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南尋國國主身子素來不好,據探子回報,此時南尋國皇宮中已有異象出現,怕是那些皇子們開始預謀奪位!只是這樣一來,只怕會給西楚西南邊境帶來戰爭,今日朝堂之上便在討論此事!更有大臣提出直接率兵攻進南尋!爲此事,皇上亦是十分的頭疼,總不能剛送走一個北齊,又忙着對付南尋,屆時耗損的還是西楚的國力!”見雲千夢掀開小桌上蓋着的鍛布,看着她爲自己預留的晚膳,楚飛揚眉目間染上點點欣喜,方纔的沉重似是減輕了不少,不由分說的便執起面前的筷子夾了一口清淡的小菜送入口中!

“先喝口熱湯!菜是不是有些涼了?我讓她們拿下去再熱一熱吧!”見楚飛揚優雅的吃着,雲千夢指腹輕輕碰觸了下碗沿,見只是溫熱,心怕楚飛揚吃壞了肚子,便開口說着!

正要轉身,卻被楚飛揚一手按住,只見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面前的湯碗,一口喝光裡面的熱湯,隨即笑着開口“坐着陪我說說話!”

見楚飛揚吃的這般的開心,雲千夢便點頭做好,時不時爲他夾上一些熱菜,囑咐他多吃一些,心頭卻是想着他方纔的話,微微皺眉道“到底是何人這般莽撞提出攻打南尋的主意?難道他們忘記當年的慘痛教訓了嗎?”

“還能有誰!自然是當年在南尋國一戰中吃了敗仗的虎威將軍!”眼中的冷芒一閃而過,楚飛揚夾菜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帶着一抹冷氣的緩緩開口!

聞言,雲千夢輕蹙了下眉頭,看樣子這虎威將軍當真是個糊塗的,竟拿國家的命運開玩笑,只爲成全他個人的榮辱!殊不知,這一點,最是楚王與楚飛揚看不得的!

回憶起楚飛揚自北齊邊境回來後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雲千夢帶着一絲狐疑開口“那虎威將軍不會是想抽調北邊邊境的軍隊進攻南尋吧!”

見雲千夢瞬間猜出這一點,楚飛揚輕嚼米飯的雙脣不由得上揚,眼底浮現出一抹淺笑,夾菜的動作隨即輕鬆了不少“還是夢兒深得我心!”

見到了這個時候楚飛揚竟還笑的出來,雲千夢的心微微提起,若是事實真如楚飛揚表現的這般輕鬆,那他便不可能在皇宮待到這麼晚!

那虎威將軍此時手下的軍隊原本是由楚飛揚一手帶出來的,若說這是楚飛揚的親衛軍,也不爲過!

若是把這支軍隊派遣去攻打南尋,只怕以那虎威將軍齜牙必報的個性,只怕這支軍隊只會是打前陣,屆時成全了後面的西楚軍,卻是藉由南尋的手盡數的消滅了楚飛揚的人,到時候楚飛揚的勢力定會收到創傷,只怕這也是玉乾帝樂意見到的!

可楚飛揚的這支軍隊卻是鎮守西楚北邊邊關的靈魂,正是由他們在西楚北邊邊關守衛,這才讓北齊這麼多年來雖是虎視眈眈的盯着西楚,卻始終沒有冒然的出兵攻打!若是此時把這支隊伍抽調去南方作戰,只怕正好給了北齊機會,屆時南北兩方只怕會同時受到兩國的攻擊!況且這支隊伍早已是適應了北方的氣候,此時竟把他們派往南方,將士們的身體狀況定會調整不過來,反倒是影響了整支隊伍的作戰水平!如此的得不償失,恐怕亦是玉乾帝最不願看到的!

兩種情況如此的矛盾,這纔是玉乾帝分外焦急的原因吧!

雲千夢心中快速的分析這一切,隨即鎮定的看向楚飛揚,見他神色悠然,便知自己能夠想到的,他定是早已把利害關係在腦中過濾了一遍!

而正因爲會威脅到西楚的國本動搖以及玉乾帝的皇位,因此玉乾帝此時定是沒有應準虎威將軍等人的奏請!

只是,若是讓玉乾帝放棄這麼好的剷除異己的機會,只怕他心中亦是所有不甘吧!

“此時朝中最爲了解南尋國狀況的便是父親,不知他有何見解!”雲千夢關心的問着,楚培在幽州這麼多年,最是瞭解南尋國的人,況且他此時還是楚王位的繼承人之一,若說此次的事情與楚培無關,雲千夢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他已奏明皇上,後日便啓程返往幽州!”放下碗筷,楚飛揚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的回道,黑瞳中卻是閃過一抹極淡的冷意!

“皇上竟這般放心讓他離開?畢竟,父親可是姓楚,若皇上同意虎威將軍攻打南尋,皇上難道就不怕……”只是,看着這樣的楚飛揚,雲千夢心口的疑問卻是有些說不出口,總覺得楚培這一次的離開似是要發生什麼事情!

楚飛揚豈會不明白雲千夢話中的意思?

若是玉乾帝拿着楚家人的軍隊首發其衝的攻打南尋,即便楚南山再忠心,只怕心裡頭也會有所不悅!加上楚培又十分的熟悉南尋,屆時父子二人很有可能來個裡應外合,反過來一舉殲滅玉乾帝的人,那玉乾帝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失去了楚南山這個重臣,亦會損失他好不容易招攬的軍隊,更甚者會失去江山!

牽着雲千夢離開小桌,摟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楚飛揚語氣較爲輕鬆的開口“放心吧,朝中的事情我會看着辦!皇上亦是知道謝氏此時身受重傷不能長途跋涉!原本邊疆大吏離開京都均要帶走家屬,可這次皇上卻特准謝氏及其子女留京靜養!准許父親隻身一人回幽州!在他的親人均在京都之中的情況下,皇上是料定父親不會起那造反之心!”

聞言,雲千夢不得不佩服這君臣之間的猜心與較量,各種因素均是考量在了裡頭,這才做出這般的決定!

“那咱們此時應該做些什麼?還是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眨了眨晶亮的雙目,雲千夢淺笑開口,眼中閃爍着遇到困難時不屈不饒的光芒!

見她這般模樣,楚飛揚眼底浮現一絲笑容,心中卻早已從雲千夢的神情中猜出她此時定是爲他動了怒,想着自己的妻子這般的維護自己,楚飛揚心頭如抹上一層蜂蜜一般,情不自禁的擡起手輕輕颳了下雲千夢微皺的俏鼻,笑道“樹欲靜而風不停,咱們耐心的等着,總會看清這陣風向!”

見他此時說的輕巧,雲千夢卻是皺鼻輕哼兩聲,也不知是誰方纔進門時一副披霜帶冰的模樣,此時心情倒是便好了!

看着雲千夢鮮少耍性子的模樣,楚飛揚低頭輕笑不已,隨即拋開這個沉重的話題,摟着懷中的她閒話家常“今日可是帶着楚潔幾人前去富貴堂挑選珠釵?”

見楚飛揚問起這事,雲千夢則是暫時放下南尋的事情,轉而說出自己的疑問“我已問過孟掌櫃,他竟也不曾見過那樣的手鐲!我本想去典當鋪找人識別,卻不想在‘玉家當鋪’遇到了爺爺!”

說到楚南山,雲千夢的語氣中不由得夾雜了一絲無奈!

若說楚南山是老頑童,但他所做的每件事情卻又彷彿透着神秘!

可仔細觀察楚南山,他卻又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讓人找不出蛛絲馬跡,就連擅長觀察對方表情揣摩心思的雲千夢,亦是對楚南山欽佩不已!

還未說出後面的話,雲千夢便發現楚飛揚在聽到‘玉家當鋪’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只是見他並未開口打斷自己,便接着往下說道“爺爺想着把當鋪的房契與地契交給我打理!飛揚,這件事情,你有何看法?”

若說前面聽到當鋪的名字時讓楚飛揚心中劃過驚訝,那麼楚王大方的送出‘玉家當鋪’這個消息,則是讓他有了一瞬間的凝神!

看着楚飛揚露出少有的吃驚之色,雲千夢便知那當鋪定不會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的簡單,給他時間消化着這則消息,雲千夢則是老神在在的端起桌上的茶盞,吹開上面浮着的茶沫,隨即輕輕的抿了一口,雙目微眯的享受着茶香在脣舌之間的曼妙之感!

“他倒是大方!”卻不知,等了半餉,卻只聽到楚飛揚略帶嘲諷的幾個字!

黛眉微擰,雲千夢雙目中不禁露出不解的光芒看向楚飛揚,等着他的下文!

“在西楚,‘玉家當鋪’名聲極大,卻鮮少有人知曉那是爺爺名下的產業!”見雲千夢乖巧的窩在自己的懷中,楚飛揚便知她是在等着自己的解釋,也只有這個時候,雲千夢是最爲乖巧聽話的,如一個好學生般靜心的聽着她所不知的事情,一反平日裡那狡黠的模樣,卻同樣讓楚飛揚心動不已!

只是,雲千夢顯然對他的說辭不滿意,見她眼中顯出危險的光芒,楚飛揚立即接着開口“‘玉家當鋪’表面上是一家普通的當鋪,可背後卻暗藏着楚家的情報網!沒有‘玉家當鋪’收集來的情報,想要在困難的時候出其不意給對手致命的一擊,那可是十分的困難的!”

“可爺爺爲何要送給我?既然當鋪是爺爺一手創立的,自然是由他親自坐鎮最好!”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其中耗費的心血怕是常人無法想象,可楚南山卻是輕而易舉的便盡數給了雲千夢,當真是讓人震驚不已!

可楚飛揚接下來的話,卻更具震撼性,只見他勾脣一笑,緩緩開口“創立當鋪的並不是爺爺!而是祖母!”

饒是雲千夢冷靜異常,卻依舊不得不佩服當初的楚王妃!

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子,能夠得到楚南山全部的愛意,在死後這麼多年依舊能夠讓楚南山懷念不已!

又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在這封建社會中,竟獨自一人創立了那樣一個地下王國!

想來,楚王妃定是一位極其聰慧的絕世女子吧!

“我想,爺爺可能覺得你與祖母相似,便打算把這當鋪交給你打理!”看着雲千夢平靜的表情,楚飛揚腦中不禁想起以往楚王在他的面前對祖母的描述,兩者相互比較之下,只覺雲千夢與祖母竟是出奇的相似,遇事總是那般的冷靜,憑着自己的智慧解決身邊出現的問題,即便是身陷險境,依舊能夠坦然面對,不慌不忙的神情讓對手絲毫察覺不到她已出手,便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了所有的問題!

想必爺爺便是看中了夢兒這些特點,這才決定把當鋪交給她打理吧!

“不過,還有一個可能!那便是有人早已是看中了那間當鋪,想要從爺爺的手中奪走!”只不過,此時楚飛揚話鋒一轉,由方纔的柔情瞬間轉化成凌厲,微眯的眸子中泛出點點危險的光芒,只是那摟着雲千夢身子的雙手,卻依舊是那般的溫柔!

感受到他細微的情緒波動,雲千夢微擡眸,看着此時面色微寒的楚飛揚,心中卻早已是明白他所指何人!

既然‘玉家當鋪’那般的神秘,只怕知曉楚王是幕後老闆的人亦是隻有楚家人!身爲楚南山的兒子,楚培則不可能不知道這當鋪的存在!

況且,除去當鋪內隱藏的情報網,作爲京都第一當鋪,每日亦是日進斗金,想來任何人都不會放棄擁有它的機會!

只是,他們現如今並不知楚培與楚南山近日的獨處中到底聊了些什麼,對於這樣的猜想,也只僅限於對各方面事情的總和而做出的推論!

“希望我接受嗎?”‘玉家當鋪’背後隱藏着如此巨大的利益,若是落在居心叵測的人手中,只怕會掀起血雨腥風,雲千夢注視着楚飛揚,淡然的問着!

“你若是喜歡,自然可以接受!”看到雲千夢眼底一閃而過的調皮目光,楚飛揚帶着笑着回答!

雲千夢則是聳聳肩,微斂眉坐在楚飛揚的腿上,心中考量着接受後可能會遇到的問題!

見雲千夢一如既往的小心,楚飛揚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喜歡看她這般爲了生活而努力的模樣,這般的真實,有着其他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所沒有的活力!

而此時,雲千夢心中卻已是下了決心,只見她擡起頭來,清亮的目光帶着淺笑的迎上楚飛揚的,隨即莞爾一笑,瞬間把自己的決定告知了楚飛揚“既如此,那我便接受爺爺的好意!”

見識了楚飛揚的厲害,雲千夢此時對‘玉家當鋪’可是十分的好奇,不知這樣的情報網與現代想必有何不同,若是條件允許,自己更願意改造這情報網,讓它變得更加的便捷有效率!

楚飛揚擁着她,仿若抱着他的所有,鼻尖縈繞着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耳邊時不時的響起她低吟淺笑,一股滿足之意頓時充斥他的胸膛,讓他不願鬆手放開這樣的幸福,卻也願意爲這樣的幸福而努力奮鬥!

楚培離京的決定頓時在各府之間傳了開來,就在他動身離開的前一刻,文家則是派了文狄過來相送!

相較於如今身爲太子少師而忙碌的文攜,文狄則顯得悠閒許多,因此才被文老夫人指派了過來!

原本沉默的楚王府的門口,因爲文狄的到來而顯得稍稍有了些氣氛!

“小侄見過王爺,王爺千歲!”相較於圓滑的文攜,文狄則給人清貴之感,滿身的書香之氣襯得這位繼文太師之後,在西楚最受學子們推崇的男子十分的儒雅高貴,眼底所縈繞的清雅之氣更是讓人對他的好感倍增!而他亦是在看到楚南山時,有禮的寒暄着!

“今日怎麼是你這小子前來?”楚南山看到他時則是淡淡一笑,見文狄一貫的只是打招呼而並未溜鬚拍馬,便對他有些另眼相看,只覺在文家衆多的子孫中,也唯有這文狄在學識與性情上與過逝的文太師最爲相似!

“回王爺是話,小侄是替兄長前來送楚大人離開京都!”文狄據實以告,文攜如今要輔佐太子、監督太子每日的功課,每天天未亮便已進宮,此時自然是無法分身前來相送,文家則只有另派子孫前來!

聞言,楚南山點了點頭!

而楚培則是淺笑着來到文狄的面前,拱手道“真是有勞文兄了!”

文狄見楚培前來搭話,雙目淡淡的打量着面前的楚培,出口的聲音卻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楚大人客氣了!”

幾人正在楚王府的大門口離別致辭,前方的青石路上卻是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聽那震天的聲響,仿若要把長街給踏平,伴隨着清晨的薄霧,衆人看到虎威將軍竟領着一縱士兵朝着楚王府直直的奔了過來!

只見那虎威將軍一身戎裝,騎着的戰馬直逼楚王府的大門口,這才緩緩的拉住繮繩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原本含着殺氣的臉在看清楚王府門口站着的人時立即緩和了許多,大笑着走上前,對楚南山行禮道“下官見過王爺!”

相較於面對文狄時的和顏悅色,看到這虎威將軍,楚南山的面色驟然一沉,只是冷冷的用鼻音回了一聲,便斜眼掃了那虎威將軍一眼,極其冷淡道“何時我這楚王府也有這樣的面子,竟能夠讓將軍不請自來!”

聽着楚南山的一席話,那虎威將軍心頭頓時涌上一陣怒火,可楚南山地位崇高,莫說自己,就連玉乾帝見了亦會禮讓三分,若自己在楚王府的大門口不給楚南山面子,這樣的事情若是宣揚了出去,自己輕則會被玉乾帝責罵,重則只怕會遭到御史的彈劾,屆時影響了自己的前途!

更何況,楚南山此人深不可測,楚王府更是固若金湯如一座城池,自己若冒然的得罪了楚南山,只怕小命難保!

如此一想,那虎威將軍立即收斂了方纔故意外放的殺氣,緩和了臉上的表情,恭敬的笑道“王爺說笑了!下官前幾日方從邊關回京,皇上因爲不放心楚大人,這才特意派下官護送楚大人回幽州,免得在路上發生楚夫人的事情!”

“怎麼,將軍這是不相信本王人?還是說將軍對自己的身手十分的有自信?”卻不知,他的一番討好的話卻換來楚南山的一陣嘲諷!

可那虎威將軍亦不是愚蠢之人,自然知道這是楚南山想氣走自己而故意這般說的,便隱下心頭被勾起的怒火,依舊淺笑着“王爺誤會了,如今京都依舊有些不太平,王爺的侍衛自然要保護您!至於保護楚大人的事情,自然是交給下官!這可是皇上的隆恩啊,旁人可是求也求不來的!”

楚培聽他這麼一說,眼底頓現冷笑,只是長久的官場生涯卻教會他如何去隱藏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只見他淺笑着走上前,看着眼中始終縈繞着不服的虎威將軍,楚培客氣道“那真是有勞將軍了!只不過本官亦是帶着家奴上路,看樣子還是不需要再麻煩將軍!”

明眼人均是看得出來,這虎威將軍是玉乾帝的人,而幽州卻又是楚培的地盤,他豈能讓外人踏進他的地盤?更何況這虎威將軍還是如此的不懷好意!

見楚培亦是拒絕自己護送他離開,虎威將軍那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只覺這楚家父子當真是不識好歹,真以爲自己願意千里迢迢的護送楚培離京嗎?若非皇上的命令,他更是寧願呆在京都!

“難道楚大人想抗旨嗎?這可是皇上的恩寵,還請楚大人莫要抗旨不尊!本將軍亦是奉旨辦事,希望楚大人不要爲難本將軍!”衆人只見那虎威將軍面色一沉,眼中放出陰鷙的光芒,口氣亦是冷硬的說道“如今解決南尋之事纔是重中之重,還請楚大人莫要在浪費時間,早點上路便能早些回道幽州,更能早日爲皇上排憂解難!”

聽着他的話,莫說讓楚家人心頭不悅,就連文狄的眼中亦是劃過一絲厭惡之色,只覺這虎威將軍當真是不知死活!兩皇上太后都敬重楚王,偏偏這虎威將軍仗着皇上對他的恩寵,竟在楚王的面前耀武揚威,將來若是落難,即便楚王大人有大量的不與他一般計較,但那些試圖討好楚王的人,定會拼命的排擠打壓他!

這麼簡單的道理亦是不明白,這虎威將軍果真如他的長相一般,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既然大人如此盛情,那便有勞大人了!”楚培看了眼虎威將軍帶來的人馬,又瞧見文狄此時的神色,便改口同意了此事,繼而轉身看向陪同楚王送自己出門的楚輕揚,囑咐道“輕揚,你可要照顧好你的母親與幾位妹妹,莫要再出現上次的事情!”

“是,父親!孩兒定當謹記父親的話!”見楚培對自己提出期望,楚輕揚頓時彎腰行禮,恭聲回答!

得到兒子的保證,楚培這才點了點頭,隨即向楚王行了一禮,便坐進馬車內,在虎威將軍的護送下朝着城門口而去!

“賢侄,若是無事,便進王府喝杯茶再走吧!”看着車隊緩緩遠去,楚南山收回目光,笑着對文狄開口!

“小侄恭敬不如從命!王爺請!”文狄雖未在朝爲官,但舉止風度卻是落落大方,其家教淵源可見一斑,也足可看出文太師對子孫在言行舉止上甚爲嚴格,這才培養出了滿門的書香子弟!

楚輕揚亦是收回自己的視線,見自己的祖父已是領着文狄走進王府,心中想起昨晚父親臨行前對自己的囑咐,便緊隨其後,跟着楚王二人走進會客的偏殿!

文狄一路走來,只覺這楚王府當真是與衆不同,與平日裡的那些王爺富麗堂皇的王府相差甚遠,這楚王府中所栽種的一草一木,看着樸質,卻又蘊含溫馨,雖沒有百花爭豔的美景,卻給人生機盎然的春意!而楚王活到六十多歲依舊身體健朗、健步如飛,想必也與素日遠離女色酒氣,靜心養生有關吧!

“賢侄似乎對本王的花園十分的感興趣!”見文狄走一路看一路,楚南山便爽朗的開口!

而文狄則是感嘆的看着楚王府中這一片青蔥的綠色,想着家中花園內那落敗的百花,不由得感嘆“還是王爺有先見之明,早知百花易敗,便選擇了長青的松樹,如此才能長久!”

而楚南山聽完文狄的誇讚,卻只是放聲大笑了一番,半餉才收起笑容,眼底流淌着娟娟暖流,緩緩開口“楚王府的一草一木,均是本王的王妃親手栽種!真正有遠見的是她,本王只是撿了個現成!”

看着這樣的楚南山,文狄心中大爲吃驚!誰人不知楚王在戰場上的雄姿,儘管楚王妃過世多年他均沒有再續絃,世人亦是認爲楚王對王妃情深意重!

可當文狄看到楚南山這樣的表情後,卻深深的感到‘情深意重’四字,只怕是無法來形容楚王夫婦的!

尤其聽到楚王說起這楚王府的所有草木均是王妃親自栽種,更是讓文狄對那位過逝多年的王妃產生了一抹敬重!

“不說這些了,走走走,咱們去喝杯茶,你小子的棋藝可是不俗,今日可要陪本王好好的殺一局!”可楚王的緬懷卻是稍縱即逝,轉眼間卻又變爲以往的模樣,更是迫不及待的拉着文狄往偏殿走去!

------題外話------

很傷心,今天沒有完成17000的任務!昨晚寫到兩點,本想熬夜,但10點鐘的火車要去看望親人,只能小睡片刻,待我驚醒時,已經早上七點了,好傷心,還差一萬字!

晚上回來,剩下的一萬字會在兩三天內補齊,5555555555

能給張票票麼?

【153】

謝氏有傷在身,自然是不能起身送楚培離開,便由楚潔等人陪着在內室閒聊解悶!

雲千夢過來時,只見楚潔、謝婉婉、謝媛媛正坐在謝氏的牀邊輕鬆的閒話家常!

“大嫂!”見雲千夢前來,楚潔立即起身迎上前,臉上的神色比之謝氏昏迷的那幾天可是好上許多,眉宇間均是沾染上了笑意!

“見過表嫂!”謝婉婉與謝媛媛也隨之起身行禮,雲千夢均是點頭示意,隨後走到牀前,看着謝氏漸漸在恢復中的臉色,便微微福了福身,輕聲道“見過二孃!今日見二孃的氣色,可是比前幾日好多了,相信過不久,二孃便能夠痊癒!”

看到雲幹夢,謝氏眼中的笑意更甚,忙擡手囑咐一旁伺候的丫頭們搬來凳子讓雲千夢坐下,隨後擡手摸了摸發間插着的那支名貴的玉簪,客氣的開。”這可都是託了夢兒的福氣,我能夠這麼快便好起來,定是你讓潔兒帶回來的那支事事如意簪的功勞!只是,如今我的身子沒有什麼大礙了,倒是你公公那邊……”

說着,謝氏眼底不由得蒙上一層擔憂,想必她定是聽到虎威將軍陪同楚培一同前去幽州的消息了,否則豈會這般的擔心!

雲千夢見她神色間縈繞着淡淡的憂愁,便知謝氏亦是在楚培此去一路上的安全,低眉略微沉思了番,這才緩緩開。”父親身邊有侍衛,且虎威將軍是奉皇命護送父親前去幽州,想來這一路上定是安全無虞,眼下二孃最爲重要的,便是養好自個的身子,莫要讓父親在幹裡之外還掛心!”

聽着雲千夢的分析,謝氏微皺的眉頭不禁淡淡的舒展開,眼底漸漸的浮現一絲笑意,嘴角含着一抹淺笑的微微點了點頭!

“還是大嫂的話最是管用!方纔我與表姐可是勸說了孃親半天,可孃親心中依舊十分的擔憂,豈止嫂子三言兩語,便讓孃親放下了心!”看着謝氏終於笑了,楚潔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立即出聲誇讚着雲千夢的厲害!

“我也不過是說出實話而已!潔兒可別再打趣我了!”雲千夢淡笑着把楚潔的讚美之語化解掉!

“潔兒,婉婉、媛媛,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我與你們大嫂聊一會!”誰知,謝氏卻是出聲打發掉楚潔三人,留下雲千夢一人,想必是有重要的話與雲千夢私下商量!

楚潔三人亦是聽話,只是福了福身,便帶着各自的丫頭先後退出了內室,“不知二孃有何要吩咐千夢的!”看着內室只剩謝氏貼身伺候的幾名毋嫉與丫頭,雲千夢心中略微謹慎的開口!

而謝氏卻是但笑不語,只是拉過雲幹夢的右手,輕撫了撫她的手背,這才緩緩開。”前幾日,文家的幾位夫人來探望我,閒聊時便說到王位一事!

據說王爺元宵佳節在宮宴上,已是向皇上提起了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語畢,謝氏睜着含笑的雙目,淡淡的看着雲千夢,眼底一片良善,讓人讀不出她此時心中所想!

而云千夢則是毫不退縮的迎上謝氏的目光,眼底同樣沁上善意的微笑,在聽完謝氏的話後,這纔不慌不忙的點了點頭,慢慢的開。”確有此事!”

既然謝氏把文家的幾位夫人都擡了出來,自己若是否定此事,只怕會被有心人用來製造矛盾,屆時無緣無故的得罪了文家的人,那可就是冤枉至極,況且,王位一事,是楚王當着玉乾帝及百官之面提出,鐵證如山的事實,自己即便是想否認,也是無從下口!

只是,讓雲千夢好奇的是,既然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謝氏爲何又要單獨留下自己談論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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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培方離京,謝氏便親暱的與自己討論此事,是怕楚飛揚在楚培不在的期間奪位而故意放低姿態向自己示好,亦或是在試探自己對那王位的態度?

雲千夢的眸子如一汪清泉,看似清澈見底,卻讓人覺得這清泉底部卻仿若幽潭一般深不見底,越是明晰卻越是讓人捉摸不透,這是謝氏在與雲千夢對視之後,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

而眼前的女子不過二八年華,那瑩瑩淺笑間的沉穩大氣卻仿若是身經百戰一般,讓原本因爲她的年紀而略微有些低估她的謝氏,也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而云千夢在回答了謝氏的問話後便不再開口,眼底波光流轉笑意盈盈,身上絲毫不見浮躁之氣,耐心的等着謝氏再次開口!

“唉,你父親這一去,也不知何事能夠回來!這王位始終是要傳到飛揚的手中,但他這個父親不在,只怕王爺也不能跳過夫君而交給飛揚!”謝氏秀眉微微輕蹙,看着雲千夢始終沉默不語的等着自己開口,心頭訝異着雲幹夢的好耐心與定力,卻慢慢的說出這段話來!

聞言,雲千夢卻只是淡淡一笑,始終與謝氏對視的美目緩緩垂下眼簾,輕聲回道“在宮中,後宮不得干政!咱們作爲內命婦,自然是要以宮中的規矩要求自己,否則將來犯了事,只怕會被人鑽了空子!作爲女眷,夢兒一心所想便是打理好楚相府後院的事情,至於二孃說的這些朝堂之事,夢兒既不敢參與討論,更不敢替夫君決定什麼!還請二孃見諒!”

一番話,軟硬皆施的把謝氏頂了回去,讓她想發火卻找不到源頭,可要嚥下這口氣,卻又不甘心!

只見謝氏向來含笑的臉色微微一怔,再次展顏笑時,臉上的笑容已是淡了些許,隨即不着痕跡的轉移話題“你說的極是,我心中因爲擔心你父親,例是關心則亂了!讓夢兒見笑了!”

見謝氏順杆往下爬,雲千夢亦不點破,只是點了點頭笑道“二孃如此關心父親,千夢萬萬不敢有嘲笑之心!”

“過幾日便是韓府宴請的日子,我這身子如今卻是動不了,你那幾個妹妹在京都小姐中又都是些生面孔,只能讓她們雖夢兒一同前去,相互間有個照應,我也放心些,不知夢兒意下如何?”不再繼續方纔的話題,謝氏則是說些一些後院的事情!

以楚王府的地位,自然是人人巴結的對象,如今楚王府中住着楚王的嫡親孫女,韓府即便是出於禮節,也是會遞貼子的!

既然謝氏已是開口,雲千夢自然是要點頭的,否則屆時自己帶着雲嫣參加而丟下楚潔等人,只怕不但會落人話柄,更會讓有心人趁機制造楚王府與楚相府之間的矛盾!

含笑着擡起雙目,雲幹夢看着謝氏點下了頭!

而此時偏殿之中,楚王正與做客的文秋在棋盤上廝殺着!

雙方攻城掠地絲毫不肯退讓,楚王的黑子與文秋的白字各佔半壁江山,誰贏誰輸在沒有到終局時,只怕誰也猜不到!

楚王的佈局大氣磅礴,帶着身經百戰的氣勢,每走一步都能夠爲後面的佈局埋下伏筆,老謀深算中的攻守戒備,讓文狄的白子始終不能突破他的防線!

而文秋雖是一介文人,但他棋風厚重,布棋穩紮穩打,並未因爲楚王棋盤上所顯露出的戰場殺氣而心生膽怯有所退縮,亦沒有因爲楚王的刁鑽用棋而亂了章法無從下手,他亦步亦跟的照着自己的想法落棋,看似平淡無奇的佈局中卻帶着固若金湯的防守,讓楚王一時間竟是攻不進他的城堡之中,不但讓白子佔據了棋盤上的半壁江山,更是隱有吞沒黑子的勢頭!

雙方勢均力敵,絲毫不見退讓,一場廝殺讓兩人均是沉浸其中,棋逢對手的喜悅讓他們達到了無我的境界,整個偏殿之中徒留棋子落盤之聲!

而楚輕揚則是觀棋不語的坐在一旁靜心觀戰,在雙方的對局中,既學習着楚王的霸氣,又用心記下文狄的儒雅,一盤棋,讓他受益匪淺!

“哎呀,還是你小子棋高一着啊,本王服了!”看着文秋以耳赤之妙手以一目之差險贏楚王,讓楚王頓時朗聲笑道!

而文狄卻是含蓄一笑,儒雅之風盡顯在那謙虛的拱手之中“王爺承讓,小侄也是盡力才能險贏王爺,王爺棋風大氣,實在是讓小侄佩服欣賞!”

文秋看着棋盤上佈局嚴謹的黑子,心中不禁感嘆,也只有楚王這樣在沙場縱橫多年的名將,纔能有這樣巧妙的心思與謹慎的態度,雖然此次自己險勝,但楚王的黑子亦是一場名局,其中所包含的智慧只怕是自己窮極一生也無法學會的!

而楚南山此時亦是看着棋盤上的白子,雖然文秋佈局看似平常,但把正盤棋連在一起看,文秋棋風平和而見韜略,既無詭譎,亦無煞氣,卻以堂正之師,布羅仙大陣,於渺無形處,隱肅殺之機!也難怪這小子在自己的窮追猛打攻守兼備之中亦能夠以一目之差贏了自己,這文家的後人,果真不容小覷!

但更讓楚王欽佩的,卻是文秋在棋盤上全力以赴,並不因爲自己是楚王而有所相讓的行爲,這樣對於任何事情都一視同仁的態度,讓楚王對文秋的印象頓時大好,更覺文秋此人正直可信!

只見楚王端起手邊的茶盞,朝着文狄微微示意,隨即飲下一口清茶,心情舒暢道“你這小子倒是與你爺爺性子相似,不爲權貴所折腰,不管是面對何人面對怎樣的事情,都會全力以赴!本王欣賞的便是你小子的這一點!”

若說以往西楚盛傳的均是楚王的用兵之妙,那今日與楚王這棋盤一戰,則是讓文秋見識到了楚南山兵法之外的另一面,也難怪楚王能夠教出楚相那般偉岸的男子,當真是讓文秋心中佩服不已,立即執起手邊的茶盞,與楚南山共同飲下一口茶水,兩人繼而熱烈的討論着方纔的棋局!

“爺爺,孫兒倒是覺得方纔的黑子若是用跨,或許便是爺爺勝!”看着兩人討論的眉飛色舞,始終沉默觀棋的楚輕揚緩緩開口,修長的手指捏起棋盤上的一枚黑子,隨即放在另兩枚白子之間!

而楚王與文秋則是耐心的看着那黑子落子的地方,再縱觀全局,只覺當真有力挽狂瀾之效,兩人不由得對楚輕揚刮目相看!

“想不到在楚相之後,王爺家中竟還藏着這麼一名博學多才的二公子!

”楚輕揚方纔所顯露的那一手,頓時讓文秋看向他的眼中多了一抹笑意,只覺楚王一門,當真是人才輩出,一個楚飛揚已是驚才絕豔,此時的楚輕揚看樣子也是不輸其兄!

楚南山聽着文秋的讚美,卻只是淡淡一笑,目光不由得掃向一旁的楚輕揚,見他的注意力似乎始終放在棋盤上,便謙虛道“賢侄謬讚了,這小子還得多多歷練!不過,雖說是旁觀者清,也虧得這小子能夠發現這關鍵的一步!本王倒是老了,竟漏算了這一步!”

楚輕揚見楚王這般開口,便謙虛的笑道“爺爺老當益壯,豈是孫兒能夠超越的?孫兒也不過是討了個巧,正巧發現了這一步而已!”

而楚南山聽到楚輕揚這般話後,卻是不贊同的搖了搖頭“男兒當有自信,你方纔在一旁靜心觀棋,又豈會是湊巧才發現這一步棋?”

“賢侄亦是認爲楚公子的棋藝定也是不凡的!”文秋依舊沉浸在楚輕揚那妙手之中,不由得點頭順着楚王的話說道!

而此時楚輕揚卻是擡起頭來,誠懇的看向楚南山,緩緩開。”孫兒有一事,想請爺爺與文世伯應允!”

聞言,楚南山與文秋紛紛不解的看向已經自座位上站起身的楚輕揚,見他神色肅穆,眼中盡是認真之色,楚南山瞳孔微微縮緊,右手不由得撫上自己的白鬚,緩緩開。”何事?”

而楚輕揚卻是清雅一笑,目光自楚南山的身上轉到文秋的身上,堅定的開。”孫兒從今日的棋局之中發現自身許多不足,加上父親常說西楚文家書香門第,孫兒便想拜文世伯爲師,希望爺爺能夠應允,也希望文世伯能夠收下輕揚這個徒弟!”

語畢,楚輕揚便立於兩人面前,等着兩人的回覆!

聽他這番言論,楚南山與文秋迅速的交換了眼神,只是楚南山的眼中卻是狐疑的神色,而文秋的目光中卻閃着猶豫!

對於楚南山而言,楚輕揚雖是他的孫兒,卻不如楚飛揚來的親近,加上楚培的關係,祖孫二人僅限於血緣關係,真論起感情,真真是沒有!

而文秋則是不解,楚王這般才情的人,完全可以勝任楚輕揚的老怖,爲何又挑上自己,更何況文家雖會手下弟子,但卻鮮少會收大家氏族的子弟,畢竟這些子弟身份尊貴,均是不易管教之人,而文家向來避免與朝中之人交往過甚!

只是,看到方纔楚輕揚所顯露的一手,文狄心中不禁產生了一抹惜才之感,對於有才之人,文秋向來是十分的珍惜!

“求爺爺應允!”楚輕揚看出文秋眼中對自己的欣賞,便朝着楚南山直直的跪了下來!

“你當真是有意向你文世伯學習?”楚南山的問話十分的隱晦,若不是熟悉楚家家事之人,是絕對聽不出其中所隱藏的含義的!

楚輕揚聞言擡高自己的俊顏,雙目堅定的看向楚南山,無比肯定的開。

“是!”

楚南山觀其神色、聽其語氣,卻是突然笑了,眼中帶着日積月累所形成的睿智,洞察一切的虎目把所有的事情看進心中,卻是沒有點明,反倒是轉向文秋開。”這事本王可不能替賢侄做主,賢侄若是看得上這小子,便收了他!若是看不上,也不必爲了給本王面子而勉強收下!”

語畢,楚南山便閉口沉默,不再插手此事!

文秋見楚南山這般開口,便知時於文家這條不成文的現定,楚南山心中定是十分的清楚,這纔給了他選擇的機會!

本想拒絕的話在看向棋盤時,讓文狄緩緩的咽回了肚中,看着眉目清朗的楚輕揚,文秋慎重的開。”既如此,從明日開始,你便寅時進入文家學習!”

見文秋同意,楚輕揚立即朝着文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鄭重的喚了一聲,‘師博!’,雲千夢離開謝氏的院落後,便聽到外面的丫頭們議論着二少爺成爲文家弟子的事情,心中不禁微微詫異,轉眼的時間,楚輕揚竟成爲了文狄的徒弟,這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原本謝氏會因爲救人的事情而與文府提起聯姻的事情,卻不想竟是楚輕揚成爲文家的弟子!

文家出了一個帝師,如今的文攜又是太子少怖,若是不出意外,如今的太子也將會成爲將來的帝王,一家出了兩名帝師,這樣的殊榮可不是誰都能夠擁有的!

這不但說明文家學識淵博,更是說明文家在教導太子成爲帝王一事上十分有心得,經過他們調教的弟子十之八九均是有用之才,那楚輕揚看中的是文家的名氣、還是希望經過文家的教導成爲有用之才亦或者是想成爲一代……,想到最後一種結果,雲千夢的心驟然一緊,眉宇間瞬間染上凝重之色,立即領着幾個丫頭離開王府!

而此時楚飛揚卻還未下朝,看着空無一人的內室,雲千夢的心情早已在馬車的狂奔中平靜了下來,讓慕春翻出一塊銀色印着芋莉花的錦緞來,學着迎夏的手勢姿勢配好絲線的顏色後,便把繡花針穿插在錦緞中,描繪着上面的圖案!

“這是什麼?爲何這般的奇特?”殊不知,心中想着事情,就連楚飛揚進來均沒有發現!

直到耳旁響起楚飛揚那略帶戲謔的聲音,雲千夢這才驚醒,擡起有些發酸的脖子看向彎腰在身旁的楚飛揚,雲幹夢發現原本呆在內室的幾個丫頭早已不見蹤影,而楚飛揚那含笑的目光卻是緊盯着自己手上的錦緞,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雲千夢看到那上好的錦緞上竟繡着一片綠色的葉子,只是針腳卻是粗細不已一,形狀有些怪異,也難怪楚飛揚會嘲笑自己!

看着自己又浪費了一塊錦緞,雲千夢輕咳一聲,把手中的錦緞放在竹籃之中,這才坐直身子看向楚飛揚,爲他倒上一杯熱茶,淺笑開。”父親這一走,不知何時能夠回來!”

而楚飛揚卻是接過茶盞,舒心的喝上一口,這才說道“怕是要呆上一段時日的!二弟今日拜文秋爲師,可真是一個好手段!”

見楚飛揚提起此事,雲千夢心中並不驚訝,以楚飛揚的能力,又豈會不知楚王府發生的事情,況且文狄此次收下的可是楚王的嫡孫,這樣的消息,只怕此時京都早已傳遍!

只是聽到楚飛揚說到‘好手段’,雲千夢細觀他的神色,只見楚飛揚眉宇間只有溫和的笑意,便微嗔道“你倒是自得其樂呀!”

聞言,楚飛揚聳肩,略帶無奈道“文秋心不在官場,多年來只沉浸在書本棋局之中,他的學生均是身心淡泊之人!”

“可他的名氣卻是現如今文家子孫中最富盛名的,即便他心不在官場,但他的名氣卻是很好的武器!”沒好氣的瞪了楚飛揚那毫不在乎的模樣一樣,雲幹夢故意說道!

只見楚飛揚一本正經的點下頭,認真的回了兩字“的確!”

見他這般不急不躁的模樣,雲千夢輕搖下頭,隨即拿出那錦緞與剪子,把上面不堪入目的綠葉拆掉,重新認真的繡上其他的花樣!

而楚飛揚卻是自身後摟住她,下巴輕抵在她的肩頭,靜靜的看着繡花針在她的手間穿梭,低低的開。”韓府的宴會,我隨你一同前去!”

手下的動作微停,雲幹夢不解的轉頭看向楚飛揚,見他眼簾微垂,正聚精會神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錦緞,卻是不解的問道“爲何?”

韓少勉只是三品侍郎,似乎還不沒有到楚飛揚親自出馬的地步吧!即便韓少勉的身後有端王府,可畢竟只是聯姻的關係,況且前一位端王妃更是去世十幾年,楚飛揚爲何這般的重視?

而楚飛揚卻是抓住雲幹夢執針的手,與她一同把針尖刺進錦緞中,緩緩解惑“幽州的事情自然有父親,王府的事情有爺爺,我自然是陪着夫人便可”,看着楚飛揚悠閒的樣子,雲幹夢搖頭不語,心中卻是安定無比!

二月二,龍擡頭,韓府的宴會便是這一日!

這是新年後京都各府間舉行的第一場宴會,尤其還是在鮮少舉行宴會的端王府,各府的夫人小姐更是十分的重視,雖是晚宴,可晌午過後,端王府的門前卻早已是停滿了各府的馬車!

楚飛揚則是讓習凜護送雲千夢先去端王府,他自己則是從皇宮與端王一同回府!

今日雲幹夢則是換了一輛極其寬敞的馬車,與夏侯安兒一同接了楚潔三人,隨後便又去雲相府接上雲嫣,這才趕往端王府!

“嫣兒今日真是光彩奪目!”看着雲嫣戴上自已爲她挑選的碧玉棱花雙合長簪,又見今日雲嫣穿上的是新春京都中最爲流行的衣裙,色彩明亮、裙襬上的繡花更是精緻細膩,雲千夢含笑着誇讚道!

“在嫣兒眼中,姐姐永遠是最美的!”被雲千夢如此誇讚,雲嫣面頰不由得微微一紅,只是見雲千夢眼底一片真誠,便知大姐是真心誇耀自己,讓雲嫣心頭微微一喜!

只是,在雲嫣的眼中,雲千夢的美卻是獨一無二的,自信中帶着睿智,坦然中帶着真誠,即便是面對敵人的挑釁侮辱,雲千夢依舊是冷靜以對,這份獨特的美,在雲嫣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憶起這麼長時間雲千夢對自己的照顧,雲嫣對她的感激更是無法用言語表述!

“想不到大嫂孃家竟還藏着這麼一位美人!”而此時,坐在雲嫣對面的楚潔則是含笑開口,只是目光在看到雲嫣發間的那支碧玉棱花雙合長簪時,略微閃了一下!

“嫣兒性子安靜,鮮少出門走動,倒是不如潔兒與婉婉媛媛這般活潑!

”雲千夢避重就輕!

楚潔方纔的話聽上去似是讚美之詞,只是卻隱藏極深的暗諷!

雲嫣身爲庶女,自然是沒有參加一些重要的宴會!

楚潔看似是誇讚雲嫣貌美被藏於閨閣之中,實則卻是在譏諷她上不了檯面的身份,即便貌美如仙,庶女的身份只怕也爲她的美貌打了折扣!

而謝婉婉與謝媛媛雖沒有開口,但從方纔見到雲嫣那一刻起,她們二人卻是與雲嫣保持着一段距離,其中的排斥雖不明顯,卻也不難察覺!

而云千夢卻是沒有如楚潔的願提及雲嫣的身份,而只是淡淡的說着她的性格,隨即又以楚潔三人剛回京便迫不及待的參加各種宴會的行爲相比較,極其諷刺的反駁了回去!

夏侯安兒坐在雲千夢的身旁,看着自己的表嫂三言兩語便擊潰了楚潔所設下的陷阱,雙目好笑的看着面上雖掛着笑,但眼中卻暗藏不服的楚潔,淡淡的開。”幸而我沒有聽爺爺的,否則一個人坐着公主的馬車前去端王府,豈不是無聊!”

說完,夏侯安兒眼角餘光輕瞥楚潔三人,見她們立即閉上了嘴,這才淺笑着看向雲千夢!

看着夏侯安兒一畫爲自己與雲嫣打抱不平的模樣,雲千夢心頭暗笑,這夏侯安兒呀,看似長得貌美如花,卻也是個火爆的性子,誰得罪了她在乎的人,她便會立即討回來!

楚潔如今還未有郡主的封號,身份上自然是差夏侯安兒一裁,一名公主願意與她共坐一車,顯然是楚潔等人的榮幸!

而公主既然不在乎與庶出的雲嫣坐在一起,那楚潔顯然也沒有立場抱怨,更何況如今只是寄人籬下的謝婉婉謝媛媛姐妹!

雲千夢轉目看向夏侯安兒,笑道“今日的宴會想必十分的熱鬧,加上並非像宮宴那般的構束,你側是不用擔心會寂寞!”

聽雲千夢這般說道,夏侯安兒在只有雲幹夢看到的方向吐了吐舌頭,隨即端正面色挺直腰背坐在馬車內,等着到達端王府!

而云千夢則是掀起車簾,目光微微往外看去,只見這端王府的面子果真夠大,這端王府前的半條街早已是停滿了各色的馬車,想必衆人心中均是十分好奇端王對韓少勉態度如此好的原因吧!

見馬車緩緩停止,雲千夢讓慕春先行下車,帶着她的請帖交給端王府門前接應的小廝們!

一名小廝看了眼那請帖上的名諱後,立即跑進王府內,不一會便見一名老嫉嫉快步走了出來,親自來到馬車前,恭聲道“老奴見過楚夫人、夏侯公主、楚小姐、雲小姐!”

聽到老嫉嫉的身影,元冬這才掀開車簾,小心的扶着雲千夢走下來!

“有勞嫉嫉帶路了!”雲千夢看眼面前五旬左右的老瑭嫉,笑着和氣的開口!

“夫人客氣了!請!”那老嫉婚不卑不亢,只是辛瞰周全的把幾人領進了端王府!

端王府與別的王府並未太大的詫異,一樣的富麗堂皇,一樣的光彩奪目,這一年多雲千夢見識了太過的官家府邸,如今再看這千篇一律的端王府,倒是少了一些新鮮剛只是,越是往裡走去,卻只覺這內院之中的書香氣越重,四周的景色佈置的也越發的雅緻,想來那冷僻的端王妃定是位極有品味的女子,能把充滿俗氣的王府改造的這般別具一格!

幾人隨着那老毋瑭一同踏進端王府的花園之中,頓覺眼前奼紫嫣紅、各府的鶯鶯燕燕早已是聚在一起談天說地,聊的好不開心!

放眼看去,今日前來的小姐們均是一身新裝,頭上戴的、身上穿的,無一不是京都此時最爲流行的款式,彰顯着她們的家世與地位!

而衆人亦是在此時注意到進入花園的幾人,尤其夏侯安兒一身的異族服飾加上那出衆的容貌,更是讓原本談笑的小姐們停下了說笑的動作,又見被辰王退親後竟嫁給楚飛揚的雲千夢,衆人或多或少帶着羨慕嫉妒的瞪向這邊,“楚夫人!”可除此之外,卻還是有人熱忱的上前寒暄!

沒想到此次文家亦在被邀請之列,只見文家兩位夫人便從涼亭中走下來,滿面淺笑的走向雲千夢等人!

“兩位夫人好!”雲幹夢則是帶着妹妹們向她們福了福身!

“二夫人傷勢可好些了?”文二夫人走進雲千夢與楚潔,關心的問着!

“回二夫人的話,母親今日已是能夠坐起身了!多謝二夫人關心!”楚潔微微上前一步,美目含笑的回答着文二夫人的話,聲音清脆如黃鶯啼鳴,十分的動聽!

“近日府中事情多無法抽身,改日我與大嫂再去看望二夫人!”見楚潔進退得宜,文二夫人則是有些抱歉!

“孃親也是十分的想念兩位夫人,常說與兩位夫人十分的投緣!只是,這幾日卻是有些擔心哥哥,生怕哥哥惹老師生氣!”楚潔應對得宜,瞬間便找到與兩位文夫人聊天的話題,更是不着痕跡的帶着謝家姐妹移步至涼亭中,與兩位文夫人坐在閒聊!

“哼!”看着她們離去,夏侯安兒眼底暗藏不屑,有些不平的低聲開。

“嫂子,她們丟下我們是什麼意思?”

“你若是心有不甘,可以過去呀!”雲千夢看着夏侯安兒這般的氣惱,搖頭好笑道!

“算了,咱們還是去找妃卿姐姐吧!”可夏侯安兒卻是立即搖頭,晶瑩的美目在諾大的花園中找尋着曲妃卿的影子!

“表姐只怕還未前來呢!”若是早到,曲妃卿定會立即過來的,又豈會等到她們去找她?

三人正說着,卻見談氏與曲景清不懷好意的走了過來!

“想不到竟還能在這遇到楚夫人!”曲景清只要想起那日被曲長卿丟出輔國公府的偏門,心頭的怒火便不可抑止的衝上腦中,看向雲千夢的眼中盡是兇狠之光!

“清兒,人家楚夫人可是最會往上爬的,當初沒了辰王便攀上了楚相,如今端王府設宴,她又豈會不參加?也不知今日楚夫人又打算勾搭那位王孫貴族!”談氏想起自己這個長輩在雲千夢面前丟盡了臉面,便氣不打一處來,如今看雲千夢身邊既沒有楚飛揚又沒有曲長卿,便大着膽子把污水往雲幹夢的身上潑,絲毫沒有考慮到說出此話的後果!

夏侯安兒看着面前二人的德行與嘴臉,便知又是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拉着想要上前與之理論的雲嫣站到一旁,等着看雲千夢如何的擺平她們!

“舅母與表姐這些日子過的可好?見二位今日活蹦亂跳的,想必當日侯府的下人們是手下留情了,並未摔傷二位!只是,既然你們腦子沒有受傷,爲何說出的話卻仿若是個沒有腦子的人,這般的污衊,難道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亂吃了藥不打緊,亂說了話可是會要人命的!爲何舅母與表姐就是記不住這一點,難道是因爲表姐已過十七卻無人問津,而焦急所致?”雲千夢說話字正腔圓,彎彎繞繞讓人頭疼,但只要聽懂了,便會讓人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此時夏侯安兒正與雲嫣站在假山後偷笑着,而談氏與曲景清則是面紅耳赤的怒瞪着雲千夢!

“楚夫人好厲害的一張嘴呀!竟把人辯駁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此時,從後面緩緩傳來一聲極冷的聲音!

雲千夢微轉身,見一名身穿宮裝的女子在一羣奴婢的簇擁下款款蓮步的走了過來!

那女子雙十年華,一張臉蛋生的極其雅緻,丹鳳眼、柳葉眉、櫻紅的薄脣、挺翹的鼻子、膚白似雪、鬢髮如雲,一身淡青色的宮裝穿在她的身上相得益彰,只是神色卻是微冷,看向雲千夢的眼中亦是含着強烈的敵意!

只是這樣的女子,雲幹夢卻是從未見過,莫說雲幹夢,即便是一旁的談氏也是不曾見過!

看着衆人均是看向那女子不行禮不說話,女子身旁的婢女立即大聲呵斥道,‘大膽’見到海王世子妃爲何不行禮!”

聞言,雲千夢一記冷光瞬間掃向那狐假虎威的宮女,誰人不知海王府中掌權的是海王自己,而海王府的世子卻是個只頂着世子頭銜卻沒有實權的公子哥,這婢女倒是厲害了起來,在她們面前得意起來!

“楚夫人是不滿我的丫頭嗎?”洞悉到雲幹夢那凌厲的眼神,那海王世子妃不善的開口!

雲千夢收回射向那婢女的視線,含笑着回視着那世子妃,淡然的開。”

世子妃說笑了!只是臣妾有些不解,素問世子妃出聲書香門第,海王爺亦是喜歡舞文弄墨之人,想必均是對禮儀現矩十分的重視,可世子妃身旁的這個丫頭卻是無力的很,看到夏侯族的公主不但不行禮,竟還大聲呵斥,不知世子妃該作何解釋!”

聽着雲千夢把自己拉了出來,夏侯安兒幽怨的看了雲幹夢一眼,卻也只能從假山後面緩緩走了出來,只見她面色微沉,看向那婢女的目光中帶着一絲凜冽,公主的威儀僅用一個眼神便表露無遺,在場衆人均是刮目相看!

而夏侯安兒方纔躲在假山之後亦是聽清了幾人之間的對話,只是沒有想到那海郡王竟有這樣的家人,只怕那海王府定也是龍潭虎穴不易生存,纔會養出海沉溪那般亦正亦邪的男子吧!

那海王世子妃看着走出來的夏侯安兒,臉色微微一怔,近日便聽聞這夏侯族的公主美麗動人,更是讓瑞王在大殿之上請旨賜婚!

今日一見,這夏侯安兒的確有當紅顏禍水的本錢!

只是,這海王世子妃自小便是被當作世子妃教導,心性自然是高傲的,如今看到這般出色的夏侯安兒,她的心中便不禁產生一絲嫉妒之心“公主當真是明豔照人,只是爲何躲在假山之後,這可不是名門女子該有的行爲!”

“世子妃說笑了,我只是站在世子妃看不到的地方賞景,何來‘躲’字一說?”走到雲千夢的身邊,夏侯安兒看着遠處走近的人影,目光微閃,淺笑着反問!

【154】

“可是爲何公主在得知本世子妃前來沒有立即現身?難道公主連最基本的禮儀也不懂嗎?”海王府的世子妃可是出聲書香門第,其父錢文博亦是當今太子太傅,家學淵源,出嫁前亦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口才更是出類拔萃,即便方纔被雲千夢與夏侯安兒搶白,但瞬間便反應了過來,反脣間已是找出了夏侯安兒的破綻,此時正是眼中帶笑的盯着面前的夏侯安兒,看她如何回答!

“來人,去稟報世子,就說世子妃正在假山旁!”可不想,夏侯安兒還未開口,衆人便聽見從後面傳來一陣陰邪的男聲!

那錢世子妃聽到這熟悉的男聲,精緻的黛眉不禁微微一蹙,臉上卻笑的端莊得休,隨即領着婢女們轉過身,笑道“原來是五弟,此時宴會還未開始,五弟怎就擅自來到這後院了?”

說着,錢世子妃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海沉溪的身邊,在確定沒有看到海王世子的身影后,心頭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

看着錢世子妃的眼神動作,海沉溪陰邪一笑,眼底劃過一絲不屑,狂妄道“本郡王的行蹤,難道還要向世子妃稟報嗎?倒是世子派人找尋世子妃似是有事,想不到世子妃在此悠閒的與楚夫人等人閒聊,若是誤了世子與海王府的事情,想必父王定會心生不快吧!”

見海沉溪在海王府外依舊這樣一哥我行我素的模樣,絲毫沒有把自己這個海王世子妃放在眼中,錢世子妃那隱藏在衣袖下的玉手不禁緊緊的握成拳,心底閃過一絲恨意,臉上卻笑的無懈可擊,只是眼底的笑意微冷,帶着世子妃特有的尊容緩緩開。”五弟可不要忘了,咱們可都是父王的子女,均不能給海王府抹黑!方纔恰巧遇到楚夫人與夏侯公主,見二位甚是投緣,便閒聊了一會!既然世子有事,那我便先行一步!”

說完,錢世子妃淺笑轉向雲千夢等人點頭示意,隨即轉身走向方纔來時的路,只是在與海沉溪擦肩而過時卻是微微頓足,看着紋風不動的海沉溪,錢世子妃眼底浮上一抹譏笑,低聲道“夏侯公主的確是美人傾城,看樣子五弟也是難過美人關呀!”

聞言,海沉溪陰鷙的雙目中劃過一絲譏諷,目光卻是射向不遠處的夏侯安兒,見她神色泰然,又瞧着身旁的錢世子妃眼底那藏不住的嫉妒,反脣相譏道“世子妃久居海王府,鮮少參加宴會,想必對京都的動向已是有些生疏了,難道還以爲你能永遠獨佔京都才女美女的頭籌?方纔本郡王一路走來,可是看到不少的清麗佳人,世子妃若是不趕快回到世子的身邊,以世子的家世,想必那些大人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的!”

聽着海沉溪威脅的話,錢世子妃頓時擡起那雙美眸,眼底一片憤怒,但她心中卻是清楚,海越的確有那個資本讓別的女子投懷送抱,更何況這一年多來海越鮮少踏出海王府,儘管在自己生產後納了幾名美妾,可難保他不會再看上別的女手!

只是,這海沉溪果真是陰狠,絲毫不顧及海王府的顏面,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只怕是與天下爲敵他都會執意的做下去,這樣的不給自己面子,她倒要看看他會有何好下場!

狠狠的瞪了海沉溪一眼,錢世子妃踩着極重的步子,領着浩浩蕩蕩的婢女們暫時離開了端王府的花園!

“舅母與表姐還有何事?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便去涼亭內用些茶點、,免得無緣無故的再得罪人!”看到海沉溪並未隨着錢世子妃離開,未免談氏與曲景清再次造謠生事,雲千夢冷聲打發着二人!

而談氏與曲景清雖不待見雲幹夢與夏侯安兒,但海沉溪那陰晴不定的個性卻是如雷貫耳,她們自然是不會爲了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而得罪這麼一名瘟神!

只見二人偷瞄海沉溪一眼,隨後快速的朝着海沉溪福了福身,便轉身從另一條小徑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而云千夢與夏侯安兒則是轉目看向立於原地的海沉溪,兩人對他行了一禮,便打算轉身離開!

“本郡王方纔可是出言幫助了楚夫人與公主,想不到兩位的態度這般的冷淡!”看着那兩道纖細妖嬈的身影即將離開,海沉溪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只是那微眯的雙眸卻絲毫不放過面前的身影,帶着一絲譏諷的開口!

兩人聽到海沉溪所說的話,迫不得已的停下腳步,雙雙轉身看向身後的男子,只見今日的他藏青長袍,襯得他身材頎長,又因容貌俊秀,只給人賞心悅目之感,若不是他的眼神太過陰邪,想必那遠處偷瞄海沉溪的小姐們早已是蜂擁而上了!

“不知郡王還有何事?”注意到看向這邊的人越來越多,雲幹夢禮貌的開口,心中卻是想着如何擺脫海沉溪!與海王府的人待的越久,只怕時楚相府越是不利,‘人言可畏’四字在古代是相當可怕的!尤其方纔衆人早已看到是海王世子妃主動過來的,若是這些無聊的幹金小姐再發揮點想象力,編造點不利於楚相府的傳言,即便自己與楚飛揚不在意,可玉乾帝只怕會多心的!

“本郡王似乎不是洪荒野獸吧,爲何楚夫人每次都急着離開?亦或者楚夫人看不起本郡王?”看着雲千夢冷淡的模樣,海沉溪卻是不甚在意的一笑,那雙原本陰鷙的眸子因爲此時蓄滿笑意竟是璀璨生輝,讓正巧看向他的夏侯安兒只覺驚豔不已,想不到這向來陰沉的海沉溪竟也能有這般的表情!

雲千夢亦是沒有想到海沉溪竟在此時笑的這般的燦爛,眉心不由得微皺了下,隨即擡起平靜的雙眸,有禮且生疏的回道“郡王說笑了!只是我們也該去向主家賀喜,不能在此久留,還請郡王見諒!”

語畢,雲千夢則拉過雲嫣,帶着夏侯安兒一同轉身離去!

“郡王,世子請您回前院!”而這時,一名海王府的侍衛則是匆忙走過來,低頭向海沉溪稟報着!

“什麼時候輪到他海王世子來命令本郡王了?或者他認爲本郡王會爲了海王府的顏面而給他這個面子!”收回自己的視線,海沉溪隱去眼中的笑意,換上一如既往的陰鷙目光,陰冷的射向那低頭的侍衛,冷笑着開口!

“這……”那侍衛自小跟隨海越,自然吾時海越忠心耿耿,但海沉溪如今亦是名勇其實掌有實權的海郡王,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侍衛能夠得罪的,況且海王獨寵海郡王,得罪海郡王便是得罪了王爺,爲了不給世子添亂,即便面對海沉溪的刁難,這侍衛依舊是忍下了這口怒氣!

“想必是你們的世子妃娘娘又吹了枕頭風吧!”看着侍衛沉默不語答不出話的模樣,海沉溪徑自開口,只是卻轉身朝着花園的入口處走去!

“夢兒!”沿着曲徑小路緩緩走向主屋,卻聽到一聲低呼,雲千夢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卻見曲妃卿立於遠處的荷塘邊正對着自己揮了揮手中的娟帕,看到自己注意到她,曲妃卿便提着裙襬沿着荷塘邊快步的走向自己這邊,“表姐什麼時候來的?”看到曲妃卿如今恢復了精神,雲千夢則是放心的笑了!

“與母親來了一小會,看到楚相府的馬車,我便先過來找你們了!”與夏侯安兒、雲嫣相互見禮後,曲妃卿與雲千夢並排走着!

幾人正說着,便見花園的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原本閒散的在花園各個角落中閒聊賞景的夫人小姐紛紛涌向那入口處,恭喜之聲此起彼伏延綿不絕,“想來定是端王妃到了,咱們快去賀喜吧!”雖不願擠進人多的地方,可風俗至此,幾人也只能原路返回!

此時與端王妃一同走進花園還有韓府的夫人,韓少勉的母親,放眼看去,端王妃如一朵青蓮般遺世而獨立,而韓夫人則是溫和典雅,透着一股和睦的氣韻!

只是端王妃面色始終冷淡,並未因爲自已府上舉辦宴會而展顏一笑,跟在她身後的韓夫人亦是笑的和煦有禮,並未因爲兒子的高中而忘形!

看着面前的二人,雲幹夢總覺得面和心不合!

只是這也難怪,畢竟韓家是前任端王府的孃家,可端王卻在此時爲韓家的孩子鋪路,這恐怕不僅僅是因爲他滿意韓少勉,只怕這裡面還包含着對前任端王妃的情義吧!

這樣的事情,放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恐怕都不會開心!

“臣婦見過王妃,恭喜王妃、韓夫人!”雲千夢領着夏侯安兒與雲嫣一同上前,朝着端王妃微微俯身,淺聲恭賀!

“原來是楚夫人與公主,多謝了!請坐吧!”一如既往的冷淡,端王妃雙目只是淺淺的掃了行禮的三人一眼,敷衍卻又不失禮數的回了一句話,便不再開口!

只是,能讓她開口說話,雲幹夢亦是極少數人中的一個,方纔她進來時,面對那麼多人討好的賀喜,可是連眼角餘光都吝嗇給予,此時能夠回了雲千夢一兩句話,在外人眼中,已是極大的面子!

而那韓夫人雖鮮少在宴席上露面,卻也是大家閨秀出身,此時看到當朝左相的夫人既沒有激動不已,亦沒有因爲畏懼楚飛揚的身份而膽怯退縮,而是朝着雲千夢含笑淡雅開。”多謝楚夫人,楚夫人請坐!”

語畢,那韓夫人亦是閉口,雖眼中含笑,神色卻顯得有些寡淡!

雲千夢擡眸在已經入座的人羣中找尋到季舒雨與曲妃卿的身影,便含笑着將要走向二人!

而這時花園外圍竟傳來一陣吵雜的男聲,聽那聲音一片溜鬚拍馬,想必是端王領着衆男賓朝着花園而來!

不消一會,便見一衆男子出現在花園的拱門口,端王與辰王一襲同色的深紫色親王服,身前的四爪盤龍威嚴而尊貴,顯示着二人尊貴無比的身份!

楚飛揚一身黑色錦袍亦是不輸給兩者,尤其他始終含笑的脣角,更是豔壓前面兩者,讓衆幹金的目光不由得跟隨着他的身影而動!

只可惜楚飛揚自出現在花園入口處開始,那雙隱含寵溺的眸子便緊盯着雲千夢,對於其他鶯鶯燕燕愛慕的視線均是自動的漠視!

一個大膽的想法的頓時跳進雲千夢的腦中!

而此時吸引住雲千夢視線的卻是與海沉溪走在一起的年輕男子,只見他一身的貴氣逼人,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眼底卻是暗藏着野心,尤其對於身旁與他同行的海沉溪更是帶着與生俱來的排斥,想必他便是海王世子海越吧,隨着這幾位身份高貴的王爺世子的進入,便見韓少勉與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長得極其的儒雅,韓少勉對他極其的尊重,想必便是韓少勉的父親韓尉升吧!

只是,這父子兩長的卻不似相同!

雲千夢的目光不由得轉向那韓夫人,與韓少勉的容貌對比着,竟也是找不出一絲的相似之處!

“哈哈,楚相所言極是,還是楚相思慮周全!”此時,不知楚飛揚在端王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只見一向嚴肅恭謹的端王竟放聲大笑了起來,如此看到端王的笑容,雲千夢眉梢微微一挑,再次看向與寒澈淺笑交流的韓少勉,只覺這韓少勉與端王的眉眼之間竟是如此的相似,尤其韓少勉身上始終帶着一絲沉穩大氣,仿若是洋然天成一般,那抹隱藏在骨子裡的貴氣與他平日的平易近人,讓人過目難忘!

即便端王心中再如何的深愛着已故的王妃,即便他愛屋及烏的想幫襯着韓王妃的家人,可如此扶持韓家的人,實在是有些太過了,除非111除非韓少勉與端王之間有着血緣關係!

回想着端王妃與韓夫人方纔的表情,雲千夢眼底泛起一抹凝重,若果真如自己的揣測,那韓少勉是否知道此事?

目光漸漸收回,雲幹夢低下頭,漸漸的消化着心頭的震驚,想不到這皇家的秘密可真是多,莫說皇宮,就連王府之中亦是存在着這麼多千絲萬縷的關係!

“夢兒!”此時端王已落座,曲妃卿見雲幹夢低頭不語的模樣,有些擔憂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雲千夢聞言擡起頭來,目光卻是不期然的看到同桌的錢世子妃,而她此時正眼帶敵意的看着自己身邊的夏侯安兒,讓雲千夢不得不放下端王府的事情,深究起這錢世子妃的態度!

若說自己與錢世子妃今日亦是第一次見面,更何況是自小便居住在洛城的夏侯安兒,更是沒有機會見到錢世子妃,可她卻是幾次三番的向安兒表現出強烈的敵意,到底是爲何!

“這端王爺真是念舊情,韓王妃去世多年,競還這般的照拂韓王妃的孃家,如今更是這般的提攜韓侍郎,想必將來韓侍郎的仕途定會一帆風順的!

“鄰桌一位夫人閒聊着說道,衆人均是點頭稱是!

端王名氣雖不及辰王,手中權利更不似楚飛揚,但他卻多年如一日的穩坐着端王的位置而沒有讓玉乾帝產生一絲的疑心,可見其人深藏不漏又懂得明哲保身!

因此在朝中,大臣們對於這位端王爺已是十分的恭敬,凡事上也會給他幾分薄面!

如今韓少勉得端王這般費盡心思的提攜,相信有眼睛的人在將來的共事中均不會太爲難韓少勉,他所走的仕途之路也不會太過艱辛!

“噓,小聲點!沒看見端王妃今日比往日還要冷上幾分嗎?端王妃的長子如今已是十四歲,可王爺還未有立他爲端王世子的念頭,如今又在王府內爲韓王妃的家人舉辦宴席,也難怪端王妃今日臉色越發的冷淡,竟連一個笑容都不曾有!”儘管方纔那名夫人說的是事實,但也有人怕得罪權貴而制止她太過大聲的言論,否則連累了自家夫君,豈不是無妄之災?

只是她們的對話卻給雲千夢提供了不少的消息,那看向主桌上的目光則顯得更加的複雜深沉!

似是感受到雲幹夢射過來的目光,楚飛揚擡眸間便捕捉住了雲千夢的視線,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如楚相敬端王一杯,以示友好!”而這時,江沐辰卻突然出聲打破兩人之間的互動,更是舉起手中的酒杯擋住楚飛揚看向雲幹夢的目光,冷聲且強硬的要求着!

“本相自有酒杯,就不勞王爺費心了!”楚飛揚豈會不明白江沐辰的用意,修長的手指不着痕跡的推開擋住自己視線的酒杯,朝着雲千夢點了下頭,便執起面前的酒杯,看向辰王,朗聲道“不如王爺與本相一同敬端王一杯,以示同僚之好!”

說着,楚飛揚便舉高自己的手臂,用衣袖遮住辰王緊盯着雲千夢的視線,眼中含笑的看向江沐辰!

“楚相例是會有樣學樣!”一片黑色的衣袖襠住了自己的目光,讓江沐辰咬牙低怒的譏諷着楚飛揚!

“彼此彼此!”而楚飛揚卻是揚眉一笑,暗諷江沐辰跟着自己一同看向雲千夢的行徑!

“七弟與楚相客氣了,少勉日後還請你們多多關照!”而端王仿若絲毫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相互的較勁,徑自端起面前的酒杯,與空中的兩隻酒杯微微碰觸,先行飲下了手中的酒!

同桌的海越則是面色溫和的看着三人之間的碰酒,相較於海沉溪的陰沉,海越在外貌以及給人的感覺上更似海王,棕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和煦的光芒,一如他儒雅的外表般彬彬有禮!

雖然他鮮少在各大宴會中露面,但卻絲毫不影響他對朝中局勢對各府各人之間利害關係的瞭解!

看着楚飛揚與江沐辰之間假惺惺的笑意,海越的眸光不由得轉向讓這兩人轉向敵對狀態的雲千夢,只是那溫和的眸子卻不禁停留在雲千夢身旁的夏侯安兒的身上!

看着夏侯安兒眼眉帶笑的與雲千夢低聲閒聊着什麼,海越不由得想起之前的瑞王,難怪能讓瑞王有當日的那般舉動,這夏侯安兒當真是傾城美人,果真有讓男子神魂顛倒的資格!

殊不知,在海越聚精會神欣賞夏侯安兒時,錢世子妃的目光亦是交織在自己的夫君身上,看着海越這般認真的凝視着夏侯安兒,錢世子妃心中驚怒交加,眉宇間更現一抹陰沉,卻是舉起手中的酒杯敬向夏侯安兒,淺聲道“方纔府中奴婢時公主不敬,還請公主莫要介懷!”

突然被錢世子妃敬酒,夏侯安兒眼中不由得露出狐疑之色,只是整桌的人均是注視着自已,若在公共場合不給錢世子妃面子,只怕會被京中衆人所排擠,不得已,夏侯安兒在雲幹夢鼓勵的目光下緩緩舉起面前的酒杯,淺笑應道“世子妃客氣了!”

錢世子妃優雅的喝掉杯中的酒,隨即笑道“公主天人之姿,不知可許配了人家?”

此話一出,四周聽到的貴婦小姐們均是發出一聲低低的偷笑聲!

瑞王在宮中求旨賜婚一事誰人不知?

儘管瑞王如今被玉乾帝終生軟禁在瑞王府中,可與瑞王扯上了關係,京都之中只怕是無人敢再向夏侯安兒提親!

尤其瑞王的事情又似乎牽扯出了曲妃卿,這讓一些消息靈通的夫人小姐心中又是一陣的偷笑,一下子解決掉兩個強勁的對手,對於她們而言可算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而這些人中,要以談氏與曲景清最爲開心,方纔在雲千夢面前所吃的虧,此刻錢世子妃倒是盡數爲她們討了回來!

聽到錢世子妃狀似關心,實則譏諷至極的話語,夏侯安兒眉頭微皺,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而一旁的曲妃卿的面色更是漸漸的沉了下來,看向錢世子妃的眸子中透着一絲厭惡!

“多謝世子妃關心!安兒年紀尚小,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急的!倒是聽聞世子妃爲近段時間爲世子納了幾名美妾,可見世子妃當真是大家出身,儀容儀態胸襟氣度當真是不凡,讓我們望塵莫及!”雲千夢則是捏着碗蓋輕輕的颳着茶盞的杯沿,眼眸帶笑的輕聲回道,只是眼底卻暗藏着一絲不悅與強硬!既然這錢世子妃這般要強,那她們也不能示弱!被人看輕事小,但被他人拿捏人生,卻不是雲千夢願意幹的事情!

錢世子妃豈會料到雲幹夢竟會當衆羞辱自己!

海越身邊的幾名姬妾卻是是她親自挑選的送上海越的牀榻的,可唯有這樣,才能避免其他人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人手!

海王府中看似自己是尊貴無比的海王妃,可在海恬出嫁前,海王妃與海恬手中均是握着一半的管家權利,好不容易把海恬送去了北齊,海王妃卻是一人獨攬所有的大權,讓她這個世子妃空有頭銜卻無實權!

而海王的其他幾個兒子所娶的妻子也均是出身豪門,平日裡看似相處和睦,可誰不想坐上世子妃的位置?

更何況,在海王府中,海王的心中眼裡始終只有一個海沉溪,如今更是親薦他爲海郡王,這更是讓錢世子妃備感自己地位受到威脅!

若不盡力的抓住海越的心,那她在海王府中只怕是舉步維艱,這是雲幹夢這樣好運的女子所不曾面時的,她又有何資格指貴暗諷自己?若是她處在自己的位置,只怕會做的更甚!

聽到周邊那悉悉索索的議論之聲,錢世子妃心中暗恨,面上卻笑語盈盈,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端莊的回覆着雲千夢的話“能爲世子分憂,自然是本世手妃的福分!在座的夫人們,不也是享受着這樣的福分嗎?只是楚夫人新婚燕爾,只怕還未想到這一層,不如本世子妃送夫人幾名美婢,讓她們爲夫人排憂解難!”

一番話,讓那些原本笑話錢世子妃的夫人們紛紛閉了口,誰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大家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看着別的女子過的不章,再比照自己的日子,心中便平衡了!

殊不知,這樣的不幸是這個社會造成的,即便她們想逃避,也是於事無補!

想到家中那些年輕貌美嘴甜心狠的美婢,衆位夫人均是擰起了眉頭,暗自咬着口中的貝齒!

而那些嫡出的小姐們更是對那些庶妹們心懷恨意,若不是這些賤人的娘奪走了爹爹的歡心,她們的母親也不會如此的落寂!

如此一想,衆人對錢世子妃側是生出幾分的同情,畢竟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瞭解這過程的揪心與痛苦!

再反觀被楚飛揚捧在手心中的雲千夢,只能暗歎同人不同命,當初那些嘲笑雲千夢被辰王退婚的人,又豈會想到她會時來運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

而錢世子妃最後那友好的一問,更是勾起了衆人的好奇心,不知這雲幹夢該如何的回答這個問題!

同意了,便要與其他女子共享自己的丈夫!

不同意,雲千夢妒婦的威名至此便會傳播開來!

不得不說,這錢世子妃當真是好謀算,不管雲千夢如何的選擇,都會有所缺失!

雲千夢掃了眼衆人那看好戲的眸光,卻只是淡雅的一笑,半睜的眸子中一閃而過的是說不盡的睿智,只見她輕啓紅脣,緩緩道來“多謝世子妃美意!只是楚相府不比海王府那般富裕,我們平日的生計便是靠着夫君的俸祿,且夫君素來節儉,也時常叮囑我們不可鋪張浪費,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銀兩再養活其他的人!倒不如世子妃,不但已經選了美妾侍奉世子,竟還留着備用的,當真是賢惠大度,堪稱女子的楷模!”

衆人豈會料到雲千夢當真是拒絕了錢世子妃的提議,但卻是從平日的用度說起,不但村立了楚相府清廉的形象,更是反比出海王府的奢靡!

尤其衆人均知楚王與楚飛揚均不是貪圖享樂之人,這番話從雲千夢的。

中說出,不但沒有寒酸之味,更是增添了可信度,當真是運用得當!

“既然夫人有這般的爲難,那本世子妃也不勉強!”在所有人認爲錢世子妃會強行塞人進楚相府的時候,她竟是反其道而行,驟然收回自己方纔的話!

且雲千夢剛纔那般的做時比,卻絲毫沒有讓錢世子妃動怒,可見這海王府的女子當真是一個賽過一個的厲害!

“雲三小姐頭上這支碧玉棱花雙合長簪可是富貴堂的珍品,想不到楚相府這般的節儉,雲相府竟會一擲幹金爲三小姐置辦頭飾!據我所知,兩位宰相的俸祿相差無幾吧!”錢世子妃端起手邊的茶盞,清冷的目光淡掃坐在別桌的雲嫣,淡淡的開口!

隨着她的話,衆人轉眸看向雲嫣,目光均是聚集在雲嫣發間的那支碧玉,棱花雙合長簪上,只見那玉簪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上面鑲嵌的寶石更是天衣無縫,若非名家之作,怕是無人相信!

聽到這錢世子妃如此精確的便找到雲嫣,更是抓住那支碧玉棱花雙合長簪,雲千夢不得不佩服她的觀察能力,只不過,既然已經開戰,她自然不能退縮,否則這羣見風使舵的夫人們還不知如何的編派今日的事情!

雲千夢的目光清淡的掃過雲嫣的黑髮,脣角掛着一抹了然的笑容,隨即解釋着“女兒家總要好好的裝扮一番!在場的小姐們,可都是盛裝出席今日的晚宴,錢世子妃更是明豔動人、富貴逼人,嫣兒這一支小小的簪子,恐怕連世子妃頭上那一顆米粒般大小的珊瑚珠也比不上!”

轉瞬間,雲千夢又把衆人的目光轉向了錢世子妃!

莫說錢世子妃頭上那價值連城的珠釵,即便是那珠釵上鑲嵌的一顆珠子,亦是常人難以尋到的!

看樣子,這海王府果真是富可敵國啊!

始終注視着這邊的海越則是在此時收回視線,笑着時楚飛揚開。”楚夫人當真是能言善辯!只可惜,她竟把送上門給楚相的豔福給拒之門外!可惜、可惜啊!”

楚飛揚一半的注意力始終是放在雲千夢的身上,又豈會不知方纔她與錢世子妃的對話內容,此時見海越幫着錢世子妃,他自然也不能落後,更是要積極的跟着夫人的話走!

只見楚飛揚暫時放下與辰王之間的鬥爭,轉向笑的平和的海越,微揚的雙脣絲毫沒有因爲海越的嘲笑而轉向憤怒,反倒是心情大好的開。”夫人負貴管家,對於相府的一切用度,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能夠爲相府着想,自然是相府的福氣!況且本相平日裡公務繁忙,不似世子這般清閒能與美婢賞花賞月,相府中自然不需要那麼些無所事事的人!在這,今日可是端王府與韓府的好日子,咱們豈能只聊自己的事情,該爲王爺賀喜纔對!”

溫和的回答中帶着一貫的霸道,楚飛揚譏諷完海越的無所事事,竟還不讓對方反駁的直接轉換了話題,直接端着酒杯與端王對飲一杯!

而江沐辰卻是冷眼瞥了海越一眼,見他當真是繼承了其父的性格,即便被人當衆嘲諷依舊淺笑不改,便冷笑着開。”男子三妻四妾實屬平常,楚相何不成全了世子與世子妃的美意!或許還能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本相與王爺年紀相同,總不能本相三妻四妾,王爺至今卻是孑然一身吧!倒不如王爺收了那幾名美婢,也可圓了太妃的心願啊!”楚飛揚話中有話,寓意深淵,只不過衆人心中卻是心如明鏡,元德太妃先前看上海恬郡主一事也並非什麼隱秘之事,只不過卻沒有想到楚飛揚反應如此之快,瞬間便把這件不起眼的事情給挖掘了出來,用來堵住辰王的口!

“楚相豈會不知本王心有已有一人,除此之外,其他的所有人均是胭脂俗粉!”冷睨楚飛揚一眼,江沐辰聲音冷寒的開口,目光卻是已經轉向雲幹夢的身上!

“不知是哪家的千金有這樣的榮幸?不過,王爺則可要加快速度,否則被別人捷足先登,豈不懊悔終生?”楚飛揚裝傻,卻又動作優雅的夾起面前的一塊竹筍放入口中,細細咀嚼,慢慢品味,欣賞着辰王眼底一閃即過的懊悔,心情豁然開朗!

“若說所有的小姐中,當屬楚相的表妹夏侯公主最爲出類拔蘋!”而此時,海越卻是緩緩開口,目光含笑溫和,讓人看不住半絲的企圄!

“怎麼?世子竟是傾心於夏侯公主了?”海沉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專注的眸光中透着讓人捉摸不透的冷笑!

聽到海沉溪的反問,海越沒來由的微皺了下眉頭,雖只是一瞬間的動作,卻被主桌上的其他人看的一清二楚!

只見他頃刻間又恢復了方纔的模樣,因爲海沉溪的話而笑着搖頭道“五弟這般的緊張,不會是看上夏侯公主了吧!說來夏侯公主的確是傾城傾國,確實有讓人一見傾心的本事!不知楚相意下如何?”

“世子擡舉飛揚了!安兒上有祖父,父親,下有兄長,何時輪到我這個表哥做主親事?即便是要議婚,也要前去洛城與我舅舅相談,世子當真是問錯了人!”楚飛揚推脫着!

但衆人心中卻是明白,以楚飛揚的影響力,別說是做主夏侯安兒的婚事,即便是此時把夏侯安兒嫁了,夏侯族亦不會反時!

可顯然海王府的門第不是楚飛揚相中的,他只不過是拿長輩來推拖此事罷了!

而坐在一旁的韓少勉則是因爲幾人之間的對話,手心不由得冒出一層冷汗,看似平常打趣的對話,卻是泄漏了太多的訊息!

若海沉溪當真娶了夏侯安兒,那海楚兩家則是聯姻,只怕這京中的局勢又要改變,屆時會發生什麼時候,只怕無人知曉!

目光不由得看向身旁的端王,只見自己的姑父沉穩的坐在首座上,絲毫沒有因爲幾人的爭執而亂了方寸,神色間一如既往的淡然讓人欽佩,難怪父親常常教導自己多向端王學習!

注意到韓少勉看向自己的目光,端王冷硬的表情中擠出一抹笑意,伸手拍了拍韓少勉的肩頭,笑道“少勉,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快向辰王楚相世子海郡王敬酒!”

得到端王的提示,韓少勉舉杯站起身,淺笑着向幾人一一敬完酒,目光卻不期然的掃向遠處那桌的寒澈,只見他一如往常那般冷淡的坐在自己的席間,對於身旁之人熱切聯絡感情的舉動視若無睹,即便旁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夾雜着排斥,他依舊能夠獨處!

看着自己手中空了的酒杯,韓少勉含笑着坐下,心頭卻是有些羨慕此時的寒澈!

酒席剛剛開始不一會,便見烏大人竟直直的闖了進來,那雙耿直的眸子頓時看到主桌的位置,帶着身後的侍衛快步走了過來“卑職見過幾位王爺、楚相、海郡王!”

衆人見守衛皇宮的烏大人竟出現在端王府,“心中詫異,端王冷靜的問道“不知烏大人前來有何要事?若是無事,也請烏大人入席對飲一番!”

而烏大人卻是搖頭,緊接着低沉道“皇上請端王、辰王,楚相與海郡王立刻進宮!”

“不知有何要事?”楚飛揚看着烏大人凝重的表情,他的神色也緊跟着慎重了起來!

“相爺,皇上請各位立刻進宮,詳細的情況,自有其他的大人向幾位明說!”此時女眷衆多,亦有不少品級低的官員,烏大人自然不能公然議論朝政,只能堅持自己的職責開口,只是看向楚飛揚的眼神卻是微微暗了幾分!

“既如此,那咱們也只能泰命行事!”放下弄中的酒杯,茅飛揚率井站起身,目光卻是與雲千夢在空中交接了一下,隨即便與其他幾人一同離開了端王府!

“到底出了何事?”見烏大人離開,衆人這才放聲議論起來,方纔看那烏大人神色凝重的模樣,當真是有些嚇人!

“上歌舞!”可此時,端王妃的一聲輕呼,卻壓住了這竊竊私語之聲!

明後開始封王,啦啦啦,偶滴票票啊,飛來吧……

【155】

容華宮!

‘嘴’一聲,瓷碗摔碎在地上的聲音,黃褐色的湯藥灑了一地!

看着容貴妃越發憔悴的臉色,玉乾帝大怒的奪過鴛兒手中的藥碗,使勁的往跪在不遠處的太醫身上砸去,怒道“這麼長時間過去,爲何容貴妃的病情不見絲毫好轉?你這個太醫是如何當的?”

那太醫渾身瑟瑟發抖,額頭上均是冷汗,面對龍顏大怒卻只能戰戰兢兢的開。”皇上息怒!微臣111微臣已是盡力”,可容貴妃脈象始終虛弱,不知是何緣故呀!皇上息怒!”

太醫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更是惹得玉乾帝怒從中燒“息怒息怒!朕養你們,就是爲了聽一句息怒嗎?”

越是看面前的太醫越覺得氣惱,每年朝廷花那麼大的心思甄選太醫,可誰知選出來的盡是些草包,連一個小小的病痛也治不了,這讓他如何能夠息怒?

“皇上!”而此時,帷幔後傳來一聲輕呼,帶着一絲有氣無力,讓玉乾帝暫時放過那太醫,“心煩的揮手讓他退出寢宮,這才命鴛兒掀起帷幔,露出容貴妃的容顏!

“還是不舒服嗎?”見容貴妃長髮披散在肩頭,那一頭如瀑布一般的黑髮垂滿了整個玉枕,襯得容蓉原本便蒼白的臉色越發的嬌弱可憐,卻又讓她比往日的清冷多了一抹楚楚可憐的韻味,讓玉乾帝一時間竟看呆了眼!

“皇上,是臣妾的身子不爭氣,與太醫無關,還請皇上莫要怪罪於他!

“遞給鴛兒一個眼神,只見鴛兒立即手腳麻利的扶起洋身無力的容貴妃,在她背後墊了軟厚的被諉,讓她半躺着與玉乾帝說話!

看着容蓉這般模樣,玉乾帝則是微微皺眉,隨即拉過她的手,隱下心頭的怒意,微嘆口氣的開。”你又何必爲他們說情?調養了這麼多日,再差的身子也該好了,可如今你卻是越發的嬴弱,讓朕怎能不擔心?這後宮中,也唯有你這容華宮最爲清淨,朕可是一直盼着你早日康復,能陪朕吟詩作對!

聽着玉乾帝話中對自己的特殊,容貴妃面上卻依舊是淺淡的笑意,眼中並沒有被皇恩眷顧的感激,亦沒有時眼前天子的動情,只是淡淡的笑着,如一縷輕煙拂過那過分蒼白的嬌顏“皇上說笑了!吟詩作對臣妾可不擅長!只是病了這麼久,臣妾尚不能好好的照顧瑤公主,不如請皇上開恩,讓公主回到皇后娘娘的身邊!畢竟臣妾這容華宮整日的熬藥,氣味着實不好,難免會薰到了公主!”

而她的話卻是讓玉乾帶微皺起了眉頭,雙目蒂着探究的射向面前虛弱的人兒,卻只從容貴妃的眼中讀到‘認真’二字,玉乾帝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緩緩開。”你向來冰雪聰明,又豈會不明白朕的苦心?”

見玉乾帝如此說道,容貴妃頓時便掙扎着要起身,卻被玉乾帝給制止,強按着她重新躺回牀上,這才繼續開。”瑤兒的事情,朕自會看着辦的!你這容華宮最爲清淨,朕今日若不是煩了,也不會來叨擾你病重休養!”

注視着玉乾帝眼底淡淡的閃過一絲困擾,容貴妃謹慎的回道“這後宮盡是皇上的,豈有叨擾一說!”

“你病了這麼久,若是平日裡覺得無趣,便宣家中的親人進宮相伴,或許會好的快些!這幾日朝中事情繁忙,朕只怕是顧及不到你這了!”看到鴛兒重新端來一碗新煎的湯藥,玉乾帝便接了過來,一手端着藥碗,一手則是拿着湯勺輕輕的攪動着裡面滾燙的湯藥,雙眉微垂的輕聲開口!

容貴妃看着他那半斂的目光,卻是有些猜不透玉乾帝爲何突然在自己面前提及容家的親人,又爲何無緣無故的向自己說起朝政之事,心中不禁暗暗警惕了起來,面上卻依舊是一哥雲淡風輕的表情,帶着絲絲的病容,勝似西子三分!

“祖母年紀大了不宜出行,家中的事情又繁忙,倒也不能常常讓她們進宮!況且宮中衣食住行皆是最好的,臣妾豈能再招家人進宮相伴?且近日太妃時常過來探望臣妾,比起宮中其他的姐妹,臣妾已是十分的幸運!”

聽着容貴妃小心謹慎的回答,玉乾帝卻依舊是認真的攪拌着碗中的湯藥,半斂的目光始終專注着那泛着熱氣的藥汁,隨即舀起半勺的藥汁親自嚐了一口,苦澀的味道讓他英挺的濃眉頓時緊皺了下,隨即笑道“這藥汁可真是夠苦的,也難爲你每日當作三餐的喝下去!聯已嘗過,已不湯口,趁着能夠入口,快喝了吧!”

語畢,玉乾帝讓鴛兒扶起容貴妃,自己則是親自一口一口的喂着她,眼神始終溫和,看着容貴妃因爲苦澀的藥味而微微蹙眉的模樣,他不禁舒展眉頭淡雅一笑!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老太君年紀大了,圄然不便出行!不過聯聽聞蓉兒與親弟容雲鶴的關係甚好,姐姐病了,容雲鶴的確需要進宮看望一番!當日若不是他拎着綠豆糕進宮,想必蓉兒亦不會着了風寒吧!”見容貴妃聽話的喝掉了所有的藥汁,玉乾帝把藥碗交給鴛兒,拿過宮女奉上的娟帕替容貴妃擦了擦脣角,狀似無意的說着!

容貴妃的心跳微微亂了一拍,想不到事隔多日,玉乾帝竟還記得當日的事情,更是查清了表面上所發生的事情!

那麼,依着玉乾帝的精明,對於當晚的事情,他是否亦是察覺出了什麼?又爲何會在今日無故的向自己提起這些?

就着鴛兒的手,容貴妃喝了半口溫水漱了漱口,隨後吐進小盂中,任由鴛兒替她擦掉嘴角的水珠,這才緩緩開。”他不過是小孩兒的心性,那日許是想念臣妾與太妃,便拎着幾盒綠豆糕進宮,還請皇上不要怪罪,臣妾以後定會叮囑他不可隨興妄爲!”

見容貴妃一哥誠惶誠恐的模樣,玉乾帝卻是笑了,帶着暖意的指腹細心的爲她狒去灑在額頭的碎髮,隨即沿着她完美的臉龐緩緩往下,帶着讓容貴妃顫慄的曖昧,一手勾起她精緻的下頊,自己則是迅速的低下頭,在那略顯蒼白卻仍舊不失誘惑的菱脣上印下一個重吻,隨後不容容貴妃退縮的讓她直視着他那滿是威嚴又略帶警告的眸子“朕可是覺得他是一個可塑之才,否則又豈會把容家的產業打理的這般的好?只不過,朕聽聞他心儀的是楚夫人,不知這個傳聞是否可信?”

容貴妃只覺那碰觸到自己肌膚的手如一柄利刃正抵在自己的喉口,而那緊盯着自己的雙眸又隱隱帶着殺氣,讓她心頭微顫,卻強迫自己力持鎮定,雙目極其冷靜的迎向玉乾帝,堅定的開。”既然是傳聞,自然沒有可信之處!楚容兩家並無交集,又豈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只怕近日皇上太過恩寵臣妾,纔會有了這樣荒謬的傳言!”

容貴妃緩緩道來,心中卻已是有些明瞭,玉乾帝今日會出現在容華宮,又旁敲側擊的打聽楚家與容家的關係,只怕是與前朝之事有關吧!

“皇上,幾位王爺與大人均已到大殿了!”而此時,餘公公則是悄聲走了進來,見玉乾帝竟與容貴妃互不相讓的對視着,心中一時訝異,卻還是盡職的把自己稟報的事情說了出來!

“知道了,聯馬上過去!”揮手讓餘公公退出寢宮外候着,玉乾帝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容貴妃身上“太妃向來謹小慎微,從不插手宮中的事情,希望朕的容貴妃能夠多向太妃學習,不要讓朕失望!”

說完,玉乾帝在容貴妃越發冷淡的目光下,含笑的再次輕吻了她的脣瓣,隨後吩咐鴛兒好生照顧容貴妃,自己則是大步流星的走出容華宮!

“人都齊了?”看着恭敬的守在宮門口的餘公公,玉乾帝陰沉的問道!

“都齊了!只是,皇上,…“餘公公下意識的想問出口,可他畢竟是宦官,朝政之事豈是一個太監能夠過問的!

果然,聽到他的‘只是’,玉乾帝眼中瞬間射來一道凌冽的光芒,隨後冷冷的看了餘公公一眼,這才擡腳往金鑾殿的方向走去!

此時大殿之上站滿了二品以上的官員,看着最後走進大殿的楚飛揚等人,衆人均是點頭示意,卻都沒有開加。交談!

楚飛揚握着剛剛從習凜手中接過的密報,雙目含笑的看着坐在前面的海王,隨即走到隊伍的最前列,與端王等人靜候玉乾帝的到來!

“皇上駕到!”一聲高呼,百官行禮!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位愛卿都平身吧!”玉乾帝頭戴冕旒,面色凝重的坐在龍椅上,俯視着下面的百官,沉聲開。”衆位愛卿想必都知道朕此刻召集你們所爲何事吧!”

聞言,百官沉默,卻均是面色沉重!

玉乾帝看着衆人,犀利的目光中透着一絲陰沉,見沒有人率先發表意見,視線便交織在楚飛揚的身上,見他神色淡然,便出聲問道“楚相有何見解?此時不但關乎到楚大人的性命,更是關乎西楚南邊邊陲的安定,若是處理不當,只怕幽州危險!”

見玉乾帝開口提問,楚飛揚面色穩重不見絲毫慌張之色,心中的說辭早已在踏進大殿之前便整理了一遍,此刻更顯從容不迫,只見他沉吟半餉,清朗開。”回皇上!此次事出有因,本就只是南尋國皇族內部的爭鬥,可虎威將軍卻是自作主張率兵攻打南尋,此時更是連累了幽州的百姓,依臣所見,應當立即召回虎威將軍!”

玉乾帝聽着楚飛揚的表述,擱在龍案上的手指則是慢慢的敲打着桌面,神色平靜,卻又透着一絲冷漠,讓人揣測不出他此時的心情與想法!

“辰王,你有何看法?”半餉,才見玉乾帝轉而問向站在另一列最前面的辰王!

江沐辰則是看了楚飛揚一眼,見對方面色淡然冷靜,絲毫沒有因爲其父受傷昏迷不醒而有所動容,便冷然開。”回皇上!此時幽州邊疆大吏楚培身受毒箭昏迷不醒,整個幽州已是陷入慌亂之中,虎威將軍雖魯莽,但由他坐鎮幽州,只怕也會對南尋起到威懾的作用!如今之計,咱們只有先安撫幽州的百姓,讓南尋看到我西楚不缺良將,讓南尋不敢輕舉妄動,隨後再想其他的法子解決這次的衝突!”

“笑話,王爺何時變得這般心慈手軟了?虎威將軍初到幽州便想帶兵攻進南尋,這般的不知輕重,若是把幽州大權盡數交給他,只怕西楚與南尋之間終有一戰!皇上,此次西楚好不容易安撫了北齊,若是與南尋再起爭執,難保北齊與東羽兩國不會再起爭奪西楚之心,屆時西楚三面受敵,只怕受苦的還是百姓!”不等江沐辰的話音落地,楚飛揚便嗤笑譏諷出聲!

他豈會不知江沐辰的心思,若此時與南尋發生爭執,只怕屆時必定會動用楚家在京都隱藏的兵力,若是撤走了這一部分的兵力,那京都之中便僅剩辰王、玉乾帝與海王的人,到時候莫說楚家危險,就連整個京都亦會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更何況,此事本就是那虎威將軍之錯,他又豈能助長了此人的威風?

聽着兩人各持己見的說法,玉乾帝卻是冷靜的點了點頭,目光隨即轉向端王,帶着一絲刺探的開。”端王有何高見?”

無端被點名,端王面色沉着冷靜,不顯山不露水的緩聲回道“皇上,微臣認爲此事既要讓南尋看到我國的厲害,又能夠化干戈爲玉帛!楚相與辰王雖各持己見,但均是有理有據!若此次退讓,只怕南尋以爲西楚可欺,但若一貫的強硬,將來虧來戰事,於西楚亦是沒有半分的好處!不如取一折中的法子,既能夠安撫南尋,又能夠讓南尋畏慎西楚!”

“皇上,臣認爲端王此言有理!雖南尋爲小國不足爲懼,但東、北兩方卻是有東羽與北齊虎視眈眈,咱們不能因小失大,屆時解決了南尋卻讓那兩國鑽了空子,只怕是得不償失!”這時,原本沉默不語的朝臣們則是在找到最爲妥帖的回答後,紛紛發表着自己的意見!

端王之語雖折中,卻保守,既不得罪楚飛揚、亦不開罪江沐辰,同時又能給玉乾帝一個交代,衆人自然是全力的附議!

而立於最前列的幾人卻是靜默不語的聽着衆人的爭執,玉乾帝更是放任自己的臣子們討論此事,只不過那雙隱含精睿的眸子卻是把二品以上官員的立場盡數的看進了眼中,心中瞬間便把他們的立場劃分了出來!

一片吵鬧之中,玉乾帝看向那始終面色平穩的海全,見他雖是坐在輪椅上,但氣勢卻不輸任何人,這種從戰場演化而出的氣場,只怕是這羣文官窮極一生也無法達成的,只是看着海全的置身之外,玉乾帝卻一個也不放過的點名提問“海王曾與先祖爺南征北討,經歷的事情最是複雜多變,不知王爺有何見解?”

“皇上謬讚!當年乃是先祖帝英明指揮,纔會有西楚如此繁榮的今日!

微臣只不過聽從於先祖帝的差遣而已!若說到對此事的想法,微臣認爲端王的法子可行!只不過如楚相所言,虎威將軍爲人莽撞,不如另換他人前去幽州,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語畢,海全便如方纔那般安靜的坐在一旁,不再開口,只是那雙溫和中隱藏精明的眸子卻是淡掃了楚飛揚一眼,見對方淺笑着同樣回視着他,這才收回視線!

海全的話一出,大殿之上頓時恢復了安靜,方纔還面紅耳赤爭相表明心跡的大臣們,此時卻又低頭不語,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虎威將軍本就以兇悍出名,如今一入幽州地界便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此時皇上派他們前去幽州接替,只怕小命難保!

更何況,那南尋這些年出了按時上貢,其他的消息幾乎鮮少流出,如今南尋連鎮守在幽州二十幾年的楚培都敢射傷,他們若是被皇命委派過去,只怕也是難逃一死!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不如保持沉默!

“海王謙虛了,朕倒是覺得海王的法子最爲可行!”殊不知,玉乾帝竟是最滿意海王的提議,衆人心頭一顫,只覺那坐在龍椅上的天子正冷漠的掃視着他們,似是在衆大臣中挑選着可行的人選!

“侯爺有何看法?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冷目的劃過衆臣的頭頂,玉、乾帝的目光落在挺直立於列隊中的曲凌傲,淡淡的問道!

曲凌傲的目光卻是極快的看了楚飛揚一眼,見對方面帶淺笑,眼底波光流動,說不盡的睿智流淌在那一眼淺笑之中!

這讓曲凌傲憶起楚王之前的決定,便試探性的開。”皇上,此次虎威將軍不聽楚大人規勸,執意攻打南尋,不知這其中可有何緣故?”

“侯爺認爲有何緣故?”玉乾帝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龍案,嘴角帶着一絲漫不經心,只是那冕旒下的神色卻散發着一絲冷意,帶着令人心驚的洞察力,讓大臣們的頭壓得更低!

曲凌傲卻並未立即回答,而是拱手道“不如請皇上讓傳令官上來詳細說明此事!”

“請皇上傳傳令官上殿!微臣也很想知道此事的真相!畢竟,微臣如今還不知家父到底身受怎樣的重創!”楚飛揚則是明白曲凌傲的意思,便出聲聲援!

玉乾帝見楚飛揚開口,又見他臉上神色微斂,加上楚培畢竟是楚飛揚的父親,自然是有這個權利知曉事情的真相!

“傳!”一聲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自玉乾帝口中說出,衆人便聽見餘公公那尖細的聲音在大殿之上響起,不消一會便見傳令官快步跑進了大殿!

“卑職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且把當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與朕聽!”輕敲桌面的手指微微收起,玉乾帝龍目含威的看向殿下跪着的傳令官!

“是!”只見那傳令官低頭稱是,隨即便說出當日的情景“卑職隨楚大人與將軍一同進入幽州,當日夜晚,楚大人便與將軍發生爭執,卑職只在門外零星的聽到將軍似乎不服楚大人的管制,便怒氣衝衝的走出房內,帶着自己的人前去偷襲南尋!楚大人隨後趕到,可雙方已是進入交戰之中,黑暗中楚大人不幸被南尋的弓箭射傷,將軍這才撤了回來!”

大殿之上一片寧靜,再笨的人也能聽出此事是虎威將軍之錯,只是這虎威將軍不服楚培的管制,只怕是因爲兩人的官品相當吧!

“看樣子,這一切都是虎威將軍自作主張所致!”楚飛揚低聲開口,只是在寂靜如夜的大殿之上,即便是銀針落地亦能夠聽的仔仔細細,又何況是他的聲音!

而玉乾帝則在聽到楚飛揚略帶譏諷的低語後,目色之中閃過凜冽之色,卻又如過水蜻蜓般瞬間隱去,緩緩開。”大家可有何看法?”

一陣細小的議論之聲漸漸在大殿上響起,衆人交頭接耳各抒己見,卻是無人敢面聖直言,只是在相互揣摩着各自心中的意思!

“皇上!”而此時,立於一旁的文攜卻是站出隊列,拱手向玉乾帝行禮,“文大人可是有好的建議?”看到文家的人站出來,衆人心中雖詫異,卻又深覺在情理之中!

楚培夫人與二子救下文家的兩位夫人小姐,這是傳遍京都的事情,此時見楚培被連累受傷,文家人斷是不會視而不理吧!更何況以文家人向來清高孤傲的個性,亦是不會懼怕那虎威將軍,如今文攜又是太子少師,將來便是帝師,更是人人巴結的對象,豈有人敢開罪於他?

文攜一身從一品官服立於大殿中央,臉上特有的書香之氣襯得他清傲獨特,只見他清朗開。”回皇上!元宵宮宴上楚王爺提出襲爵一事,如今楚大人又無端受傷,若是楚大人承襲楚王一位,想必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依微臣愚見,既然虎威將軍不服楚大人的規勸,不如加爵楚大人,想必在幽州地界,沒有人敢不服吧!”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鬨然響起,衆人心中雖也知楚王位一事,但如今被提上臺面議論,卻依舊是引起軒然大波!

尤其楚培雖治理幽州有功,但與楚飛揚的功勳想必,卻是不足掛齒,若是以功勳承襲爵位,只怕楚飛揚是第一繼承人!

可是楚培畢竟是楚飛揚的父親,承襲爵位又豈能越過父親直接傳給兒子的?

一時之間,衆人爭論不休,楚飛揚則是笑看文攜一眼,隨即朝着玉乾帝開。”皇上,如今最要緊的便是儘快讓幽州邊境平復以往的寧靜,至於爵位一事,今日楚王並未再此,還是改日再議此事較爲妥帖!”

“楚相此言差矣,此事與幽州邊境息息相關,豈能再議?若是此時封楚大人爲王爺,對於南尋亦是起到威懾之用,讓他們明白西楚對於幽州的重視!”江沐辰冷淡的開口,眉宇間則是帶着一絲冷酷!

“皇上,微臣側是認爲楚王一位應由楚相承襲!此時楚大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即便封他爲王,亦是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反倒是讓虎威將軍心生不滿!二則,若是楚相爲王,以楚相治將之才能、協助皇上管理西楚之能力前去幽州,想必定能起到安撫的作用!屆時虎威將軍不得不服,而南尋亦是不得不看清現狀,讓他們再不敢冒然傷我西楚的官員!”殊不知,海王竟在此時開口公然的支持楚飛揚,只見他眼底含笑,看向楚飛揚的眼中盡是一片欣賞之意,讓人捉摸不透他心中的算計!

“多謝王爺美意!”楚飛揚既不驕傲自滿,亦不謙虛退讓,只是含笑着與海全相視一笑,其中流轉的眼波只有兩人知曉其含義!

只是海王突然的表明立場,卻讓其他人心生不解,卻又不得不佩服楚飛揚的好運,有了海王這一票的支持,只怕楚王一位對於楚飛揚而言是囊中之物!

曲凌傲立於一旁冷眼旁觀,看着衆人看向楚飛揚的表情,便已是明白海王的用意,即便今日這楚王一位落在楚培的手中,可以楚飛揚的能耐,這王位遲早有一天會成爲他的!

與其如此,倒不如現在便把楚飛揚推上風口浪尖之上,藉着這個風頭,讓海王府在風光這大半年後趁勢隱退下去,也免得玉乾帝總是挖空心思的對付海王府!

而屆時楚飛揚越過其父坐上楚王一位,儘管他有功於西楚社稷,可始終會落人話柄,只怕到時候連玉乾帝亦會懷疑其用心!

如此分析,讓曲凌傲頓時皺起了眉頭,看向海王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謹慎,儘管海全此時只能坐着不能行走,儘管他此事溫文爾雅如同書生,可卻怎麼也抹殺不掉他當年馳騁沙場的威風、也無法改變他算計敵人的老謀深算!

“向來子承父業,由楚大人承襲名正言順!”文攜畢竟是保午的太子少師,即便沒有謝氏與楚輕揚一事發生,他亦會堅持己見的支持楚培登上楚王一位!

“皇上用人唯賢,否則又豈會破格讓韓狀元坐上兵部侍郎一職?文大人還是莫要墨守成現的好!”海全一句話,堵住了文攜的口,都又把端王拉了出來!

“楚王一位極其重要,只怕不是海王一句用人唯賢便能夠解決的!楚大人多年來治理幽州有功,且安分守己,這樣的人才,難道不能夠登上楚王一位?”江沐辰在此時亦是加入到文攜的隊列之中,堅決反對由楚飛揚繼承楚王一位!

“辰王似乎忘記了,此時的幽州光靠文治已是不行!而虎威將軍的武治又達不到想要的效果!在西楚,文武兼備之中,楚相可是第一人,自然是由楚相承襲王位最爲妥帖!”似乎是與辰王扛上了,今日的海全顯得十分的活躍!

楚飛揚聽着海全的‘好意’,心頭卻是冷笑,這種轉嫁玉乾帝注意力的手段,不得不說海全心機之深!

自己手中本就有兵權,若此次再封爲楚王,在玉乾帝的心中,楚家將會成爲最大的心頭大患,屆時接蹲而來的便是一系列的打擊削權,屆時便是海王府的出頭之日,這樣的心思,機關算盡,只是卻讓楚飛揚心頭燃起了戰鬥慾望,看向海王的黑眸中盡是一片爽朗的笑意!

而大殿之上除了幾人的爭執,其他人均是在觀摩着,不輕易的讓自己陷入這種王位之爭的旋窩之中,又揣測着幾位高位者的心思,不明白這海王府與楚王府的關係何時變得這般的密切!

玉乾帝則是靜心聽着殿上的爭執之聲,心中卻是對京中的局勢一清二楚,看着此時站在風口浪尖卻依舊從容不迫的楚飛揚,玉乾帝對身旁的餘公公點了點頭,便見那餘公公立即恭敬的向玉乾帝行禮,隨後悄無聲息的從偏門離開了大殿!

端王府中!

少了端王等人,衆千金的目光一時均是聚集在海越的身上,撇去海越的身份不說,他本就是一名長相俊美的男子,尤其他的眼神溫和有禮,不似辰王的冷酷,亦是不像海沉溪那般的陰邪,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而此時海越腦中卻是想着方纔的事情,見楚飛揚幾人被烏大人請走,而主桌上卻只留他一人,海越的尷尬無人知曉,卻又因爲他無官銜在身不得參與政事,即便他心有不甘,亦不能表現出來!

而此時一名小廝卻是悄情的走進海越,隨即彎腰在他身邊低語幾句,只見海越脣邊的笑意秸稍凝滯片刻,隨即便揮手讓那小廝退離端王府花園,目光卻是不由得掃向不遠處的雲幹夢,卻又在看到夏侯安兒時,眸光微閃了幾分!

錢世子妃執起絲絹拭了拭嘴角,動作溫柔雅緻,透着一股尊貴,只是眼底卻是冰冷一片,含霜帶雪的掃過那些注視着海越的女手,嘴角不由得浮現一絲譏諷與恨意!

只不過,當她注意到自己的夫君凝視着自己對面的夏侯安兒時,錢世子妃心頭不禁警鈴大響,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脅頓時撲向她的身體、席捲着她的身心!

雲千夢看到錢世子妃這冷淡中帶着一絲焦躁的模樣,微轉目看向海越,卻發現海越的視線竟是黏在夏侯安兒的身上,眉頭不由得一皺,隨即笑着開。”安兒、表姐,咱們去涼亭坐會吧!這端王府的美食可真是了得,竟有些吃撐了!”

本就是說笑的話,加上雲幹夢故意撫摸了下肚皮的動作,頓時引得曲妃卿等人輕笑不已,幾人同時點頭,隨即便站起身往那建在荷塘之上的涼亭走去!

只是雲幹夢卻是墊後,眼角的餘光始終看向海越的位置,見他此時已是收回了視線,便不由得輕呼口氣,加快腳下的步伐追上前面幾人,淺笑着走向涼亭!

“翩兒,去問世子,咱們何時回王府!”瞧着宴會已近尾聲,而海王與海沉溪還沒有回來的跡象,錢世子妃便喚過身旁的婢女,讓她前去詢問海越,“是!世子妃!”方纔那囂張的婢女,此時亦是溫順有加,朝着錢世子妃福了福身,便蓮步款款走向海越恭敬的傳話!

“若世子妃乏了,便讓她先行離去!”可得到的,卻只是海越冷淡的回覆!

想着方纔小廝來稟報的事情,海越神色微沉,此時錢世子妃卻又急着想要回王府,更是戮到了海越的痛楚,讓他在含笑的面容下,極冷的吐出這一句話!

翩兒見自家主子口氣極淡,心頭不由得一緊,趕緊行了一禮便退回錢世子妃的身邊,把海越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一遍!

錢世子妃的目光頓時含屈帶冤的射向海越,心頭萬般委屈卻只能嚥進肚中,想起他方纔看着夏侯安兒的眼神,心中更是泛起酸氣,卻依舊是舉止典雅的站起身,領着身後的丫頭往涼亭的方向而去!

“聖旨到!”而此時,端王府的門口竟響起尖細的聲音!

花園內的歌舞頓時盡數的停了下來,端王妃親自走向花園的入口處,見是餘公公到來,神色中透着一絲不解的開。”不知公公此來何事?”

餘公公那精明的眸子掃視了衆人一因,卻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影,便笑着對端王妃行禮道“奴才見過王妃!皇上剛剛下了聖旨,不知楚夫人此時可在端王府?”

“不知公公有何要事?”而云千夢早已在餘公公的聲音傳來時便轉身走向花園!

看着雲千夢氣定神閒的走了過來,餘公公立即開。”楚夫人接旨!”

衆人見餘公公面色嚴肅,又想起方纔烏大人請走了楚飛揚“心中一時揣測連連,不禁暗想難道是楚飛揚犯了事,讓皇上捉到了小辮子,打算拿雲幹夢開刀?

如此一想,那些嫉妒雲千夢、羨慕雲千夢的小姐夫人們均是露出一勇章災樂禍的模樣,紛紛等着聽候這聖旨的內容!

“臣婦聽旨!”雲千夢微提裙襬,身姿優雅的跪在了餘公公的面前,洗耳恭聽即將宣讀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雲氏溫恭謙卓、聰慧靈敏、協助楚相打理相府有功,即日起賜封楚王妃,欽此!”

莫說旁人被這一道聖旨所嚇到,就連雲幹夢亦是在聽到楚王妃三字是,有一瞬間的一怔,心中不明爲何突如其來一道聖旨,自己竟成了楚王妃!

那麼說來,楚飛揚已被賜封爲楚王了?

“謝主隆恩!”心中存着無數的疑問,可雲千夢面上卻依舊平靜,絲毫不見被賜封王妃的喜悅,卻又是那般恭敬的接過餘公公手中的聖旨,讓人找不出半點的錯處!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這可是皇上的隆恩,望王妃銘記於心!”看着寵辱不驚的雲千夢,餘公公淡笑着開口,隨即與端王妃閒聊了幾句,便帶着身後的小太監匆匆離開了端王府!

花園內依舊一片安靜,而云幹夢卻早已是收起了手中的聖旨,與最先回過神的端王妃相互賀喜!

“到底出了何事?皇上怎麼突然下了這麼一道聖旨?”曲妃卿帶着夏侯安兒與雲嫣立於遠處,心中不解的喃喃自語!

“我也不知!先前可是半點徵兆都沒有!”夏侯安兒亦是不解的搖了搖頭,卻深覺此事並非表面這般的簡單!

錢世子妃萬萬沒有想到雲千夢竟一躍成爲王妃,硬是壓了自己一頭,手中的娟帕早已擰扭成繩,卻依舊無法平復心頭的暗恨!帶着質疑的目光看向海越,不知自己夫君的世子之位到底能不能夠撐到封王那一日!

而海越卻已是站起身,嘴角含笑的走向雲幹夢,和煦的開。”真是恭喜王妃了!改日定當備上厚禮,親自上楚王府道賀!”

“多謝世子!”已爲王妃,對於海越自然也只是點頭示意!

有了海越的開頭,衆人這纔在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心頭均不是滋味的看着如今身份越發高貴的雲幹夢,卻又不得不起身向雲幹夢道喜“恭喜楚王妃,”

“王妃!”而這時,去而復返的餘公公竟有小跑着走了進來!

“公公還有何吩咐?”即便是身爲王妃,雲千夢依舊溫和有禮,並未因爲身份的轉變而趾高氣揚!

餘公公則是看了看四周的各位夫人小姐,微微湊近雲幹夢,低聲開。”

皇上已下旨,命王爺與王妃於二月初五啓程前往幽州!”

殊不知,這個消息比起成爲楚王妃,更讓雲千夢心頭震撼!

【156】

“皇上體恤王妃即將前去幽州,特命奴才轉告王妃,這幾日就請王妃在府中好生的休養,不必去皇宮謝恩!”見雲千夢面色平淡,餘公公緊接着把下面的話盡數講了出來,隨後再次注視着雲千夢,並未像方纔那般急匆匆的離去!

雲千夢則是把餘公公的話聽進耳中,心頭雖詫異,面色卻平靜,絲毫不見任何的破綻,即便是與餘公公對視的眸光中,依舊是令人敬畏的冷靜,讓餘公公找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即便此時雲千夢心頭幹頭萬緒想弄明白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可面對玉乾帝的心腹,她卻深知不可泄漏半絲冷靜以外的情緒,只見她淡淡的點了下頭,臉土始終掛着端莊有禮的淺笑,盈盈出聲“多謝公公提點!”

餘公公亦是宮中人精,即便從雲千夢的身上看不出什麼,臉上亦不會表現出來,況且封妃一事本就是喜事,便見他此刻笑的如一朵花兒般,立即朝雲千夢彎了彎腰,恭聲道“王妃客氣了!既然王妃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奴才便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朝餘公公點了點頭,看着他退出端王府的花園,雲幹夢這才收回視線!

“楚王妃,請!”直到餘公公離去,端王妃這才禮數週全的領着雲千夢走向主桌,只見她神色見坦蕩自若,完全沒有因爲雲幹夢突然被封爲王妃有所吃驚亦或者不適應,可見這端王妃果真不是常人,也難怪她把這端王府打理的井井有各,絲毫不見凌亂!

只是,端王妃有這樣的本事不透露自己此時的心情,其他定力較差的夫人小姐卻是滿眼稀苛的直盯着雲千夢,始終想不明白,爲何這被退過婚的女子竟會一躍成爲王妃,而她此生所冠上的夫姓,較之皇姓亦是絲毫也不遜色!老天到底要厚待雲千夢到何時,才能眷顧到她們這羣身家清白、出身顯貴的閨秀們!

“恭喜王妃!”當兩人一同走到主桌時,原本立於桌前的韓夫人則是含笑着向雲千夢福了福身!

“夫人請起!”雲千夢微微擡手,示意韓夫人起身,隨即與端王妃一同落座,一旁伶俐的丫頭則早已是爲雲千夢換上了一昏乾淨的碗筷,而端王府的管事嫉嫉則更是早一步的撤走了方纔已經被人用過殘羹,換上了一桌全新的佳餚,其速度之快卻又沒有引起衆人的注意,可見端王府亦是個不容小覷的地方,不管是端王妃還是端王本人,只怕對府內奴才的管教均是十分的嚴苛吧!

“還未來得及恭喜夫人與韓侍郎,這杯酒,權當做本妃的心意,還請韓夫人莫要介懷!”既然已是王妃,在稱呼上自然是要發生變化,雲千夢端起面前的酒杯,動作優雅的舉向韓夫人,聲音如溪澗流水劃過卵石般清冽動聽,卻又帶着一絲渾然天成的威嚴,讓韓夫人緊跟着便舉起酒杯,與雲千夢互飲下這一杯美酒!

“多謝王妃!只是沒有料到今日是王妃的好日子,竟來不及準備賀禮,改日定當備上厚禮爲王妃祝賀!”相較於端王妃的清冷,韓夫人則顯得更爲溫和!

雲千夢注視着她這張雖柔美卻與韓少勉完全沒有相同之處的容顏,淡雅一笑,隨即緩緩開口,‘夫人有心了!只是’韓侍郎的金榜題名,才更讓人欣喜!生的這樣出衆的孩兒,夫人真是好福氣!”

韓夫人靜心聽着雲幹夢的話,眼中的笑意卻在話尾時微微一滯,隨即又小心翼翼的覆上淺笑,淡淡的斂下眼簾,狀似認真的聽着雲千夢說話,實則隱藏着自己的思緒,心中卻是詫異這位年輕的楚王妃,只覺她小小的年紀,竟也是這般的厲害,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看似一目瞭然,實則卻是蘊藏乾坤,讓人摸不清她到底有何意圄!

“王妃謬讚!勉兒還有許多不足之處,日後還需要王爺們的提點與栽培!”見雲千夢話音落地,韓夫人這才緩緩開口!

只是,從她的回話中,卻也能看出這位韓夫人亦是位心細如髮之人,方纔餘公公前來宣旨,只是提到楚王妃一位,卻決口不替楚王一事!

而韓夫人一句‘王爺們’,卻是把所有人包括在了裡面,既沒有得罪在座的端王妃,亦沒有開罪此時的雲千夢!

這般小心翼翼的心思,當真是難爲她了!

而此時,楚潔則與謝婉婉謝媛媛相攜走了過來,只見三人笑意盈盈的站定在雲千夢的身前,恭敬有禮的朝雲千夢行了一禮,淺聲道“恭喜王妃!”

看着楚潔三人毫不造作的表情與動作,雲千夢亦是會心一笑,立即開。

“快起來吧!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的構禮!”

聞言,楚潔卻是莞爾一笑,隨即神色認真的開。”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潔兒再年少不更事,卻也知應當向王妃道一聲賀!還望王妃莫要嫌棄!”

“怎會嫌棄?你我本就是一家人,哪來那麼多的禮數?”雲千夢亦是滿眼坦誠的看着楚潔,說出的話十分的真摯,只是心頭卻微微冷笑!

楚潔此時出現,只怕是提醒衆人,那楚王府中,還躺着一位捨己救人的謝氏,可偏偏謝氏沒有登上楚王妃的位置,反倒是被自己這個兒媳撿了這天大的好處!

如今雲幹夢身份高貴,衆人自然不敢放聲議論,只是此時看向她的諸多眼神中,卻夾雜了不屑,譏諷,嫉妒!想必衆人均是覺得自己這個楚王妃坐的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吧!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而這時,原本立於遠處的曲妃卿與夏侯安兒卻也走了過來,兩人淺笑連連的向雲千夢盈盈一福身,標準的宮中禮儀瞬間向世人展現了她們良好的家世與教養!

尤其夏侯安兒容貌清麗絕俗,一人便把楚潔三人比了下去,讓花園中男賓席上的男子們均是翹首以待的注視着這位身份高貴的夏侯族公主,一時間竟把楚潔三人拋諸腦後!

“表姐與表妹怎也跟着打趣來了?”雲千夢伸手親自扶起面前的二人,此次的笑容中多了一份溫暖,靈動的眸子與曲妃卿二人快速的對視了一下,一切話語盡在一笑之中!

曲妃卿與夏侯安兒的到來,則是讓方纔那些內心指貴雲幹夢奪位的人看清了現狀!

撇去雲千夢曾經被辰王退婚是身份,她亦是雲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更有輔國公府這座靠山,如今從那夏侯安兒的態度亦可看出,雲幹夢的存在,是夏侯族所承認的!

這般的一比較,楚潔等人頓時沒了優勢!加上楚飛揚本就是文武全才,上的戰場、入的殿堂,能殺敵將、能戰羣儒,由他承襲爵位,亦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

如此一想,衆人便紛紛收回方纔不善的目光,看着立於不遠處的幾名少女,看着她們之間的暗潮涌動,不禁多了分看戲的心理,不知那雲幹夢是否能夠坐穩楚王妃的位置!

“怎會是打趣!我們可是真心來道喜的!”曲妃卿悄悄的朝雲幹夢眨了眨眼,音量卻比方纔提高了些,讓所有人均是聽清了她所說的話!

雲千夢暗笑着曲妃卿的調皮,目光卻是放在楚潔是身上,見她始終保持笑意,仿若沒有察覺到周遭的一切!

只是從楚潔的身後卻傳來一道冷冽的目光,待雲千夢的視線追過去時,卻只見寒澈靜坐在人羣中,目光幽遠帶着一絲清冽,卻在注意到她的視線後,微微朝着雲千夢點頭示意!

雲千夢眼波微轉,繼而看向曲妃卿,心中卻是暗歎,不知表姐何時才能發現這世上除去親人之外,還有一人曾經爲她做過許多的事情!

見楚潔等人已是親自向雲千夢道賀,其餘的女眷們也隨之起身,面帶笑容走向雲千夢,一時間花園中原本沉悶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男賓席間也隨之輕鬆了起來,相互敬酒寒暄,倒是其樂融融!

而此時朝堂之上亦是一片爭執之聲,幾方派別對於楚王位的繼承者一事而發生了辯論,殊不知在這一片吵鬧聲中,他們的立場早已是暴露在了玉乾帝的眼底!

而楚飛揚卻是氣定神閒的立於大殿之中,並未參與到這場論斷之中,亦沒有對楚王一位表示出熱衷的態度,他雙目清明、嘴角含笑,神色泰然的置身於一片喧囂之中,卻給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

“楚相,你對此事有何看法?”待羣臣爭論的累了,大殿之上的聲音稍小,玉乾帝沉聲問着淺笑不語的楚飛揚!

收起臉上的淡笑,楚飛揚銳利的雙目一掃所有的大臣,隨後拱手回道“回皇上,方纔的爭執之中,已把利弊關係剖析的一清二楚,臣再開口便是畫蛇添足!相信皇上心中早已有了論斷,臣謹遵聖意!”

楚飛揚的一段話,卻讓大部分朝臣陷入不解之中,這可是涉及王位一事,即便楚飛揚功勳卓著,但宰相與王爺還是無法相提並論,他竟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這般悠閒輕鬆,當真是對那楚王一位嗤之以鼻還是故弄玄虛迷惑衆人的雙眼?

而立於隊列之中的曲長卿,卻在聽到楚飛揚這般說話後,心底不由得鬆了口氣,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想必相爺是不會如此開口!

立於楚飛揚身旁的雲玄之則是更加鬆了口氣,雲相府與楚相府聯姻,此事他不便開口,否則便有庇護之嫌,但楚王一位誘惑甚大,他自然是擔心楚飛揚會放棄!此時看來,楚飛揚並非放棄,而是以退爲進,把選擇權交給玉1乾帝,如此一來,即便他得到楚王一位,相信朝中反對的聲音也不似方纔那般強烈!

玉乾帝的右手食指輕敲龍案,冕旒遮擋的眼眸中流轉出複雜的光芒,直到看到餘公公匆匆趕回大殿,朝他點了下頭,玉乾帝的嘴角這才緩緩揚起,隨即朗聲道“楚飛揚接旨!”

“微臣接旨!”而楚飛揚卻是早玉乾帝一步看到氣喘吁吁的餘公公,眼底一抹精光閃過,隨即走出隊列揚起前擺跪在大殿之上候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左相楚飛揚戰功赫赫、憂國憂民,遂免左相,今特封楚王!於二月初五前往幽州,協助虎威將軍處理幽州示意!”

“微臣謝主隆恩!”楚飛揚下拜磕頭,聲音清朗如月!

“都察院左都御史秦霍接旨!”還不等衆臣自封王的聖旨中回過頭來,餘公公已是從袖中掏出第二封聖旨宣讀!

“臣泰霍接旨!”七旬高齡的秦大人腳步穩健的自隊列中站出來,隨即跪在楚飛揚身旁,目色肅穆的等着餘公公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都察院左都御史秦霍爲官清廉,一心爲民,攝左相一職,即日起上任!”

“臣謝主隆恩!”一抹詫異自秦大人眼底劃過,卻很快平復了下來,立即磕頭謝恩,隨即與楚飛揚一同站了起來!

“此次科舉亦是選出不少才學之人,秦大人可看他們平日的表現,加以磨練,選其可用之才擔任都察院一職!”秦大人的爲人自然是被人所信任,但畢竟年事已高,一人身兼二職,長久下來惟恐身體負擔不了,玉乾帝這才休恤老臣說出這番話來!

自然,這其中亦是包含了其他的意思,此時滿朝文武之中可堪能用之人不在少數,可心思純良之人卻只怕少之又少,倒不如大膽放權給年輕的學子們,或許能達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且都察院在朝中起着極大的作用,若是利用得當,時於玉乾帝而言,則是如虎添翼!

“微臣遵旨!”泰大人恭敬的回道,隨後便站回原先的隊列之中,臉上的表情是看盡一生榮華之後的淡然,並未因爲自己升遷左相而沾沾自喜,眉宇間浮現的竟是一抹沉重之色!

而此時雲玄之卻是微皺了下眉頭,原本自己便與這都察院左都御史不合,多年來他亦是彈劾了自己多次,如今泰霍成了左相,只怕將來兩人之間的矛盾還會加深!

真是一重歡喜一重憂,楚飛揚成爲楚王固然是可喜可賀之事,可想到以後上朝站列亦要看到秦霍的老臉,雲玄之心頭便隱隱浮現一抹難受!

海王、辰王,海沉溪等人則早已在餘公公掏出那兩份聖旨時猜到了玉乾帝的心思!

只怕玉乾帝早已是擬好了聖旨,只是南尋一事事發突然,便提前讓楚飛揚承襲了楚王的爵位!

只不過,看着玉乾帝此時端坐在龍椅上嚴肅的模樣,幾人心頭不禁劃過一絲不悅,只怕今日朝堂之上,衆大臣均是被這位帝王擺了一道,而這些大臣身上印有的派別烙印,只怕也被玉乾帝看的一清二楚,帝王之道,當真是深不可測,卻又讓人防不勝防,果真是有趣之極!

“既如此決定,那楚王便趁這兩日好生的準備一番前去幽州,退朝!”

見事情已定,玉乾帝冷聲開口,隨即在餘公公的攙扶之下走回後宮!

“真是恭喜楚相榮升楚王!”玉乾帝一離開,大殿上的氣氛便瞬間活躍了起來,衆人紛紛上前祝賀,楚飛揚則是淺笑着應對着!

只是辰王卻在聽完玉乾帝最後一句話後,原本陰沉的眸子中閃現出一抹異樣的光芒!

而楚飛揚亦是沒有放過他臉上的表情,婉拒了衆人的邀請,楚飛揚緩步走到辰王身邊,笑道,‘方纔真是辛苦王爺了’那般賣力的爭論,可惜聖意難測啊,倒是讓王爺白忙活了一場!”

聽到楚飛揚隱含譏諷的話語,江沐辰眼神微臣,面上露出一抹冷笑,隨即反駁“楚相方纔心中也定是十分的忐忑不安吧!哦,錯了,是楚王!習慣了稱呼楚相,真是一時半會改不過來!楚王此次險勝,只是回去後不知該如何面對楚大人!”

素來王府王位的爭奪一如皇位爭奪般慘烈,子嗣衆多的王府中,手足相殘的例子數不勝數,更是出現過不少兒子謀害父王的先例!

即便楚南山再如何的狡猾聰明,只怕也難以教導出沒有名利之心的兒孫吧!更何況,楚培離京多年,這期間到底有沒有改變,無人可知!

聞言,楚飛揚勾脣一笑,脣角上揚的完美弧度一如他的人生般完美無缺,讓人找不出半絲的瑕疵,清冽的目光中透着一抹沉穩冷靜,眼底流轉着的波光隱含睿智,讓人心生敬畏“那王爺可得好好的習慣一番,畢竟,這個稱呼可是要伴隨本王一生,王爺若是不習慣叫錯了,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一生?楚王竟有這樣的信心?”江沐辰話中藏話,語意不明,卻讓人心驚不已!

“難道王爺還有其他的打算?”楚飛揚似懂非懂,裝作不懂,睜着雙目看向江沐辰,微揚聲調的反問!

“不知兩位王爺在談論些什麼!”而這是,海沉溪則是推着海王走了過來,父子兩一同看向邊走邊談的兩人,海王淺笑着開口問着!

“辰王正與本王談論京中佈防之事!畢竟在北齊之後,南尋也顯得不甚安分,辰王憂國憂民,不忍看到京中百姓受苦,便苦思京都佈防格局,希望能夠做到萬無一失!”聽到海王的聲音,楚飛揚微側身,淡笑着開。”海王可是排兵佈陣的高手,辰王不如與海王討論一番,想必定能有所收穫!”

看着江沐辰因爲自己的話而越發冰冷的表情,楚飛揚依舊坦然自若地把話說完!

“楚王說笑了!本王退隱多年,那些兵法佈陣早已過時,且城防與戰事又不盡相同,豈能混爲一談?萬一出了錯,只怕遭殃 還是京中的百姓!況且,皇上把京中的防守交於辰王,定是信得過王爺的能力,又何需本王胡亂出策?”而海全卻是搖頭笑着推脫道,並未因爲楚飛揚突如其來爲他所出的難題而愁眉不展,談笑間已是化解了所有的指向他的矛頭!

“那可真是可惜了!辰王爺,海王這般的謙虛,本王也是愛莫能助!”

聽着海全的婉拒,楚飛揚瞬間撇清方纔挑撥離間的關係!不但讓辰王認爲海王故意拒絕,又讓海王認爲辰王能力不足便想請教於他,而楚飛揚卻只是老好人的擔當了一會說客!

“楚王費心了!這般的心思不知能否打理好楚王府內諸事!”冷睨楚飛揚一眼,江沐辰早已洞悉了楚飛揚的算計,目光含冰的射向面前的楚飛揚,嘲笑的反擊!

眼中笑意漸漸的冷卻,楚飛揚毫不退讓的回擊“比不得王爺,這樣的心思竟在爲本王的事情煩惱,當真是讓本王感激不已!只不過,本王好歹也已娶妻,王爺若是閒來無事,不如也儘早選一位情投意合的王妃,這纔是正事!”也省的終日把目光放在別人的閨房之中,想着如何拆散別人夫妻!

話沒有盡數說完,可意思卻表述清楚,點到爲止的含蓄則是因爲雙方心中有數,又豈能說明白了讓海全看了笑話?

“呵呵,可惜本王只有兩個女兒,且均已出嫁!”此事,海全溫和的出聲“不過,夏侯公主可是世間少有的美人,楚王與辰王又如此投緣,若是辰王娶了夏侯公主,豈不是一樁美談?”

“小妹自小頑皮,最是受不得拘束,海王還是莫要拿她取笑了!且方纔在端王府的晚宴上,辰王爺可已是說明他心中已有一人,我們怎能忍心拆散他們?豈不棒打鴛鴦了?”幾句玩笑話,替夏侯安兒擋去了一段不合適的姻緣,又戳到了辰王的痛楚,同時還讓海全閉了刺探消息的口,一箭三雕,也唯有楚飛揚能夠做到!

“現下時辰尚早,想必府中的晚宴還未結束,不如請幾位王爺一同回端王府敘上一番!”這時,最後從大殿內走出來的端王則是走近幾人開口詢問,此時幾人已走近宮門口,楚飛揚看到習涼朝自己點了點頭,便順着端王的話笑道“既然王爺美意,本王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江沐辰見楚飛揚前去,想必此時雲千夢還待在端王府,便冷淡的朝端王點了下頭,與衆人一起翻身上了馬背,率先朝着端王府的方向奔去!

“本王行動不便,就先回王府了!沉溪,你替父王去吧!”海王府的侍衛接手了海沉溪的事情,小心翼翼的把海王推上馬車!

“是,父王!”始終沉默着的海沉溪則是在目送海王府的馬車離開後,這才飛快的坐土馬背,緊隨着已經遠去的幾道身影而去!

此時宴會還在繼續,只是衆人卻不似方纔那般構謹的坐在席間用餐,小姐夫人們三三兩兩的散步於端王府的花園之中,而男賓們則是三兩成羣的立於牆邊商討着朝政之事,只是各自的目光卻時不時的掃過來!

曲妃卿與夏侯安兒則是相攜着散步在端王府花園之中!

“不知朝中又出了何事!”漫漫月色下,盈盈水波間,盪漾的均是一抹清冷的月白之光,卻讓夏侯安兒心中不安,不明白爲何轉眼間玉乾帝竟下了那樣一道聖旨!

看似賞賜的是富貴榮華,實則卻是無止盡的麻煩與危險!

“唉!”而曲妃卿卻是輕輕吐出一聲嘆息,並未對此事多加評論!畢竟這是端王府,還是小心爲上!只是心中卻依舊爲雲千夢擔憂着,方纔從楚潔的態度便能看出,看似無害的人,往往一句話便能置人於死地,而楚潔只怕也不是那般單純!

只是,曲妃卿卻不知,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中,卻又一雙清冷的眸子始終注視着她,那雙眼眸中壓抑着隱藏極深的熱切,卻又小心翼翼的保護着不讓任何一人看出倪端!

“寒兄,看什麼呢?竟如此的失神?”韓少勉與寒澈立於薔薇藤下相互交流着近日遇到的疑難雜事,卻不想自己方說到一半,寒澈的心思卻早已不知跑去了哪裡!

韓少勉不由得放眼看向花園之中,只見端王府諾大的花園中站滿了年輕貌美的閨秀,此時銀色月光傾瀉而下,朦朧的月色中只見她們身姿窈窕妖嬈,帶着不同於男子剛毅的柔美,展現着女子的輕柔!

韓少勉眼中不由得浮上淺笑,原以爲寒澈一介書呆子,卻不想亦是一名懂得賞花鑑月的風雅之人!

“讓韓大人見笑了!下官只是一時迷了眼睛!”寒澈在韓少勉的提醒聲中回過神來,雙目瞬間恢復了以往的冷靜,面帶淺笑的看向韓少勉,絲毫不見慌張狼狽的開口!

“什麼話!咱們同科中舉,豈有什麼下官之說?且你我一見如故,已是好友,豈能再說這等生分的話?”見寒澈如此的拘禮,韓少勉搖頭糾正着他的說辭!若非他與寒澈兩人如此投緣,今晚的宴會又豈會邀請他前來?

端王府中的晚宴雖比不得宮宴,可卻也不是什麼芝麻綠豆的官員都有資格踏進來的!

“是我疏忽!韓兄方纔說到111,人”只是,寒澈叫想接上韓少勉的話,卻見一名韓府的小廝走了過來,躬身道“少爺,老爺請您與寒翰林過去一趟!

韓少勉眼露不解,爲何父親突然會要求見寒澈?

而寒澈卻是神色淡然,並未因爲對方的邀請而顯得心花怒放!

“寒兄,請!”見寒澈這般穩重,韓少勉則是展顏一笑,隨即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領着寒澈走向主桌的方向!

“父親!”此時主桌上僅剩韓父一人,只見他正獨自品酒等着韓少勉的到來!

直到韓少勉出聲,韓正毅這才轉過頭看向來人,只見韓少勉的身後跟着樣貌俊美卻不乏沉穩之氣的寒澈,一時間韓正毅眼中波瀾起伏,卻又在瞬間迴歸平靜,和煦的朝着兩人一笑,指着身邊的座位開。”想必這便是寒翰林!請坐!”

“寒澈見過伯父!”既然韓少勉認自己這個朋友,寒澈自然也不是扭捏作假之人,立即恭敬的朝着韓正毅拱手道!

“呵呵,不用客氣,請坐吧!”而韓正毅卻似乎對寒澈十分的滿意,手中原本端着的酒杯早已放下,只見此事韓正毅的注意力盡數的放在寒澈的身上!”早已從少勉的口中聽聞過寒翰林的事情,想不到今日一見,寒斡林當真是一表人才,難怪能夠高中狀元!”

“伯父說笑了!是韓兄不嫌棄寒澈出身貧寒以齊匕相待,能與韓兄結識,是寒澈的福氣!”寒澈則是淺笑以待,有禮的回覆着韓正毅的話!

“哦?那既然寒賢侄如今已高中,可有把父母接入京都頤養天年?”一時間,韓正毅似乎對寒澈家中的父母十分的關心!

而寒澈卻是淡雅一笑,隨即回道“本有此意,只是父母捨不得離開家鄉,暫時只是讓小妹前來京都與寒澈相伴!”

韓正毅聽完微點了點頭,卻沒有繼續再問,只是略顯熱情道“寒賢侄閒來無事大可多去韓府走動,少勉素日裡出了練習武藝,便是研究兵法,我可真是怕他會悶出病來!”

聞言寒澈卻是點頭淺笑,韓少勉人緣極佳,又豈是那種悶在家中的書呆子?

而被自己的父親當着好友的面開玩笑,韓少勉卻也不惱,帶着武人特有的爽朗開懷一笑,全當作是調節氣氛!

“啓稟王妃,王爺與楚王,辰王,海郡王一同回府了!”而這時,王府的管家則是匆忙的走了過來,彎腰站在端王妃的面前說道!

衆人一聽此時的楚飛揚已成了‘楚王’,便知雲幹夢這個王妃是坐定了,便紛紛起身,候着幾位王爺進來!

直到四人一同踏進拱門,此起彼伏的恭賀聲同時朝着楚飛揚而去,可楚飛揚的目光卻是從一開始便凝織在雲千夢的身上,見她一臉端莊笑意的坐在端王妃的身邊,楚飛揚眼底不由得浮上一抹暖笑,隨着端王走向韓正毅所坐的主桌!

寒澈與韓少勉早已在四人前來時站起了身,端王目光含笑的看了韓少勉一眼,卻在收回視線時看清了寒澈的長相!

以往寒澈受封接旨參加過宮宴,但當時宮宴上官員衆多,加上大多是晚上視線模糊,如此近距離清晰的看到寒澈的樣貌,今夜卻是第一次!

看着寒澈那雙帶着清冷幽靜的眸子,端王眼中閃過詫異,卻因此時還有幾位難纏的王爺在此,便壓下心頭的異樣,讓韓少勉學着去招待其他的賓客,自己則是留下款待楚飛揚等人!

“楚王此次前去幽州,不知逗留幾日!”海越此時已從別處回來,看着如今已晉封爲王的楚飛揚,臉上笑着,心中卻頗有些不是滋味,不禁有些暗想楚飛揚的好運,不似自己家中兄弟四人,卻還有一個最難解決的海沉溪!

“世子不是寄情于山水之中嗎?怎麼今日也時朝政之事如此的關心?”

果真,海越的話音剛落,海沉溪的聲音便響起!

雲千夢順着海沉溪的聲音看向他,只覺海沉溪此人當真讓人分不出正邪,在這樣的場合亦是不會因爲顧及海王府的顏面而有所收斂!

與之相比,海越則更像其父,淺笑之下是讓人察覺不到的深沉似海,不知將來這兩人奪位時,又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五弟說笑了,本世子自然是要替父王分憂的!”一句淺短的話看似普通,卻隱含宣戰的意味!

尤其如今海沉溪已是海郡王,不但擁有海王全部的寵愛,更是手握兵權的郡王,豈能讓海越安心做他的世子?

加上海恬雖遠嫁北齊,但畢竟與海越一母同胞,自然是向着自己的親哥哥,這無形中也給了海越一份獲勝的籌碼,相較於以往在海沉溪面前的想讓,今日的海越則顯得高調的多!

“世子與郡王至紀至孝,海王當真是好福氣!”見兩人之間隱有硝煙之味,端王緩緩開口!

聽聞端王的誇獎,海越則是溫和一笑,而海沉溪卻是陰邪冷笑,隨即站起身離席走向花園之中散步賞景,所到之處,均會受到閨秀們傾慕的目光而他卻視若無睹,目光陰冷邪魅,帶着一股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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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之中、窈窕之姿,卻吸引住了海沉溪的目光,荷塘內粼粼波光反射着幽冷月光,卻清晰的再現佳人妖嬈身姿!

看清那涼亭中的身影,海沉溪心情一時大好,腳步微轉便踏上涼亭的玉、扒 ……“真是幸會,得意見到曲小姐與夏侯公主!”看着坐在涼亭中交頭接耳的兩人,海沉溪笑着開口,眼中卻是浮上興味的冷笑,他倒要看看,少了雲千夢的看護,面前兩人能如何智對自己!

曲妃卿與夏侯安兒聞言側臉,看着緩緩走進涼亭的海沉溪,兩人眼底頓時豎起戒備,卻又同時起身行禮“見過海郡王!”

“兩位怎麼躲的這麼遠?怎不見兩位去祝賀楚王妃?”捕捉到她們眼底對自己的敵意與警惕,海沉溪不以爲意,灑脫的坐在涼亭的圓凳上,淡淡的開口!

“郡王又何曾知曉我們沒有去道喜呢?”夏侯安兒的性子更爲火爆些,加上海沉溪眼底盡是對她們二人的不屑,更是激起了夏侯安兒的不服,便淺笑着開口,只是看向海沉溪的眼中卻多了一抹挑釁!

“公主這般的美人,眼中含笑則會更加的傾國傾城,只是這樣含着一絲怒意,卻也別有一番韻味!”殊不知,海沉溪卻突然轉移話題,絲毫不給夏侯安兒面子的戳穿她的僞裝,而他自己卻是好整以暇的舉起面前的茶盞輕抿了一口!

“原來五弟鍾情於夏侯公主這般的美人!難怪當初母妃前去輔國公府時,五弟那般的不樂意!”殊不知,隨着海沉溪的到來,錢世子妃亦是跟着走進了涼亭,而她顯然是聽到了方纔兩人的對話!

“世子妃哪隻眼睛看到本郡王鍾情某人了?”可不想,海沉溪不但不給錢世子妃面子,竟連夏侯安兒也一同被他否決了!

一時間,夏侯安兒心頭微怒,只覺這海沉溪爲何生的這樣一張毒舌,當真是見誰咬誰!

“既然世子妃與郡王有事要談,我們便先告退!”曲妃卿看着錢世子妃來者不善,又見海沉溪又不是省油的燈,便拉着夏侯安兒站起身想先行一步離開!

“曲小姐這是何意?怎麼本世子妃一來,曲小啡與夏侯公主便要離開?

”先前宴席間有云千夢替她們擋着,讓錢世子妃吃癟,此時雲千夢正與端王妃相伴,錢世子妃自然是不能放過兩人,尤其夏侯安兒這張漂亮的臉蛋,竟讓海越的目光停駐了半餉,怎能不讓錢世子妃心頭暗恨!

“世子妃與郡王本就是一家人,我們外人在場,自然是不方便!卻不想世子妃曲解了妃姐姐的好意,當真是讓人傷心!”夏侯安兒同樣不喜錢世子妃,若不是她莫名其妙的說出那番話來,何以讓海沉溪小瞧了她?

“我們所談之事並非秘密,曲小姐與夏侯公主自然是可以留下的!”說着,錢世子妃便對身後的丫頭使了個眼色,只見涼亭的入口處頓時站滿了四名婢女,而其餘的婢女則是分別站在了曲妃卿與夏侯安兒的身後!

“世子妃不會忘記這是端王府吧!楚王妃尚且沒有世子妃這樣的排場架子,世子妃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不用看也明白,錢世子妃這是打算強行按着她們兩人坐下‘談心’!

可夏侯安兒卻是個倔強的脾氣,越是不讓她做的事情,她越是想方設法的去做,只見她雙目含威的射向那兩名即將碰觸到她衣衫的婢女,頓時嚇得那兩名婢女低下了頭,腳下的步子也隨之微微停頓不敢靠前,而曲妃卿亦是不示弱,盈盈淺笑間已是擺脫了旁人的碰觸,面色微沉的冷視着面前面色不善的錢世子妃!

“當真是小看了你們!”卻不想,看戲的海沉溪卻是突然含笑開口,隨後只見他揚手一揮,那方纔聽從錢世子妃的婢女紛紛又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157】

錢世子妃注意到海沉溪這一流串的動作,心口頓時一緊,再回頭看向那些已經站在身後的婢女,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寒氣,從海沉溪方纔的舉止可以判斷出,自己這些婢女顯然已經是聽命於海沉溪,可自己平日裡那般嚴厲的管教下人,且如今海王府後院之事還盡數的掌控在海王妃的手中,讓旁人無法在世子的院中穿插人手!

可海沉溪卻是辦到了,且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些自已辛苦挑選出的婢女變成了他的人,這樣的心機手段,讓錢世子妃的目光不禁轉向遠處的海越,整個人竟一時籠罩在海沉溪帶給她的無盡的壓迫之中!

只是,錢世子妃卻有些不明白,海沉溪爲何會在這樣的場合暴露他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

海王府的爭鬥素來不會讓旁人看到,即便是兄弟間姆姓之間的摩擦,亦是不會讓外人知道,且各院之間均是防備森嚴,想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別的院落,不但是極其不易的事情,更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但海沉溪竟如此輕而易舉的讓她知道自己身邊到底有多少他的人,難道是想向她說明此時的他已不是海越能夠抗衡的了?

一連串的疑問在錢世子妃心中紛紛冒了出來,可卻又不能當着曲妃卿與夏侯安兒的面質問海沉溪,且又見由遠而近走來的那尊貴的人,便生生的嚥下這口惡氣,面帶冷笑開。”想不到五弟也有憐香惜玉的心思!”

“是嗎?那父王可就不用替五弟的親事煩心了!”一道溫和的聲音自玉,階上緩緩傳來,帶着一絲爽朗的笑意,頓時衝散了涼亭內方纔過於緊張凝重的氣氛,只是卻又讓曲妃卿與夏侯安兒心頭一緊,原本涼亭中便坐着海沉溪這頭狼,卻不想竟又把海越給引了過來,她們以二敵三,只怕是有些吃虧的,“世子說的極是,方纔妾身想留曲小姐與夏侯公主說會話,五弟竟還不樂意,生怕妾身欺負了人家兩位小姐似的!”錢世子妃立即朝着已經走進涼亭的海越福了福身,隨即淺笑着開口,絲毫不似方纔那般陰沉的模樣,所表述的話語更是與之前發生的一幕相差甚遠!

聽着海越夫婦之間的對話,曲妃卿與夏侯安兒心頭頓時冷笑!

而海沉溪則是依舊坐在涼亭的石凳上,手中輕輕晃動着茶盞中的清茶,雙目微斂、嘴角微揚,沉靜的讓人心頭微顫,冷邪的叫人有些不願繼續呆在這涼亭之中!

“世子既要替父王分憂,怎麼不與幾位王爺多多交談,見世子妃在此,竟親自來到這涼亭,豈不顯得太7汝情長了?”在錢世子妃爲海沉溪前半句話而暗喜之時,後半句竟讓她嘴角的笑容頓時凝固,這海沉溪果真是一張毒舌,不但當衆如此詆譭海越,竟還暗指自己霸佔世子,不讓其參與政事!

而海越卻仿若沒有聽出海沉溪的弦外之音,只見他笑着優雅落座在海沉溪的身旁,和煦的目光淡掃夏侯安兒一眼,隨即纔開。”大家都在恭賀楚相榮升楚王,本世子既然已經道賀,便把那好位置讓給別人吧!五弟不也是如此,才躲到這涼亭中來的嗎?不過五弟自小便聰靈,即便是品茗,也是挑着如此賞心悅目的風景!”

所謂的風景,便是隻夏侯安兒與曲妃卿,放眼此時的花園之中,唯有那謝媛媛與謝婉婉的容貌能夠與夏侯安兒相較一二,但其二人身份卻又不及夏侯安兒的尊貴,看來海沉溪挑人的眼光卻還是精準的,既要美人、又要財富!

海沉溪微微擡眸,邪氣外漏的雙目冷笑的劃過一旁世子妃淡笑的表情,隨即毫不留情面的開。”比不得世子,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此言一出,便見錢世子妃含笑的美目微微半眯,帶着危險的光芒射向曲妃卿與夏侯安兒,尤其是看到夏侯安兒那張令人生厭的面孔時,更是讓她擰了下眉頭,隨即小心翼翼的看向海越,卻只在海越的臉上看到淺淡有禮的微笑,讓錢世子妃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只覺此時的海越如一潭深水,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哈哈哈…五弟真是愛說笑!你也不怕人家小姐害羞!”而海越卻沒有反駁海沉溪的猜測,反側是更加大膽的盯着夏侯安兒的容顏,眼底盡是欣賞之色!

而相較於海沉溪的毒舌,此時海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則更讓夏侯安兒厭惡!

只是,她卻也知,此時最忌開口,否則這兩人口中的暗指便當真成了自己,屆時還不知要生出多少閒言碎語出來!

“不知世子與郡王在聊些什麼,竟如此的開懷!”殊不知,他們幾人在涼亭中閒聊了這麼些時候,竟連原本坐在主桌上的人也給引了過來!

楚飛揚牽着雲千夢的手款款跨上玉階,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中,均是透露出對雲千夢的呵護與細心,絲毫不在乎四周投注過來的異樣視線!

而云千夢卻也是淺笑着與他相攜而來,並未因爲旁人嫉恨的目光而充當一個只會以夫爲天的懦弱女子,大方得體的伴隨在楚飛揚的身邊,即便只是一個帶笑的眼神,亦是散發着自信的光芒!

“楚王與王妃當真是伉儷情深,即便是幾步路的距離,亦是這麼小心的扶着王妃!只不過卻少了往日戰場上的雄風!”含笑的面孔下,說出的是極其諷刺的話語,海越眼神微閃的盯着優雅踏上玉階的雲千夢,只覺她的容貌比之夏侯安兒雖不佔優勢,但其眼底的神采卻是獨一無二的!

雖然在海王府也常聽到下人議論這位雲相府的大小姐,總是提及雲幹夢手段了得!在被江沐辰退婚後,竟又攀上了楚飛揚,其心機當真是讓人害怕,可如今一看,雲千夢眼中淺笑透着一抹清冷之色,盈盈淺笑間的波光中散發的不是算計陷害,而是少有的睿智,且能讓楚飛揚這般珍視的人,定也不會是那種整日只會勾心鬥角之人!

這個女子,不容小覷!

“世子尚未上過戰場,又豈會知道本王在戰場上的模樣呢?”穩穩的牽着雲幹夢踏上每一個玉階,楚飛揚朗聲開口,丰神俊朗的身姿在銀色的月光下猶如謫仙一般,但又因其穿着一身黑色錦袍,讓這抹仙氣蒙上了一層神秘,讓人深覺他的厲害與手段!

“王爺的事蹟又何需親眼目睹?百姓之中早已把王爺當作戰神,當真是讓本世子望塵莫及!”一來一回間,海越絲毫不落下風,想來他雖鮮少在宴會上露面,卻也是個耳聽八方的人物,且其反應極快,看樣子儘管海王偏疼海沉溪,但對於其他兒子的教導,亦是沒有絲毫的鬆懈!

“海王爺纔是百戰百勝的戰神!本王一介後輩,豈能與海王相比!世子謬讚了!”楚飛揚四兩撥幹斤的把海越扔過來的重鎊火藥給挑開,重新又回到了海越的懷中!

“那些都已是過眼雲煙,如今父王也不過是想安穩的渡過餘生,戰場上打打殺殺的事情,對於父王而言,只怕是恍若隔世了!而楚王卻是風華正茂之年,將來也定有作爲!”輕輕的點撥出海王的年紀與身體狀況,再與年輕、體健的楚飛揚相比,別人自然是認爲楚飛揚將來的作爲更大!

“本王倒是羨慕海王爺!幽居陽明山,依山伴水,子孫滿堂,這樣的福氣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擁有的!若是海王爺願意,本王倒是不介意與海王交換府邸,倒是可以與王妃做一對神仙眷侶!”說着,楚飛揚微微低頭看向身旁的雲千夢,兩人相視一笑,琴瑟和諧,卻讓匆匆追過來的江沐辰猛地皺了下眉頭!

而楚飛揚的話卻也是化解了海越方纔強加在他頭上的罪名,他本就已經榮尊王位,若還想有所作爲,明顯便是暗指楚飛揚有不臣之心,王位顯然已經滿足不了他的胃口,只怕那至高無上的皇位,才能入他的眼!

只是,楚飛揚精明強悍,以試探之語說明自己只一心想與雲千夢平淡共度一生,卻又刺探着海王府衆人的心思,若陽明山只是海王修身養性的普通王府,那即便與楚王府交換亦沒有損失;但若海王府內暗藏玄機,只怕海越是自打嘴巴了!

“本郡王倒是覺得楚王的提議不錯!終日生活在山上真是無趣的很,倒不如換個府邸!若是父王知道了此事,只怕也會褒獎世子吧!”卻不想,此次竟是海沉溪開口!

暗瞪着自作主張的海沉溪,海越心頭閃過一抹怒意,若是父王知曉了此事,只怕會勃然大怒,屆時莫說褒獎,只怕自己的世子之位也會不保!

一旁的錢世子妃亦是面色蒼白的瞪向海沉溪,萬萬沒有想到,海沉溪在這樣的大事面前亦會如此的糊塗,不但把海王府內的爭鬥帶到旁人的面前,更是藉着此事想陷害自己的夫君,這樣是非不分的人,爲何海王那般的疼愛於他,當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如今海王府可是父王當家,似乎還輪不到五弟在此做主吧!”此時海越的臉上終於是有了笑容以外的神色,只見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面色微沉的瞪向滿面輕鬆的海沉溪,眼底警告意味十足!

“今日宴會,可是父王囑咐我來參加的!”海沉溪絲毫不退讓的反駁回去!卻頓時讓海越的眉頭輕擰了下!

海王妃因爲海恬遠嫁北齊心中不捨,近日心情總不見好轉,便命海越夫婦代她出席今晚的晚宴!

卻不想,即讓有海越出席,可海王卻依舊派了海沉溪前來,兩者的分量,不用比較也知孰輕孰重,這讓海越臉上一時有些難堪,因此心中便更加的憎恨海沉溪!

“海王府的確是一塊瑰寶,鍾靈毓秀、渾然天成!只是,楚王的眼光向來獨到,總是盯着別人的好東西不肯放手!”江沐辰冷酷的聲音傳來,口中說的是海王府,雙目緊盯的卻是被楚飛揚護在身側的雲千夢,意有所指的話中帶着心頭的不服,看着曾經是自己未婚妻的人如今成了別人的王妃,讓江沐辰恨不能撥開楚飛揚的手!

“總比被人糟蹋的好!有些人分不清魚目與珍珠,被旁人拾去了珍珠後,不栓討自己有眼無珠,竟怪旁人眼光精準,當真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不過,王爺天生高貴,想必王爺的身上定不會發生這樣讓人懊惱的事情!僅僅是瞧着太妃爲王爺精挑細選的王妃人選,均是大家閨秀、淑女典範,相信王爺一定也是滿意不已吧!”楚飛揚看着雙腳剛踏進涼亭的江沐辰,頎長的身軀微微閃動,瞬間立於江沐辰與雲千夢之間,替雲幹夢隔開了陰魂不散的江沐辰!

而聽着楚飛揚諷刺的話語,江沐辰臉上的顏色卻絲毫沒有改變,只是眼神微冷的開。”即便那人撿到了珍珠又如何?那始終是旁人的,猶如小偷一般的偷了別人的珍珠,竟還四處炫耀,這樣的人,行徑可恥、爲人惡劣,竟還反過來指責珍珠的主人,當真是無恥之徒,讓人不恥!”

說着,江沐辰腳下的步子漸漸的轉變方向,朝着雲千夢所站立的方位走去!

“若世子與郡王沒有其他的事,我們便先回了!”而此時雲千夢淺笑開口,隨即牽過曲妃卿與夏侯安兒的手,帶着一股從容不迫,從充滿硝煙的涼亭中走了出來!

“難得王爺也貪戀這涼亭月景,只是本王要回去陪着王妃,便不能與王爺品茗賞月了!”,楚飛揚則是面上帶着一絲歉意對辰王開口,隨即緊跟在雲幹夢身後離開了涼亭!

“想不到一顆珍珠竟引發兩位王爺這般熱切的討論,兩位王爺口才可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海越看着江沐辰突然陰沉下來的臉色,淺笑着說道!

“難道魚目與珍珠在世子心中沒有產生任何想法嗎?”對於海越的嘲諷,江沐辰瞬間反脣相譏!

儘管在面對雲千夢的事情上,讓江沐辰稍稍失去些理智,可其他的事情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這涼亭之中亦或者今日宴會之上所有人的眼神、舉止均在江沐辰的腦海之中,海越看了夏侯安兒幾眼,那幾眼中分別代表的含義,更是清清楚楚羅列了出來!

凌冽的目光掃過錢世子妃不及夏侯安兒的容顏,江沐辰心如明鏡!

而海越卻是但笑不語,目光卻隱隱透着一抹冷冽之光射向夜幕中的銀月此時宴會已是結束,各府的夫人小姐紛紛道別,楚潔與謝婉婉謝媛媛則早已是與文家的夫人一同離開端王府,待雲千夢與夏侯安兒雲嫣坐進楚相府的馬車時,她們三人早已是坐在了裡面!

車輪滾動了起來,漸漸加速中,楚潔則是笑着開。”孃親若是知道大嫂被封王妃,定會替大嫂開心!”

“今日晚宴忙於與端王妃敘話,倒是沒有顧得上你們三人,當真是我這個做嫂嫂的失職!”雲千夢卻沒有回答楚潔的話,只是換個角度開口,輕而易舉的轉移了話題!

“哪裡,嫂嫂剛被封爲王妃,自然是要與端王妃多多的親近!”見雲千夢嘴角雖含着笑意,但臉色始終微冷,楚潔便收了幾分笑意,帶着一絲小心的開口!

聞言,雲千夢不再開口,直到馬車停靠在雲相府外,這纔開口囑咐了雲嫣幾句,隨即讓習涼駕車送楚潔幾人回楚王府!

卻不想,待馬車最後回到楚相府門口時,開門迎出來的出了洪管家還有焦大!

“卑職(奴才)恭喜王爺、恭喜王妃!”寂靜的相府門口,響起整齊的恭賀之聲!

“都起來吧!”楚飛揚迎着月光騎在馬背上,神色肅穆卻是清朗出聲!

“謝王爺!”衆人起身,便見上官嫉嫉領着丫頭們上前,小心把雲千夢與夏侯安兒扶下馬車!

“安兒,你且先回房歇息吧!”看到焦大的身影,楚飛揚飛身下了馬背,輕聲囑咐夏侯安兒回房休息,隨即牽着雲幹夢,領着焦大踏進楚相府的大門!

“爺爺來了?”焦大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着楚南山,此時出現在相府,想必楚南山正呆在相府中!

“回王妃,老王爺正與族長在書房下棋!”焦大半低着頭回答,只是沒好意思說老王爺怕不被孫兒待見,便硬是把族長拖去書房陪他下棋!

而楚飛揚則是掃了眼略帶心虛的焦大,心中早已對自已爺爺的行徑瞭如指掌!

“哈哈哈……老哥,你又輸了,快快快,銀子拿來!”還未走進楚飛揚的書房,裡面便傳來楚南山爽朗的笑聲!

“又輸了!你雙手伸出來讓我檢查一番是不是作弊了!”其中還夾雜着夏侯族長不甘心的嘟噥聲!

“我堂堂楚王,豈會作弊?”夏侯族長的質疑頓時惹得楚南山驚叫起來,“如今楚王已是我的外孫,你只不過是個老頭兒罷了!”可緊接着便傳來夏侯族長薄涼的聲音!

“咖 ……”,無話可說的楚南山拖長語調“我是楚王的爺爺!”

可是這話總覺得彆扭,明明楚王是自己,現在卻成了楚王的爺爺,好繞口!

焦大額頭不禁冒出冷汗,自家主子真是讓人無地自容!

雲千夢看着焦大略帶不自然的表情,淡笑着搖了搖頭,隨即擡手輕敲了敲門框,淺聲道“爺爺、外祖父,我們進來了!”

殊不知,雲千夢的話音還沒有落地,楚飛揚早已是一手推開了門,看着兩個老人趴在自己的書桌上下棋喝酒吃小菜,面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楚南山看到孫子那不善的目光,頓時丟開手上抓着的那隻肥嫩的雞腿,雙手往衣袖中一藏,毀屍滅跡道“嘖嘖噴,如今成了王爺,眼神也越發的凌厲了!”

而夏侯族長更是趁着楚南山把注意力放在楚飛揚身上時,把所有的食物通通椎向楚南山,自己則是一身乾淨的自太師椅上站了起來,面色沉穩道“飛揚來了!”

“爺爺、外祖父!”雲千夢憋着笑向兩人福了福身,隨即讓慕春進來收拾好桌上的殘羹,爲四人奉上一杯熱茶後,這才遣退了慕春,讓焦大與習涼守在書房外不準任何人靠近!

“你可知你父親受的何種箭傷?”沉吟半餉,楚南山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渾然天成的威嚴瞬間充斥在周身,定會讓人以爲方纔看走了眼!

楚飛揚目光看向自己的爺爺,見楚南山眼底有絲擔憂,便輕點下頭,從衣袖中掏出密報遞給楚南山,‘是南尋特有的竹箭刺傷’銀色的箭頭上淬了劇毒,只怕要調養幾個月!”

見楚南山打開那密報,雲千夢則是側目看去,只見那竹箭形狀精小,不似普通的弓箭那般需要費力拉射,只需微微用力便能瞬間射出上面的竹箭!

“這竹箭有多少射程?”雖然沒有接觸過古代的兵器,但長期握槍的經驗與眼光,卻讓雲千夢瞬間發現這竹箭的射程絕對是比一般的弓箭要遠,且這竹箭短小,劃空而來時幾乎是聽不到聲響,若是一個不察,定會栽例在這竹箭之下!

“二百丈之外!”聽到雲千夢的問題,楚飛揚的目光頓時柔和了些許,卻是如實的告知那竹箭的威力!

“那咱們弓箭手的射程呢?”雲千夢的注意力依舊放在那張詳細描繪着竹箭的密報上,細緻的黛眉微微擰起,心中比較着各種武器的威力!

“百丈!”相差甚遠的射程,主要是取決於弓弦的質地,奈何竹箭上的弓弦只有南尋過才能產出,讓西楚無處可尋,甚是讓人頭疼!

而云千夢聽後卻只是點了下頭,隨即靜坐一旁不再開口!

“丫頭,這個給你!”楚南山則是收起那密報,從懷中掏出一隻信封交給雲千夢!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

【158】

“這是?”心中有些眉目,但卻還是帶着些仵的疑惑,雲千夢看眼楚飛揚,見他對自己笑着點了點頭,便伸手接了過來,隨即打開信封,從裡面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牡丹圄案的溫潤黃玉,黃玉的正面篆書雕刻着‘歌’字,反面則是隸書雕刻着‘玉家當鋪’四字!

若是雲幹夢沒有識錯,這便是玉家當鋪掌拒的令牌吧!

“這玉牌是你的了!想必飛揚早已把當鋪的作用盡數的告知你了,丫頭,以你的聰明才智,好好的替爺爺管理這當鋪,這不但能夠讓你衣食無憂,更能夠在危急的時候救人性命!”楚南山見雲幹夢眼中閃着一抹疑惑,便開口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懷念,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眸漸漸隱去笑意,閃過一抹沉痛,卻又瞬間歸於平靜,緩緩覆上一層思念!

雲千夢的心突然一跳,心中對楚南山的感情充滿了好奇,對那位從未蒙面的楚王妃充滿了好奇,是怎樣的女子,能夠讓一個古代的男子爲她做出這麼多的不可能?

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捏着那玉牌,柔嫩的指腹細細的摩擦着玉牌上的‘歌,字,上面溫潤的觸感一如楚南山沉澱的感情那般帶着歷史感,充滿着神秘,卻讓人不禁在跟着他沉浸其中!

“爺爺老當益壯,不如過段時日再交給夢兒吧!”見楚南山這般的不捨,雲千夢緩緩開口!

卻不想楚南山卻是堅決的搖了搖頭,瞬間收起臉土眼中所有的思緒,爽朗一笑,恢復了那老頑童的模樣“好好收着,放你身邊的用處可比我身邊強多了,或許將來還有用處!”

雲千夢與楚飛揚時視一眼,隨即慎重的點了下頭!

只見楚飛揚從茶几的小抽屜中取出一根紅色絲線,替雲千夢穿在玉牌上,細心的掛在她的脖頸間,這才轉而看向楚南山與夏侯族長,冷靜的開。”

爺爺與外祖父還有何囑咐的?”

兩人這麼晚還齊聚楚相府,想必也是擔心自己南尋一行吧!

“雖然洛城與幽州素來沒有來往,但我也是聽聞過,南尋國百姓身材嬌小,但身手極其靈敏,使用的均是如竹箭這般小巧精緻的武器,若是發生了衝突,萬般小心!”夏侯族長細心的叮囑着楚飛揚,看樣手真是十分的擔憂,看着祖父與外祖父眼底隱藏的憂心,楚飛揚舒眉一笑“我們會小心的!

只是這京中的事情,一切便靠爺爺與外祖父了!尤其是安兒,她身份特殊,如今也出席了幾場宴會,只怕會成爲他人看中!”

聽到楚飛揚這般說,夏侯族長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心中卻只希望孫女不要像女兒那般!

“行了,有爺爺在,難道還怕那羣兔崽子?你們也累了一整日,好好歇息吧!”楚南山則是拽着夏侯族長一起站起身,拉着他步出書房,對外面的焦大吩咐道“天色晚了,本王今晚便不回王府了!”

說完,便見楚南山熟門熟路的走向自己居住的院落!

看着兩位老人相攜着離開,雲千夢心頭一暖,雙手不由得撫上胸前掛着的玉牌,隨即放入衣襟之中貼身的收好!

楚飛揚卻是認真的看着雲千夢,見她收好玉牌,又瞧今晚月色甚好,便牽過她的手緩緩步出書房,以散步的方式走回夢馨小築!

“想問什麼?”見楚飛揚在自己的面前鮮少的露出沉思的模樣,雲千夢緩步走在他的身側,低淺開口!

而楚飛揚此時卻是微微側臉,看着沐浴在月光中的雲幹夢,只覺她渾身充滿着神秘,一如自己第一次在皇宮見到她一般,即便那時的渾身狼狽,但那倔強自信的眼神,卻是深深的吸引了他,讓他在不自覺的情況下緩緩靠近她,越發的想了解她!

而方纔在書房之中,雲千夢又是再一次讓他產生了好奇,淺粉的薄脣微微上揚,楚飛揚眼眸中帶着一絲柔情的注視着雲千夢,笑着開。”想不到夢兒會對弓箭感興趣!”難怪上次在風墨齋看兵器書藉那般的專注!

而云千夢卻是莞爾一笑,靈動的雙目閃爍着數不盡的聰慧,談及與自己專業有關的話題,雲千夢的興致忽而高漲,被牽着的手頓時反過來,緊緊的抓着楚飛揚的,興高采烈的開。”飛揚,或許,咱們可以製造出比竹箭更爲厲害的武器!”

看着雲幹夢熠熠生輝的容顏,那雙總是冷靜的眸子中閃耀着少有的激動與開心,感受着她真心與自己分享她的快樂,楚飛揚寵溺一笑,大手微微用力握緊她的,願爲她實現任何的願望“說來聽聽,看看爲夫能不能爲本王的王妃做些什麼!”

見楚飛揚略帶着咬文嚼字,雲千夢眼神微嗔,卻難以阻止她心底的激動,腳下的步子微微跳躍,裙襬在月光下劃過一片光華,嬌顏迎着月光凝視着楚飛揚,緩緩開。”你也知咱們過年會燃放煙花爆竹!可這煙花爆竹卻還有其他的用處!”

說完,雲千夢笑的雙目微眯,帶着一絲神秘的看向楚飛揚,似乎是算準了他猜不到自己的想法!

而楚飛揚確實不知雲千夢的小腦袋中想着什麼,只是緊繃一日的心情卻在此刻得到舒解,心情豁然開朗,見雲幹夢眼底似乎也不願他猜出她的想法,便老實的順從着夫人的意願,努力的搖了搖頭,認真且好學的開。”願聞其詳!”

而云千夢卻在此時跳進他的懷中,讓楚飛揚心驚的立即張開雙臂樓住她撲過來的身子,眸色中帶着些微的責備“小心點,若是磕着碰着,可不許哭鼻子!”

可此事雲千夢整個人卻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只見她立即拉着楚飛揚快步走向夢馨小築,語氣中帶着一絲迫切道“快回房,我細細的說與你聽”,楚飛揚擡頭看了看夜幕中的月光,微微嘆出一口氣,可惜了這麼好的月色了,卻也是快步的跟在雲千夢的身後!

而云千夢卻是一進內室便把楚飛揚晾在一旁,自己則是快步走到書桌前執起毛筆聚精會神的描繪着什麼!

楚飛揚則是走到軟榻前坐下,雙目凝神的注視着雲千夢,看着那張千嬌百媚卻又聰明的容顏,心頭始終縈繞着一股溫馨!

這樣認真的雲千夢,莫說自己,只怕是天下男子看了,亦會心動吧,幸而他有先見之明,否則辰王如今的處境豈不就是他的下場?

“可以了!”雲千夢低低的開口,隨即便見她捏起宣紙的兩端輕輕的吹了幾口氣,待上面的墨汁未乾,便迫不及待的走到楚飛揚的身邊,獻寶般的把宣紙放在桌前,讓楚飛揚閱覽!

“這是?”看着宣紙上畫着的物件,楚飛揚的濃眉不由得緊皺了起來,饒是他見多識廣,卻沒有看到過這上面的事物,更是好奇他的夫人是如何想到的!

看到楚飛揚眼底的疑惑,雲幹夢神秘一笑,纖細的手指則是指向宣紙上畫着的物件,緩緩開口解釋“這是火槍!具體稱爲前裝槍,是一種把火藥倒入這槍管之中,通過壓縮發力使之發射的一種武器,這裡面的火藥,便是我們常見的煙花爆竹!若是咱們研製出這前裝槍,竹箭、弓箭則根本不是它的對手,它射程遠,且不用近距離的搏鬥,可是大大的減少了將士的死亡!”

雲千夢儘量用最通俗易懂的說法向楚飛揚解釋着宣紙上的最爲簡單的槍支!

幸而她曾經研究過槍支的發展史,也幸而西楚所在的歷史朝代中已是發明了煙花炮竹!

而她所畫的這支前裝槍則是最早期的模型,其中所需的材料亦是不難找到,相信以楚飛揚的能力,定能找到想匹配的材料!

只是相較於雲幹夢的開心,楚飛揚卻是有些難解,看着宣紙上奇怪的槍支,只見他的眉頭越發的皺緊,修長的手指則是沿着那前裝槍的外形細細的描繪着,只不過他的心中卻帶着一絲喜悅,若真如夢兒所言,那西楚的軍隊可真正是天下無敵了!

只是這樣的前裝槍莫說旁人,只怕西楚亦是無人見過,也不知能夠研製出!

雲千夢見楚飛揚眼底閃過一絲希冀,便知自己方纔的話被他聽進了心中,臉上頓時一喜,心頭躍躍欲試,雙手討好的環住他的脖頸,央求道“王爺“不準!若是這前裝槍如你所說的那般厲害,那定也是十分的危險的!

我自會派人研製,你只需指點一二便可!”楚飛揚豈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從方纔在花園中看到她神采奕奕的模樣,便知這丫頭定是想親自嘗試,楚飛揚可以讓她爲所欲爲,卻絕對不會讓她涉險,此時見雲幹夢顯然想親自嘗試的模樣,自然是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回絕!

精緻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雲千夢撅嘴的想收回雙臂,卻不想楚飛揚動作飛快的便抱着她走向牀鋪,…第二日待雲幹夢醒來時,楚飛揚一如既往的早已上早朝!

用過早點,卻見米嫉嫉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淺笑着開。”王妃,今兒個一早端王府、辰王府、吏部尚書、禮部尚書等各大官邸均是送來了賀禮,恭喜王爺與王妃!”

雲千夢放下正在畫制的火槍模樣,聽着米嫉嫉所說的,微微點了下頭,隨即吩咐“各府的賀禮登帳入冊,禮物盡數收於庫房中!這一副字畫送去泰左相府中,恭喜秦御史升爲左相!”

泰御史爲官清廉,向來不收賀禮,只是此次他榮升左相,自然不能怠慢,雲幹夢便挑了一哥古人的真跡字畫送去,這倒是能夠讓秦御史所接受!

“是!”米毋嫉小心的接過那裝着字畫的錦盒,立即便轉身走出內室!

而上官毋瑭卻在此時與米毋毋擦身而過的走了進來,恭敬的朝雲千夢福了福身,上官嫉姆低聲稟報着“回稟王妃,各府都遞來了貼手,不知王妃可要出席?”

雲千夢心中微嘆口氣,收起畫好的十幾張描摹,專心的處理起現在的家事“都回了吧!後日便要前去幽州,府中還有諸多事情需要打點,替我回了各府的好意!”

“是!”上官姆嫉領命而去!

“王妃,習侍衛領着兩人前來,不知王妃可見?”而這時,慕春則是從外面走了進來輕聲問着!

“是何人?”雲千夢自書桌後站起身,稍稍活動了下四肢便走向慕春!

“習侍衛說是王爺一早便命他爲王妃尋來的兩人!”回想着那兩人寒酸的穿着,慕春心中的同情心頓時氾濫,卻不知王爺爲王妃尋來這兩人有何用,可雲千夢聞言,雙目卻是放出奇異的光芒,眼底浮上淺淺的興奮,立即領着慕春踏出內室走向偏房,一面則是吩咐着同行的迎夏,把三人領去偏房,“卑職參見王妃!”習凜領着兩名臉上膚色泛着古銅色的男子走了進來,三人齊齊的朝着雲千夢行禮!

“都起來吧!”雲千夢從袖中拿出那一疊宣紙,聲音端莊的開口!

“謝王妃!”三人起身,偏房中的丫頭這纔看清那兩人的穿着,只見在這寒冷的氣候中,那兩人盡是只穿着簿薄的短衫,讓人不覺得渾身發冷,可那兩人卻似乎渾然不知此時嚴寒的天氣!

而云千夢卻是詳端着兩人的泛紅的膚色,尤其他們雙臂有力,想必是長期乾重活所致!

而那泛紅的膚色以及不怕冷的休質,只怕是長期鑄鐵的原因,因爲高溫的原因,他們休內熱氣較重,在這麼寒冷的天氣中,亦是隻穿着一件短衫!

“你們可知王爺找你們來有何要事?”有些滿意楚飛揚找來的兩人,雲千夢淡淡的問着!

聽到雲幹夢的問話,那兩人則是相視一眼,隨即便見一人微微上前,恭敬的回道“請王妃明示!”

雲千夢則是把宣紙交給慕春,讓她拿過去給兩人細看,同時開。”這是本妃閒來無事所畫,你們二人看能不能造出這樣的兵器!”

那二人小心的接過慕春手中的宣紙,隨即便認真的看起手上的宣紙,眼中的驚訝與震驚卻是隨着宣紙的翻動而越發的明顯,當看完最後一頁,兩人已是有些說不出話來,只見他們不由得再次低頭翻閱了一遍,有些不確定的開。”王妃難道就不怕這些從草民的手中泄漏出去?”

他們當真是無法相信,一名養在深閨的女子,竟有這樣的才華,只怕連朝廷的兵器庫也無法想出這樣的兵器吧!

而云千夢卻是舒雅一笑,一手端起身側茶几上的茶盞,緩緩開。”我更相信王爺看人的眼光!”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這是補的昨日的,其實我是夜裡一點十四分上傳的,可是編編睡覺了,只能等早上審覈通過!

稍晚會有今日的萬更,謝謝大家今日對我的照顧,不過,乃們踊躍的發言啊,一個個都潛水,傷心中!

【159】

雲千夢的回答,再一次的讓那兩人心頭一震,這般的爽朗自信,若不是萬般的信賴楚王,只怕當真是做不到!

而云千夢絲毫不似大家閨秀扭捏的作態,更是贏得了兩人的好感,只見兩人亦不再懷疑什麼,拿着宣紙再次的細看了起來,時不時的提出一些不解,“梅葉參見王妃,請問王妃,是如何想到這種兵器的?”兩人之中,身材較之修長的年輕男子把目光暫時從宣紙上轉向雲千夢,滿眼激動的開口,對於面前的女子更是多了一抹敬重!

越是看這些草圄,他的內心越是澎湃,這些年西楚、北齊、南尋、東羽四國均沒有研製出新的兵器,讓他們這些酷愛兵器製造的人亦是意志有些消沉!

可是如今看到楚王妃交給他們的這些草圄,怎能不讓人心情激昂呢?

雖說前所未聞過這草圄上的兵器,但憑着多年的經驗與眼光,梅葉可以肯定這定能讓所有人刮目相看,也能讓西楚的軍隊雄霸天下!

雲千夢放下茶盞,看着面前梅葉那雙年輕的眸子中盪漾着激動的神情,便知這定是個真心喜愛兵器之人,只是至於自己爲何想出火槍,雲千夢只是籠統的說道“只是突發奇想,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夠派上用場!”

畢竟,理論是一方面,實踐又是另一方面,即便她的草圄畫的多麼的完美無缺,若是西楚此時的工業水平不能夠跟上,只怕也是製造不出火槍,屆時只怕是空歡喜一場!

“定能派上用場!”梅葉雙手微微顫抖的捧着面前的宣紙,泛紅的臉上揚起開心的笑容,雙目珍惜的盯着宣紙上的草圖,已是興奮的不知該說什麼,“左封參見王妃,請問王妃,這火槍之中所用的火藥可是需要另行配製?”而此時,另一名偏瘦的男子則是在報上姓名之後開口提出自己的疑問!

但從他的表情中,亦是不難察覺其心中的激動,尤其雲幹夢的草圄解釋的十分的詳細,不但畫着火槍整體的外觀,更是詳細的一步步分解開,每一個零部件均是用一張宣紙細細的畫好,旁邊更是添加了文字說明,讓看的人國文並茂,更是淺顯易懂,絲毫不費力!

雲千夢聽着他的提問,微微點了下頭,緩緩開。”的確是需要另行配製!只是這配製的比例與尋常的煙花炮竹不同,本妃手中暫時沒有配方,待本妃研製出,自會着人送去給你們!”

“不可!”卻不知,一道帶着嚴厲的聲音卻在此時從外面的走廊上傳了進來!

聽到那略帶霸道的聲音,雲幹夢心頭微嘆一口氣,不禁暗道,這楚飛揚當真是無孔不入,爲何總是在關鍵的時刻出現?

原本自己算準了他此時正在皇宮,便想把製造火槍的分工明確化,既然昨晚楚飛揚禁止自己製造槍身,那自己退而求其次配製火藥總可以吧!

殊不知,許劃被扼殺在搖籃中,剛說出口便被否決,讓雲千夢有些氣餒有些懊惱,趁着衆人的目光均放在偏房的門口時,美目圓瞪着入口處!

門簾被掀起,一身絳紫朝服的楚飛揚一身肅穆的踏了進來,帶着楚王獨有的尊貴與多年楚相的威嚴,讓偏房中的人紛紛跪下行禮“見過王爺!”

“都起來吧!”而楚飛揚的雙目卻是含笑着看着站起身向他微微福身的雲千夢,從那纖細的身影不難看出,此時的雲千夢心中正含着不服的倔強!

“梅葉、左封,這火槍可否製造?”大步的走向雲千夢,楚飛揚伸手扶起她,帶着她一同落座,目光隨即放在面前的兩名男子身上,朗聲開口!

“回王爺,可以!若是成功,咱們西楚的軍隊便能橫掃戰場!”梅葉滿臉難掩興奮的開口,只是回答楚飛揚的語氣中卻帶着一絲尊重與崇拜,讓雲千夢略微不解,不禁轉目看向楚飛揚,卻見他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臉上泛起一抹淺笑,表情輕鬆的開。”既如此,你們二人便回去好好研製,希望本王與王妃回來時,能夠看到結果!”

這般的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面前的兩人,而楚飛揚的表情中亦是充滿了信任,更是讓雲千夢心頭不解,不知這梅葉左封二人與楚飛揚有怎樣的交集,竟能夠讓楚飛揚放下心防!

“是!梅葉(左封)告退!”而那兩人則在聽到楚飛揚的話後,臉上的激動興奮頓時隱去,換上一抹肅穆之色,仿若士兵對待將軍一般的崇拜!

“梅葉與工部尚書有何關係?”看着兩人在習凜的帶領下離開,雲千夢親自爲楚飛揚例了杯熱茶,腦中一閃而過工部尚書的千金似乎也姓梅,便好奇的問着!

“他是工部尚書的遠親!我曾經隨着爺爺征戰時,他與左封負責運輸箭矢,後又隨軍一段時日,我發現他們二人對兵器的營造十分的有天賦,便舉薦他們二人進了工部!”接過雲千夢遞過來的茶盞,楚飛揚舒心的喝了一。

,這才重新開。”他們二人十分能夠吃苦耐勞,且爲人耿直,隨軍那段時日相當艱辛,卻不曾見他們抱怨一句,相信憑着他們這股韌勁,定能夠做出你的火槍!”

見楚飛揚如此解釋,雲千夢心頭微微釋然!

每朝每代對於兵器的管理與監造,都是相當的嚴格的!民間是不被允許私自制造兵器,否則將處以重刑,一般的百姓之家亦是沒有這個財力與能力,更沒有這個膽子!

如今玉乾帝正盯着楚家,楚飛揚自然是不會讓他抓到把柄,更不會這個時候私自制造兵器!

而梅葉與左封雖是工部的人,但對楚飛揚卻始終保留着最初的尊重,找他們過來既能夠混淆玉乾帝的視線,不易讓人產生懷疑!

且方纔梅葉與左封最初見到雲千夢時自稱‘草民’,相信對於那些草圖,那二人定不會泄漏!

不得不說,楚飛揚當真是眼光精準十分會揣測人心啓用人才,往往對於高位者而言的舉手之勞,對於那些底層之人卻是天大的恩賜!

可楚飛揚卻是總不會吝嗇的給予這種舉手之勞,讓人發揮所長,雖沒有想過讓旁人知恩圖報,但很多的事情卻在偶然間因爲自己曾經種下的善因,而得到了善果!

這也是比起那些總想着打壓新人或者能力卓絕的大臣們,楚家總被人讚譽的原因!

“啓稟王爺,王妃,二小姐派人來請王妃過府一敘!”而此時,上官毋嫉再次來到偏房,躬身稟報着方纔發生的事情!

“是嗎?那讓他稍等片刻!”楚潔竟會派人請自己過去,只怕是謝氏的囑咐吧!

而楚飛揚卻是揮手讓偏房中的丫頭姆瑭盡數的退下,自己則是快速的拉過剛站起身的雲幹夢,讓她跌坐在自己的腿上,雙臂不由得環上她的腰身,不肯放手道“我陪你!”

看着楚飛揚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雲千夢清亮的美目中浮現一抹深笑,卻是撥開他禁錮她的雙手,淺聲道“二弟此時只怕還在文府學習,爺爺又在相府中,那邊盡是女眷,你若過去,豈不是不妥?我帶着元冬,不會有事!

說完,雲千夢踏下踏板,喚過元冬與慕春二人,在習凜的護送下,坐進馬車前往楚王府!

在謝氏貼身丫頭的帶領下,衆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謝氏居住的院落,踏進溫暖如春的內室,只見此時的謝氏已是坐起了身,經過這段時日湯藥膳食的調理,謝氏的臉色明顯紅潤了起來,眼中的神采已是漸漸放光,想必過不了多久,她定會痊癒!

看着這樣的謝氏,雲幹夢腦中不禁想起宮中的容貴妃!

玉乾帝那樣精明多疑的人,不知是否有懷疑容貴妃,自己從小聶大夫那拿來的藥丸對身子雖無損傷,只是,若容貴妃因爲躲避侍寢而長期服用,只怕身子亦會受不住!

那樣一個高貴舒雅擁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的女子,她的真心只怕是早已遺落了某個霸道的男子身上,奈何身不由己,一入宮門深似海,她的身上有着她無法推卸的貴任和義務,讓她在家族與自身兩難的選擇下,利用這樣的手段來維持着兩者的平衡,卻讓旁觀的雲千夢不禁產生了一絲心疼,一聲嘆息、一句唏噓,道盡容貴妃的艱辛!

“參見王妃!”原本坐在牀邊的楚潔等人見雲千夢前來,立即起身行禮!

就連那坐在牀上的謝氏,亦是掙扎着要起身行禮,畢竟如今雲千夢身份不同往日,自然是先君臣再父母!

雲千夢淺淺的收回自己的思緒,微微勾脣,臉上的笑容端莊嫺美,大氣沉穩的氣質完全能夠撐起王妃的頭銜!

只不過看着謝氏的模樣,雲幹夢還是立即對身旁的米嫉姆開。”嫉嫉,快扶起二孃!”

聽到雲千夢的吩咐,米嫁瑭則是微微朝着她福了福身,隨後才走到牀邊,扶起正要下牀的謝氏,伺候着她重新躺會牀上!

“二孃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拘齊。三位妹妹也請起吧!”見米姆嫉扶好謝氏,雲千夢緩緩開口,自己則是走到牀邊,在丫頭們端來圓凳後優雅的坐下,詳端着二孃的臉色,眼中關切的笑意更甚“二孃氣色可比之前好多了,看樣子過不了多久便能夠痊癒!”

如今雲千夢成了楚王妃,身份上便壓謝氏一頭,謝氏自然是等雲千夢說完後才能開口,只見她吩咐着丫頭們奉茶,之後才臉帶和善笑容開。”本應該是妾身前去看望王妃,可妾身身子不爭氣,還請王妃見諒!王妃請用茶!

雲千夢點頭接過丫頭奉上的茶,手指碰觸茶盞邊緣溫熱的觸感,心頭卻是冷笑,若謝氏真有心思前去恭喜自己,又豈會只是讓楚潔派人前去相府請她?

只是如今楚飛揚與自己被封爲王爺王妃,已是站在了風口浪尖上,雲千夢豈能讓那些心懷詭異的人揪着楚家的家事不放,既然要做戲,那便看看誰的演技更好!

一手輕輕的掀開碗蓋,雲千夢雙目凝視着茶盞中碧綠清澈的茶水,只覺茶香撲鼻,脣角揚起淺淡的笑意誇讚道“真是好茶,讓二孃費心了!二孃身子不便,自然是不能丹車勞頓的,否則傷口破裂,豈不是本妃的過錯?況且,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自然不必這麼客氣,昨兒個潔兒與兩位表妹已是在晚宴上向本妃道過喜,二孃實在是不必介懷!”

一番話,被雲千夢說的真真假假,讓人分不清她是真情還是假意!

聽到她說傷口破裂之時,總覺着有絲幸災樂禍之意,但前後句聯繫起來,卻又是那般的真摯,讓人只覺她當真是真心的關心謝氏的身子,一時間莫說楚潔三人,就連謝氏也微微一怔,有些看不清雲千夢淺笑面容下的心思!

而云千夢說完這番話,卻是微垂首輕吹手中的茶水,待那嫋嫋升起的熱氣微微散去些,這才淺淺的抿了一口,隨即把茶盞交給身旁的慕春!

“王妃覺得這茶如何?”而謝氏卻並沒有深究方纔雲千夢話中的意思,反倒是閒話家常的問起那被綠茶來!

“清香撲鼻,香醇可口,當真是好茶!”即便是已經嚥下了口中的茶水,雲千夢亦能感受到茶香滿齒,便毫不吝嗇的讚美道!

殊不知,謝氏在聽到她的話後,原本淺笑的眼眸頓時黯淡了下來,臉上浮現一絲焦急哀愁,帶着一抹心慌的開。”這是夫君最愛的茶!可昨日妾身聽聞夫君在南尋受傷,不知此事是真是假,還請王妃如實告知!”

雲千夢注視着謝氏的表情,只覺她周身沉浸在一股不安之中,眼底透着一絲焦灼與擔憂,神情真切,看似的確是在擔心着楚培,雲千夢微點了下頭,表情微斂轉而變得有些嚴肅,緩緩開。”傳令官的確是如此稟報的!父親似乎身受毒箭,但具休的情況,還得等我與王爺前去幽州才能清楚!如今二孃身子不好,切莫爲了父親的事情擔憂,或許幽州的情況,不似咱們想的那般糟糕!”

而此時謝氏卻突然苦笑一聲,隨即看向楚潔三人,聲音微低的開。”潔兒,與你表姐先回房休息吧!”

看着突然轉移話題的謝氏,雲千夢目光不由得看向始終立於牀前的楚潔三人,只見楚潔眼底亦是盛滿了對自己父親的擔心,而謝婉婉謝媛媛姐妹卻是微微皺了下眉頭,一道凌冽的視線從身後射來,雲幹夢本能的轉頭,卻只見謝氏面色盡是擔憂,卻讓雲千夢心中泛起疑惑!

牀內坐着的只有謝氏一人,方纔那視線顯然是謝氏的,只是卻不是針對自己,而她之前竟又想支開楚潔三人,只怕謝氏岡剛所看的便是楚潔三人!

其中又以謝婉婉與謝媛媛給人的感覺最爲怪異!

“是!潔兒告退!”聽到謝氏的叮囑,楚潔與謝家姐妹同時則朝着雲幹夢微微福了福身,便退出了內室!

“王妃此去幽州,不必帶太過的冬日的衣衫,幽州氣候溫暖,四季如春,帶的多反而是累贅!”而就在那三人退出內室後,謝氏的話題再次轉移,此次反而是關心起雲千夢的行程,把自己的經驗告知雲千夢!

雲千夢更是關心道“二孃可有何話想要本妃帶給幽州的親人?若是二孃不方便說,也可寫下來,本妃定會替二孃送去!”

聞言,謝氏目光瞬間看向雲千夢,只是卻只從她眼中看出善意與笑意,只見謝氏淡笑着搖了搖頭,帶着一絲感嘆道“我們出來的日子也不長,況且如今夫君病着,想必族人們也會去看望他,倒也沒有什麼特別要交代的!讓妾身放心不下的還是王妃,本就是千金小姐,怎能吃得了這長途跋涉的苦!

不如請王爺回了皇上,還是讓王妃呆在京都吧!”

見謝氏如此的謹慎,竟連口信也不讓自己帶,又見她積極的出謀劃策爲自己謀福利的模樣,雲千夢輕笑淺語“那豈不是抗旨了?二孃的心意,本妃心領了,可卻不能爲了貪圄自己的享樂,而讓王爺置身於危險之中!”

“王妃說的極是!倒是妾身思慮不周了!”見雲千夢如此坦白的拒絕,謝氏竟是有些接不上話,表情帶着一絲訕訕然的閉了口!

“聽聞二孃的孃家,謝家掌控着南尋與幽州通商的要徑,而謝家更是幽州有名的富商,不知此次南尋發生內亂,可有影響謝家的生計?”漠視謝氏表情的尷尬,雲千夢反守爲攻的開口,半垂的眼底散發出一絲絲精光,雖不明顯卻帶着威懾之力,讓謝氏心頭頓時一震,原本閒散的表情頓時微微嚴肅謹慎了起來!

似乎雲幹夢這個問題十分的棘手,內室安靜了半盞茶的時光,才見她換緩緩開。”王妃也知妾身嫁給夫君二十年之久,出了大哥大嫂去世時把婉婉媛媛姐妹接到楚府,與孃家的來往也只僅限於逢年過節的客套!若問起妾身孃家的生計,妾身當真是有些模糊了!且王妃亦知,夫君爲官,妾身孃家從商,自然是少接觸爲好,因此這個問題當真不知該如何回答王妃!還望王妃見諒!”

聽着謝氏深思熟慮後的回答,雲千夢淡笑着點頭,卻不解的提出疑惑”

方纔二孃可是提到謝家的族人會前去探望父親,又怎能說兩家平日裡沒有走動呢?”

此言一出,雲千夢便見謝氏眼神一緊,亟待開口解釋,卻不想雲千夢卻不給她解釋的機會,隨即又緊接着往下說道“其實,親戚之間相互走動也是正常的,二孃又何必這般小心翼翼!本妃今日之所以問起此事,也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父親如今伸手重傷,皇上命本妃與王爺前去幽州,便是希望與南尋化干戈爲玉帛!若謝家真是掌控着通往南尋的途徑,我與王爺自然也要前去拜訪謝家此時的族長,還請二孃提點一二!”

雲千夢口氣真誠、面色坦然,卻讓謝氏產生了一瞬間的迷惑,當真是有些看不透面前這僅有十六歲的女子,躺在錦被中的身子也隨着雲千夢問題的深入而微微緊硼,半餉才見她淡笑着開。”原來王妃是在擔心此事!只不過此事極其的簡單,多年來只要有朝廷的批文與幽州邊疆大吏的印章,均可進入南尋,王妃倒是不必爲這事憂心!且到了幽州,自然有地方官員爲王爺王妃準備好一切!謝家只是商賈之家,在南尋與幽州的途徑上往返最多,因此纔會讓外人以爲謝家掌控了通商往來的途徑,王妃可萬萬不能被道聽途說的傳言給矇蔽了!”

看着謝氏誠惶誠恐的又要下地跪拜的模樣,雲千夢微微掃了眼米嫉嫉,只見始終立於牀邊的米瑭嫉立即伸手扶了謝氏一把,順勢把謝氏重新按坐在牀上!

而云千夢卻在此時淺笑着站起身,關心道“既如此,本妃便不打擾二孃歇息了!”

語畢,便帶着身後的丫頭們轉身踏出內室!

“王妃,咱們是回相府嗎?”扶着雲千夢坐進馬車內,米姆毋關心的問着!

而云千夢卻是搖了搖頭,輕聲開。”去玉家當鋪!”

“是!”聽到雲千夢的吩咐,米姆毋立即轉身走出車內去告知習涼!

“王妃,二夫人顯然是有事隱瞞!聽到王妃說去拜訪謝家族長,她的神情便變得有些緊張!”慕春雖單純,但跟在雲幹夢身邊這麼久,勾心鬥角,逢場作戲看多了,自然是有些眼力的!

雲千夢聽着她的分析,則是微笑着點了點頭“她的確是怕我與王爺接觸謝家的人!”

不過,依楚飛揚的聰明,的確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過他的眼睛!

若自己不是嫁給他爲妻,之前的自己不也是總有些想避開他的想法嗎?

也難怪謝氏方纔的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只是卻也說明她心中有鬼!

“只是奴婢始終不明白,爲何皇上會下旨讓王妃去那麼遠的地方?”元冬此時開口!她雖冷靜聰明,卻還沒有達到能夠揣測聖意的程度,尤其玉乾帝又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對手,自然不是這種小丫頭能夠看透的!

聽着她們的閒聊,米嫉嫉則是爲雲幹夢墊上一個軟枕,讓她做能舒服些,隨即回頭帶着一絲嚴厲的瞪向元冬與慕春,微斥道“主子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嚼舌根了?竟還敢提到皇上,你們不想要命,難道還想着連累主子嗎?”

被米姆姆一陣習斥,兩個丫頭頓時縮了縮脖子,猛然低下頭不敢再開。

,雲千夢瞧着米嫉嫉忙忙碌碌的雙手,強行按着她坐下,笑道“嫉毋不必動怒,她們也應該學着分析局勢!我可不希望咱們相府的丫頭走出去,一個個只空有美貌沒有腦子,這纔是連累得我沒有面子呢!況且,她們此時多學一些,將來或許還能夠拍上用場!這馬車內外都是自己人,也不必太過構束”,而以雲千夢對楚飛揚的瞭解,出了駕車的是習凜之外,只怕暗處還有暗衛保護着自己,這樣的情況下還不敢說話,豈不是太憋屈了?

慕春與元冬聽着雲幹夢的袒護,心中頓時一喜,雙雙擡起頭來,嬉皮笑臉的摟着米嫉婚的胳膊,眼神卻是好學的盯着雲千夢!

看着她們討好的模樣,雲千夢搖頭輕笑,隨即開。”其實皇上的用意很簡單,那便是與南尋解開誤會!之所以下旨命我隨王爺前去,便是對南尋的一種表態,有王妃相隨,那便是和好的用意!”

畢竟,楚飛揚名聲太大,不但是楚南山的嫡長孫,又是有名的將軍,文武雙全,難免南尋會多疑,因此便把自己給加了進去!

一如齊靖元當初帶着齊靈兒前來西楚的用意一樣,均是讓對方放鬆警戒的一種手段!

而且,此時的玉乾帝只怕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發生戰爭!

畢竟如今朝中局勢與各派的爭鬥在他的制衡下稍有平衡,若是發生戰爭,只怕會派出將領領兵征戰,屆時兵權定會落入其中一派的手中,壯大了那一派的勢力,也就打破了現在的平衡!

只怕這是玉乾帝最不願意看到的吧!

尤其此次事情又是虎威將軍挑起,屆時若發生征戰,虎威將軍定會難逃一死,這對於玉乾帝而言,等於是損失了一枚棋子!

他定是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只是後面的話雲千夢卻沒有詳細的說出來,畢竟涉及到與皇家的爭鬥,這些丫頭還是不用知曉的太過清楚明白!

“王妃,當鋪到了!”說話間,馬車已經挺穩,外面傳來習凜恭敬的提醒!

米瑭姆立即拿過紗帽替雲千夢戴上,這才扶着她走下馬車!

“小的見過夫人!”早在馬車進入玉家當鋪的小巷時,當鋪的掌拒便親自迎了出來,看着雲千夢走下馬車,立即上前行禮!

“免了,進去再說!”看着掌拒的一系列動作嫺熟乾脆,雲千夢便知定是楚南山早已把當鋪易主一事告知了掌櫃!

“是!夫人裡面請!”那掌拒則是快速的側過身子,把正中間的道路讓給雲幹夢,自己則在雲千夢的左邊領路!

一行人走過大堂,走進後院,直到踏進前廳,這才停了下來!

“奴才高平參見王妃!”雲幹夢剛一坐定,便見高掌櫃朝着雲幹夢行跪拜大禮!

“高掌拒請起!”說話的同時,雲千夢則是摘下了紗帽,既然對方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也就不用僞裝“今日前來,只是本妃有幾個問題想請教高掌拒!”

“不敢!還請王妃吩咐,奴才定當萬死不辭!”被雲千夢一句‘請教’

嚇到,高掌拒立即肅然起敬!

看着他眼底的忠心,雲千夢則是點了點頭,心中不禁讚歎,果然是爺爺挑中的人,均是忠心耿耿之人!

“這玉家當鋪,只是單飩的只做當鋪生意嗎?”心中掂量着這高掌櫃到底知道多少事情,雲千夢斟酌着開口!

“相信老王爺已把玉牌交給王妃!有了那玉牌,王妃可隨意在玉家當鋪支取銀兩,更能夠從中得到消息!”高掌拒精明能幹,在楚南山手下幹了這麼多年,才能不輸焦大,自然明白雲千夢所聞問何事,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回道!

“是西楚所有的玉家當鋪?幽州可有玉家當鋪?”想要收集情報,自然不可能只有京都一家當鋪,楚王妃果真是精明厲害,旁人均是以酒樓妓院作爲據點,她卻是以一個小小的當鋪作爲情報的中心,又有誰會料到,這整日收別人典當之物的地方,竟也有這樣的用場?

“回王妃的話,只要有這玉牌,王妃便能夠在西楚所有的玉家當鋪支取銀兩!只是,整個西楚,唯有幽州沒有開設玉家當鋪的分號!”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高掌拒把自己所知的盡數說了出來!

“是嗎?”聽到他這般說,雲千夢櫚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敲打着節拍,雙目微眯,似是在思考着什麼!

“既如此,那便麻煩高掌拒替本妃注意兩件事情!”秀眉淡淡的擰了起來,雲千夢招手讓高掌拒靠近些,低聲交代着事情“切記,若是有風吹草動,立即派人告知本妃!”

只見那高掌拒在聽到雲千夢的囑咐後,眼底卻依舊是沉靜如水,可見其性子沉穩,歷練豐富,可堪大用!

“奴才定會謹記王妃所言!”即便是面對如此年輕的雲幹夢,高掌拒依舊是恭敬不已,絲毫沒有因爲雲千夢的年輕而有所怠慢輕視!

“那就有勞高掌拒了!兩件事情定當萬分小心!”交代完,雲幹夢緩緩站起身,看着外面的天色已是不早,便立即離開了玉家當鋪!

殊不知,剛到楚相府的門前,卻見聶懷遠與容雲鶴雙雙趕了過來!

“見過王妃!”兩人看着如今身份不同的雲千夢,立即行禮!

“怎麼今日有空過來?”看着他們二人,雲千夢真心笑道,也帶着他們走進相府的大門!

“聽聞王妃與王爺即將啓程前去幽州,便過來看看,有何需要幫忙的!

”聶懷遠亦是笑着開口,如今榮善堂的生意有容雲鶴替他打理,他只需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整個人輕鬆了不少,醫術更是精進了許多!

因此對於當初提出意見的雲千夢,他的心中始終帶有一份感激之情,今日過來便是想詢問有何需要他幫忙的!

“幽州是謝家的天下,容家若是想發展,或許那是一個好地方!”拋去對雲千夢的那份心意,容雲鶴亦是一名商人,自然是不會錯過商機!

“那就請二位進去詳談吧!”見他們如此認真,雲千夢則是爽快的接話,隨即轉身問着跟過來的洪管家“王爺呢?”

“回王妃,王爺正在書房!”洪管家看着身旁這位似乎不受王爺歡迎的容公子,心中有些彆扭,不知到底該不該放他進來!

“那咱們便去書房吧!”卻不想雲幹夢竟早他一步做出決定,領着二人便轉變方向,直直的朝着書房的方向走去!

“啊?”看着遠去的幾道身影,洪管家片刻的詫異後立即跟上!

“來了?”只是還未走到書房,便見原本緊閉的書房門竟被楚飛揚打開,換了一身月白長衫的他少了朝堂之上的算計,多了一抹儒雅,親近中泛着貴氣,如翩翩少年般讓人移不開眼!

“見過王爺!”除去雲千夢,其餘人均是行禮!

而云千夢則是注視着楚飛揚的神色,見他此時面帶微笑的看着自己身後的兩人,便知定是楚飛揚請二人來的!

“都起來吧!”低沉的聲音微微響起,楚飛揚輕輕的牽過累了半日的雲千夢,領着幾人走進書房,口中則是不放心的詢問着“王府沒事吧!”

雲千夢挑眉微笑,隨即搖了搖頭“沒事,二孃只是交代一些注意事項!

今日怎想到請聶大夫與容公子過來做客?”

“有些事情要談,夢兒也聽一聽,若有好的建議,大可提出!”幾人分別落座,丫頭們上完茶便小心的退下,只留習凜一人守在門外!

“王爺是想打破謝家在幽州獨霸的格局?”不用多想,容雲鶴也知楚飛揚的用意!

雖對楚家家事不甚瞭解,但讓容家插進幽州做買賣,這一點卻是十分的清楚!

“容公子覺得如何?”手指輕敲桑面,楚飛揚笑的溫文爾雅,但眼底卻透着一股精銳之氣,想必除去容雲鶴所說的理由之外,他心中亦有其他的想法!

而容雲鶴卻也是乾脆之人,冷漠卻不乏溫情的臉上揚起一抹淡笑,在與楚飛揚相視一眼之後,爽朗開。”容家本就是商賈之家,王爺能提供這樣的機遇,自然是好事!”

得到容雲鶴的回覆,楚飛揚則是端起面前的茶盞,與他隔空相敬,兩人輕抿薄脣,喝下一口清茶!

【160】

“可曾想好從哪方面下手?”見兩個男子之間達成默契,雲千夢轉而問向容雲鶴,也相信他在前來楚相府的路上,亦是慎重的思考過這個問題!

聽到雲千夢的問話,容雲鶴櫚下手中的茶盞,淡笑着開。”幽州盛產玉、!只不過謝家根基牢固,想必早已是壟斷了玉器市場!咱們如果是以擊蜘,說到這裡,容雲鶴微微停頓,目光隨即看向楚飛揚,畢竟謝家的小姐可是楚培的夫人,不管楚飛揚與之有何矛盾,他們始終是一家人!

容雲鶴雖與雲千夢交情甚好,卻也知孰輕孰重,更何況此時他的身份只是一名商人,自然是利益與家族的安危最爲重要!

若是因爲一句話而得罪了楚飛揚,豈不是得不償失?

接到容雲鶴的目光,楚飛揚卻是淡雅一笑,笑容中給出一抹鼓勵與保證,讓容雲鶴接着往下說!

看到楚飛揚點頭示意自己繼續往下說,容雲鶴這才方下心中的擔憂繼續開。”如果是以擊敗謝家爲目的,卻不能操之過急!謝家掌控與南尋通商之路已久,而幽州相對於其他城池而言又顯得閉塞,咱們首先要做的便是在幽州站穩腳跟!其次在不引起謝家注意的情況下做一些的買賣,先摸清幽州的情況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的確,若是咱們一進入幽州便以擊垮謝家爲目的,只怕屆時反而會可起謝家的封殺!況且,謝家本就掌握着幽州的經濟,若咱們與謝家鬥得太過激烈,只怕南尋國亦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到時候輕則咱們兩面受敵,重則恐怕是南尋趁機攻佔幽州,若是因此引起戰事,只怕……”雲千夢緊接着往下分析,但最後一句話卻並未明白的說出口,只是那雙隱含憂色的眸子卻是轉向楚飛揚,兩人相視一眼,而楚飛揚卻是朝她安撫的一笑!

畢竟,若是引發戰事,便不只是兩個富商之間的商戰,而是牽扯到兩國之間的爭鬥!

而玉乾帝此次派楚飛揚前去便是安撫戰事,希望楚飛揚能夠擺平之前由虎威將軍引起的兩國之間的緊張!

若是楚飛揚有負皇恩,只怕楚王這個位置在他們再次回京時便會被削去,屆時西楚只怕便再無楚王一位!

而玉乾帝只需再派其他的使者前往幽州便可!

好個狡猾的玉乾帝,竟連這一步也是算計到了,這隱藏的極深的心思,竟是以削去王位爲目的,一步步的蠶食楚家的一切!

看到雲千夢眼眸中隱含的擔憂,楚飛揚神色微斂,繼而開。”想必此事虎威將軍亦是不敢再輕舉妄動!否則引起兩國之間的戰事,連累了幽州的百姓,屆時不但他項上人頭不保,只怕虎威將軍府的所有人都會被株連,他雖是武將沒有頭腦,這一點卻也是能夠看得清的,因此近幾日他倒是安分了不少,只是呆在幽州的驛館中,卻也沒有再帶兵挑釁南尋!”

絲毫不避諱容雲鶴與聶懷遠在場,楚飛揚緩緩說出現如今幽州的局勢!

雖然楚飛揚話語不多,但卻是耳聽八方,心中亦是對朝中的局勢看得一清二楚,因此此時他纔會尋來容雲鶴商談在幽州開設容家分鋪的事情!

而容雲鶴與聶懷遠聽着這對夫妻的對話,兩人心中卻是微微一嘆,不得不佩服楚飛揚的手段算計!

在他們面前如此不避諱的談論朝中大事,這楚飛揚是算準了他們會上他這艘船,更是不容他們拒絕的把話說的這般的明白清楚,讓他們想假裝沒有聽到都不行!

“不知容公子有何好的建議?在進入幽州後,打算從哪一方面着手深入?”注視着容雲鶴與聶懷遠臉上的表情,楚飛揚自是知道兩人定是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便笑着大方開口詢問,把商場上事情全權的交給容雲鶴!

“既然此次聶大夫隨王爺一同前去,我想不如還是開醫館最爲妥帖!”

容雲鶴低頭思索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幽州雖閉塞,但卻也富饒!相信酒樓茶樓已是十分的常見,倒不如開設醫館,一來可以讓聶大夫發揮所長,二來容家的名聲過大,但在外人眼中卻還未涉及過醫館,這樣也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在一定的程度土倒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畢競,雲千夢與容雲鶴涉及到聶懷遠的榮善堂也只是去年年底的事情,如今京都之中所開設的分號在外人的眼中也緊緊是榮善堂的擴張,而知道其背後真正掌舵者的人卻少之又少,這樣在不起眼的角落進入幽州的商場,既能夠降低自身所投入的成本,亦能夠混淆對手的視線!

楚飛揚靜心聽着容雲鶴的建議,隨即笑看雲千夢輕聲問道“夢兒覺得如何?”

聽到楚飛揚的詢問,雲千夢展顏一笑,點頭開。”容公子的捉議可比我想的遠、想的深,且開醫館於百姓也是一件好事,何樂而不爲呢?”

“既如此,那草民便先回榮善堂準備一番!”想到自己的醫術能夠有所發揮,最爲激動的自然還是聶懷遠,只見他立即起身便打算離開!

“聶大夫請留步!”卻不想雲千夢竟是叫住了他!

只見雲幹夢看眼容雲鶴,這纔出聲叮囑聶懷遠“幽州氣候與京都相差甚遠,還請聶大夫多備些清心解毒的藥丸,以備不時之需!”

“這是自然,王妃請放心!”再次對楚飛揚與雲千夢行完禮,聶懷遠這才轉身踏出書房!

“貴妃娘娘近日可好?”見書房中只剩容雲鶴一人,雲千夢便略微皺眉的開口問道!

“謝王妃關心!貴妃娘娘近日身子不適,我們自然也不敢進宮叨擾!只是聽聞皇上近日時常會去容華宮看望娘娘,又命太醫小心伺候,相信過不了多久,娘娘亦會痊癒!”容雲鶴如實說來,對於自己唯一的姐姐,他的心中亦是十分的擔心!

看着容雲鶴低垂的眼眸中泛出淺淺的擔憂,雲千夢自是知道他定是對容貴妃的處境十分的擔憂!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容貴妃依舊病着,相信以容雲鶴的智慧定能夠猜出一些!

可容家除了錢財之外再無其他可依仗的資本,即便是他憂心忡忡亦是無可奈何!

“近日朝政繁忙,皇上只怕是無暇顧及後宮,又有太醫伺候,容公子倒是不必太爲容貴妃擔憂!”而此時楚飛揚卻是冷靜的開口,這是他對朝堂走勢的一種剖析,又是對容雲鶴的回答!

“多謝王爺!若王爺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容雲鶴便先告退!”聽到楚飛揚的肯定,容雲鶴爲容貴妃懸着的心微微放下,便起身告辭!

“我送你!”雲千夢隨着他一同起身,對楚飛揚點了下頭,便送着容雲鶴走出書房!

“打算何時起身前往幽州?”兩人走在悠長的長廊上,雲千夢看着外面已經有些春意的景色,輕聲問着!

“十日後吧!免得皇上對容家又有何想法!”相較於在面時楚飛揚時的謹慎,看着如今已是王妃卻依舊以朋友相待自己的雲幹夢,容雲鶴總是那麼能夠輕易的放下心防!

聽到容雲鶴這般毫不設防的回答,雲千夢不禁抿脣一笑,隨即開。”容貴妃的事情我會派人看着,你不必太過憂心!既然是我把娘娘牽扯了進來,我自會盡最大的能力護娘娘周全!”

看着雲幹夢這般用心,容雲鶴心頭一暖,心知若別人真心爲她,雲幹夢定也會報之以李,看似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骨子裡頭卻隱隱透着蘭風梅骨!

只是,容雲鶴卻並不認爲容貴妃如今的處境與之前那件事情有直接的關係,腳下的步子微微停頓,容雲鶴雙目柔和的凝視着雲千夢,毫不避諱的在她面前談及容家與皇室的關係“姐姐的容貌向來少有人能夠媲美,即便沒有上次的事情,皇上也一早便注意到了她!況且經過去年與北齊一戰,朝廷自然是耗費了不少的銀兩,而要讓容家心甘情願的掏出那筆缺失,皇上必定是要寵愛姐姐的!這是必然的事情,王妃不必太過內疚!”

隨着容雲鶴的頓足,雲千夢也漸漸停下腳步,嘴角含着淡笑的看向他,眼中清明真誠,沒有對愛情的嚮往,獨留對朋友的珍惜,聽着容雲鶴的分析,雲幹夢則是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只不過娘娘終究是因爲這件事情而受累了!”

看着容雲鶴光風霽月的模樣,雲千夢吞下到口的話,再次邁動停駐的步子,沉默着把容雲鶴送出楚相府!

殊不知,此時輔國公府的馬車竟停靠在了相府的門口,季舒雨與曲妃卿則是先後下了馬車!

“參見王妃!”兩人朝着雲幹夢福了福身,卻惹得雲千夢秀眉微皺,趕緊上前攙扶起她們二人,絆怒道“舅母和表姐也打趣夢兒了?”

“王妃說的哪裡話!這相府門口,咱們總不能失了禮數!”看着即便成爲王妃卻依舊親切待人的雲千夢,季舒雨溫和的笑道!

“舅母與表姐快裡面請!”雲千夢自然是知道季舒雨的用心,便笑着領着二人走向大門!

“樂瑤,你也幫着瑭姆們,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吧!”而曲妃卿卻低聲交代着自己的貼身丫鬟,這才扶着自己的母親,與雲千夢一同走進楚相府!

“那是?”看着輔國公府的丫頭婆子從馬車內椎出許多的包袱食盒,雲千夢不解的看向季舒雨與曲妃卿!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季舒雨笑道“王妃與王爺即將遠行,老太君擔心王妃身子,便讓我們準備了些吃食藥材,免得到時候抓瞎!”

看着那一盒盒被裝好的食材,雲千夢心頭百感交集,雲玄之尚不知道替女兒準備這些,可輔國公府卻是面面俱到的替她想到了!

“多謝外祖母,舅母、表姐!”斂下眼簾,以蝶翼般的睫毛掩住眼中閃動的波光,雲千夢低聲道謝!

“與我們還客氣什麼?若不是王妃,咱們侯府如今還不知是怎樣的光景呢!”想着曲凌傲的九死一生、想到曲長卿的死裡逃生,若不是雲千夢與楚飛揚暗中出力,只怕今日的輔國公府早已是一攤廢墟!

看着如今雲千夢能夠嫁給疼她的楚飛揚,季舒雨當真是發自內心的爲她高興!

“祖母本也想過來,只是這幾日偶感了風寒,一來怕加重病情,二來也怕傳染給王妃,便只託我與母親過來!”不知怎的,曲妃卿突然說起谷老太君!

惹得季舒雨眼帶貴備的看向她,而云千夢更是擔心道“外祖母病了?可要緊?表姐怎不早說?我本應該前去探望外祖母的!”

被自己母親瞪視一眼,曲妃卿微微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而此是季舒雨卻是笑道“母親已經好多了,只是大夫謹慎,便不讓母親出門罷了,王妃不用太過擔憂!”

只是這時馬車邊卻傳來樂瑤的貴備聲“你們怎就這樣粗心大意?竟把老太君去風寒的藥也放進了食盒中?”

三人聞言,神色頓時凝重了起來,季舒雨更是轉身走出大門,讓樂瑤打開那食盒,定睛一看,果不是谷老太君的湯藥嗎?

“都是怎麼辦事的?”一聲低喝,嚇得原本忙碌的丫頭婆子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跪了下來!儘管季舒雨平日裡溫和仁慈,可她依舊是輔國公府的侯夫人,應有的威嚴絲毫不少,而她少有的嚴厲更是讓丫頭婆子們心頭微顫,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通共講湘導購(比4~燦48。胚E)購物即可免費“樂瑤,你快把這湯藥送回去,莫要耽擱了祖母用藥的時辰!”這時,曲妃卿則當機立斷的開口!

卻被季舒雨給制止“算了,此事回府再說!還是我親自回去較爲放心!

說着,季舒雨眼中帶着一絲遺憾的看向雲千夢,行禮道“今日不能陪王妃敘舊了,望王爺與王妃一帆風順,待回京之日咱們再細聊!”

雲千夢看眼曲妃卿,隨即走上前拉過季舒雨的手撤嬌道“多謝舅母吉言!待夢兒回來之日,定當親自去拜見外祖母與舅母!”

季舒雨點了點頭,留下曲妃卿陪着雲千夢,自己則是立即登上馬車趕回輔國公府!

“表姐爲何這般做?”雲千夢可不認爲曲妃卿會心血來潮的讓樂瑤前去幫忙,又恰巧的看到裝錯藥材的事情!

見雲幹夢早已識破自己的小伎倆,曲妃卿調皮一笑,兩人並肩走在相府的花園之中,半餉才聽到她淺聲的問話“夢兒,我想知道那謠言是如何平息的?”

曲妃卿不傻,昨日出席端王府的晚宴,並未從他人口中聽到對自己的詆譭,便已知定是有人替她平息了宮中的謠言,而爲了不讓母親擔心,這才使詐支開了季舒雨!

而聽到她這番話的雲千夢卻是微微詫異,心想經過了這樣的事情,曲妃卿也終究是變得比以往更加的成熟了,不會再如以前那般只看到結果而忽略了過程,這樣的成長,對於曲妃卿這樣的貴族少女而言是彌足珍貴的,也會讓她受益良多!

回頭掃了眼身後跟着的盡是自己與曲妃卿的心腹,雲千夢便壓低聲音,把那夜宮中所發生的事情給細細的說了一遍,只不過其中卻省略了容貴妃與寒澈二人!

“想不到竟是這般的複雜!”聽着雲千夢說了半日,曲妃卿面帶詫異,心中卻又驚歎雲千夢的計謀,忍不住便出聲讚歎道!

而云千夢卻始終注視着曲妃卿,見她並未向以前那般因爲不公而暴跳如雷,眼底不由得浮現一絲笑意,試探性的開。”如今表姐心中可還是想着他。”

不知雲千夢爲何突然提到聶懷遠,曲妃卿卻是舒雅一笑,美麗的臉龐上雖有落寂卻少了執着,繼而淡淡的搖了搖頭,堅定的回道“既然無緣,自然也不能強求!強扭的瓜不甜,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更何況,身份太過懸殊,即便他娶了我,對他而言也並非好事!且如果太后執意想要掌控我的婚事,若讓她知道了我的心思,豈不是害了他嗎?”

而此時曲妃卿卻是突然看向雲千夢,微眯着雙眼笑道“夢兒今日怎就提起這事了?”

雲千夢見被她發現自己的意圄,便莞爾一笑,隱晦的暗示“不知這滿朝文武百官之中,又有誰能入得了表姐的法眼!”

曲妃卿卻是掩嘴一笑,反問道“敢情王妃已是選好了?”

“那也得表姐相中才行!我倒是覺得金科考試中脫穎而出的幾位考生不錯,且前途光明,不失爲好夫君的人選!”雲千夢慢慢的引導着曲妃卿!並未突然提及寒澈,免得讓曲妃卿的心中產生逆反的心理!

“韓少勉與寒澈自然是前途光明!一個有端王府作爲後盾,一個是皇上親封的庶吉士,將來定會有所作爲!”而曲妃卿卻是一本正經的給予那二人中肯的評價!

卻惹得雲千夢暗自搖頭,拉着曲妃卿走向夢馨小築!

二月初五,辰時!

楚王與王妃在宮中禁衛軍的護衛下,自京都出發,前往幽州!

此次護衛楚飛揚與雲千夢的除了楚飛揚自身的護衛軍外,亦有玉乾帝專門撥給楚飛揚的禁衛軍!

而率領禁衛軍的則是烏大人的副手夏大人,他是烏大人一手帶出來的禁衛軍雷統領,對於玉乾帝的忠誠,絲毫不亞於烏大人!

只見這位夏大人面色肅穆的騎在馬背上,帶領着車隊往幽州的方向前去,雲千夢與楚飛揚共坐一輛馬車,彰顯王爺尊貴的馬車內,所有物件一應俱全,即便是奔跑着的馬車,那擱置在小桌上的茶水亦是紋絲不動,絲毫沒有潑出一滴半點,可見古代貴族之奢華!

“此次護送的禁衛軍有多少人?”雲千夢挑開車簾往外看去,只見自己與楚飛揚的馬車旁放眼盡是穿着禁衛軍服飾的士兵,便感嘆的開口!

“三千!”而楚飛揚即便是認真閱讀着手中的書卷,對於雲千夢的問題卻又極其精準的回道!

“禁衛軍一共才八萬人,皇上竟如此大方的撥了三千,可見皇上當真是十分的‘關心’王爺呀!”可惡的人頭擋住了原本郊外美好的風景,讓雲千夢放下車簾,帶着促狹的口氣調侃着楚飛揚!

而楚飛揚的黑眸卻始終盯着書頁上的文字,只是在聽到雲千夢的話後,那緊抿的脣角不由得微微揚起,隨即翻過一頁,緩緩開。”皇上眷顧,本王自然是要領情的!”

見楚飛揚說話時那感恩戴德的口氣,可眉宇間卻閃過一絲戾氣,雲千夢不由得淺笑出聲,隨手拿過小桌上的一本紀事翻看了起來“夏大人是奉旨一路跟隨我們返京嗎?”

“真是辛苦他了!”閒散的端起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楚飛揚口氣極淡的開口,卻讓雲幹夢心頭一緊,頓時奪下楚飛揚手中的書卷,湊近他身旁小聲問道“難道?”

“難道什麼?”看着雲千夢主動的靠近自己,楚飛揚大方的原諒她抽走自己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書本,長臂一伸便把雲千夢樓進自己的懷中,低頭含笑的反問着!

儘管這馬車十分的寬敞,但畢竟不是家中,尤其此時面前還擺放着一張小桌,更讓兩人相處的空間變小,讓雲千夢有些不適的動了動身子,方要擡頭,卻見楚飛揚那雙黑眸早已是盯住了她,臉頰不由得微紅,腦子卻清醒的問道“難道王爺已想好對策?”

畢竟,讓這夏大人一路跟着,有很多事情的確不易辦妥,而玉乾帝恐怕也是擔心楚飛揚會私下有小動作,便派了自己的親信一路監視!

而楚飛揚卻並未立即回答雲千夢,含笑的眸光中染上點點的思念,直盯着雲千夢那飽滿紅潤的菱脣誘感的開。”娘子若是親爲夫一下,爲夫倒是可以考慮告知娘子!”

“我若是不答應呢?”雲千夢怒中帶俏,眼底泛着嬌羞,別有的一番風情讓楚飛揚瞬間刻進了心中!

“那便只能爲夫來親孃子!”話音尚未落地,楚飛揚的薄脣便已是壓上了雲千夢欲將開口的紅脣,趁着她微微張口的空隙瞬間攻入其中,與之在城堡之內翩翩起舞!

雲千夢往後退去,而楚飛揚卻是節節跟進,攬住她後背的手微微收緊,雲千夢好不容易拉開的那點距離瞬間便被拉近,雙手只能象徵性的抵在楚飛揚的胸前捶兩下,示意他適可而止!

“怎麼了?難道夢兒還悲…”得到雲千夢的提示,楚飛揚微微鬆開她的脣,雙目裹着笑意的盯着面前的人兒,極力的壓抑着心中對她的渴望,誰又知這幾日忙碌的他有多久沒有與她好好的耳鬢廝磨一番,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他豈會這般輕易的便放過!

而云千夢卻是眼明手快的在他第二輪的攻勢發起前,便聰明的用雙手捂住楚飛揚的脣,眼中藏有懊惱的快速問道“咱們只有五百人,如何從那三千人手中奪得優勢又不會引起皇上的疑心,還請王爺示下!”

可話音還未完全消失,手心中卻傳來酥麻之感!

雲千夢擡頭看去,卻見楚飛揚正斂眉認真的撅嘴親着她的手中,頓時讓雲千夢瞪向他那一副沉迷其中的模樣,卻又知此時若鬆手,楚飛揚定會得寸進尺,乾脆便忍着心頭被他撩撥起的異樣情愫,面色微紅的瞪視着他!

“唉!”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從楚飛揚的脣間溢出,隨之便見他微微放鬆了手上的力道,亦是把自己的脣撤離雲千夢的手心,有些埋怨的看了雲千夢一眼,這纔拿過小桌上的一張羊皮地圖展開來,正色道“方纔出發前,夏吉便告知我,幽州距離京城甚遠,但此次事情緊迫,我們必須在十日內到達幽州,便採用直線的路程,一共需經過二十三座大大小小的城池!”

聞言,雲千夢眉頭頓時緊皺,面色中帶着一絲不悅,冷笑開。”想不到夏大人一個禁衛軍副統領,竟有命令王爺的權利!”

“唉,所以爲夫方纔是真的傷心了,卻不想夫人不解風情!”孰不知楚飛揚見縫插針的述說着自己的悲苦!

雲千夢冷睨他擠眉弄眼的模樣,嘲諷的問道“王爺就這麼聽之任之?”

原本楚飛揚早已是選好路線,卻不想這夏吉竟在臨行前改變了路線,更是規定在十日內到達幽州,可見玉乾帝防人之心之強,竟是連這樣的細節亦是考慮了進去!

“既然是他們選的線路,且又是臨行前才告知本王,那路上若是出現什麼意外,自然是怪不得本王!”把雲千夢拉進懷中輕輕的抱着,楚飛揚口氣清淡,眼中卻射出冷冽的光芒!

“夢兒還記得爲夫說過的有關和親路上所發生的事情嗎?”側着臉微微親吻了下雲千夢的額頭,楚飛揚開口問着!

聽着楚飛揚的提示,雲千夢腦中頓時翻出以往的記憶,原本含着薄怒的眼底漸漸染上笑意“你不會把消息透露給了他吧!”

見雲千夢會意,楚飛揚與她對視而笑,隨即無辜道“他豈會坐等我的消息?只怕宮中發生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也是逃不過他的眼睛,更何況是如今宮中變化的風向,根本不用我的提醒,他早已是掌握的一清二楚!”

“只是,即便他知道我們前去幽州,又豈會冒險前來?更何況,他想要的,也不見得能夠得到!”雲千夢微蹙眉頭,以這段時日對玉乾帝所作所爲的分析判斷,那個男人看似在羣雄環伺中處於最弱,只怕這一切不過是一片假象,沒有一定的實力,玉乾帝是絕對不會接二連三的打擊海王、辰王與楚飛揚的!因此,在防備玉乾帝時,便更要用心小心,一丁點的錯處便可能粉身碎骨!

“夢兒,並非所有男子的心均是三心二意的!他已經做出那麼多,又豈會在意這一次?”一如江沐辰在發現雲千夢的美好後,總是想從自己的身邊奪走夢兒,又爲何頂着元德太妃的壓力而執意不娶正妃!

“看來,夫君是打算出手了?”看着楚飛揚眼中露出一抹危險的光芒,雲千夢便知這次不管是夏吉還是玉乾帝,均是惹到了他,只怕不給這兩人點1啞巴虧吃,楚飛揚心頭的怒氣是難以平復!

“爲夫如今可是籠中鳥,即便拼命的撲騰,也是於事無補!”可他卻是椎得一乾二淨,一張俊顏瞬間埋進雲幹夢的脖頸間,努力的嗅着她身上清新的馨香!

一整日的狂奔,莫說騎馬的人累了,即便是坐着馬車的人也有些吃不消,看着外面的天色已是黯淡了下來,楚飛揚在馬車內點亮一盞燈,免得雲千夢不小心撞到!

“王爺、王妃,驛館已到!”馬車外則是傳來習涼的稟報聲!

慕春幾個丫頭更是早已從後面的馬車跑下來,侯在馬車前扶着雲千夢走下來!

“王爺、王妃,晚膳已備好送入客房中!”兩人的腳剛落地,那原本在四周視察的夏吉便走了過來,立即便讓侍衛把楚飛揚與雲千夢送入客房中!

可夏吉卻因爲鮮少與楚飛揚打交道,又因他肩負皇命,便擅自做主管起了楚飛揚的事情!

殊不知他這一開口,頓時引得王府侍衛的怒意!

而楚飛揚卻是不甚在意,亦或者他根本就沒有把夏吉放在眼中,只見他雙目平視着前方,嘴角始終含着榮辱不驚的淺笑,對面前的習凜開。”夏大人真是盡職!既如此,習凜,你讓王府的侍衛以後如夜後便如房好生的歇息,相信以夏大人的能力,定能夠護得本王與王妃的周全,你們就不用參合在裡面礙手礙腳了!”

“是,王爺!”而習凜能夠跟在楚飛揚身邊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是笨蛋,既然王爺已是開口讓他們休息,那他們自然不能違背主子的命令,休息的好,第二日纔有體力支撐一整天的奔波!

只是不知這夏大人的禁衛軍到達幽州前會是怎樣的模樣!

滿意的看着自己屬下的答覆,楚飛揚牽過雲千夢的手,兩人帶着幾個丫頭走進驛館之中!

而夏吉卻也是沉穩之人,並未因爲楚飛揚的話而動怒,而是領着自己的屬下走到一旁佈置着晚上的巡邏!

“看樣子,皇上選夏吉前來護送,的確是有原因的!”站在後院的閣樓上,雲千夢隱隱看到夏吉面色冷靜的帶着侍衛巡邏驛館四周,淺笑着開口!

“這是自然,夏吉雖不及烏大人有名,但能夠在烏大人手下這麼多年,又讓烏大人欣賞提拔起來的,他可是第一人!沒有幾把刷子,烏大人又豈會用他?更何況,皇宮重地更是馬虎不得,性情急躁,丟三落四之人是萬萬不可用的!這夏吉心情平穩,也算是心細如髮,自然是能堪大用!夢兒,快過來用膳,你這一日可沒吃多少!”面對自己此時的敵人,楚飛揚亦是毫不吝嗇的誇讚,也算是奇葩一枚!

雲千夢半合上木窗轉身,卻見楚飛揚既是給自己盛湯、又是給自己夾菜,面前的小碟中已是堆滿了自己愛吃的菜色,嬌顏微微舒展,隨即邁動雙腳走到圓桌旁坐下,執起面前的竹筷爲他夾了塊魚肉“你也多吃些!”

一夜無事,驛館夜間寂靜的聽不到半分的響聲,就連那巡邏的隊伍,亦是不曾發出聲響!

雲千夢梳洗完畢後再次推開窗棱,見那些禁衛軍已是整裝待發,心中不禁有些詫異!

“烏大人與夏吉倒是把這羣禁衛軍訓練的不錯!”不知何時,楚飛揚已是走到了雲千夢的身後,一手攬住她的腰,一面低低的開口,雙目更是與雲千夢一同看向樓下等待出發的隊列!

“走吧!”雲幹夢則是關上窗棱,與楚飛揚一同轉身走出客房!

一連五日竟均是這般平靜的渡過,夏吉除去公事公辦限制楚飛揚等人的行動之外,並未在吃食住行上苛待所有人!

一連趕路五日,即便夏吉安排的合理,那三千的禁衛軍已是已經面現疲憊之態!

只是在走過平原之後,隊伍在第五日進入了丘陵一帶,四處的山坡雖不高聳,卻也極易能夠躲藏起來讓人察覺不到!

即便明知自已屬下的疲倦,夏吉卻還是命所有人提起精神,小心爲上!

畢竟,楚飛揚並不是普通的人,若他受到絲毫的傷害,只怕老楚王定不會放過自己,而楚南山即便沒有了楚王的封號,他的手中依舊握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權利!

加上此次幽州出事均是虎威將軍之錯,若楚王與楚王妃在此時又遇險,只怕所有的矛頭均會指向皇上,屆時君臣不合,便會有人坐收漁翁之利!

雲千夢看着夏吉騎馬的背影挺直緊硼,便知這樣的地帶最是需要小心應對,一個不小心只怕便會全軍覆沒,而那些禁衛軍的臉上儘管含着疲倦之色,卻依舊強打起精神注視着四周的動靜!

而今日一早,楚飛揚便下命撤掉原本守在馬車旁的禁衛軍,改由王府的侍衛守護,以防萬一的夏吉則是沒有提出異議的默認!

“他會在此地出現?”雙目環顧四周環境,雲千夢只覺這山谷之中寂靜的讓人心驚,空曠的山谷中徒留侍衛的腳步聲與馬蹄聲,讓人只覺毛骨悚然,而楚飛揚卻是神情淡定自若的坐在馬車內閱讀詩篇!

只是,還不等雲千夢放下車簾,敏銳的直覺卻讓雲千夢感受到了一絲危險,只覺有人正緊盯着自己,仿若她輕舉妄動便會令那人出手!

而楚飛揚原本看似閒散的表情頓時也凝重了起來,眨眼間便出手扯過窗邊的雲千夢……與此同時,一道厲箭竟劃空而過直直的朝着他們做成坐的馬車射了過來,瞬間插進馬車的頂部……“有刺客!”四周的侍衛與禁衛軍頓時朝着中間的幾輛馬車圍了過來,而王府的侍衛更是有所防備的舉起手中的盾牌擋在身前護住馬車!

幾乎是一瞬間,山谷中頓時射出一陣箭羽,四周不斷有人哀嚎倒下,瀰漫的血腥味讓空氣中多了一抹死亡的氣息!

雲千夢被楚飛揚緊緊的護在懷中,心中雖因爲方纔那一箭而有些心悸,但有楚飛揚在自己的身邊,卻顯得心安了許多!

只是,與冷靜的雲千夢想必,楚飛揚此時卻是緊硼着下頊,緊抿雙脣,眼中放出危險的殺氣,而他的手中卻是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銀劍!

‘嗖嗖嗖……’箭雨一陣陣的射來!

“咚咚咚…”箭矢射在馬車上的聲響,由於用力過猛,那原本平穩中行駛的馬車則不住的搖晃着,可見對方則是下了死手!

不知何時,那箭羽漸漸的停止了下來,耳邊又響起兵戎交戰的聲響,各種砍殺之聲衝耳欲來,肢體破碎的驚心動魄亦是讓人幾欲嘔吐!

“習涼!”楚飛揚卻在此時陰沉的出聲!

“王爺!”一直守在馬車旁的習凜應聲鑽進馬車,半跪在楚飛揚的身邊聽候指令!

“保護王妃!”可楚飛揚卻是留下這句話便放開雲千夢!

只是還未從雲千夢身邊離開,便被原本抱在懷中的雲千夢拉住,臉上的殺氣微微散去,楚飛揚正要轉身解釋,卻不想雲千夢竟更快一步的開。”一切小心,我等你回來!”

語畢,便放開楚飛揚的手,不讓他擔憂的坐在習凜的身側!

深深的看了雲幹夢一眼,楚飛揚這才轉身出了馬車!

耳畔傳來一陣鐵騎追趕的聲響,隨着那聲響越來越遠,充斥着整個山谷的砍殺之聲也隨之隱去,除去漫天的血腥之氣,便再無其他!

“王妃,您沒事吧!”半餉之後,慕春幾個小丫頭則是面色蒼白的衝了進來,卻發現馬車內不見了楚飛揚,幾人的臉色則是閃過訝異!

“沒事!你們沒有受傷吧!”既然慕春幾人能夠過來,那外邊定已是安全,雲千夢投給習凜一個眼色,示意他處理外面的事情!

習凜向雲千夢行完禮,便快速的轉身出去!

“王妃,王爺他!”幾個丫頭仍舊是不放心的檢查着雲千夢的周身,確定她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後,這才放下了心!

“去擒王了!”而此事雲千夢則是面色沉靜,只是眉宇之間卻是泛着一絲怒意!

即便是做戲,這個玩笑可真是開大了,拿她的命去換去夏吉的信以爲真,那人以爲楚飛揚就此會放過他?當真以爲他們少了他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她也不過是不希望看到自己欣賞的女子就此孤獨凋零罷了!

“啓稟王妃!”正在這時,清點了受傷人數的習凜則是快速來到馬車旁稟報!

“說!”此時的雲千夢心頭含怒,語氣不似以往的雲淡風輕,帶着不輸於楚飛揚的凌厲,乾脆利落的開口!

“王府五百侍衛受傷九十人,無死亡!禁衛軍受傷八百人,死亡一千九百人!夏大人已受傷昏迷不行!”習凜立於車外如實以報!

“王爺帶走了多少侍衛?”而此時雲千夢最爲關心的卻是楚飛揚的安危,方纔雖知情況緊急不得不放他走,可此時想來,她的心頭依舊是擔心不已,“一百人!”車外傳來習凜的聲音!

雲千夢頓時站了起來,眼底的擔憂毫不掩飾的便浮現在了眼眸之中,他爲了留下侍衛保護自己,竟只帶了一百人!

若是對方來一個計中計,那他豈不是凶多吉少!

“禁衛軍留下兩百人照顧傷員,王府剩下的侍衛盡數前去支援王爺,其餘的禁衛軍隨本妃前去驛館等候消息!”雲千夢立即把沒有受傷的六百多人做了一個現劃“習凜,把夏大人擡去後面的馬車內,立即前去驛館找人醫治!”夏吉可以受傷,卻不能死去,否則定會有人就此事挑撥離間!

聽到雲千夢的命令,習凜即刻開始分配任務,不消片刻,馬車再次狂奔起來,朝着下一站的驛館而去,而車內卻是寂靜一片,雲千夢坐在方纔楚飛揚的座位上,凝眉思索,獨自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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