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寧聽的認真,仔細把這些實力區分開來。
總得來說,天狗聯盟的內部可以分爲四大勢力:以蛇原爲主的十大客棧,以一成宗爲首的中州勢力,以散落玄士爲主的第三方勢力。
對於封寧來說,他又要同時面對這三大勢力,清洛客棧一向與蛇原上的其他客棧不和,所以他的危險更大。
不過他怡然不懼,反而心中燃起陣陣豪氣,能和其他人,尤其是能和中州的人來一場比鬥,正是他目前想做的。
從兩年前開始,封寧進入通玄之路,這一路來,他有過機緣巧合,有過刻苦修行,卻由於種種原因沒能跟人實戰過。
獨孤長鬆那次雖然屬於切磋,但畢竟不是生死之鬥,彼此都沒有發揮出全力,可這次就不一定了,就算是九大客棧的人都可能置他於死地。
所以他想試試,有了蒼龍典,五行咒和九通神,自己到了什麼地步,和真正的高手之間,差距又有幾何。
之後的一段時間,清洛閒來沒事,說起了和陳安琪的事。
三年前城主府被陳家仇人圍攻,陳安琪隨一隊人馬向西突圍,遇到了訓練清天蛟的清洛。
清洛看他年幼卻談吐不凡,兩人又很聊的來,關鍵是她帶了足以讓蛇原出兵的條件:刀城百年收入,拿出一半交給他們。
爲了先震懾住城主府的對手,聽脈的人將小風交給了他,因有清洛接手,兩人因此結緣。
話到這時,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又有幾陣狂風呼嘯而過,待得飛塵褪去,陽光重散於地面時,其他九個石座上都已坐滿了人。
封寧跟着衆人咳了兩聲,眯着眼看到了幾個身着各色袍子的人坐在四周,心中驚歎不已。
他雖然就站在石座旁邊,按理說他最能看清楚,可實際上,他卻只能略微感受到左右兩邊氣息的流動。
不過顯然,清洛對他們的做法嗤之以鼻,雙臂抱於胸前,歪過頭切了一聲。
等到石場恢復原樣之後,封寧終於看清了這些人的面目。
只不過封寧對他們都不認識,只覺得他們的氣息一個比一個深厚,封寧嘗試着調動玄氣靠近其中的一位,可是連還沒等靠近,就潰散了。
結果被那人瞪了一眼,擡手就要做法,還是清洛乾咳了兩聲,伸出手把封寧擋在後面,對方這才作罷。
“可不要亂動,惹急了他們,連我都保不了你。”清洛小聲警告了一句,隨後跟他說起了這幾人。
從清洛左邊開始,首先是紙脈的紙長情,一身白袍,臉色煞白,清清瘦瘦,再往下是絲脈的絲無言,是一名中年男子,雙眼眯着,彷彿歷經滄桑。
“右邊的是海脈的海青山,此人的玄氣如同大海般磅礴,前些年仗着自己藝高人膽大,所以去打流沙之主的注意,結果被戳瞎了一隻眼睛。”
火脈的火飛羽,人如其名,是一個壯碩的漢子,渾身赤紅,赤裸的雙臂上似有火紋流動,土脈的土流雲,和火飛羽差不多,只不過他的身上呈土黃色,全身都是硬疙瘩。
“火脈和土脈本屬一家,只不過當年他們人最多,這才分開,但直到現在,他們的關係還是十大客棧中最深的。”
還有石脈的石開劍,眉如劍鋒,一臉嫉惡如仇的模樣,陰脈的陰與陽,整張臉都隱沒在黑袍之中,神秘的很。
“這位陰與陽,最爲捉摸不定,不管是實力還是相貌,據說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
風脈的風林峰和聽脈的聽煙雨都是年過七旬的老人,白鬚冉冉,一派道風仙骨的樣子。
“這兩位可相當了不起了,實力在十大客棧中最爲強大,你猜,他們是什麼實力。”
封寧雙手一攤,“這我哪知道,三境以上我就感覺不出來了。”
清洛衝他一笑,顯然對他誠實的態度很滿意,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右手握拳停在封寧面前,然後舒拳爲掌揮了揮。
“這下知道了嗎?”清洛有些俏皮地捏了捏封寧的鼻子,問他道。
封寧也不傻,反應過來之後重重地嚥了口唾沫,不是因爲清洛的俏皮,而是她伸出的五根手指的意義:玄化五境。
初入玄士之列,就遇到了如此高度的強者,他如何能不激動,他也明白了蛇原能夠屹立不倒的原因,除去牽連着三絕大陸上的各個勢力外,最主要的原因恐怕就是他們的存在了。
而且封寧覺得,十大客棧絕對不止表面上那麼簡單。
從他們現身後開始,周圍就停止了吵鬧,紛紛把目光投向石桌石座上的每個人。
就連目中無人的中州實力,也站了起來,雲平甚至親自走上前來打招呼,一口一個前輩,絲毫沒有一點兒架子。
封寧不禁感嘆,在這片世界上還是以實力爲尊,沒有實力,一切都是假的。
又過了一會兒,風脈的風林峰起身朗聲道:“天狗會議現在正式開始。”
他的聲音沒什麼力度,卻讓人感到力量的強大,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所有人面色一正,身子更加端正,仔細聆聽,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不過封寧的臉色卻有點兒不太自然,從他的話中感覺有什麼不對,又找不出來,還是瓜皮反應快,說道:“天狗會議,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一羣天狗坐在石頭上說話呢?”
瓜皮的話,別人聽不到,封寧卻聽得清楚,立刻忍不住笑出了聲,笑聲剛出又突然意識到場合不對,所以有了下面的聲音:哈哈哈哈呃……
他這一笑,衆人愣了一會兒,有些不知所以,然後不知道下面有誰先笑了一下,接着一傳二,二傳三,三傳百千,全都鬨笑起來。
清洛把手遮在額頭上,私下用手扯了扯封寧的衣角,低聲問他在搞什麼鬼。
如果有人能看到清洛的臉就會發現,她本來的一張天然無雕飾的臉上就像塗滿了胭脂,紅的令人髮指。
封寧也知道自己錯了,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搖頭,低頭,閉嘴不言,心裡卻在罵瓜皮不懂事,瓜皮聽了也撅着嘴不說話。
清洛見此,緩了一會兒後,擡起頭不好意思地衝桌上的每個人笑了笑。
不過要說最尷尬的還是風林峰,剛剛說了會議開始,就被人嘲笑,但他畢竟是經歷過場面的人,倒沒責怪封寧,只是看了封寧和清洛一眼,繼續說自己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