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
“嗵”
“嗵”
忽然間,遠處傳來隱約的炮聲。
因爲還是夜間,海面格外的寂靜,炮聲傳得很遠。
黃世軍急忙轉身出去,查看究竟。陳耀陽也有些狐疑的出去察看是怎麼回事。張準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傾聽着炮聲的方向。從炮聲來判斷,戰鬥不是特別的強烈。參戰的船隻數量,應該不是很多。
而且,還可以判斷出,並沒有飛龍炮發射的聲音。但是,戰鬥的雙方,肯定是天津水師和虎賁軍海軍。在渤海灣裡面,只有這兩支水上力量可能發生衝突。別人是根本不可能進來這裡的。
果然,片刻之後,黃世軍進來,向張準報告說道:“都督大人,好像是周正宇副指揮的戰船,和天津水師發生了戰鬥。”
張準有些驚訝的說道:“周正宇?”
他悄悄的皺皺眉頭,來到外面的甲板,舉起千里鏡。
果然,在正南方,有不斷爆發出的炮火的光芒。因爲是十一月的下旬,月色已經比較暗淡,能見度不是很好。只有在火光閃耀的時候,才能隱約看到交戰的雙方。從千里鏡裡面觀察到的情況來看,的確是兩艘敵船正在圍攻一艘虎賁軍的戰船。
“嗚嗚嗚”
“嗚嗚嗚”
“嗚嗚嗚”
持續的低沉的海螺聲不斷的響起。
因爲是夜間,光線不好,艦隊指揮官李績成那邊沒辦法發出旗語,只好通過海螺聲傳達。嗚嗚嗚的海螺聲,表明是發現敵人,而且是有戰鬥力的敵人。按照規定,聽到這個海螺聲,所有的戰船,都要做好充分的戰鬥準備。
“靠過去,幫忙”
張準毫不猶豫的說道。
“明白”
黃世軍答應着,立刻指揮戰艦,向着戰場靠過去。
由於刮的是北風,戰艦的速度很快,和交戰雙方的距離,不斷的縮短。炮火的閃光越來越明亮,炮聲也是越來越震撼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這時候,李績成的旗艦,傳來激烈的鼓聲。
鼓聲的意思,當然是全軍突擊。於是,所有的福船,還有所有的蒼山船,立刻擺開姿勢,向南邊的戰場包抄過去。北風強烈,一下子就將十幾艘的戰船,都全部推入了戰場。
張準舉着千里鏡,仔細的打量着交戰的雙方。
果然是周正宇的旗艦,正被兩艘天津水師的戰艦圍攻。
周正宇這次執行的乃是比較特殊的任務,是張準單獨交代的,其他人並不知道。因此,周正宇執行任務的時候,只有一艘普通的二號福船隨行,船上並沒有飛龍炮。天津水師的兩艘戰船不顧一切的追出來,顯然是要堵截周正宇。兩艘天津水師的戰船,同樣是二號福船。二對一,周正宇略處下風。
但是,隨着李績成艦隊的到來,力量對比立刻發生了變化。李績成艦隊有六艘福船,五艘蒼山船,兵力是天津水師的數倍。發現虎賁軍海軍的增援到來,兩艘天津水師的戰船,明顯有了退意,試圖向南邊逃逸。虎賁軍海軍的蒼山船,立刻好像兔子一樣追上去。
“逼迫他們投降”
“一定要抓到他們”
張準放下千里鏡,冷冷的說道。
天津水師的戰船,居然在這裡耀武揚威?還想向南邊逃竄?南邊是誰的地盤,他們難道不知道嗎?既然來了,就不要走
“嗵”
“嗵”
“嗵”
虎賁軍海軍的戰船,紛紛開炮射擊,攔截試圖逃跑的天津水師戰船。蒼山船的速度最快,好像利箭一樣的衝出去,繞到了天津水師的兩艘福船前面,擋住了他們的撤退道路。這樣一來,天津水師的兩艘福船,想要逃出生天,很難很難了。
周正宇這才鬆了一口氣,指揮戰船脫離戰場,同時向張準的旗艦靠過來。黃世軍同時指揮戰船靠過去。一會兒以後,周正宇的戰船,靠到了張準旗艦的身邊。水手拋出繩索,將兩艘船緊緊的綁在一起,並且在兩船的中間鋪設跳板,方便來往。
喜出望外的周正宇急忙踩着跳板過來,徑直來到張準的面前,立正敬禮,欣然叫道:“大人”
張準肅然還禮,然後關切的問道:“情況怎麼樣?”
周正宇歡快的說道:“大人放心,名單上的人都請到了。”
張準滿意的點點頭,又說道:“天津水師又是怎麼回事?”
周正宇簡短的說道:“他們跟樂亭的大鹽商關係太深,我們剛剛動手,他們就知道了。他們不知道我們請這些鹽商來做什麼,於是就跟了上來,想要在半路上將人搶回去。我問了一些鹽商,他們每年都要孝敬天津水師十幾萬兩銀子的。這些銀子,都被天津水師的高層,還有朝廷的各級官員瓜分掉了。可能是有銀子的刺激,他們打得還挺兇的。”
張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下意識的回頭看看身後的陳耀陽。這位老兄,也是天津水師的高層,看來也賺得不少。北直隸的鹽場都在海邊,要得到安全保障,當然少不了孝敬天津水師大量的銀子。
察覺張準不懷好意的目光,陳耀陽急忙解釋說道:“都督大人,你千萬別誤會,北直隸鹽商的銀子,都是孝敬各位皇親國戚,還有內閣、六部的各位大人的。數量也不止十幾萬兩,每年最起碼有一百萬兩。我這樣的遊擊身份,根本沒資格參與。就算是咱們天津水師的提督參將,得到的也是別人手指縫裡面露出來的一點。”
張準不動聲色的說道:“帶我去看看客人。”
周正宇答應着,在前面領路,來到自己的船上。
張準看看四周,隨意的說道:“還有點月色,帶他們出來甲板吧。”
周正宇答應着,很快就讓人從船艙裡帶出來十五個人。
這些人高低不同,肥瘦不同,年齡不同,臉上的神色不同,身上的穿着也不同。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那就是鹽商。這些人正是周正宇按照張準的吩咐,從樂亭“請”回來的大鹽商。
樂亭是北直隸最大的海鹽集散地之一,每年從樂亭銷售出去的海鹽,重量在三千萬斤以上,每年獲利都在數百萬兩白銀以上。在全國三大鹽場裡面,產量最高的,就是北直隸的長蘆鹽場。而樂亭又是長蘆鹽場的最高產區。北直隸的很多鹽商,都是在這裡發家的。
當然,他們不是北直隸最大的鹽商。北直隸最大的鹽商,都是在京師裡面的。在天津衛也有部分。這些人,就是朝廷的各位高官,還有各位皇親國戚。沒有過硬的後臺,那是絕對不可能成爲鹽商的。
張準目光掃了所有的鹽商一眼,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就是張準”
所有的鹽商,都是微微一驚。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張準。更沒有想到,張準居然如此年輕。若不是他自我介紹,他們還以爲對方不過是虎賁軍的一個普通士兵而已。
張準目光橫掃,繼續說道:“你們,是我請回來的。”
他特別強調了這個“請”字,毫不掩飾自己的暴力手段。不錯,正是他吩咐周正宇,使用暴力的手段,將樂亭的大鹽商,都全部“請”回來的。要準確的形容這樣的行爲,或許應該用另外一個詞語——綁架。他們就是被周正宇綁架回來的。
那些大鹽商的神色,都有點不自然起來。做生意的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們當然不可能不知道張準的名字。張準在山東,在遼東沿海,都鬧得非常兇。連韃子都在張準的面前,狠狠的摔了一跤。最近甚至將黑手伸到了北直隸,搞得京師都人心惶惶的,以爲虎賁軍是要攻打京師。
現在,張準使用暴力手段,將他們強行擄來,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他們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說是張準說話越是溫和,越是不可抗拒。現在張準的語調,聽起來就相當的溫和。於是,他們就更加的悲觀了。千萬不要被這個惡人扔到大海里餵魚纔好,那可是真正的屍骨無存啊
微微頓了頓,張準的目光,在每個鹽商的臉上都停留一會兒,緩緩的說道:“既然將各位請來了,就希望各位能夠看清現實,做出明智的選擇。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我不希望看到流血事件發生。”
所有的鹽商,身體再次微微一凜。
流血事件?張準難道要殺了他們?真是太兇殘了,太霸道了,太不講道理了。這是赤luo裸的綁架,這是赤luo裸的暴力然而,張準就是綁架了他們,就是使用暴力侵犯了他們。他們又能如何?這些大鹽商,每個人都有不菲的身家。他們現在最看重的,就是安全。要是小命都沒有了,要那麼多的身家來做什麼?
張準斜眼看了看正被圍攻中的天津水師,冷冷的說道:“至於天津水師……你們自己看吧。他們已經是自顧不暇了”
其實,那些大鹽商根本不需要看,就知道天津水師不妙了。周圍全部都是虎賁軍海軍的戰船,天津水師連逃跑都困難,更不要說打敗虎賁軍海軍了。天津水師沒有幾艘船,要是這兩艘也被虎賁軍幹掉,剩下的力量就更加的弱小了。
天津水師沒有了,鹽商們一點都不心痛。問題是,天津水師沒有了,渤海灣就完全是虎賁軍海軍的天下了。海鹽海鹽,只有在海邊才能曬出鹽來。長蘆鹽場總共包括大大小小几百個鹽場,都在海邊。要是虎賁軍海軍不斷的前來騷擾,他們根本無法正常生產。
這正是張準的依仗所在。說白了,張準就是要用這樣的手段,讓北直隸的鹽商屈服。你們要是不屈服,我就讓你們無法正常的生產。我三天兩頭的派戰船去騷擾你,甚至直接上岸搶鹽。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什麼?打仗?連韃子都不是虎賁軍的對手,你覺得朝廷的軍隊,能有幾分的把握戰勝虎賁軍?
張準很誇張的打了一個呵欠,隨意的伸手拍拍自己的嘴巴,有點疲倦的說道:“昨晚一直沒睡,我現在很困,真的很困,因此,沒時間和你們說得太多。我長話短說。對於這個渤海鹽業聯盟,大家有什麼看法?”
那些鹽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
張準提到的所謂鹽業聯盟,其實是非常霸道的,非常粗魯的。虎賁軍要求接管北直隸所有的鹽場,還有接管所有的海鹽銷售網絡。他們這些鹽商,從此成爲虎賁軍精鹽司的下屬。一切經營活動,都要接受虎賁軍大都督府政務部下屬精鹽司的指揮。
如果他們真的加入了渤海灣鹽業聯盟,海鹽買賣大部分的利潤,肯定要被張準搶走了。北直隸的鹽業市場,本來就是長蘆鹽場和萊州灣鹽場相互競爭的。要是兩個鹽場都控制在張準的手裡,整個明國北部的鹽業市場,都要被張準掌控了。
這是他們不能答應的。別看他們都有幾個小錢,身家至少都有好幾萬兩銀子,事實上,真正的主子,乃是朝廷的各級高官。在北直隸這種特殊的地方,除了皇帝和朝廷的高官,其他人基本上不了檯面。鹽業生意來錢快,利潤豐厚,朝廷高官當然不會放過的。
但是,要是他們不加入這個鹽業聯盟,下場肯定是可想而知的。虎賁軍海軍的戰船,一定會三天兩頭熱情的前來問候,甚至,還有可能上岸來作客。整個渤海灣都是虎賁軍海軍的天下,鹽場又不可能搬遷到內陸。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啊
面對張準這種咄咄逼人的手段,所有的鹽商,都迫切的希望,朝廷能夠出面,將張準的囂張氣焰壓下去。朝廷在北直隸,在山海關,在錦州,還是有比較強大的軍隊的。要是調動這些軍隊來對付張準,或許能夠給張準一點顏色看看。
只可惜,張準根本不在乎這一點。想要從別人的嘴巴里剜肉,肯定要有最鋒利的刀子。虎賁軍就是他的刀子。看到所有的鹽商都不吭聲,他就直截了當的說道:“沒看法?沒看法就是加入了”
終於,有一個鹽商忍不住說道:“張準,做事沒有這樣的,你也要體會體會我們的難處啊”
張準翻了翻白眼,不以爲然的說道:“我要怎麼樣?”
那個鹽商不滿的說道:“你總要給時間我們考慮吧?”
張準凝視那個鹽商片刻,慢慢的說道:“你叫唐同虎是吧?”
那個鹽商心神不寧的回答:“是。”
張準冷冷的說道:“我還以爲你是唐伯虎呢”
唐同虎只好無言。
張準隨意的一揮手,冷冷的說道:“把唐同虎的資料找出來。”
周正宇馬上派人去找,很快就將唐同虎的資料翻出來,交到張準的手裡。這些資料當然是來自聞香教的情報網絡了。樂亭距離聞香教的教都灤州很近,聞香教對樂亭這些鹽商自然是很熟悉的。
張準接過資料,藉着火光隨意的翻了翻,臉色冷峻,語調冰冷的說道:“唐同虎,你還是幹得不錯的嘛……天啓五年,你賣給蒙古人二十五萬斤的海鹽……天啓六年,你又賣給蒙古人七十五萬斤的海鹽……今年九月,你賣給蒙古人一百三十萬斤的海鹽……”
唐同虎額頭上的冷汗,全部都冒出來了。他完全沒有想到,虎賁軍居然連這個都知道。須知道,按照大明的律令,私底下將私鹽賣給蒙古人,絕對是抄家滅族的死罪。他又驚又怕,張準手上的這些資料,難道是從東廠和錦衣衛的手上得來的?
張準合上資料本,眼神冷漠的看了唐同虎一眼,慢悠悠的說道:“唐同虎,我的記錄沒有錯吧?”
唐同虎立刻感覺到不妙,噗通一聲就跪下來了,大聲叫起來:“冤枉冤枉啊大人,我真的是冤枉啊”
張準不動聲色的說道:“冤枉?我就是冤枉你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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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同虎急忙叫道:“張準,我是高公公的人那些海鹽,都是按照高公公的吩咐賣出去的你敢對我不利高公公不會放過你的”
張準果然有些反應,彷彿明顯遲疑了一下。
他不知道高公公是哪個。
周正宇低聲說道:“就是高起潛。”
張準這才反應過來,臉色有些古怪。原來高公公就是高起潛啊當真是差點遺忘了這位老人家。高起潛是遼東的監軍,位高權重,邊關的所有事務,都掌握在他的手上。難怪唐同虎可以將這麼多的海鹽賣給蒙古人,原來是有高起潛的渠道。
高起潛明知道將海鹽賣給蒙古人,就是在資助韃子,卻照賣不誤。這裡面的道道,張準不想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對於這樣爛透的人和事,他的處理辦法,通常都是一刀砍掉。明國的這個系統已經完全爛透了,必須重新架構一個新的系統。
唐同虎還以爲張準怕了高起潛,內心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急忙說道:“張準,你要是得罪了高公公……”
“來人”
“捆起來”
“扔入大海餵魚”
話沒說完,他就聽到張準冷冷的叫道。
兩個虎賁軍戰士上來,如狼似虎的將唐同虎抓住,用繩索將他的四肢都捆起來,然後拖到甲板邊緣,直接推下去。唐同虎絕望的大吼大叫,卻是完全沒有效果。
“噗通”
浪花飛濺,唐同虎的身體砸入海水裡面,一會兒又慢慢的浮上來。他在海水裡面掙扎着,漂浮着,不斷的起起伏伏。他想要掙扎,想要喊救命,卻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捆綁着,根本無法掙扎。想要喊救命,纔剛張開嘴,就被海水灌進去。很快,他就沒有了聲息。最後,水面漸漸的歸於平靜。
其他的十四個鹽商,頓時感覺腳底都在冒冷汗。張準竟然連高起潛都不怕,還有什麼人是他害怕的?其實,每個鹽商都有自己的後臺,沒有後臺的人,根本做不了鹽業生意。然而,現在的問題是,他們的後臺,都沒有高起潛強大。
張準掃了所有的鹽商一眼,冷冷的說道:“我向來以德服人。你們賺點黑心錢,這沒有什麼。但是,將鹽賣給蒙古人,就是賣給韃子那就是賣國賊是漢奸是要抄家滅族的”
他說的義正詞嚴,冠冕堂皇,彷彿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不過,在場的鹽商,內心並不是很受落。其實,在場的每個大鹽商,誰沒有給蒙古人賣過食鹽?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北直隸的市場,根本無法消化長蘆鹽場生產的全部海鹽。蒙古人開出的價錢高,利潤豐厚,他們怎麼可能不賣?
何況,在場的都是明白人,張準不過是看上了鹽業壟斷的豐厚利潤,想要將這項生意搶過來而已。什麼賣給蒙古人,什麼賣給韃子,什麼漢奸,什麼賣國賊,都是張準的藉口。不過,就算他們明白了又如何?虎賁軍勢大,他們想要活命,只有乖乖的加入這個什麼渤海灣鹽業聯盟。不然,你就等着受折磨吧。於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表示,願意加入渤海灣鹽業聯盟,接受虎賁軍大都督府政務部精鹽司的指導。
張準掃了所有人一眼,緩緩的說道:“很好你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這次是警告下不爲例不相信我的手段,你們儘管照舊”
十四個鹽商急忙表示,以後絕對會嚴格遵從虎賁軍的命令。他們生產的海鹽,將會受到精鹽司的直接管理。同時,如果沒有張準的批准,絕不會賣給蒙古人半兩的鹽巴。
張準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朝周正宇說道:“放他們走”
那些鹽商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們的小命,總算是撿回來了。
張準回到自己的船上,周正宇則指揮自己的船隻,掉頭前往樂亭。
這時候,那邊的海戰早就結束了。兩艘天津水師的戰船,發現不妙,急忙舉起白旗投降。高宇和陸良語帶着兩隊的海軍陸戰隊,上去控制了這兩艘船。張準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命令他們,跟在李績成艦隊的後面,一起駛向柳家堡港口。
如果猜測的沒錯,這時候的河間府,應該是戰火紛飛了。許定國肯定不會私底下來見自己的,那只有在戰場上說話了。朝廷想要用武力對付自己,那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