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影劍是天下名劍,力道速度非一般的兵器可比,慕容闌灌輸七成內力,傳至劍身,陡然的一刺,拼盡全力,甲板頓時裂出一道縫隙來!洶涌的波濤瞬間通過裂出的縫涌上來,海水打在縫隙旁,濺溼了站在一旁的慕容闌的鞋子。海水不斷地涌上甲板,沒過多久就濡溼了一大片。慕容闌微笑着持劍而立,眼神中陡然顯現出狠厲鐵血。
對面船上的吆喝聲頓時停了!漓海海王也愣住了!
漓海海王怔了怔之後,忽地伸手理了理斗篷上的細碎綿軟的狐狸毛,神色依舊冷酷,一雙鷹眼裡有的,是鐵錚錚的寒涼冷厲,冷冷地哼一聲:“是要玉石俱焚麼?”
慕容闌微微一笑,笑容是前所未見的明媚生花,比平日還要燦爛幾分,自裂開的甲板間抽出洛影劍,握劍而立,颯颯秋風中宛如一隻堅韌的蝶,美麗而張揚,卻帶着幾分冷意,“我覺着我還不想死。還沒到玉石俱焚的地步。你們還不配讓我做到這個地步!”
漓海海王不由着一怔。甲板上孑然而立的女子身形堅韌,相貌當得起天下無雙,嘴角的那一抹弧度,卻冷得讓人心驚。說出的話,更是駭人心骨。若他不是漓海海王,是不是要被嚇得退後十丈,懼怕不已,也就是所謂的‘屁滾尿流’?
還沒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漓海海王怔神間便瞧着眼前的明麗女子,僅僅是腳尖輕點,仗劍而起,飛出這艘赤焰山莊的船,腳踏在海面上,僅僅是幾個回落,便到了對面的海盜船上!
海盜船上的衆人之前一直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看着對面的船上,自家的主子和那個赤焰山莊的人的對峙,卻沒想到這個剛纔砸了船的女子,竟然幾個回落間就到了自家的船上,還是一臉燦爛到不能燦爛的微笑?
“各位剛纔在玩什麼呢?在對面聽得都是清楚的很呢。”慕容闌揚脣一笑,依舊是燦爛如花,單手扣着洛影劍,擱在船杆邊兒上,倚着船欄,笑着問道。
十幾個海盜瞬時目瞪口呆!那些個風情招搖的女海盜也是一愣,同是女子,可她們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即使是笑也能夠如此美麗的女子。她們從小就生活在漓海的這個島上,對於外面的世界,並不算是很清楚,之前的海王也沒有告訴過她們外面究竟是什麼樣,而如今的海王,狠厲而冷冽,卻讓她們可以誓死效忠!而現在,陡然間來了這樣一個美麗得讓人難以想象的女子,雖是笑語嫣然,卻讓她們不由自主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漓海海王眼看着滾滾的海水不斷地滲入這條船的甲板上,終於是震驚了。這個女人瘋了嗎?!這是赤焰山莊的船,也就是他們自家的船,竟然會起了毀了這艘
船的主意?!司馬逸塵找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雙精明冷厲的鷹眼掃一眼對面船上安然自若的慕容闌,隱約能看到她的嘴角的那抹笑意,很奇怪,雖是在笑,他卻分明地感到一股子的冷意,即使現在陽光明媚而燦爛。
來不及多想,漓海海王振臂一揮,腳在甲板上一跺,斗篷便隨風而起,斗篷背後骷髏頭上的兩隻紅寶石做成的眼珠更是在陽光下詭異而冷血,就像是在冷月冷雪下,寸寸凍結成冰的血!妖嬈而奪目!陡然間,一陣陰風颳起來,海王點了腳尖,秉風飛了出去!挺俊硬朗的身形此時就像是一葉扁舟,靜靜地貼着水面滑出一段距離,繼而直身而起。
同樣是幾個回落之間,已然落到了自己的海盜船上!
大踏步上前,漓海海王伸手握住女子細膩白皙的下巴,力道大的驚人,一雙鷹眼滿是怒火,冰冷地吐出兩個字:“找死!”僅僅是話音剛落,一隻拳頭便是送了出去,帶着陰風陣陣,帶着怒火滿腔。
“你覺着我現在能死嗎?”慕容闌側過頭去,嘴角仍舊有着微微的笑意,扣着洛影劍的手在船欄上握緊,後面吐出的話卻讓漓海海王瞬間呆住,“逸塵被捕入獄的消息,海王久居漓海,即使消息靈通,也不可能三四日就得到消息,是受了所謂的高人指點吧?只不過,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句話,也不知道海王聽過沒有?還有啊,脣亡齒寒,這個詞呢,什麼時候被人想出來的,本姑娘實在是記不清了,但其中的意思,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漓海海王的拳頭硬生生地停在距離慕容闌的臉不過寸餘。一雙鷹阜般的眼睛裡直直地射出兩道火焰來,轉瞬間又收了回去,沉靜而冷厲,鬆開了握着慕容闌下巴的手,退後一步,狠狠地說:“哼,好聰明的女子,不過……即使我是受人指派又如何?八年前司馬逸塵給我的羞辱,今日我會連本帶利地在你身上討回來!什麼脣亡齒寒,什麼狡兔死,走狗烹,我甘心情願,誰人又能奈我何?!”
“脣亡齒寒講的是古代的三個國家之間的故事,海王,您看如今我們的局勢,是不是和他們出奇地,相像?”慕容闌仍舊淡淡一笑,眉宇間沉靜自如,靜靜地說着,“赤焰山莊,漓海海盜,西王朝的帝王——上官渝,我們之間似乎在玩一個遊戲。這個遊戲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終了,你我都不知道的對不對?只有那個握權天下的帝王有權做主是不是?赤焰山莊和漓海海盜都是那麼枚小小的棋子!一顆棋子,當然是沒權利選擇的,對不對?甘心情願一詞,倒也是配的很!”
慕容闌的話諷刺而清晰,聽得海王似乎是受了重重的
一擊,當場愣住。斗篷上的狐狸毛被風吹拂亂了,他也沒注意。太久太久了,時間過去了太長時間。遽然間,漓海海王發出一陣冷笑,笑得張揚,笑得狂妄,笑着笑着,竟有兩行清淚自眼角流出來。
鷹頭面具上沾了淚,在陽光下反射着刺眼奪目的光,無一不在宣告着這個男人的悲哀失落。
漓海海王心裡彷彿是受了重創,許久沒說話,原本犀利精明的眼神也慢慢地暗淡了下去。
沒錯啊,這個女人太聰明瞭,竟是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概括出了這件事情的幕後線索。他那麼個漓海上的霸王,稱霸漓海那麼多年,竟然一時間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後面的結果!
是啊,的的確確的,前段時間,應該是司馬逸塵入獄的第二日,就有一艘莫名的商船來到平日裡他們所居的孤島旁,船上的商賈嘀嘀咕咕議論了那麼長的時間,他早就耐不住了,派人去打探,竟聽到了司馬逸塵入獄的消息。他和司馬逸塵的仇結下了八年,八年!他當然而然地想要趁此機會羞辱折殺了司馬逸塵,折殺了赤焰山莊的囂張氣焰!
可是今日經這個女子一說,他竟是能夠明白了些什麼。那些商賈的船上明明運的是絲綢,京都之地盛產絲綢,分明是從京都一帶來的,而這件事情發生在——碧城!碧城與京都相隔有十萬八千里,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讓京都的人知道!
如今細想想,還真的如這個女子所說,他們都是棋子啊,那個帝王所下的一枚棋子,也許那些商賈,真的是他派來的!無非是知道他和司馬逸塵的恩怨,在這個恩怨的基礎上,再增加些個的恩怨,從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個時候覺得我的話對了嗎?”慕容闌仍是恬靜一笑,笑容淡淡的,卻帶着讓人難以忽視的威嚴,“與其做一枚棋子,爲何不想想,做一個下棋的人?那樣是不是會讓本來撲朔迷離的棋局,豁然開朗,清明起來呢?是不是會更‘好玩’一點?”
她的話有了些許的調皮味道,卻仍舊帶着殺機,冷冷的,毫無半點感情。
漓海海王一怔,許久沒有說話。而那些本來嬉皮笑臉的海盜,聽着慕容闌清晰地吐出來的字,看着她臉上嚴峻而冷冽的表情,她的眼底的冷厲鐵血更是讓他們心冷,一個個都噤了聲,海浪平靜,兩艘船靜靜地漂在海面上,一時間,平靜如斯!
PS:呃……各位親,今個兒是二更了,也算是彌補了昨日沒有更文的對於各位親的歉意。希望大家能夠諒解!大家沒收藏也好,沒推薦也罷,如今只是希望大家能不能留個評論?長點的評論?辰闌……真的很希望大家能夠給予這篇文,一點評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