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唐瑤,一個離家出走多年的人,父親是商人,母親在我幾歲的時候去世了,十歲的時候,我們家多了三個人,一個是我繼母,還有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也是那次我知道了原來父親在娶母親之前就有孩子了,也終於知道他們感情不好的原因,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能幹什麼?還不是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接受而已。
繼母是一個精明的人,對我面子上完全過的去,同父異母的哥哥和我一樣,把對方當做空氣的存在,至於那個名義上的姐姐,和我是完全敵對的,但是每次和我鬧翻,都是她被教訓,因爲從來都不是我主動挑釁的。
漸漸地我慢慢地大了,看懂的東西越來越多,就越來越覺得家已經不是自己的家了,冷眼旁觀地看他們相處,那真正是一家人的感覺,原本自己是家的主人,現在自己好像變成了外人一般的存在,家對我來說越來越壓抑。
我並沒有選擇走極端路線,自我墮落引起注意獲取存在感什麼的,我選擇了井水不犯河水,家我越來越呆不下去了,我學會了放棄。十八歲那年,我申請去中國,所有要求都達標了,只差家長的親筆簽名,我拿着申請單去找父親的時候,他看了我好久好久,我沒有退縮,一直保持着遞單子的動作。終於,他還是接過去簽了,我轉身離開書房的時候對他說了聲謝謝,這是這些年來我第一次對他發自真心的感謝。我相信他也聽得出來。
出發那天,他獨自送我去了機場,沒有讓任何人跟去,幫我把行李拉到了託運的地方,辦好手續,我看着他替我忙活的樣子,有一種久違的感覺,檢票的時候,他叫住了我,我回頭的的時候他已經走到我旁邊了,遞給我他自己的卡,我不解地看着他,直到他說:“拿着,用這個卡會方便很多事情,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注意安全,爸爸只能爲你做這些了。”
第一次,這些年第一次我用認真的態度看着他,“謝謝,我會注意的。”在轉角的那一刻我回頭看了眼,他站在原地沒有走,看着我回過頭向我擺了擺手,我衝着他笑了下,下一秒就進了轉角,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只有在他生日的時候和他聯繫一下,在那段時間我認識了各種各樣的人,直到那年一個雪夜,我在火鍋店裡偶然看到窗外的那個人,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她得笑容,卻讓我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我做出了一個讓我也覺得吃驚的舉動,我跑出去請她一起吃,更讓我意外的是她本人沒有拒絕,相處一會後我覺得這個十幾歲的女孩跟我非常合拍,在她回去的時候我遞給她一張紙說:“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事可以打電話找我,我叫唐瑤,不介意的話就把我當做姐姐吧!”她攏了攏身上的羽絨服說:“瑤姐,謝謝你的招待。我叫周琦琪,再見。”
後來我和她的關係越來越好,簡直就到了比親姐們還親的地步,雖然中間有過一點矛盾,但還是愉快地渡過去了。直到最後我接到了繼母的電話,說父親現在在住院,希望我能趕在手術之前去見他。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我眼前清晰地浮現他在替我忙活的那個畫面,以及他說那句“爸爸只能爲你做這些了”的神情,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離開的那天,我看到琦琪蹲在陽臺上哭,看着她哭的樣子,我也溼潤了眼眶。
之後雖然沒有頻繁聯繫,但是該有的聯繫從沒斷過。後來參加她的婚禮,看到她和徐睿一臉幸福地站在一起,我爲她感到高興,因爲他們在人們不但幸福,而且還般配,她這幾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努力地裝備自己、完善自己,只爲了不拖累那個深愛她的人。
送我去機場的路上,我和她聊着一些過去的事,最後我說:“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就放心了。我想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是我最後一次來中國了,爸爸年紀也大了,又有病在身,我想多陪陪他,之前不理解他,現在過了這麼多年,該放下的也都放的差不多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在家裡很好。好了,廢話了這麼多,最後一句話,徐睿,不要忘記我當初說過什麼,現在依舊算數。走了!”說完我就跟他們揮手了。
青春散場時,我們除了微笑地告別外,就是相約幸福,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