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罰之光,竟然沒有傷到他?”
看着毫髮無傷,在黑色天雷的攻擊下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破損的楚白,諸葛流鈞頓時駭然失色,他哆嗦着嘴脣,臉色由紅轉白,一抹死寂的青灰色在他的眉宇間飛快的遊走着。
以諸葛流鈞如今的實力,能夠施展出黑色天雷攻擊楚白完全是靠着羽扇神秘莫測的威能,但是這柄羽扇可是諸葛家傳承了千年的法器,諸葛流鈞就算是天縱奇才在這個年齡想要完全駕馭它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擊殺楚白失敗之後,沒有得到強者靈魂祭祀的羽扇就出現了反噬,一道道天雷之力不停的衝擊着諸葛流鈞的身體,如果沒有一個足夠強大的人來爲他舒展平息這些反噬的力量,不出一時三刻諸葛流鈞就會化成化成飛灰,魂魄消散於天地之間。
“老頭兒的話果然不錯,沒有十足把握就施展神罰之光,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啊!”
噗哧一口鮮血從諸葛流鈞的口中噴出,其中所蘊涵的雷電之力讓它在瞬息間就化成了血霧,將諸葛流鈞身前的空間染成一片淒厲的紅色。體內的力量在於反噬之力的對抗中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消失着,諸葛流鈞的動了動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衝動是魔鬼啊!早知道這個傢伙這麼變態,我何苦要招惹他呢?
當然,這種想法只不過在腦海中存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諸葛流鈞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就算是再給他一次機會,怕是在聽到楚白侮辱自己的女神後也會忍不住再次出手。
“你是白癡嗎?爲什麼使用自己駕馭不了的術法!”
就在諸葛流鈞苦笑着向着海面墜落而下的時候,一雙柔軟的手臂將他摟在了懷中,與此同時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咳咳,九曜是我的女人,他侮辱九曜,就是侮辱我諸葛流鈞......”
諸葛流鈞先是一愣,旋即那死灰的小臉上就涌現出一抹狂喜的神色。
“她在關心我,她竟然知道關心我了,我就知道九曜心中一定有我。”
還有什麼能夠比躺在自己心愛的九曜懷中更讓人感到幸福呢?
諸葛流鈞的鼻尖盡是她淡淡的體香,柔軟而黑亮的青絲,滑落在眼前,冰冰涼涼。當然,如果沒有那身冰冷堅硬的鎧甲阻隔了自己和她親密的接觸,那此情此景就再完美不過了。
“閉上你的臭嘴,要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九曜冷哼一聲,換手將諸葛流鈞夾雜了右肋之下,轉而將目光望向了楚白。
“我們要付出什麼代價,閣下才能不追究今天發生的事情!”
楚白張嘴吐出一口黑煙兒,雖然憑藉着半成熟的碎星·虛擋住了神罰之光,但是楚白此刻的情況也算不得太好,神罰之光所蘊涵的雷電之力盡管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作用在了他的肉體上,但是那個時候楚白全身的力量都用來對抗神罰,只靠着肉體又怎麼能夠消化這麼強大的電流,沒有被當場烤熟就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你覺得呢?”
此刻聽到了女人的話,一股無名的怒火頓時涌上心頭,馬勒戈壁的,我這是着誰惹誰了,平白無故就被人用雷劈了半天。深深了吸了口氣,楚白眼神冰冷的看着懷抱着諸葛流鈞的女人,雖然,對於這個行事果斷的女人有着一定的好感,但是這並不能成爲楚白就這麼輕鬆放過他們的理由。
“劍名逐日,是將幻聖神鐵墜入地心精火中,以秘法鍛造七七四十九年方纔成就劍胚雛形,而後又由我魔神宮歷代宮主精血餵養四百九十年,方纔成劍!揮舞間天地變色,意念一動,可斬殺敵人於千里之外,用它來平息今日的事情,我想應該足夠了!”
九曜的左手在劍鞘上輕輕一拍,一聲清麗的劍吟之音響徹天地,天空中寒光閃爍,逐日所過之處空間竟然被切割出了一道道黑色的裂痕。
“幻聖神鐵?”
楚白眼神微動,五指虛空一握,就將逐日神劍握在手中,一股犀利的劍意透過劍柄瘋狂的向着楚白的體內涌動而去,但是無一例外都在將將涌入楚白手腕的經脈之時就被無聲無息的化解開來。神劍有靈,很明顯逐日對於自己的新主人很是不滿,亦或者,它根本就不想臣服在楚白的手中。
“不錯,就是幻聖神鐵!”
九曜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開口,但是在她的眼底深處卻是閃過一抹悲傷的神色。
“人都說福禍相依,原本我是不信,卻沒有想到......幻聖鐵,幻聖鐵,這麼容易就得到了你,難道是冥冥之中就連上天都想讓我重鑄太虛之劍嗎?”
楚白輕聲的呢喃着,心中卻是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因爲,一切都顯得太過容易了。在殞神堂中得到殞神石,又從何瓊口中得知太虛之劍的鑄造之法,不過短短一天不到的功夫,太虛之劍的第二種材料幻聖鐵又被他握在了手中。而且,通過短暫的神識探測,楚白可以肯定這柄逐日神劍中存在了當初太虛之劍破碎的劍靈,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這道劍靈的力量大大削弱,而且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但是楚白卻敢肯定自己的判斷絕對不會出錯。
這樣一來,鑄造太虛劍所需要的三大材料,就在這不到一天的時間內被楚白蒐集到了兩種,順利的簡直就像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如果不是運氣爆棚,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有人在暗地中操縱着這一切,至於他到底是什麼人,又懷有着什麼目的楚白卻是沒有半分的頭緒。
“爲什麼,要把它給我?”
楚白擡起頭,仔細的打量着不遠處的九曜,但是讓他感到失望的是九曜神色並沒有任何異常,依舊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我已經說過了,逐日給你,今天的事情就此揭過!”
“九曜,你瘋了嗎?那是魔神宮宮主身份的象徵,你把逐日給了他......”
一直沉醉在小幸福中的諸葛流鈞終於回過神來,當下忍不住大驚失色,一邊掙扎着要脫離九曜的懷抱,一邊焦急的怒吼着。
“閉嘴,諸葛流鈞,我做事情不需要你來過問。”
“可是,你也不能把逐日給這個小子啊!”
“不給他,今天我們怎麼脫身?”
諸葛流鈞神色一滯,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那麼你憑什麼認爲,我得到了這柄劍,就會放過你們?”
就在這個時候,楚白突然笑了起來,擡腿虛空向前踏出一步,一道冰冷的殺氣橫跨而出,將九曜和諸葛流鈞籠罩其中,“要知道這周圍並沒有人,我殺了你們以後,同樣可以將逐日劍據爲己有!”
“如果是那樣,就算逐日在你手中也不過是一堆沒用的廢鐵,沒有我的傳承,你將永遠無法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
九曜搖了搖頭,語氣平靜的就像是在訴說一件完全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而此刻的楚白,笑容則是漸漸收斂,說他不想得到逐日劍,那絕對是假的,畢竟逐日劍的劍體是用幻聖鐵鍛造而成的,有了幻聖鐵,他就距離重新鑄造太虛之劍就更近了一步,對於自己實力提升的幫助之大是無庸置疑的。但是同時,那隻十有八九都存在的幕後黑手卻讓楚白忌憚不已。這種被人操縱,一切都按照對方的步調行事的感覺很不好。所以在猶豫了片刻後,楚白作出的決定,讓諸葛流鈞和九曜同時吃了一驚。
嗖!
逐日劍帶着歡快的輕吟,脫離了楚白的手掌重新的飛回到了九曜的劍鞘之中。
“逐日還給你,九曜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
楚白轉身向着比西尼亞島飛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兩人,靜靜的佇立在半空之中......
柔軟的細沙,鋪滿金色的海灘,在踏入比西尼亞島的瞬間,一股自然的氣息就迎面撲來,深深的呼吸,溫潤的空氣深入肺腑,似乎在時間全身的細胞都煥發了活力。很難想象,在人間界竟然還有如此世外環境優美的地方。沒有理會在遠處空中遲疑不前的九曜和諸葛流鈞,楚白脫下鞋子提在手中,赤足踏着柔軟的細沙,這處島嶼似乎有着某種神秘的力量在守護,剛纔三人的一番大戰,海浪翻涌,雷電四濺,但是竟然沒有破壞到這裡哪怕一塊的石頭。因爲吸收了太陽光芒,而顯得略有些發燙的海沙,摩擦着楚白的腳掌,癢癢的,卻出奇的舒服,這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當初在錫蘭海岸時和安吉兒在一起追逐嬉鬧的場景。
時光飛逝,一晃之下距離那會兒已經過了兩年之久。安吉兒恐怕已經變成一堆白骨,深埋於地下了吧!
想到這裡,楚白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神色間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在涌動。
“嗯?”
就在這個時候,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楚白定眼一看,一隻小螞蟻正揮舞着鉗子從他的腳上爬了下來,而一個小小的血點正從他的皮膚上緩緩的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