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寧見此,就要去幫忙,雖然看那樣子,剛毅漢子已經凶多吉少,但就算是死了,也要爲他留個全屍。
“你要幹什麼?”陳安琪在一旁拉住他,其實她知道,正因爲知道纔會不解。
“人死爲大,看見了就不能不管,剛剛我已經違背了自己的心,如果現在還放着不管,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多遠。”
陳安琪眼神有些迷茫,皺着眉頭說道:“你遲早會被這份仁慈給害死!”
嘴上的話是這麼說,手上卻鬆開了對封寧的拉扯。
封寧衝她一笑,接着,這個笑着的封寧便修煉消失,在這關鍵時刻,他毫不猶豫地全力施展影步,衝了過去。
那邊的炎蛇俯衝而下,就在快要接觸到他時,一道虛幻的影子出現在它的面前。
影子雖是虛幻的,卻結結實實地跟炎蛇撞在了一起,沒有什麼波動,炎蛇直接被彈了出去,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才停下來,虎視眈眈的望着這後來之虎。
不僅是炎蛇,一側的陳安琪也被震撼住了,封寧的實力竟然如此之高。
反觀封寧也不好受,以他目前的實力,強行用這九通神反噬太大了些,他估摸着這一戰之後,起碼得有個一二十天才能完全恢復過來。
而相對的,效果也出奇的好。
約在封寧頭頂三尺左右的高度上,開始模模糊糊的出現一些利鉤樣的蟲足,蟲足密密麻麻的佔據着大片天空。
蟲足之上,是一個又長又圓的軀體,軀體之上也是鱗甲遍佈,與炎蛇不同的是,它身上的鱗甲是黑色的,菱形像一個個小的盔甲。
軀體上,六片透明的巨大羽翼上下襬動。
在其身後,一條和身軀般長短的尾巴浮在空中,出了相同的黑甲外,在尾尖的位置,是一根尖刺,如利劍。
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它的頭顱,鮮紅色的頭顱上排着兩列小小的眼睛,眼睛下面則是滿口獠牙的大嘴,沒有耳朵,卻可以在兩側看到兩個深深的洞孔。
這隻大肉蟲,名喚黑翅,太古時期也是雄霸一方的種族勢力,只不過太過兇殘,爲整個族羣帶來滅頂之災。
到了現在,有沒有黑翅還是一說。
封寧知道,現在的九通神除了有個樣子外,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攻擊力,當然,有它在,防禦力還是存在的,那是一種力量的氣勢。
因爲對他而言,九通神對神識的要求極高,而封寧恰巧在這方面沒有訣竅可通,吃些珍貴的靈藥或許可以補上去,但和一點點磨上去的人想必,簡直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所以,現在封寧只能冥想出虛影,這已經達到了他的極限,更不要說將九通神實質化了。
而在這時,炎蛇口中突然吐出熾熱的火焰,不斷炙烤着九通神和封寧。
“這畜牲,還能吐火!”黑翅雖然把火焰擋在了外面,但那熱度卻蔓延進來,讓他燥熱不堪。
炎蛇似也發現了這一點,加大攻勢,封寧發現,隨着炎蛇噴出火焰的增加,它顎下紅色鉤子的顏色變得淡薄起來。
封寧不想耗着,也耗不起,他臉上已經可以看出青筋,汗水浸溼了衣衫,卻仍在咬牙堅持,堅持另一個他所打的賭變成現實。
“難道,我看錯人了嗎?”封寧堅毅的眼中劃過一絲失望。
正在這時,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後方閃了進來。不是那幫狩獵者,那影子身材玲瓏,凹凸有致,一看就是女孩身。
封寧長呼了一口氣,“還好,我的眼光沒錯。”
“什麼眼光沒錯?”陳安琪在一旁問道。
她就是那道黑色倩影,之前封寧跟他說的那些話,重新讓她記起曾經的日子,充滿對自己和別人的信心。
換句話說,封寧用自己的心折服了她,所以她來了。
“我明白了,你不會是看上本小姐了吧?”陳安琪把小風放在地上,嘴硬道:“我可告訴你,我來救你是因爲還你救命之恩,可不要亂想。
封寧已經沒功夫跟她開玩笑了,“快點幫忙。”封寧咬着牙艱難的出聲,他不能再分出一絲一毫的心神,否則,黑翅隨時都會消失。
陳安琪看她這樣也不敢怠慢,發揮出五敕巔峰的實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好看的緣故,兩隻手捏了個花勢,然後手指猛地向前一指。
七道彩色的光,迸發而出,直接在漫天火焰上戳出七個口子。
接着,兩人就聽到炎蛇傳來撕心裂肺的吼聲,火焰慢慢消失,封寧看到,那七道光碰到炎蛇的身體,就像火焰遇到了寒冰,消融着炎蛇的血肉。
炎蛇的鱗片早就被摧毀了大半,經她這麼一打,更是慘不忍睹。
陳安琪本來想回頭炫耀一番,卻看到封寧已經昏倒在了地上,身邊還殘留着幾口血。
收回攻勢,炎蛇經過三番兩次的重傷,沒了那份銳氣,一溜煙地逃回了洞中。
陳安琪沒去管它,一方面,炎蛇已經沒了威脅,另一方面,就算她不去殺死炎蛇,炎蛇也會被這裡的血腥味殺死。
鮮血會引來其他強大的玄獸,等待它的,除了拼死一搏後的倖存,就是死亡。
陳安琪過去探了探封寧的鼻息,又捏着他的手腕,確認沒什麼問題後才放心。
不過她可不想在這兒多待,腥臭森林的玄獸雖不如龍脊上的,卻也有她,甚至是整個刀城,無法抗衡的存在。
費力的背起封寧,想了一會兒還是把他帶回言寧兒那裡,被罵就被罵吧,這也是自己的責任沒有盡到。
說起來,封寧這是第二次被萍水相逢的女子背了,只不過這一次,他毫無感覺。
至於那位渾身焦黑的漢子,她沒去管,那個樣子已然必死無疑。
在兩人走後,那位漢子的身體竟然開始化爲灰燼,從頭到腳變成了一堆,風一吹,就散了。
如果陳安琪還在這兒的話,一定會感到吃驚,一個人就算死了,也只會生機消失,即使像他這般燃燒自己,也不會變爲灰燼。
又過了一段時間,以這處山洞爲中心的方圓幾裡的地面,開始顫動起來,陳安琪預料中的局面,終於是發生了。
山洞之外,陳安琪揹着封寧慢慢挪來,她的雙腿在打顫,兩地的距離也不算短了,更何況她還是個女流之輩,修爲上還沒有達到可以忽視一個人的重量的地步。
“言姑娘,我們回來了。”陳安琪說着走入山洞,預料中的驚訝之聲沒有發出,也沒有人急慌慌的上前來接過背上的封寧。
有的只是空蕩蕩的地面和冷冰冰的石壁,城主令也被丟在了已經滅了的火堆上,因爲城主令材質的原因,並沒有被完全燒燬。
陳安琪雙腿發軟,就要癱在地上。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