是痛的厲害。
她睜開了眼睛,不禁看着這四周,這是哪裡?她猛然之間回悟過來,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自己該是在這莫高山中了!她的腦子裡馬上想到了兩個字,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在哪?
她什麼都顧不上了,趕緊從牀上起來,打開房門,見自己是在一個空蕩蕩的用竹子做成的屋子裡!她四處尋找,可是看不見自己的孩子!
不多時,她的背後忽地傳來了一陣慢悠悠的聲音:“小娘子,不必找了,你的孩子在我的手裡!”
燕微雨聽了身後有人說話,趕緊回頭,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打扮怪異,他的身邊,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手中抱着一
個孩子,她看了一眼,便知道是自己的孩子!
燕微雨的心,簡直就要被揪了起來,她撲上前,對着這個男子說道:“還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
那名四十多歲的婦人聽了,便在旁笑道:“哎呀,我的姑娘,這位可是這山上的山大王,你要是做了他的壓寨夫人,這個孩子自然會還你!”
燕微雨聽了,只覺得心中憤懣,看着這個面似和善的婦人,說出來的話兒卻是這樣歹毒。
這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聽了,便不解道,“可真是奇怪,你明明沒有丈夫,我已經都打聽清楚了,你根本就是外鄉之人,和你的丫鬟孤身前往安鎮的!若是一心一意跟了我,何愁這孩子沒有爹呢?在這天高皇帝遠的莫高山,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你跟了我,可不也是和那皇帝的老婆一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麼?”
燕微雨聽了他的奇怪邏輯,看着婦人抱着的她孩子,還在睡覺,不由氣憤說道:“你這人,說出的話,當真是可笑,我和你非親非故,你綁架了我來,還說做什麼壓寨夫人,你難道不知道世上還有律法嗎?你這樣的行爲,是犯法的!”
豈料這莫大聽了,是哈哈大笑,他看着這莫高山四周,說道:“什麼法不法的,在這莫高山中,我就是法,法就是我!你只要跟了我,小娘子,我保管你再不要在那安鎮中受苦了,我保管你是吃香的喝辣的!”莫大說完,他身旁的那個婦人便趕緊附和。
燕微雨聽了,知道和這人是半點講不通的了,她只得苦苦哀求道:“能不能將我的孩子還給我!我要和我的孩子在一起……”
莫大聽了,只是說道:“小娘子,只要你願意從了我,跟着我在這山中,做了我的壓寨夫人,孩子麼我自然會還給你!”
燕微雨聽了,便咬牙說道:“卑鄙,無恥……”
莫大絲毫不在意說道:“隨便你怎麼說,我們做這行的就是這樣!不過,小娘子你生氣的模樣,卻更是好看了……”莫大瞧着她的姿色,嘆氣道:“在這安鎮上徘徊數十年,也就遇到了小娘子你這樣的絕色,算來,還是老天有眼啊!”
可是,燕微雨已經不想多和他理論了,只是央求說道:“求求你,將我的孩子還給我……”
莫大便道:“小娘子放心,我莫大還不是那樣卑鄙無恥之人!我們雖是土匪,可是打家劫舍的事情,也是不幹的!要打,也是打那些財路不正的富戶!你的孩子,我會命人好好照顧的!不過等着娘子你回心轉意就是了,我不喜歡強人所難,所以我有的是耐心等着小娘子你!”
燕微雨聽了,不由搖頭道:“你難道不是在強人所難麼?真正是和土匪講不得半點理!”
可是莫大聽了,心中是好不在乎,他命婦人將孩子抱下去,對着哀哀欲絕的燕微雨說道:“小娘子,你的孩子我是不會傷害他的,他會說話了,還要叫我一聲爹呢!”說着,便看着她的美豔姿色,哈哈離去。
燕微雨看着那婦人懷中的孩子,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燕微雨看着這賊人拿捏住了自己的孩子,只得細細思索該怎麼自救。當務之計,還是好生在這莫高山上好吃好喝地住了下來,從長計議罷!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吃好了喝好了,哪有力氣和這幫子土匪做鬥爭呢?這樣想着,她便對着前來送飯的一個婆子說道:“這些菜根本不夠我吃!我要肥雞大鴨子,紅燒肉,紅燒魚,還要酒,我要吃這些東西,我都給我送了來!”
婆子不敢怠慢,忙忙告訴了正要去巡山的莫大,莫大聽了,倒是開心起來,他道:“嗯,這個小娘子既要吃這些東西,那麼你就去做唄!難道我莫大還養不起一個女人?”
婆子聽了,便趕緊地回到廚房給燕微雨做了來,燕微雨見婆子殷勤地端上了她要的那些大魚大肉,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坐在椅子上就大吃了起來。
她每日裡看似悠閒,可是卻心急如焚。
話說那日青鸞睡了個足足的好覺後,與清晨時分醒了來,她伸了個懶腰,來到燕微雨和孩子住着的東廂房內,口中喚道:“微雨,你醒來沒有?”
一邊說,一邊看着屋內,可是看到她的牀上是空空如也,孩子也不在,便自言自語道:“這個小姐,倒是勤快的很!看來,做了孃的人,就是不一樣!昨晚也不知她什麼時候睡着的,這樣早的天兒,她倒是比自己還起的早了呢!哎……看看小姐這番光景,和當初在盛京是一點兒也不同了啊!”
她便先去了廚房,升起了火,做起了飯,早飯做的是小米粥,她又將幾碟黃瓜切好,配着粥吃,想想,還是又炒了一個青菜雞蛋,就給小姐補補身子吧!她又將爐子燒起了水,這樣事情都做好了之後,她才走到院子裡,準備喚燕微雨吃早飯。
可是到了院子前兒,什麼人都沒有,院子裡的氣氛,是那樣安靜。
青鸞的心中,倒是覺得害怕了起來,她扯着嗓子喊道:“微雨……微雨……小姐……小姐……”喊了半日,可是無人聽見。
青鸞這才慌了神,一個她不願意相信的事情便是:小姐不見了!
她出了院子門,慌慌張張地來到隔壁阿貴的門前,在門前大叫:“阿貴,阿貴……”
阿貴正在廚房裡砍柴,聽了青鸞在外頭叫他,便趕緊丟下斧子,到了門前,看着一臉慌神的青鸞,關心問道:“青鸞,你怎麼啦,出了什麼事兒了?”
青鸞簡直就要哭出聲兒來,她對着阿貴說道:“阿貴,大事不好了,我家小姐和小少爺不見了!”
阿貴聽了,心中也是一驚,說道:“怎麼會這樣,不過你先別確定,興許她們是去鎮上,買東西去了呢?一時半會的,就會回來!”
可是青鸞聽了,連連搖頭道:“不不,阿貴,我家小姐不是這樣的人,她要是做什麼事兒,可是從不瞞我的!”阿貴聽了,便道:“若是到了中午還不回來,咱們就告訴了鎮長去,請鎮長幫助我們找找,你看怎麼樣?”
青鸞聽了,止住眼淚,點頭說道:“阿貴,也只得先這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