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我養你
慕心顏走上T臺,手心裡還在微微發汗。
冷天逸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她,告訴她不要緊張,展現出最自然的自己就好。
慕心顏深吸一口氣,在悠揚的音樂聲中緩步而出,偶爾有粉色紫色的櫻花從天而降,縈繞在她身邊,營造出一份浪漫唯美的畫面。
她成功地吸引了臺下衆人的目光。
閃光燈捕捉着她每一個美麗的瞬間。
突然,她腳下一滑,踉蹌地晃動着身體,破壞了舞臺的美感。
有人嘲笑說,果然是非專業出身的,雖然驚豔出場,表現得讓人耳目一新,但是才走幾步,就身形不穩,就這樣的水平,要不是傍上大老闆了,怎可能讓她站在這裡。
慕心顏心一緊,她感覺鞋子似乎有問題,可是在這麼多人面前,她不能丟臉,一定要順利地走完。
她給臺下擔心着她的冷天逸一個鎮定的微笑。
冷天逸信任地笑,他相信,自己看中的人,不會讓他失望。
畢竟是第一次,肯定會有點小失誤,只要她調整好了,將情緒調動上去,她定會大方光彩,而她所代言的“櫻花”,也會被人追捧。
慕心顏和着音樂的節拍,眼神到位地掃過全場,她那雙充滿靈氣的眼神帶給所有人震撼,讓他們很快忘了她剛纔的失誤。
她完美地叉腰,展現着身上的裙子,一個轉身,留下了櫻花芬香的味道。
一顰一笑間,清麗而優雅。
冷天逸看得癡了。
衆人也醉了。
而停留在車來車往的道路上,打開視頻,看着直播的楚雲霄,心也寂了。
禁錮了她那麼久,她還是飛離了他,飛向了別人。
不知道是不是轉播的人故意所爲,捕捉了慕心顏和冷天逸對望的鏡頭,停留了兩秒鐘,這兩秒,讓楚雲霄備受煎熬。
T臺上,慕心顏繼續演繹着。
最後一次轉身,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可是,鞋跟突然斷了,她跌倒在了臺上。
膝蓋很痛,她只覺得臉發燙得厲害,到最後,她還是丟臉了。
衆人喧譁聲起,內心暗諷,果然是麻雀啊,再怎麼包裝,最終也變不了鳳凰。
楚雲霄見狀,心驟緊,恨不得立刻去抱走慕心顏,帶她離開那片尷尬和羞愧。
他猛地轟油門,朝會場趕去。
冷天逸眉頭緊皺,擔憂地看着慕心顏,她的腳跟似乎被扭了,站不起來。
冷天逸走進了後臺,讓服裝師快速挑了一套“櫻花”服飾的白色西裝,穿好後走上了T臺。
深情的音樂響起,他的出現,讓衆人錯愕不已,也驚歎萬分。
他的身形,比專業的模特更具黃金比例,而他的面容,比最傑出的雕塑家雕刻出來的俊美男子更攝人心神。
他深深鎖視着慕心顏,一步步走向了她,半蹲在她面前,牽起了她的手。
她訝然地看着他,心定了下來。
每一次,他都會將她帶出不堪,她信任着他。
她緊繃的神情鬆懈下來,對他微微一笑,他也笑。
兩個絕美的人兒,凝成了一幅讓人驚歎的風景。
在臺下的幽若,心被凌遲般難受。
冷天逸,從不會再衆人面前表現自己,他習慣於在背後掌控着一切。
但是,爲了這個慕心顏,他一再破例,他變得讓幽若覺得越來越陌生。
幽若一想起自己長達十年的等待,再也看不下去。
她轉身,離開。
冷天逸給了慕心顏一個公主抱,抱起了她,在衆人面前轉了個圈,他的藍眸溢出無以倫比的神采,看着她,看着裙子,述說着“除你之外,別無所愛”的堅定。
冷天逸抱着慕心顏緩緩地離開T臺,臺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櫻花”服飾就此一炮而紅!
每個購買該品牌服飾裝扮的女子,都渴望着生命中有像冷天逸這樣的王子,深情地、繾綣地看着她,說“除你之外,再無所愛。”
楚雲霄看着那畫面,心被揪住,好痛。
用力地一拍方向盤,猛踩油門,呼嘯而去。
*
秀場結束後,冷天逸立刻清查到底是怎麼回事,很快知道是藍玉在慕心顏的水晶鞋上動了手腳,藍玉被封殺,從模特界消失。
慕心顏再一次體會到人心的險惡,對於冷天逸的決定,她沒發表任何意見,幸虧她有武功底子,平衡能力強,只是側跌在地上,若是平常人,十多釐米的鞋跟突然斷了,會摔得四腳朝天那麼難看,就算有冷天逸去補救,也會給衆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藍玉如此壞,必須受到懲罰。
冷天逸完全不避嫌,抱着慕心顏離開了會場。
慕心顏被他帶回了城堡,悉心地照料着。
他請了京都最好的骨科醫生爲她看扭傷的地方,並且親自下廚爲她燉排骨湯。
當下人們在廚房裡看見他,均以爲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因爲走路不便,慕心顏由着冷天逸爲她忙這忙那,在他的城堡裡休養了一段時間,等她恢復得差不多出來時,才訝異地發現自己火了。
大街小巷上,全是她代言的“櫻花”服飾的宣傳海報。
十幾家電視臺,輪番播放着她的廣告。
而她跟冷天逸的關係猜想,更是佔據了好久的娛樂新聞頭條。
總而言之,她紅得發紫。
她,心慌不已。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從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變成了那麼火熱的新星,她很不適應。
最讓她想不到的事,竟然有大牌導演和她聯繫,邀請她參演電影。
她一再拒絕,對方卻不放棄。
不知道唱片公司是從哪裡得到消息,知道她歌聲宛如天籟,極力邀請她灌錄唱片,說什麼要把她包裝成天后級的歌手。
一切都不可思議,但是卻真實地發生着。
當慕心顏去武裝部上班時,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幾乎異口同聲地說她都成了大明星了,日進斗金,還來這裡上什麼班,領那點微薄的工資。
有羨慕的好話,也有嫉妒的髒話,好在慕心顏內心夠強大,否則很容易被那些話刺傷。
文滔見慕心顏來了,把她叫到了辦公室。
文滔先是說了一番奉承恭喜慕心顏的話,說她是武裝部的驕傲,爲武裝部爭了光,是京都整個公務員系統裡唯一一個變成明星的人。
然後,話鋒一轉,說武裝部小小的單位,供不起她這尊大佛了。
“部長,你答應過我的,我只是請假幾天去做代言,忙完了就回來這裡正常工作,怎麼變了?”慕心顏聽懂了文滔地話,問到。
“小慕啊,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文滔說到,剛開始他極力促成慕心顏代言一事,是爲了討好冷天逸。
文滔下對了這一步棋,慕心顏答應代言後,冷天逸立刻給文滔的妻子兒子弄好了美國護照,並且幫助文滔將他這些年貪污受賄的錢通過暗箱操作都弄到了美國,還額外地給了文滔一大筆錢。
裸身做官,文滔沒有後顧之憂,自然會更爲冷天逸效命。
“那讓我自動辭職,是誰的意思?”慕心顏問。
文滔面露難色,找出一份紅頭文件,遞給了慕心顏,“小慕啊,你看一下吧,這是上頭組織的決定,我幫你說過很多話,都沒用,原本我和你想法一樣,你只是代言,代完自然回來上班,可是現在不行了,因爲有人已經把你的事情捅到了上層,上層發了話,不允許武裝隊伍裡的同志違反組織紀律,擅自娛樂化。”
“這麼說,我必須辭職?”慕心顏眸暗了,雖然調到京都的武裝部不是她願意的,可是在這裡待了一年,她也習慣了,要她離開,她還是會有傷感的。
最重要的一點,她能來這裡,是因爲楚雲霄,上層能決定要她走,還將命令發了下來,楚雲霄應該會知道,而他知道了,卻不阻止,說明他也不想她留下了。
他們之間的兩不相欠,竟然決絕地割斷至此。
文滔沒說話,只是嘆了口起,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的,部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下班前我就將辭職報告交給你。”慕心顏說完,就回了辦公室,木然地面對着同事們或真心或假意的話語。
一份簡短的辭職報告,她竟然寫了整整兩個鐘頭,還是沒寫好。
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以前曾經想過辭職,可現在要離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地捨不得。
乾脆把報告放在一邊,她開始整理要帶走的東西,不多,只用一個小盒子就裝完了。
見還有一個小時就要下班了,慕心顏強迫自己寫好辭職報告,打印出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給了文滔。
文滔立刻簽了字,交代單位管公章的同志幫蓋好章,再將生效的辭職報告傳真到上級組織,僅半個小時的時間,慕心顏徹底退出了公務員系統。
離開辦公室的那一瞬間,她心裡酸酸地,想起大四那一年,自己是如何努力地看書,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二點一直坐在自習室裡,除去吃飯和一點點的午休時間,她不停地做卷子,背術語,甚至連晚上做夢都是夢見試題,那樣全身心地投入,終於在激烈地競爭中筆試得了第二名。
要面試前,她的壓力也很大,因爲第一名的筆試成績比她高了好幾分,清遠市的武裝部只要一名科員,意味着她必須在面試中表現得很優秀才行。
又是一番艱苦的練習,在沒有任何關係和後臺的情況下,她靠着自身的實力,終於以總成績第一考了進去。
看到榜單的那一刻,她欣喜若狂。
那刻的喜悅到如今還歷歷在目,如今卻要離開了,真是恍如一夢呵。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也感受到慕心顏的辛酸,在她離開武裝部大門的時候,下起了細細的雨,讓她本就酸澀的心潮溼起來。
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武裝部大樓,慕心顏輕輕地在心底說了聲,再見。
加長的林肯停在大門外,見慕心顏出來,冷天逸迎了上去。
武裝部的人正好下班,看到了,不免又是一番議論。
慕心顏早就不在乎了,他們眼中,她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是孤僻清高,還是貪慕虛榮,或是放浪妖媚,對於她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
“逸,我沒工作了。”慕心顏說得清淡,臉上的蕭瑟卻難掩。
“以後我養你。”冷天逸長臂一帶,將慕心顏帶入懷中。
我養你。
如此篤定。
如此深情。
慕心顏的心泛起了漣漪。
*
沈眉給慕心顏打電話時,慕心顏正在化妝,準備拍“櫻花”服飾的新一期推廣廣告。
示意化妝師暫停,慕心顏接通電話。
“顏顏,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你怎麼突然去拍廣告了?”沈眉訝異地問,平時沈眉很少看電視,若不是聽同事提起,沈眉可能要很久以後纔會知道。
慕心顏黯然一笑,“不拍廣告,我怎麼有錢?”上次沈眉掛了慕心顏電話,並且關機,還那麼久沒聯繫慕心顏,讓慕心顏心裡起了芥蒂。
都說母女連心,有什麼事情,大家可以攤開說,掛電話、關機,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在怪媽媽?”沈眉問。
“媽,我現在工作忙,等完了以後我再給你回電話。”慕心顏不想多談,第一次主動掛了沈眉的電話。
怪嗎?
是怪的。
可是沈眉是她的媽媽,身爲女兒,再怎麼生氣,也不捨得對媽媽說一句重話。
沈眉本想再打過去,但是想着慕心顏在工作,還是不要耽誤女兒,沈眉靜靜等着,卻沒有等到慕心顏的電話。
二十幾年來,親密無間的母女,第一次有了隔閡。
沈眉知道,很大原因在她身上,可是有些事情,她不想告訴慕心顏,怕慕心顏知道後難過,能瞞着就瞞着吧,儘量不要讓生活變得複雜。
看到慕心顏變得越來越耀眼,沈眉的眼裡越來越擔心。
慕心顏和自己長得很像,沈眉怕那一家人認出慕心顏,更怕慕心顏跟那一家人碰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卻想不到,慕心顏早已跟他們在異常特殊的情況下,見了面,還付出了血的代價。
或許,這就是天意。
該遇見的人,註定會遇到。
而該討回來的債,一點也不會少。
今天的廣告拍攝,慕心顏一直都不在狀態,連續好多次NG,把導演和攝影師們都惹毛了,但是他們都不敢發火,現在整個京都都知道冷天逸是她的金主。
導演發話,讓大家休息十分鐘,然後跟慕心顏暗示,說別以爲傍了個好金主,就可以敷衍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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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心顏聽着,只是淡淡地笑,這笑徹底把導演惹毛了。
“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大明星啊,要不是靠着幾分姿色,陪着老闆上牀,就你這種下三濫的表現力,別說是女一號,就是女V號,你都不配!”
慕心顏冷冷地一瞪導演,帶着強勢的壓迫力,導演閉了口,暗惱自己太急躁了,就算她真是那種下三流的女人,也不該自己說出口。
見導演閉嘴,慕心顏收回了眸光。
她不屑解釋,因爲越解釋,別人越不相信,這段時間她已經嘗夠了教訓了。
人言可畏,若不是她的心已修煉到堅硬如石,估計早就被傷得血肉模糊。
其實,導演說得也不全錯。
若不是因爲冷天逸,她慕心顏又怎可能站在這裡?
可是,她沒陪他上牀,更沒勾引他,甚至連這個“櫻花”系列的廣告都是因爲老爸,才被逼無奈接拍的,但是這些,世上有幾個人會信?
而楚雲霄呢,看到了,聽到了,會信她和冷天逸無染嗎?
慕心顏心一痛,爲什麼又想起楚雲霄了?
其實,根本不用她想起,因爲他一直藏在她的心裡。
在媒體雜誌將慕心顏和冷天逸大幅度報道的時候,楚雲霄和燕芷楓的版面新聞也不少,他們一起去參加了慈善晚會,晚會上,楚雲霄爲了贏得燕芷楓的歡心,一擲千金。
燕芷楓那幸福入骨的笑,讓慕心顏一想起,就是一陣凜冽的疼痛。
“李導演,你覺得誰配,可以和冷總說。”壓下那痛楚,慕心顏緩緩開口。
“沒有誰,你最配了,平時你都表現得很優秀的,今天只是有些不在狀態,就算最大牌的明星也不能保證時時都有最好的狀態的。”李導演的火氣發完就清醒了,他的工資什麼全都是冷天逸出的,這個社會有錢就是老大,他沒理由和錢過不去,“慕小姐,你先調整情緒,正好到了午餐時間,吃完了以後我們再接着拍。”
吃晚飯,慕心顏情緒已經好了很多,但是她故意刁難李導演,還是處處出錯,將他逼得快要發火了,她才認真下來,一次過了。
李導演似乎有些明白慕心顏在耍自己,收工後,狠狠地盯了慕心顏一樣,等到她失去了冷天逸的寵愛,再讓他給拍東西,他絕對會千百倍地爲難她。
68,我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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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校官——吃完請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