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桃園坐落於東山湖畔,面對英那河與大海的交接處,在塘城東南區,它已是頂級的飯店,就是放在整個塘城酒店業,它也是前幾名的所在。
與那些幾星幾星級的酒店的高樓大廈不同,它只有三層樓高,在遍地樓高千尺的塘城不顯山不露水。
天外桃園是標準的飯店,它只專注於飯店而沒有旅店什麼的其它服務項目。
天外桃園的外部和內部裝潢一律呈古典風格,一踏入天外桃園的範圍,到處古色古香,給人一種生活在古代的感覺。
飯店大門外,魏金棟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他身後是樑淑英以及一對兒女再往後有兩個彪悍的保鏢。
以前他是從來不帶保鏢出門的,自從歇馬山莊事件後,他才突然認識到安全問題並不像藍天一樣晴朗,有時也會烏雲翻滾,這才招了兩個貼身保鏢保護自己和家人。
因爲老父才過頭七,所以魏金棟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胸前戴着一個宛如紀念章一般大小的孝章,表情莊嚴。
樑淑英一條黑裙陪白衣,可能是纔出院的緣故,她的臉顯得有些蒼白,可同時也顯得很是肅穆。
魏金棟是天外桃園的常客,這裡的很多服務生大多都認識這位經常笑呵呵且很和藹的老闆。
但今天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魏大老闆畢恭畢敬地站在飯店大門口,顯然是在等什麼客人。
這樣的情景可不多見,從來沒見過魏老闆在門口親自迎接過誰,就是宴請本市一些領導也沒見他出門迎接過誰。
天外桃園的老闆張子江陪在魏金棟身邊,不時地小聲說着什麼,魏金棟有時搖頭有時點頭,但很少說話。
當一輛綠色的出租車駛進天外桃園的停車場,魏婷在魏金棟身後說了句什麼,魏金棟立刻面帶笑容地走下門前的臺階。
出租車裡下來三個人,一男兩女,那些見過世面的服務生們立刻有人認出走在前面那個端莊的女人,她是九星集團的老總顧夕月。
難道魏金棟親自迎接的是這個女人?好像不可能吧,雖然顧夕月在塘城也是名人堂成員,但她公司的規模和影響力絕對沒有魏金棟的遠東大,魏金棟沒有親自迎接顧夕月的理由。
可是不迎接她又是迎接誰?至於那位上身穿着背心下面一條綠色大褲衩子吊兒郎當的某人,則被衆多有眼光的服務生自動忽略。
韓風故意落一步在顧夕月的後面,這樣爲了顯出對顧夕月的尊重,而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司機或跟班的。
魏金棟禮儀性地問候了顧夕月後,便直接來到韓風的面前,幾句客套話後竟然拉着韓風的手一起踏入天外桃園。
立刻,那些服務生們呆若*,眼鏡下巴什麼的掉了一地。
這傢伙一看就是司機,而且還是開出租車的司機而不是顧夕月的專職司機,魏大老闆拉着一個司機的手進了飯店,什麼情況?
這司機何許人也?
別說他們就連樑淑英都不淡定了,她的眼睛瞪得比元宵還圓,怎麼會是他?丈夫和女兒口裡,那個等於救了他們一家的英勇無敵的恩人竟是那個那天被她趕走的司機!
這怎麼可能!
那晚等韓風進入歇馬山莊的時候,她已經因流血和驚嚇而昏迷不醒了,自然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兒。
韓風卻沒有任何風光的感覺,反倒覺得被一個大男人拉着手很蛋疼。
他當然不知道,他在天外桃園那些漂亮和瀟灑共存的服務生以及樑淑英的眼中已經化身爲來自侏羅紀的怪物了。
天外桃園三樓是貴賓區,魏金棟設宴就在三樓八號包房。
不說別的,天外桃園的桌子規模足以申請健力士或吉尼斯世界紀錄了,魏家一家四口,顧夕月母女加上韓風一共七個人物坐在桌子周圍竟顯得空蕩蕩的,估計再有七個人坐下也不會有一點擁擠的感覺。
而魏金棟的那兩位新僱的保鏢則只能在包間外冒充門神。
服務生穿花蝴蝶般地開始上菜,不一會兒這張可以創造世界紀錄的桌子就滿滿當當的。
韓風本來想坐在魏金棟的斜對面,誰知魏金棟非把他拉到他身邊,然後就開始以莊嚴的口氣致祝酒詞。
“本來老父孝期未滿,我是不能參加這樣喜慶的宴會的,但恩人的情不能不謝,我想老父在天之靈也會贊同我這麼做的。”
說完魏金棟往地上倒了一杯酒,韓風自然也跟着往地上倒了一杯,千大萬大,死者爲大,宴席前先敬逝者說也不會挑理。
魏金棟重新滿上酒,接着致辭:“好了,沉重的話題就讓他永遠過去,來小韓,魏哥代表全家誠摯地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家,謝謝!謝謝!我先乾爲敬。”
魏金棟說完一口乾了手裡的酒,然後樑淑英也跟着幹了,接着是魏婷和魏寒姚小蓓,當然她們幹得只是飲料。
滿桌子只有顧夕月和韓風沒有幹,顧夕月是還不知道發生過什麼,韓風是想喝怕交警。
猶豫了一下,韓風還是決定先把交警扔一邊兒去,不管交警了,人家一大家子都幹了,自己再不幹怎麼也說不過去。
酒是好酒,茅臺,不錯!
“魏叔。。。。。。”
韓風一開口就被魏金棟打斷:“別魏叔魏叔的,小韓,以後你就是我兄弟,叫我魏哥。”
我靠,這蛋扯得,開始稱兄道弟了,貌似要亂套呀。
“魏。。。。。。哥!”這稱呼怎麼覺着這麼彆扭呢。
“魏哥,這不算什麼。擱誰碰到這樣的事兒都是會出手的。”
魏婷和姚小蓓同時翻起了白眼:什麼叫裝,這纔是裝的最高境界,不錯誰都會出手,關鍵是別人出手是去送死,對那些暴徒,光憑勇氣是毛事兒不頂的。
樑淑英也站起來了:“小韓。。。。。。兄弟,那天呢嫂子。。。。。。。”
韓風知道她這是要給他賠不是,趕緊阻止,要是魏婷那死妮子一輩子死心眼非要給他當老婆,這位將來就是他丈母孃,讓丈母孃給自己賠不是,這萬萬使不得。
“嫂子,你就別說了,那天是誤會,哎,對,是誤會!”
樑淑英自然明白韓風的好意,便借坡下驢:“還是兄弟心胸寬廣,嫂子就不多說了,一切都在酒裡。”
得,這還得幹一個。
顧夕月糊塗了,因爲姚小蓓並沒有把那天發生的事兒告訴她,她現在還蒙在谷裡,見到魏家對韓風如此尊敬,大感意外。
“魏總,你們好像發生過什麼事兒,好像全桌子人都清楚,現在就我糊塗,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魏金棟也感到意外:“怎麼,顧總你不知道?”
顧夕月愈加茫然:“知道什麼?”
樑淑英看着姚小蓓:“小蓓,你沒跟你媽說?”
姚小蓓明顯沒了底氣:“我怕我媽揍我。”
一看那架勢姚小蓓就沒敢把歇馬山莊發生的事情告訴她母親。
這種場合大概只有樑淑英解釋是最合適的了:“唉!夕月妹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順着我家婷婷的意思把你們家小蓓帶去歇馬山莊。。。。。。”
樑淑英一五一十,加上魏婷和魏金棟的補充總算讓顧夕月知道了發生過什麼事兒。
顧夕月緊張地兩隻手把筷子都握斷了,臉色更是難看之極,但是她卻沒有去怪罪姚小蓓,當然更沒有去怨樑淑英。
等心情平復後,顧夕月也衝韓風端起一杯酒,當然還有一些感謝救了小蓓一命什麼的云云。
又得喝!這一口菜沒吃就得幹三杯,我了個去的。
茅臺雖然是好酒,可茅臺再好也叫酒呀,喝下去一樣發熱,喝多了一樣會醉。
但是不喝肯定不行。
喝完了顧夕月的酒,韓風就發現魏婷和姚小蓓交換了一下眼神,兩隻小狐狸的眼睛還閃閃發光。
這兩個小妮子一定沒按什麼好心,也想給老子灌酒,這可不行,必須把她們的想法扼殺在搖籃裡,韓風當即決定主動出擊。
“你們兩個不會也要和我乾杯吧?”
“爲什麼不?”兩個妖精異口同聲。
“那喝飲料行不?你們可是喝得都是飲料。”
“不行!”兩個小混蛋回答的乾乾脆脆。
“那你們也得喝酒,我纔不會拿酒去換飲料喝。”
“韓哥,這你就是耍賴了。”魏婷開始用迂迴戰術。
“死孩子,叫叔叔!”樑淑英馬上糾正魏婷的錯誤。
魏婷使勁兒地一撇嘴,韓風呵呵地笑了起來,笑得意味深長。
酒過三巡,魏金棟在酒桌上豪放地開了一張支票給韓風。
哇!好多零!就這些零就夠韓風數半天的。
儘管那一長串的零很是耀眼,韓風還是堅決的拒絕了,他救人可不是爲了錢。要是爲了錢他就不回來開出租車,繼續在外面當殺手有掙不完的錢。
見韓風堅決地拒絕了魏金棟有很多零的支票,顧夕月識趣地沒有拿出支票,但許諾給韓風一棟別墅,當然也遭到了韓風的拒絕。
魏金棟還不死心,當即聘請韓風擔任他女兒和他兒子的私人保鏢,並威脅說如果不答應就不是兄弟這樣的話。
魏金棟不是欠人人情的人,韓風覺得再拒絕會讓魏金棟難堪,畢竟像魏金棟那種身份的人,錢已經遠遠沒有面子重要了。
見韓風答應做魏婷的私人保鏢,姚小蓓馬上不幹了,吵着鬧着要插一腳,韓風就又多了一個僱主。
但韓風留下了條件,自己可不會時時刻刻跟在她們身後,他還有很多的事兒沒辦,要是一天到晚跟在這兩個小狐狸後面,估計這輩子就別想辦什麼事兒了。
酒足飯飽,一行人走出了八號包房。
在經過五號包房時,正好那裡也走出一幫人,韓風意外地看見了徐雙玉。
徐雙玉同時也看到了韓風,只是眼神裡似乎有一絲慌亂。
“哎呀,這不是魏總嗎?”發出狼一樣叫喚的自然是徐雙玉的老闆何天文,這傢伙喝得小臉通紅,胖臉上閃着紅光,一雙小眼睛只能依靠顯微鏡才能發現生在何方。
“噢,是何總呀!”魏金棟語氣淡泊地打哈哈,他的遠東和何天文的華寶都是做鋼鐵的,自然同行是冤家。
“聽聞老爺子身遭不測,何某是痛心疾首哇,老爺子一輩子光明磊落,高風亮節就這麼去了,還望魏兄注意身體,節哀順變。”
韓風跟在魏金棟的後面看着他們虛情假意的打哈哈。
等兩幫人分開,魏金棟把韓風叫到一邊。
“小韓,我剛纔看到何天文身邊一個人,好像那天晚上到過歇馬山莊。”
“哦?真的。”
“就是那個嘴巴下長了一顆痣的人,那天晚上他蒙着面,但在一次他喝水的時候,我看到了那顆痣,有百分之九十九是他!”
韓風點點頭,歇馬山莊的事兒果然和華寶山莊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魏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