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
她到來山東了?
這位柳姑娘,可稱得上是秦淮八豔之首,她的美貌,她的才情,她的風骨,都是後世的人津津樂道的。沒有她,就沒有秦淮八豔。沒有她,秦淮八豔就要少掉很多的風采。“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如是。”要是沒有她,辛棄疾的這句詞,大概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熟知。
不知道真正的柳如是,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真的如此美貌?如此才情?如此風骨?除了白娘子之外,她恐怕是自己最熟悉的明朝女子了。只可惜,自己暫時沒有時間和她深入的交流啊!
張準隨意的說道:“我暫時沒有時間,你幫我先將她安頓下來吧。”
他是的確沒有時間。海軍剛剛打了一仗,他需要好好的總結其中的經驗教訓。登州水師的出現,讓張準感覺到,自己的海上力量,還是比較薄弱的。他需要在這方面繼續投入大量的資金,大量的精力,不斷的提升自己的海上力量,才能確保領地的安全。
這年頭,女人固然不可或缺,美麗的女人更是必不可少,但是武力更加不可或缺,更加必不可少。要是沒有了武力,什麼樣的女人,都是過眼浮雲。說的冷酷一點,美女其實就是戰利品。只要你有足夠的武力,無論多美的女人,無論她願不願意,最終都只能在你的胯下婉轉承歡。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小周後。小周後那麼美麗的女人,宋太宗還不是想上就上?李煜除了哭牆角,能有什麼辦法?後世的人,還專門爲此畫了一幅畫,名字就叫《宋太宗強幸小周後》,天下聞名。
有文章還惟妙惟肖的描述道:“後戴花冠,兩足穿紅襪,襪僅至半脛耳。裸身憑五侍女,兩人承腋,兩人承股,一人擁背後,身在空際。太宗以身當後。後閉目轉頭,以手拒太宗頰。”
可見,要是爲了女人而耽誤了武力的發展,是要出大問題的。李煜要是奮發一點,不天天躺在女人的肚皮上,每天抽出一點時間,來處理政務和軍務,日後也不用戴這麼一大頂綠油油的大帽子了。
沈凌菲有些不滿了,埋怨說道:“哎,你這個人,我辛辛苦苦讓思思將她買下來,帶到這邊來,你怎麼一句沒有時間就打發了?你讓我安頓她,我怎麼知道你要怎麼安頓她?”
張準隨口說道:“你有什麼好建議?”
沈凌菲直截了當說道:“你要是將她收入私房,我倒是可以好好的安頓她,好好的給你構建一座藏嬌的金屋。”
張準微微愕然。
好吧,柳如是……儘管是美貌如花,才情絕頂,俊俏風骨,可是畢竟是那個……張準忽然發現,自己原來是有處女情結的。
沈凌菲天眼通的本事再次發作,彷彿看穿了張準的處女情結,笑吟吟的說道:“那個你放心,她雖然十四歲進入周道登的府邸,後來周道登想要納她爲妾,但是家裡的母老虎太多,所以,一直沒有圓房。此後,她雖然在勾欄院出沒,卻是賣藝不賣身,故身子還是清白的。我已經讓思思找穩婆給驗過了。你要是不信,到時候你自己檢查一下。”
張準忍不住說道:“沈凌菲啊沈凌菲,你以後可以去做老鴇。”
沈凌菲嗤之以鼻,不屑的說道:“我要是喜歡開青樓的話,姬玉情都不是我的對手。”
張準忽然聽到姬玉情這個名字,下意識的問道:“你認識姬玉情?”
沈凌菲翹着嘴角,有點得意,又有點懶洋洋的說道:“江山的大世家,有誰不認識這位韓小姐?你要是到了江南,說自己不認識雨情樓的韓小姐,那是要被人恥笑的,說不定,一不小心,就得罪了紅頂太監韓贊周了。”
張準微微一怔,忽然想起,薛知蝶曾經提到過,姬玉情乃是南京司禮監掌印太監韓贊周的乾女兒。韓贊周的權力相當大,姬玉情靠着這樁大神,自然是水漲船高,沒有人敢輕視!只是,做太監的乾女兒,是不是有點難度?好吧,張準對乾女兒三個字,頗爲敏感。後世那些大人物的乾女兒是做什麼的,只要是人都知道。
沈凌菲不滿的瞥了他一眼,嘟囔着說道:“你的思想,齷齪得很,你又想到哪裡去了?她是乾女兒,自然就是乾女兒,韓贊周是確確實實的太監,又不能做那事,也沒有慾望做那事。那個老太監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抓權抓錢,雨情樓就是他專門用來收錢的據點,姬玉情就是專門負責給他收錢的。”
張準心想,太監不是有什麼秘方,可以無中生有嗎?再說,男女交流的方式有幾千幾百種,或許有些獨門秘方也說不定啊!好吧,張準必須承認,自己是有點猥瑣一點了。
果然,沈凌菲有意無意的掃了他一眼,頗有些鄙視的說道:“張準,我有時候發現,你也是大色狼一個。一口氣買七個青樓女子,當真是大手筆。江南的大戶人家,都比不上你。你就不怕將身體搞垮啊?色字頭上一把刀,蝕骨銷魂啊!”
張準不以爲然的說道:“你想歪了,我是正經人,纔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齷齪。算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
說着,帶着沈凌菲,來到鷓鴣灣旁邊的彩蝶軒。這個彩蝶軒,其實就是薛知蝶平時住的地方。薛知蝶在浮山城當然有住處,只是忙於監督戰船的製造,一般很少回來。事實上,她在彩蝶軒裡面呆的時間也不多,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造船廠裡面。這不,眼下的彩蝶軒,就是一個人都沒有的。
彩蝶軒的外面是客廳,擺放着很多的蝴蝶蘭。因爲是十一月了,蝴蝶蘭都有些枯萎了。蝴蝶自然也看不到。花香更是沒有。薛知蝶忙着戰船的事情,根本沒有心思來打理。只有薛凝影偶爾過來探望自己的姑姑,才順便將彩蝶軒清理一番,花花草草也重新修剪過。
沈凌菲進來以後,東看看西看看,饒有興趣的說道:“這裡的風景不錯。到了明年的春天,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嗯,不錯,不錯,到時候,我也要搬來這裡住幾天。”
張準笑着說道:“你隨便住多久都無所謂。”
沈凌菲東走走,西走走,對這裡的一切都很滿意,還特地轉到薛知蝶的閨房去看了看,好不容易纔依依不捨的坐下來。
張準端起茶杯,示意沈凌菲自己動手斟茶,自力更生,豐衣足食,然後笑着說道:“你們蘇州的園林,不也是很好嗎?你們沈家既然出身蘇州,又是大富大貴的,想必家裡的園林,應該也是一絕。”
沈凌菲搖頭說道:“多好的園林,都是人工修建出來的,哪裡能夠和天地造化相比?造化鍾神秀,陰陽割分曉,大自然纔是真正的行家,只有她,才能畫出最美麗的風景。”
張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個沈凌菲,有時候突然冒出幾句話,一聽還覺得蠻有哲理的。其實,越是和她接觸的時間越多,就越是發現,在她隱藏的外表下面,藏着很多不爲人知道的秘密和才華。
沈凌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着茶杯,淺淺的呷了一口,忽然說道:“這個姬玉情,應該也是原裝貨。”
張準正端着茶杯,冷不防的嗆了一下,差點兒被嚥到。因爲動作稍微大了一點,茶水不小心溢出來,落在了張準的前面衣衫上。幸好,張準的反應快,迅速的移開了茶杯,因此,只是落了幾點的茶水,倒沒有什麼大礙。
沈凌菲詫異的說道:“你怎麼啦?怎麼反應這麼大?”
張準咳嗽了兩下,將茶杯放回去桌面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嗓子,讓自己的氣息儘快的恢復平靜,慢慢的說道:“沒事,沒事,沒事,咳咳,沒事,沒事。”
心裡卻感覺一片的荒唐。妓院的老鴇,居然是原裝貨……怎麼聽起來好像後世的某些國家,標榜自己是人畜無害小白兔似的?姬玉情要是原裝貨,自己豈不是純情小處男?
沈凌菲又發揮了天眼通的本事,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自己想想,也可以明白。要是她不願意,以她的身份地位,除了皇上,又有誰能強迫她獻身?當今的皇上,可是最不看重女色的,自然不會對她有興趣。別的男人,那得先過了韓贊周這一關。”
張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忽然覺得,或許,這個姬玉情的身上,也會有什麼故事。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次見面的時候,她豐滿的胸脯上,在顫巍巍的雙峰之間,戴着一個發黃的玉墜。以她的身份和地位,什麼樣的飾物弄不來,偏偏戴着一個發黃的玉墜,顯然是有特別含義的。
只是……
好吧,張準還是覺得非常的荒誕。
你見過妓院的老鴇,自身居然是守身如玉的嗎?
要不是沈凌菲一臉正經的說出來,張準還以爲她是在開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