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
敖邛站在雲天深處,他面前有一面巨大水鏡,水鏡裡面正是高玄等幾個人。
高玄吟誦的詩,每個字都落在敖邛耳中。
敖邛活了六千多年了,雖然大半時間都在海底沉睡。要是見識修養,他可比陶君之流強太多了。
這是因爲雙方層次差距太大了。
敖邛是真龍之子,自幼就在龍宮裡長大。龍宮又以豪奢著稱。
他用的每一樣東西,吃的食物,都是青天界的極品。
教授敖邛道法武功的也是此界頂級強者。至於人族的什麼詩詞文章,他閒來無事也看過許多。
這樣的生活,也讓敖邛從起點開始就陶君他們強。
敖邛也一貫的看不起人族修者。道門,西方佛國,天庭,這些都是他們神道衆生的敵人。
九天之上,他們鬥不過天庭、道門和西方佛國。但在青天界,又何必在意那些人族修者。
出於這樣的想法,敖邛根本就不在意高玄的天庭身份。
事實上,敖邛對高玄原本是一無所知。他哪會在意烏鳶國來了個什麼天師。
直到,金鱗被殺。
其實金鱗在敖邛這也就個寵物,他也從沒當回事。
可是,別人不經過他的允許就殺他的寵物,那就是打他的臉。
金鱗其實又不少蝦兵蟹將,這些小妖也沒什麼本事。卻知道金鱗是敖邛手下,出事後都跑來找敖邛告狀。
當時正好是北海龍宮五百年一次的聚會,這次聚會是爲了分配先天真水精元,這涉及到以後五百年的修煉,非常重要。
敖邛接到消息後雖然震怒,卻也只能先放在一邊。
直到前幾天聚會結束,敖邛才匆匆趕回來。
按照敖邛是想法,他是不屑的找高玄動手的。對,就是不屑的動手。
敖邛覺得殺這種天庭的小卒子,簡直髒了他的手。真要傳出去,都丟身份。
所以,敖邛行雲布雨,準備直接淹沒烏鳶國。
到時候,烏鳶國承受不住壓力,自然會把高玄送給他謝罪。
這是敖邛的想法,但他沒想到的是,金角妖王會突然冒出來。
對於這位九劫妖王,敖邛當然也是很看不上。不過是一頭老牛成精,在妖怪中都是下三流的出身。
龍族卻稱得上萬靈之首,哪是這些妖怪能比的。
不過,敖邛還是觀看了高玄和金角妖王的戰鬥。
必須承認的是,敖邛被高玄掌握乾坤法術嚇了一跳。
這等乾坤法術變化,涉及到對於空間的掌控。
敖邛也學過類似法術,但在這方面卻遠遠比不上高玄。
所以,就是敖邛這樣心高氣傲的龍族,也被高玄道行所震驚。
但是,敖邛很快冷靜下來,高玄這門法術雖然厲害,也就是能欺負欺負愚魯無知的金角。
同樣的法術,對龍族毫無作用。龍族天生的翻雲覆雨神通,能抵抗各種法術。像這類掌握乾坤的法術,除非高玄力量比他強十倍,否則絕無可能困住他。
其後,高玄重塑碧雲峰,在敖邛看來就是示威。這讓他更爲憤怒。
以高玄的本事,要是卑躬屈膝給他跪拜認錯道歉,他到是可以考慮放過對方。
結果,高玄卻仗着有點道行對他耀武揚威,敖邛豈能容忍。
高玄重塑碧雲峰,其實也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神通。不過是把掌握乾坤法術再放一遍。就是更多了幾分精微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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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神通看着厲害,戰鬥中也就能欺負金角這等愚蠢妖魔。他一記雷法下去,什麼法術都要破開。
至於把和尚變成漫山菊花,這變化到也有趣。可說穿了也不過是欺凌弱小的花招。
最讓敖邛不爽的還是高玄那句詩,‘聽憑秋風攜雨來!”
這不是擺明了說讓他放馬過去,有什麼都接着!
小小的天師,有了幾分道行就不知天高地厚,可把敖邛氣壞了。
敖邛看着面前水鏡,琢磨着怎麼給對方一個慘痛無比的教訓。
行雲布雨淹沒烏鳶國,對高玄也沒什麼威脅。就算所有人都淹死了,高玄也沒事。
只是,必須先通過這個給高玄壓力。表明他的態度。
敖邛對身邊的巡水夜叉問道:“你說,該怎麼收拾此人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巡水夜叉身高丈八,一身青色鱗皮,扁長腦袋,嘴巴又寬又長,長滿了獠牙。手裡拿着分水鋼叉,顯得魁梧又兇猛。
別看巡水夜叉長相醜陋,地位卻很重要。
敖邛是邛江總管,但他幾乎什麼具體事情都不管。所有具體的工作,文的交給玄龜處理,武的交給巡水夜叉。
敖邛是皇帝的話,巡水夜叉相當於他是大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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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巡水夜叉很有頭腦,做事幹練。和他外表大不一樣。
夜叉沉吟了一會才說:“我看這道人厲害,行雲布雨只怕也奈何不了他。君上還是先把白滄江拿回來。”
“龍符在那道士手上,卻是個麻煩。”
敖邛說起這個就生氣,龍符裡面還有他一道龍魂印記,又結合了白滄江水脈煉製而成。
倉促之間,也不可能再煉製一枚龍符。
可恨高玄居然拿着龍符不還,增加了他不知多少麻煩。
“先不要管白滄江,放在那丟不了。”
敖邛說:“只要先殺了那道人,其他都不是問題。”
巡水夜叉醜臉上露出幾分爲難,要知道他滿臉的細碎深綠鱗片,很難表露出細微表情。這副樣子,可想他是有多爲難。
剛纔他也看的很看清楚,高玄這幾招法術太厲害了。他要上去肯定會被我打死。
就算是敖邛,對上高玄只怕也沒多少勝算。
行雲布雨,讓江水暴漲,給烏鳶國一個教訓也就算了。真沒必要上去動手!
可惜,敖邛這脾氣性格卻是個不聽勸的。
巡水夜叉跟着敖邛幾百年,對這位脾氣秉性非常瞭解。他越是勸說,這位火氣越大。
一個不好,可能就要逼着他上去拼命。
巡水夜叉腦子疾轉,還真讓他想到了個主意。
他對敖邛說:“大邛國的天癡可是人仙,六太子執掌邛江,他們邛國上下都要靠着咱們吃飯。您就下一道旨意,讓天癡去滅了高玄。”
敖邛皺眉銀白雙眉:“天癡年紀到是不小,可本事也不怎麼樣。”
他作爲邛江之主,自然是見過這邛國的人仙。
要說邛國比烏鳶國大上不止十倍,這才養得起人仙天癡。
不過,按照敖邛來看,天癡雖是人仙,活了也快六千年了。但是,要說神通道行只怕還比不上高玄。
掌握乾坤這等法術太強了。高玄剛纔多次出手,一派從容瀟灑,顯然還沒盡全力。
巡水夜叉呲着獠牙笑了笑:“天癡不行,他還有師兄師長。玉景道在北部州可是第一大修行門派。高玄要是殺了天癡,玉景道豈能幹休。到時候,君上只管坐山觀虎鬥,豈不是極好的。”
“這計策到是不錯。”
敖邛想了一下,到覺得此法可用。他說:“只是,這般借刀殺人,總覺得不暢快。”
敖邛有些忿忿的說:“高玄不過是天庭小卒,也敢囂張。”
巡水夜叉頭有點大,這個六太子真是不好伺候。明明有省力的辦法,他卻不想用。
他只能盡力勸解:“就讓天癡先上,等把高玄拿下,就讓他把高玄獻上來。到時候還不是任憑你處置。”
“也罷,就依你的辦法。”
敖邛雖然性格狂妄自大,終歸腦子還是好用的,分得清利弊。
雖然這樣不太爽利,卻能避免風險,也節省力氣。
敖邛打定主意,就想打道回府。
就在這時,就看到水鏡上高玄突然說:“六太子遠來烏鳶國,何不現身一見。”
高玄其實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這句話也並沒有任何失禮之處。
但是,敖邛就是看不慣高玄這副樣子。他氣的銀白雙眉都豎立起來:“就憑你,哪有資格見我。”
敖邛自恃身份,到也不會真喊出聲來,他自語了一句,站起身拂袖就要走。
湛然清光流轉,高玄已經到了敖邛面前。他微笑拱手:“不知六太子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高玄早就感應到敖邛的氣息,剛纔連番動手,高玄也的確是故意展示力量。
說實話,區區一條小龍他並不在意。只是敖邛代表北海龍宮,龍族又非常團結。
殺金鱗可以隨便殺,畢竟只是一條寵物。要是殺了敖邛,事情就不能善了。
高玄雖然不怕龍宮,卻也沒必要惹事。因爲雙方大戰起來,必然是天崩地裂。他到沒什麼,倒黴都是弱小生靈。
更關鍵的是,這樣戰鬥沒多少意義。
雙方並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龍族作爲仙界神道衆生中的強大種族,他也沒可能把對方都殺掉。
高玄到了仙界,心態也完全平和下來。他求的道,戰鬥是爲了斬破求道路上的阻礙。沒必要浪費力量四處結仇。
要不是金光做的太過分,高玄也不會殺他。
可惜,敖邛似乎不能理解他的善意。沒辦法,高玄只能親自找敖邛聊聊。
高玄很客氣,敖邛卻微微皺眉,下巴微揚,一副冷漠高傲樣子。
要說敖邛五官英武,銀色長眉如劍,銀白豎瞳更顯出幾分神秘和強大。
如果不看他額頭上一對銀白色龍角,敖邛看起來就是很英武的年輕人。穿着一身銀色鱗甲,腰間佩劍,英氣勃勃中又帶着幾分貴氣。
要是隻看外表,敖邛還是很容易給人好感。但這人神態傲慢,卻是讓人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高玄到不會和對方置氣,他禮貌拱手:“六太子,金鱗爲禍白滄江兩岸,我身爲天師,不得不斬他。
“事情有點緊急,沒能提前和六太子說明,到是我的不對。”
高玄言辭謙和,敖邛卻始終陰沉着臉,他說:“金鱗是我龍宮神將,不論如何都輪不到外人處置。”
高玄也沒計較敖邛的囂張,他淡然說:“在金鱗那得到一枚龍符,此物是龍宮秘寶,不敢私佔。這就交給六太子處置。”
他說着長袖一拂,一枚龍符浮現在敖邛身前。
敖邛看了眼龍符,他冷笑一聲伸手就拿:“算你識相。也別說我不給你機會,現在給我磕頭認罪,我也許可以饒恕你。”
高玄靜靜看着敖邛:“六太子,我對龍宮很尊敬。但是,我殺金鱗是職責所在,並非私人恩怨。也就談不上什麼錯。希望六太子能理解。”
“給你機會你不要,你是自尋死路。”
敖邛一拂袖,“回家等死去吧。”
說着,敖邛帶着巡水夜叉駕着一座金光車輦疾馳而去。
高玄看着夜空上長長金色虹光,他不怒反笑,“還真是自尋死路。也罷,隨你。”
敖邛沒有當場翻臉動手,高玄也就沒動手。反正早晚有動手的時候。
高玄也返回天師觀,陶君、江雲峰、左文韜三人還都在等着他。
陶君有些期待問道:“天師,如何?”
“談崩了。”
高玄淡然說:“敖邛不知禮數,性格狂悖,早晚必成禍患。你們回去也做些準備。”
陶君暗暗叫苦,得罪了敖邛哪還有活路,做什麼準備?
不過,他更畏懼高玄。也只能唯唯諾諾的點頭應是。
陶君又爲難的看着天上重重烏雲,這雨眼看着又要來了,可該如何是好。
“烏雲遮月,好是厭惡。”
高玄隨手一指:“風去、雲散。”
從東南突然捲起漫天狂風,重重烏雲被狂風捲的四散如絲。
轉眼之間,漫天烏雲居然消散一空。只見明月如鉤,星空明淨,好不清爽。
陶君和左文韜也只能苦笑。行雲布雨是龍族天賦神通,高玄卻是純用法力用吹散烏雲。這簡直就挑釁龍族啊。
只是到了這一步,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和高玄施禮後一起告退。
等到三位道門靈仙離開,漣漪纔在高玄身邊浮現出來。
漣漪看着三位靈仙背影撇嘴說:“三個老頭,都沒什麼用處。”
漣漪附身弘毅劍,在高玄縱容下,到是能感應到外界發生的變化。
對於陶君、左文韜、江雲峰三人,她真是有點看不起。
今晚一戰,三個人就是看熱鬧的路人。甚至都不會叫好助威。
漣漪又說:“那個敖邛好生可惡,恨不能一劍殺了。”
“你殺氣還挺大的。”
高玄拍了拍漣漪腦袋教訓道:“就你劍法,上去也是被別人殺。好好練劍去吧。”
被高玄教訓了兩句,漣漪有點沮喪。
的確,今天她對上風虎都沒佔到多大便宜。金角妖王一出手,她更是被五峰金輪禁制住。
要不是有弘毅劍護持,只是五峰金輪就足以讓她魂飛魄散。
只有金角、敖邛之輩,更不是她能對付的。
漣漪有點鬱悶回了自己房間,她要好好練劍法,爭取幫上大老爺的忙。爭取持劍殺了那囂張六太子!
高玄拿出弘毅劍在劍身上輕輕一拂,一泓秋水般劍身幽幽盪漾。
因爲幾天大雨連綿,白滄江中下游承受了巨大壓力。
敖邛走了,卻留下了很多麻煩。
藉着這個機會,高玄要百白滄江水患解決掉。
雖然把龍符還給敖邛,高玄的弘毅劍融合吸收了白滄江之心,能細緻入微掌控白滄江。
對高玄來說,白滄江就像和弘毅劍結合成一體。
白滄江水勢狀況,每條支流,江水對於兩岸的侵襲情況,盡在高玄掌握。
通過和白滄江玄妙感應,高玄甚至能看到白滄江中下游兩岸百姓在連夜鞏固堤壩。
對於這些百姓來說,剛纔驚天動地大戰都和他們沒關係。他們都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太關心。
白滄江水勢大漲,關係到他們生死存亡。這時候他們也沒心思關注別的。
高玄在這個時候,突然明白了水神的感覺。操控天地自然的偉力,自然而然就會居高臨下,俯視衆生。
高玄梳理了三千里白滄江,立即找到了最簡單解決辦法。
龍族也好,水神也好,不能逆天而行。使用天地偉力都要借勢而行。
譬如水向下流,這就是天地規則。想要讓江水逆行,就要純靠自身暴力。那就是和天地對抗。
如果把天地看做精密運轉組織,神祇可以看做是其中公務人員。他們掌握組織巨大權力,卻不能和組織規則條例對抗。
高玄憑着吸收白滄江之心的弘毅劍,現在就是白滄江江神。他可以最大限度利用對天地法則掌握,達到自己的目的。
連日暴雨讓江水暴漲,高玄也不能瞬間就把暴漲江水變沒了。
但是,他可以通過合乎規則手段達到目的。
三千里白滄江,連同着地下衆多洞穴和地下河流。
高玄以自身力量疏通了數十條地下通道,把洶涌江水通過通道導入地下深處。
通過這樣自然調節,洶涌浩蕩的江水很快平緩下來。眼看着要漫過江堤的水面也迅速下降,恢復到了正常水平。
高玄解決了白滄江水患,這才把弘毅劍交給漣漪。
漣漪能感應到剛纔弘毅劍的玄妙變化,她才發現弘毅劍還能這麼用,很高興的拿着弘毅劍去研究了。
高玄也沒管漣漪,這孩子劍意轉化而生,神魂最是純粹。
只是漣漪少了幾分磨礪,劍意不免稚嫩。對上強敵,就顯得太弱了。這也沒什麼捷徑,她必須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磨鍊,才能真正掌握自身力量。
這是個水磨功夫,急是沒用的。
高玄也不指望着漣漪幫忙,她沒事陪着說話就可以了。
等漣漪離開,高玄心意才把金光和尚留下的寶物拿出來。
剛纔他把寶物在收起來,也沒來得及細細打量研究。
幾件靈器沒什麼可說的,譬如巽風旗,金絲鎖魂鞭之類,雖各有用處,對他卻沒用。
高玄把幾件靈器都扔進貪婪煉爐,提取出法則碎片和靈氣都扔給冥神爪。
剩下幾件寶物,就都有用了。
其中最有用的無疑是天蟬靈葉。這是一片金色葉子,看起來有點像是桑樹葉,只是質感更像是金色琉璃,內外通透純淨,其葉脈紋理清晰。
金光和尚只知道這叫天蟬靈葉,具體有什麼用,他其實也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這片葉子一定是品級極高的寶物。
高玄其實也不認識這片葉子,但是,他識海中的九轉神蟬卻認識。
看到了天蟬靈葉,九轉神蟬發出了仙界第一聲清鳴。
進入仙界以後,九轉神蟬就沉默了。沉默到高玄要把它忘了。
因爲高玄重新淬鍊神魂,九轉神蟬雖強,也成了一件外物。
雖然還是和神魂有緊密聯繫,但和以前的情況卻完全不同。
高玄到了仙界後,發現弘毅劍、天龍瞳、冥神爪更好用。
至於九轉神蟬,他也沒能挖掘出作用。也就放在了一邊。
直到今天,九轉神蟬對天蟬靈葉明顯發生了極大興趣。
高玄把玩着天蟬靈葉,想着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九轉神蟬成了外物,高玄和九轉神蟬也就失去了那種心靈相通的感應。
九轉神蟬雖然出聲了,高玄卻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他琢磨了一下,覺得這既然叫天蟬靈葉,也許是喂天蟬吃的。
高玄想到這裡,就把天蟬靈葉收入識海,送到九轉神蟬面前。
九轉神蟬發出了歡悅清鳴,然後化作一隻暗金蟬,跳到天蟬靈葉上猛啃起來。
“居然真是吃的……”
高玄也有點好奇,九轉神蟬吃了這片葉子後會有什麼變化。
天龍瞳,弘毅劍,冥神爪,所有變化都被高玄掌握。
唯獨九轉神蟬,來歷神秘。跟着高玄折騰了那麼久,高玄才把九轉神蟬真正激活。
但是,激活之後的九轉神蟬,用起來還不如六翼天蟬順手。進入仙界後,九轉神蟬更是進入了沉睡狀態。
高玄對九轉神蟬的變化到是很期待。
只是九轉神蟬吃的很慢,每次就只能啃一小點。看它吃葉子這個速度,沒個三五天是啃不完的。
高玄索性先把九轉神蟬放一邊,吃東西不用盯着。
他拿起璇光鏡,這東西叫做鏡子,外形卻是一道流轉不定青色靈光。
握在手裡,青色靈光就靜止不動,呈現出一面光鏡的樣子。但是,這寶物沒有分量,也沒有質感,顯得頗爲虛幻。
高玄研究了一下金光和尚留下的記憶,很快找到正確駕馭方式。神魂力量進入青色光鏡,強行留下他的神魂烙印。
同時,金光和尚留在璇光鏡深處的神魂烙印被他抹掉。
建立了神魂聯繫,高玄也自然掌握了璇光鏡的用法。
這面光鏡其實是一件很強的仙器。最大作用就是能反射法術和各種力量。
只是璇光鏡難以掌握,金光和尚用起來始終是不順手,他也就極少使用這件仙器。外人大多不知道他有這件仙器。
等到高玄輕易捏死金角,嚇的金光和尚肝膽俱裂。他也沒有了動手的勇氣。璇光鏡就這麼輕易落在高玄手裡。
要是金光和尚沒死,憑着他在璇光鏡內留下神魂烙印,高玄力量雖強,卻很難強行收服璇光鏡。
高玄研究了一會,也覺得這件仙器飄渺靈幻,很難把握。
應該是缺少相關祭煉秘術,才無法真正掌握璇光鏡。
高玄搜索了冥神爪內金光的記憶,也沒能找到璇光鏡駕馭秘術。
可以肯定的是,璇光鏡要是能真正發揮威能,一定非常厲害。
既然難以掌控,高玄也把璇光鏡先收起來。他在仙界根基太淺,想找人詢問都找不到。
他也不着急,璇光鏡這等外物,有固然好,沒有卻也沒什麼。
金剛舍利,是一枚淡金色金丹。就是藥丸形狀,足有龍眼大小,拿着沉甸甸很有分量。
最特殊之處在於金剛舍利外表渾圓無暇,以高玄來看,這東西是個近乎完美的圓球。
所以說近乎完美,是因爲圓球還有些瑕疵。
高玄握在手裡微微用力,金剛舍利居然沒有變形。
他點點頭,果然不愧金剛之名。
要知道他的混元金身才是最強力量。什麼顛倒乾坤、造化萬物,這些終究只是法術。用着玩還行。對上強敵這,這些法術就沒用了。
混元金身,纔是高玄最強力量。
高玄又加了一絲力量,金剛舍利終於微微變形。高玄也估量出了這東西的強度。
來仙界以來,金剛舍利是他見過最硬的仙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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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舍利被暴力捏變形,其內部法陣也露出空隙。高玄神識掃進去,把金光和尚留下的神魂印記抹滅,留下自己神魂印記。
金剛舍利在神識催發下,可以化作護法金剛戰鬥。
這個護法金剛,水火不侵刀槍不入,能扛住大多數法術。包括同級的仙劍神兵,都很難傷到護法金剛。
這枚金剛舍利,也是金光和尚真正殺手鐗。但他輕易不會使用。
金剛舍利是滅了一個佛門寺院,才搶來的法寶。金光和尚心裡也發虛,生怕被別人認出護法金剛的來歷。
佛門內部團結,殘殺同門可是大罪。
高玄把護法金剛催發出來,外形和寺院裡金剛雕像很相似,怒目圓睜,作忿怒降魔狀。身材高大又強者,手裡握着一柄沉重金剛杵。
只看造型,就極其剛猛有力。
護法金剛還能變化大小,高玄估計了一下,護法金剛最大應該也能變大到千丈左右。
只是對神魂力量要求極高,高玄到是能做到,只是催發這玩意,還不如自己動手省力。
不過,總算是一件有用的仙器。乾點粗活笨活,卻是很好的。
高玄覺得最有價值反而是護法金剛本身內蘊的修煉之法。
這門秘法叫《金剛明王訣》,練到極致,就能把法相轉爲金剛明王,獲得無盡神威。
金剛明王,可是西方佛國最強法王之一。別看他不是佛祖,卻是西方佛國專門負責戰鬥的強者。
換句話說,金剛明王戰鬥力在西方佛國排名前列,超級能打。
高玄研究了一番,發現金剛明王訣頗爲巧妙,尤其是煉體方面,層次很高。
雖然遠遠比不上他的混元橫練金身,卻能讓他觸類旁通,有所增益。
這一點可太難了。
高玄修煉先天混元道體,其實是混元一體,橫練金身和神魂混元合一,講究無分內外圓滿無暇。
所謂圓滿無暇,也只是相對而言。真要圓滿無暇,意味着進無可進,變無可變。
高玄層次這麼低,顯然是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所以,高玄也需要不斷吸收各種知識、力量,不斷的去提升先天混元道體。
護法金剛所用的金剛明王訣,對高玄就很有用。
在高玄看來,金剛明王訣要比護法金剛更有價值更重要。
查閱了金光和尚的記憶,高玄發現金光和尚修煉的金身羅漢法,雖然也很精妙,比起金剛明王訣卻差的太遠了。
也是金光和尚眼光太差,又不敢請教同門強者,才讓此寶蒙塵。
元磁神雷丸,就比較簡單了。銀三彈丸裡面封藏了一道元磁神雷。
雷霆分爲陰陽五行,變化萬千。元磁神雷極其特殊,是九天之上元磁神光結合雷霆力量而成。
元磁神光最快,號稱能穿透萬法。結合元磁神光雷霆,也具有了元磁神光的特性。
隔着特殊金屬彈丸,高玄只能感應到其中元磁雷霆隱隱變化,卻無法深入觀察。
這等法器只能使用一次,高玄雖然對元磁神雷很好奇,卻也不好隨便就用出來。那也太浪費了。
每件法器看了一遍,璇光鏡上限最高,金剛舍利最實用,天蟬靈葉最值得期待,元磁神雷丸看起來最簡單。
幾件仙器中,也就金剛舍利內藏的金剛明王訣值得研究。
高玄催發出護法金剛,使用各種方式試驗護法金剛力量,同時也是驗證金剛明王訣種種變化。
若能學會金剛明王訣,也能一窺仙界煉體之秘。對他混元橫練金身大有益處……
第二天上午,烏鳶國皇帝在陶君陪同下輕車簡從到了天師觀拜會高玄。
烏鳶國皇帝年近七十,氣度儒雅。對於高玄態度很是謙恭。
高玄看此人身上凝結人道國運,周身燦然金輝,百邪不侵。這也是此界人道國運獨有的力量。
國家皇帝,都能獲得人道國運庇佑。
就算是強大妖魔,沒有必要也不會招惹皇帝。皇帝不過一介凡人,殺死皇帝容易。可皇帝身上承載人道國運,卻會對兇手的神魂造成巨大傷害。
就算是妖王,也很難承受人道國運之力。就算是能撐住不死,神魂上受到的傷害也無可逆轉。
神道衆生,道門修者等等,更是不會輕易對皇帝動手。
人道國運力量很強,冒然動手很容易沾染到自身神魂,造成巨大傷害。
但是,人道國運經過轉化提純,又有無窮好處。所以,道門、天庭、佛國都願意插手人間皇朝事務。
高玄對此也不太懂,他畢竟層次太低了。就他來看,人間各國匯聚的人道氣運,應該足以影響九天之上的大羅金仙。
所以,哪怕是大羅金仙,也要維持對人間各國的影響力。
天庭、道門、西方佛國也都有各自祭祀儀式,和普通人族建立更緊密聯繫。
信仰很重要,但信仰並不本質核心。
高玄也無意深究,這盤大棋是九天之上的大能們再下,他一個棋盤上小小棋子,暫時也不用理會這後面的深意。
對於烏鳶國皇帝,高玄也很客氣。
雙方在友好的氣氛中互相交流看法,增進了感情。
烏鳶國皇帝也就是來刷個臉,他很快就主動告辭。
出於對地主的基本尊重,高玄把皇帝和國師送出大門。
等皇帝上了車輦,留在後面的陶君對高玄拱手說:“天師,貧道這有一件小禮物,還請天師笑納。”
他說着從寬大袍袖裡拿出一個金色龍紋酒杯,“這是金龍杯,裡面裝着一半烏鳶國國運。”
高玄隨手接過來看了眼,此物看着像是純金所鑄,金盃有一條金龍盤繞,龍尾很巧妙的做成酒杯的把手。
只看金盃本身,到是頗爲華美,很有皇家的風格。
金龍杯裡裝着大半杯金色液體,看起來頗爲粘稠,就像是金色糖漿。只是顏色更剔透純淨。
陶君神色複雜的說道:“這大半杯烏鳶國國運,堪比兩千年道行。還望天師善加利用。”
以高玄展現出的道行修爲,陶君其實不應該多話。但是,這大半杯烏鳶國國運太貴重了。他怎麼也要交代一句,免得高玄不知情況,浪費了國運。
其實這大半杯國運不交也行,畢竟高玄也沒索取。
只是,陶君昨夜被金光所詐,要把半杯國運送給金角。高玄在一旁肯定聽的清清楚楚。
見識了高玄處置金光的手段,陶君也知道這位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這半杯國運不交給高玄,高玄肯定會想,怎麼,寧可送給妖怪也不送他,什麼意思?
惡了高玄,只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陶君回去之後就面見皇帝,陳明利害,第二天就帶着皇帝來送禮了。
送禮是送禮,陶君真的心若刀割。半杯國運使用的好,立即就多兩千年道行。
陶君本來是想留着自用,但他又怕化解不了國運,到時候突然力量暴增,肯定會引發雷劫。他不敢輕用。就這麼一直留到現在。卻便宜了高玄。
陶君修行兩千多年,都壓不住心裡的難受。他交代兩句話就匆匆走了。
高玄看老頭那不捨的心酸樣子,不禁啞然失笑。他打量了下手中金龍杯,心想:“這東西要是真能抵兩千年道行,到是省了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