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君辭是發自肺腑。
自打相識以來,應無臣對她的幫扶,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都是無可否認。
若非有應無臣在,君辭絕不會這般順利,至少她想離開軍營,去晉陽也好,奉皇命去普樂郡也罷,都會增加更多的意外,軍中也不會這麼快就被她籠絡住心。
就連此次算計周榮,也是應無臣在才成事,且不說應無臣在元猷挑撥中書監與尚書令起到的作用,只說能他的存在,周榮不敢輕易直殺入軍營對她不利,都是促成這次周榮孤注一擲要在邙山暗殺的決定。
君辭捏緊繮繩再多的話,她也說不出口,坐在馬上與應無臣四目相對。
應無臣莞爾一笑,笑容輕淺如薄霧:“我等你歸來。”
“嗯。”君辭頷首之後又深深看了應無臣一眼,這才調轉馬頭,揮手揚鞭,頭也不回策馬疾馳而去,滾滾揚塵隨着她飄遠。
邙山位於京師北郊,北朝自從遷都洛陽,不少君主都喜在忙上狩獵,此地山勢雄偉,水深土厚。
君辭帶着衆人來到羣山綿延之下翻身下馬,將阿馳的繮繩遞給陳腯,看着欲言又止的陳腯道:“好生訓練我給你尋得人,待我歸來,我可要看你訓練的成果。”
陳腯是不隨她入山的,得將他們的馬匹都帶回去,這可都是一筆不菲的錢財。
“你、你……不可逞勇,要護好自個兒。”陳腯忍不住叮囑,他自小跟着君辭,最知曉她是多麼敢拼命的性子,“你若重傷,無人管我,我便一日食一百隻雞腿!”
君辭:……
秦嘯等人憋着笑別開臉。
“爲了不讓你被撐死,我定會平安歸來!”君辭咬牙加重語氣,手背敲了敲他的肚皮,“管好你的嘴,我回來若是將你肚皮又大一圈,你今年都甭想再食雞腿!”
陳腯癟癟嘴,牽着阿馳,騎着馬兒,將其他的馬匹趕回軍營。
“五日,我們此刻入山,五日之內攀上翠雲峰之巔者,便是完成此次訓練之人。”君辭立在衆人面前,“這幾日你們都風餐露宿,除了行囊內今日能食的乾糧,明日起你們的吃食都得自己尋覓,如何紮營,如何在深山度過夜黑,如何應對山野之中的猛獸飛禽,需得你們自個兒琢磨,你們行囊之中都有一份山貌圖,若有走散,自個兒前往翠雲峰。
重傷者回撤,迷失或無力撤退者,可放行囊之中的訊號。無論誰放訊號,其餘人皆不可擅自去接頭,哪怕只有一步之遙也不可,訊號我自會處理。
你們可聽明白了?”
“明白!”幾十人齊聲回答。
“現在,檢查行囊,對行囊中之物熟悉。”君辭命令,在他們迅速放下行囊開始一一過目時,君辭又道,“這是第一次帶你們山中密訓,由我爲你們備下行囊,日後你們需得自個兒配備。”
她備的也不一定齊全,只有親身經歷過,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君辭望着綿延起伏的羣山,風吹林響,似一種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