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段一辰再次真開眼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早上10點左右了。
看了看眼前的天花板,又看了看蓋在自己身上那熟悉的被子,段一辰傻傻的笑了起來,心裡不由的想道。
“家裡的感覺真好。”
隨即立馬起牀,疊好被子,便快速的來到客廳。
“醒拉?快來喝點粥。”
本在客廳看電視的鐘玲,看着起來的段一辰,一臉微笑的說道。
“嗯”
段一辰點了點頭,立馬衝向衛生間,洗漱一番後,便接過鍾玲遞來的皮蛋瘦肉粥,狼吞虎嚥起來。
“老媽,我一會出去一下。”
擦了擦嘴角,段一辰有些迫不及待的向鍾玲說道。
“去吧去吧,記得晚上回來吃飯。”
看着段一辰一臉焦急的模樣,鍾玲也是一副心知肚明的點了點頭。
自己兒子跟那個女孩子的事她是知道的,本來比較反對的她,看到現在兒子現在這麼出息,也就不準備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了,畢竟自己兒子也長大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順其自然吧。。。。
簡單打扮了一番,他最終還是穿上了一身運動服向外走去。
他很想穿作戰服去找高雪,可是看着牀上那帥氣的作戰服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一絲不妥。
路過一家鮮花店,摸着口袋裡僅剩的500元錢,買了一束玫瑰花,便興高采烈的向高雪家走去。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吳下阿蒙了,知道女孩子需要一些驚喜,自然不能兩手空空。
順着那熟悉的馬路,他很快來到了高雪的小區外面,眼看就能擁抱着那日思夜想的少女了。
看着紅燈倒計時結束,綠燈亮起。
他突然有些忐忑起來。
見那越來越近的單元樓,他又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就當他剛剛準備步入單元樓的時候,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止住了他的腳步。
“段一辰??”
追隨着聲音的來源,只見一輛白色的蘭博基轎跑靜靜的停在不遠處,副駕駛位上探出了一張讓他日思夜想的臉龐。
“高雪?我回來了。”
“你不是還有一個多月才退伍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見段一辰滿臉興奮的跑向自己,高雪開心的同時,眼中不經意間的閃過一絲慌亂。
“請的假才趕回來的,你要出去嗎?你爸居然給你買這麼貴的車?”
高雪的爸爸是一家公司的老闆,但是以段一辰之前的瞭解,她爸很是務實,不會爲高雪買這麼名貴的跑車的。
“這車是我男朋友的。”
望着段一辰那開心的面龐,高雪不敢再看向那炙熱的雙眼,低着頭輕聲說道。
“你。。你。。你有男朋友了?”
段一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心臟似乎瞬間停止了跳動,呼吸也是猛然一滯。
無邊的痛楚向他蜂擁而來,渾身的力氣猶如抽乾一般。
就在他想再次確認一番,幻想着少女會突然擡起頭跟自己說這是一個玩笑的時候。
另一道聲音無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呆呆的看向從單元樓裡出來的一名男子。
“雪,我跟叔叔阿姨說過了,晚上一起去我家吃飯。”
“你是?”
羅星恆一臉笑意的走出單元樓,說完話之後,才發現一個陌生的男子在自己的車前發呆。
“我,我就是想問一下小區出口在哪,有些迷路了。”
看了看那一身名牌,氣質優雅的男子,餘光又撇了撇神情不自然的高雪,段一辰尷尬一笑,習慣性的摸了摸後腦勺,一臉歉意的對着羅星恆說道。
“出口就在前面啊,直走就到了。”
“謝謝,謝謝。”
感覺到羅星恆的疑惑,段一辰再次欠身說道,便向出口處走去。
隨着身後的一陣轟鳴聲,白色的蘭博基尼便超過了段一辰,消失在了那出口處。
段一辰那握着玫瑰花的右手,因爲用力漸漸便的蒼白。最終渾身無力的坐在小區內的坐椅上,自嘲道。
想着當兵之前,兩人的海誓山盟,想着當兵之前,兩人嬉戲打鬧的畫面,想着當兵之前,她深情款款對自己說的話。
段一辰不由的想到一首軍歌“當你的秀髮拂過我的鋼槍”
再想到新兵連大多數哭泣的戰友,也許這就是當兵的痛苦。
每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年少女,誰又能經得起時間的磨練,各守一方?
在這花季的年齡,陪伴永遠是最重要的。
輕輕的把玫瑰花放在高雪門前的垃圾桶上之後,他如同行屍走肉一番,離開了高雪的小區,漫無目的的行走着。
N市隨着夜幕的降臨,各種各樣的小商小販,在道路兩旁擺起攤點。
隨着下班的高峰,形形色色的人羣開始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上,上班族,打扮潮流的少男少女更是其中的主流。
聽着肚子早已抗議的聲音,段一辰緩緩的來到一家大排檔門前。看着口袋中僅剩的200元錢,向老闆有氣無力的說道。
“老闆,來一箱啤酒,一盆羊蠍子。”
“好嘞。馬上來。”
老闆看着段一辰一人坐在大排檔門口前,獨自一人坐下,滿臉微笑的說道。
因爲這種自覺的年輕人可是不多了,畢竟相比外面只能坐2人的桌子,裡面一張桌子可是可以坐到4人。
“小夥子,你的酒還有羊蠍子,不夠再叫我。”
沒過多長時間,老闆便端着一盆熱氣騰騰的羊蠍子,跟一箱雪花啤酒放在他的面前,客氣的說道。
段一辰向老闆擺了擺手,直接拿起一瓶啤酒送進口中,輕輕一用力,瓶蓋應聲而落,直接吹瓶起來。
“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看來今天自己是真要醉啊。”
連吹了3瓶啤酒的段一辰,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酒瓶,不由的感慨道。
他沒有想到高雪連一句分手都沒有,就開始了一段新的戀情。
沒有給他一點反應跟接受的時間,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老闆,需要點歌嗎?很便宜的。”
就在段一辰自己灌自己的時候,一名13,4歲的小男孩,一瘸一拐的拉着一名雙眼空洞的花季少女,來到大排檔門前,很是客氣的問道。
靠近段一辰一桌的幾名雕龍刻鳳的大漢,看着那臉色有些蠟黃的少年,又看了看那明顯失明的少女,眼中瞬間亮起一道精光,鬨然大笑道。
“要的要的。來來來,過來,到我身邊來唱!”
聽到那幾名大漢的鬨笑聲,周圍的人羣倒是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的看向那少男少女。
眼前那幾名大漢,明顯就是故意戲弄眼前的姐弟兩。
那名略小的少年眉頭微皺,一把把少女拉向身後,不卑不吭的向幾名大漢說道。
“幾位老闆,姐姐在這裡唱也是一樣的。”
“我讓她過來唱就過來唱,唱好了錢少不了!”
看着眼前那骨瘦如柴的少年,又看了看那似乎失明的少女。
不提那臉色有些發白,卻精緻的五官,就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就讓那名大漢口水直流。
說完,他笑着站起來向那對姐弟走去,雙眼更是發紅,大手直接拽向那名少女。
“啊。”
那名少女顯然被大漢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蒼白的臉色更是毫無血色,那名少年也同樣緊張的向那名大漢說道。
“老闆,姐姐不唱了,我們不打擾你們了,我們現在就走。”
而此時大排檔門前,所有人都目睹了這眼前的一幕,有憐憫的,有看戲的,有想救這姐弟,但是看着那一桌雕龍刻鳳的大漢,便再次低下了頭。
感受到周圍人的冷漠,那名少年看着自己的姐姐被按在大漢的腿上,不停的掙扎。
而那大漢卻絲毫不理會自己,那雙大手更是欲摸向自己姐姐的雙峰。
頓時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拿起桌邊的啤酒瓶就向那名大漢掄去。
“嘭”的一聲,啤酒瓶應聲而碎,那名大漢頓時滿臉鮮血。
“他媽的。兔崽子。”
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鮮血,那名大漢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隨即眼中兇光一閃,推開手中的少女,拿起地上的半截酒瓶,就向那名少年捅去。
看着那名大漢手中的半截酒瓶,以及那尖銳的棱角,少年拉起倒地的姐姐就往外推去,根本沒去管身後那滿面猙獰的大漢,以及那鋒利的半截玻璃瓶。
只是過了10幾秒鐘以後,只聽見“嘭,嘭,嘭”的幾聲悶響與慘叫聲,自己等待的痛楚卻並沒有發生。
少男詫異的轉過身,只見一名身穿黑色運動裝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前,而那一桌的5名大漢全部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慘叫聲一片。
“謝謝大哥哥。”
少年替姐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確認姐姐沒有大礙之後,滿臉崇拜的向那名黑衣少年說道。
“沒事,處理一些垃圾罷了,你們快走吧。”
看了看眼前那少年,又看了看那名少女,段一辰隨意的擺了擺手,不由的打了個酒嗝說道。
“走?你們他媽的一個都走不了。”
就當段一辰跟少年說話的時候,那名滿臉血跡的大漢站起身,一邊掏出電話,一邊咬牙切齒的指着段一辰他們說道。
“啪。”
大漢話音剛落,只覺得一股重力直接作用在自己的右臉頰上,身體再次砸向地面。
“給你10分鐘安靜的喊人,彆嘴欠。”
看着倒在地上驚恐的看着自己的大漢,段一辰丟下一句話就回到自己的桌前。
在那些吃瓜羣衆的心裡,眼前的這個見義勇爲的少年,還是顯得太年輕,不知道是傻還是對自己的身手太自信。
那無名大漢明顯不是善類,此刻一旦叫人,就算這少年再能打,也雙全難敵四手。
此刻居然還有心情繼續吃飯,而不是跑路。
只是段一辰心裡所想的卻是,唯一的一點積蓄就被自己今天奢侈了一把,要是不喝完,不吃完,多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