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二師兄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隱瞞什麼,左手在身前一抹,一張半透明完全由靈氣所組成的地圖呈現在了衆人的眼中,對於神念中提供的消息款款而談,並沒有避諱任何一個人。
這張半透明的靈氣地圖,讓人第一眼看上去會覺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仔細看去纔會發現這張地圖不僅僅包含了整片南大陸,就連原始森林的描述也很詳盡,除開幾處比較特殊,其他地方無論是地勢高低,山川河流都能看的仔仔細細,無一絲紕漏。
這張地圖所展現了的操縱靈氣的手法,操縱靈氣是每個修士都會的基本功,但是二師兄這展露出來的這手基本功,給衆人帶來的震撼卻不會小於施展出可以撼動九天十地的大神通,大法決,單單是這一手空靈之術,在場就不知道有幾人是拍馬莫及,難忘其項背。
羽望自然是仰望二師兄這一手控靈的人之一,只是他並不驚訝,他們師兄弟四人彼此都很瞭解,對於二師兄能夠做到這一手,他沒有絲毫的驚訝,反倒是二師兄的這張地圖要是繪製的並不完美,他倒是要感到微微錯愕了。
“郭傑前輩這身被困在這個地方。”隨着二師兄的話語,靈氣地圖上的某一塊脫離了出來了,放大了一些,讓衆人看得更加清楚。
這是一處很普通的地方,看起並無特殊,如騰空怒龍的古樹拔地而起,樹幹上的樹皮就像是一片片龍鱗,篆刻着歲月的痕跡。地上是無害的花草,迎風搖擺宛若水波。
在原始森林中古樹與花草所渲染的場景是最爲正常的環境。若非是二師兄在此時點出,不會有人聯想到這樣一處普通的地方,此時困着一位真實實力如一潭幽冷寒譚深不見底的前輩。
所有人,就連羽望也是在心中暗自搜尋者郭傑所給予的地圖上存在的幾處特殊地方,想從這些特殊地方入手尋找。
“這片地域離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並不遙遠,只是提醒各位一句,這份地圖雖然完整,但並不代表一定正確,血河之災和這裡發生了什麼變化,地圖上可是看不出來的,要到了實地才能觀之一二。”
說到這裡的二師兄話鋒一頓,同時地圖上的另外一片區域脫離出來,迅速擴大了。
這片區域在場的人都不陌生,正是原始森林外,之前南大陸的唯一安全地帶——古蘭城。
只有古蘭城在之前能夠保證安全,羽望一路上所經過哪些所謂的安全地區只不過是危險係數相比而言小上許多而已,並不能夠保證安全,而且羽望他們可是另闢了空間,若是誰單純就在所謂的安全地區進入打坐,調息,甚至是睡眠,估計多半是合上了雙眼就睜不開了。
“郭傑前輩的神念中特意囑咐了一件事情,說是古蘭城要我們特別關注下,不能破更不能毀。具體原因不知道爲何並未詳細解釋,但是想必郭傑前輩竟然將其與真身被困之處的消息一同告知便不會是簡單的事情,我覺得我們需要重視一下。”
郭傑分身的話語就如同一柄重錘,敲響了在場每一個人心
中的警鐘,如果是開始古蘭城的情報對他們是要事,那麼現在關注古蘭城就變成了頭等大事。
只是,想起宣啓的遭遇,那臨死前恐怖的話語所描繪出的一副地獄之城,深深的刻在衆人的心裡,縱使在場的修爲高深,也難以擺脫這最原始的對於未知所存在的恐懼,這是存在於每一個靈魂深處所烙印着的慌恐。
先不提其他,二師兄這番話語也透露除了關於郭傑的兩條消息,一便是這位前輩的姓名叫做郭傑,二便是他的實力比他們之前所猜想的更深,之前所見的不過是一具分身。
這兩件事情,羽望知曉,青鬱知曉,他的師兄知曉,可是除開血狂知道姓名以外,其他人對於這兩點可都是一無所知。
其實這事情說來有一點頗爲可笑,他們此時若是向外面那些他們看不入眼的元嬰金丹修士問問,說不得就得到郭傑分身是古蘭城城門擺攤老者的這條訊息了。
而他們的門派中都有關於這個古怪擺攤老者的一些消息,門中一些弟子甚至與其接觸過,只是他們自己不知道而已。
古蘭城的重要性進一步提升後,張道羽眉頭便遲遲不得舒展:“樑盟主所言不錯,既然郭傑前輩點出,必須要派人前去關注,只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能夠派的出誰呢?”
有了宣啓的事發在先,估計沒有人會執行這和古蘭城有關的命令了,在現在很多人的眼中去古蘭城便是送死。既然去一定是死,而脫離棲息地的話雖然危險重重,每一步都是生死,但是好歹還有一線微薄的生機。這裡人都不傻,大多數都是活了幾百年上千年的人,心中雪亮的很。
雖然這生機是那麼渺小,小的可以不計,但是對於溺水之人來說,不論是再小的一塊浮木,不論它有多麼腐朽,他們都可以爲其用盡全力。
“難道這次要我們幾個出手?”
當血狂臉皮微微的抽搐說出了這句話語,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覷。
羽望和他的師兄們還好,他們這裡如果算上羽望可以說有四個第五步的存在,牢牢把握住了最大的勢力,最有話語權,實在不行就算他們退出另開一地,以大師兄的敗天劍鎮,以二師兄的陣法造詣結陣,用這兩者一同開闢另外一處,比之現在這塊棲息地孰優孰劣,還真就不好說了。
所以,這裡的人也沒有人會去逼羽望他們做些什麼。
不過羽望他們能夠鎮定,其他人就開始不自然了。
開玩笑,他們是第五步的修者沒錯,他們修爲高深沒錯,但是誰說他們就一定不會死的?想想宣啓的樣子,他們的給宣啓的任務可只是探查一下古蘭城情況就變成了這樣,要是要他們去關注古蘭城,而且按照二師兄的說法屆時還會有什麼力量衝擊古蘭城,他們要抵擋這股力量,可沒有誰敢說一定能夠安然歸來。
一時間,沒有人再開口,氣氛冷了起來,有些壓抑。
“諸位道友。”張道羽察覺氣氛不對:“老夫覺得雖然事情重要,但是到底事發突然,先不說古蘭城
究竟爲何,單單就是救出郭傑前輩,我們現在就不知曉情況究竟如何,只知道前輩被困在何處,可是我們如果去了要面對什麼,有何險阻,甚至敵人是誰,除開一個鄒久天我們都還一無所知,甚至我們現在也沒有弄明白鄒久天到底是誰。”
羽望暗自點頭,這幾句話看似簡單,只是提出了眼前最根本的問題,但是卻避免了現在不必要的一些麻煩,之前他們的情況就像將要過橋,但是擔心的卻不是橋穩不穩,而是擔心更遠處的河流能否淌過。
張道羽見衆人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方纔繼續開口:“我覺得我們可以找一個精通卜算的人來,算上一卦,雖然不能盡事皆知,但是總歸能夠知道一些點滴。”
卜算,是一種特殊的神通,窺探天機,預測兇吉,可以是某個人身處何處,也可以是某件事情的走向,甚至是過去發生了什麼,某處正在發生什麼,將來會遇見什麼,這些種種,透過卜算之術都能夠知曉一些大概。往往每個修士都會學習這種特殊的神通,而且修爲到了一定境界福至心靈感悟自身興衰也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是往往只有精於此道之人,所推演出來訊息纔有用處,大多數人對於這個神通不過是管中窺豹而已。
只是起碼就羽望看來,他們這些人中陸星陸空和他大師兄明顯是精於劍,左宗曜和右乾是佈陣之道,而且羽望從他們兩個身上都能察覺到熟悉但卻完整好似殘缺了一般的氣息,而張道羽和張清影這對師徒,張清影不清楚,但是張道羽雖然是仙風道骨,但是好像也並非精於此道之人,而青鬱更是不必多說。
至於三師兄,羽望不好說什麼,他感覺三師兄好像什麼都會一點,而且造詣都不淺。柳木柔的情況感覺和三師兄有些相似,大概是耳濡目染的結果吧?
至於二師兄羽望知道他是精通此道的,只是二師兄可能出手嗎?
作爲築天盟盟主的二師兄精通此道,可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秘辛。
衆人都是面露難色,而張道羽見這個情況也是意料之中,不以爲意:“既然如此,諸位道友,老夫可是知曉就在此地就有一名精通此道之人,此人的修爲不高,不過金丹,但是一手占卜推算之法,老夫可是望塵莫及。”
張道羽說的還頗有那麼會事,說道自己對於這人望塵莫及的時候還笑着搖頭,似有所感。
羽望暗自觀察,張道羽說出這個消息後衆人沒有預料中的喜上眉梢,反而是皺起眉頭露出狐疑。
這點並不難理解,若是真按照張道羽所說此人精通卜算,南大陸發生這血河之災這麼大的事情爲何先前也沒能夠占卜出兇吉?而後早早離去?
要知道卜兇吉在占卜一道並不難,難得的推演出一個細緻的過程。
他只有金丹的修爲,就算是推測出了有什麼機緣在這次災難中,也沒有那個實力去奪取,若這種事情和他人協作卻也多半徒做嫁衣。
每一個精通卜算的人都是狡黠如狐,豈會將自己置於危牆之下身陷不利之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