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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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年的當然不會懷疑是有人冒充張準。在這個年頭,什麼人都可以冒充,就是不能冒充張準。嘿嘿,在這個時候,冒充張準,可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他可是各色刺客的大熱目標啊。只可惜,張準的本事也的確是強,那麼多的刺客,就是沒有一個得手的。
其實,祖大年根本不明白,在這個冷兵器和熱兵器交替的時代,冷兵器時代的刺客,根本就傷及不到張準,甚至沒有辦法靠近張準的身邊。就算他們靠近張準的身邊,有機會出手,也未必是張準的對手,張準的搏鬥擒拿功夫,可是拿過大軍區比武第三名的。
要是熱兵器的刺客,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出現呢。要使用熱兵器刺殺張準,必須要用到線膛槍。刺客就算再蠢,應該沒有蠢到使用滑膛槍來狙擊目標。偏偏這個年代,最先進的線膛槍,就掌握在張準的手裡。除非是虎賁軍的某些人員向張準舉槍射擊,否則,張準是一點危險都沒有的。
虎賁軍戰士會舉槍向張準射擊嗎?白癡都能想到。要是張準連這一點危險都無法消除的話,他的部隊思想工作,做的也太差了。被自己的部下打冷槍,那得是多麼無能的指揮官,多麼引人仇恨的指揮官,才能做到這一點啊?
祖大年的神色,頓時緊張起來,言不由衷的問道:“張準,你來遼東做什麼?你什麼時候來的遼東?”
張準笑眯眯的說道:“祖大將軍這麼緊張做什麼呢?”
祖大年內心說道,你都到遼東來了,我能不緊張嗎?誰不知道你就是個劊子手?勉力將自己的恐慌壓下去,祖大年深沉的說道:“張準,這是我們遼東內部的事情,和你無關的。”
張準冷冷的說道:“發動叛亂,獻城投降,你居然說此事和我無關?韃子眼看就要被打倒了,我們虎賁軍馬上就可以收復瀋陽,馬上就可以將韃子殘部都攆回去深山老林裡。可是,在這個節骨眼的時候,卻有人試圖給韃子物資,給韃子人口,讓韃子重新武裝起來。你說,這件事和我無關?”
祖大年咬牙說道:“張準,只要你不插手遼東,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敢保證,我們給你的東西,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張準微微冷笑一聲,慢悠悠的說道:“我要你的人頭,你可以給我嗎?我最滿意的就是這個了。”
祖大年有點惱怒的說道:“張準,你何必這樣?鬧翻了,對我們大家都沒有好處。相反的,要是我們合作的話,大家都可以更快的達到自己的目的。”
張準漫不經意的說道:“祖大將軍何出此言?”
祖大年緩緩的說道:“張準,你的志向,是問鼎天下,成爲九五之尊,我們和你的目標,沒有任何的衝突。我們是可以臣服於你的,我們的目標,不是當皇帝,不是爭霸天下。我們的目標,只是遼東。遼東是我們遼東人的遼東,我們只想要保住自己的家鄉而已。只要你允許我們繼續統治遼東,我們可以爲你的大業,流血流汗。你要我們派軍協助你作戰,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張準滿臉不屑的說道:“你剛纔還說要投靠韃子,這麼快就要投靠我了?你們到底是想要投靠韃子,還是想要投靠我?又或者是,兩家都想投靠?”
不知道是誰,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他的笑聲,其實很小,只是戰場很寂靜,結果大家都聽得很清楚。祖大年聽到這個譏諷的笑聲,臉色頓時漲紅了。誰都能聽出來,別人這是在譏笑他三姓家奴呢。先是崇禎皇帝的人,然後是皇太極的人,現在又想做張準的人,這立場變化的,實在是太快了。
黃得功、曹文詔、曹變蛟等三個總兵官,也是暗自的鄙視。你這個祖大年,簡直是不知道羞恥。本來是要投靠皇太極的,結果張準來了,馬上就改口說要投靠張準。我說,世界上有比你們更無恥的人嗎?和你這樣的人爲伍,丟人啊!真的是太丟人了!
祖大年沉默片刻,努力的讓自己的臉色恢復正常,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此一時彼一時,只要都督大人原諒我們,我們是可以爲都督大人效力的。大人不計小人過,都督大人是做大事的人,就原諒我們這些小嘍囉吧!”
張準嗤的冷笑一聲,深沉的說道:“你們先是準備投降韃子,後來發現形勢不對,又要投降我,我還真是受寵若驚了啊!我要是大人有大量,就應該接受你的效忠了?”
黃得功、曹文詔、曹變蛟等人,臉上都露出鄙視的神色。對於祖大年的言語,他們三個,都覺得羞恥。在外人看來,沒準覺得遼東軍都是這樣的呢,都以爲遼東軍很喜歡做三姓家奴呢。以前還真是沒有看出來,這姓祖的怎麼就這麼無恥呢?
祖大年毫不在乎的說道:“都督大人,你想要什麼,我們都可以奉上。金錢美女,無一不可。”
張準冷冷的說道:“我說過,我只要你的人頭!”
祖大年發現張準完全不爲所動,內心情不自禁的有些絕望,跟着就獰笑起來,陰森森的說道:“好啊!你來吧!”
張準低聲的說道:“獨孤,安排狙擊手開槍,務必將這個祖大年當場殺掉。”
獨孤獵答應着去了。
雙方的距離,的確有點遠,差不多兩百米呢。就算向前悄悄的潛伏,也差不多有一百米。內堡的周圍,都是空蕩蕩的空地,無法有效的隱蔽身形。同時,祖大年隱藏的位置,不是很好,如果只有一名狙擊手開槍,無法保證準確的將他舍殺掉。因此,需要安排多名的狙擊手一起射擊。
爲什麼不組織戰士們爆破,然後活捉祖大年?現在的條件不成熟。這個內堡,其實不大,祖大年的守軍力量卻很強。從剛纔的戰鬥來看,守軍的火器,也是最強大的,基本上是清一色的飛鳥銃,還有至少十門以上的佛郎機火炮。
飛鳥銃同樣是滑膛槍,準確性卻要比迅雷銃好很多,號稱可以擊落飛鳥,故名飛鳥銃。在明軍的火器裝備裡面,飛鳥銃是最精良的武器了。幾百只飛鳥銃一起射擊,威力還是比較大的。剛纔遼東軍的進攻,就是被叛軍的飛鳥銃阻擋的。
要是爆破組在這個時候上去,肯定是要遭受傷亡的。只有在祖大年被射殺的瞬間,敵人內部出現混亂,爆破組迅速插上,才能減少傷亡。只要祖大年被擊殺,內堡的叛軍,肯定會亂成一團的。
黃得功有點狼狽的過來,有點苦澀的說道:“都督大人,需要我們將戰場騰出來嗎?”
他是在張準的面前,有過承諾的,說是隻要虎賁軍將城門打開,剩下的戰鬥,他們就可以全部完成。結果,很不幸的,他們食言了。這個小小的內堡,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他們攻擊了大半天的時間,還是沒有結束戰鬥。最後,還是要向虎賁軍求助。
想到自己的承諾,黃得功就覺得自己臉上無光。這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啊,太痛苦了。曹文詔和曹變蛟兩人,當然也是臉上無光。這麼點小事都沒辦好,三人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張準搖頭說道:“不需要。”
曹文詔急切的說道:“都督大人,你的部隊什麼時候上來?”
張準隨意的說道:“馬上就好!”
曹變蛟期待的說道:“都督大人……”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陣猛烈的槍響,正是狙擊手們開槍了。
在張準和三個總兵官說話的時候,獨孤獵、陸伊典等人,已經指揮狙擊手,悄悄的向前潛伏,各自尋找最佳的狙擊位置。剛好這個時候,祖大年的身影,在城頭上出現了一下。於是,他們立刻抓緊機會扣動了扳機。
二三十發的米尼彈呼嘯而去,有幾發準確的打中了目標。城頭上的祖大年,就好像是喝醉酒一樣,忽然身體一歪,踉踉蹌蹌的向旁邊撲倒。他伸手想要抓住身邊的城垛,卻發現夠不着。下意識的,他順着身體的慣性,向旁邊趔趄的倒下。
“張準……”
祖大年腦海裡最後的意識,反反覆覆就是這兩個字。
他後悔了,真的是後悔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終於是後悔了。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就不應該參與叛亂的。投降韃子,有什麼好處?連韃子都不是張準的對手,他們投降韃子,這不是自己找死嗎?笨啊,真的是太笨了,祖大壽這次絕對是走了一招笨棋!
王時德眼尖,立刻大聲叫起來:“祖大年被打死了!”
黃得功等人臉色一喜,隨即跟着大叫起來:“祖大年被打死了!”
內堡的叛軍頓時亂成一團。祖大年就是他們的主心骨,祖大年死了,他們的心馬上就亂了。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祖大年這邊,想要確切的弄清楚,祖大年到底死了沒有。一時間根本沒有心思去管別的情況。
“上!”
黃亮趁機派出爆破組。
三個爆破組的戰士,就好像是三個小老虎一樣,抱着三個炸藥包就上去了。內堡的叛軍,完全沒有感覺到危險性。就算有叛軍發現了衝上來的三個人,也沒有認真對待。三個人,人數太少了,能做什麼事?結果,三個大型的炸藥包,很快就裝好了。三個戰士都安全的返回。
“轟隆隆!”
片刻之後,一聲巨響傳來。
內堡的堡門,就好像是紙糊的一樣,完全被炸塌。
“上!”
趙宇晨帶着虎賁軍蜂擁而入。
其他的虎賁軍戰士,也跟着蜂擁而入。
黃得功、曹文詔、曹變蛟等人都集體傻眼了。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祖大年被打死了,內堡被打開了……虧他們在這裡足足磨蹭了大半天的時間!結果,虎賁軍只用不到片刻的時間,就扭轉了整個戰局!他們承諾自己解決戰鬥,結果最終,還是虎賁軍解決了戰鬥。
丟臉啊!
真的是太丟臉了!
遼東軍想要不服氣都不行啊!
“進攻啊!”
“都在這裡愣着做什麼?”
張準轉頭看着三個發呆的總兵官,大吼一聲。
正在發愣的三個總兵官,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帶着部隊闖進去。
剩下的戰鬥,就沒有必要仔細的描述了。被虎賁軍炸得昏頭轉向的叛軍,意識還沒有清醒過來,就成了槍下亡魂。幸好,虎賁軍還是比較仁慈的,只要是主動放下武器的,都饒恕了。要是落入其他三名總兵官的手裡,那就基本上沒活路了。話說,這三個總兵官,殺氣的確是有點重。
戰鬥結束,祖大年被打死,其他所有人,卻是被俘虜了。被俘虜的祖家家眷,還有其他的核心叛軍軍官的家眷,有差不多五百人。張準下令,將這些家眷都集中起來,由四方將士共同看管,以防止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三個總兵官站在祖大年的屍體旁邊,默默無語。祖大年的身上,只有幾個彈孔,分別是在頭部和胸部。就是這幾個小小的彈孔,要了祖大年的命。看着彈孔中汩汩滲透出來的鮮血,三個總兵官都情不自禁的有點驚悚。如果和虎賁軍對陣的,乃是他們,而不是祖大年,那麼等待他們的命運,又會是什麼呢?虎賁軍,真的是太可怕了!
“都督大人,下一步行動是什麼?”
好大一會兒以後,黃得功才恢復心情,過來請示。
這一次,他沒有什麼不服氣的心理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沒有什麼好說的。別人虎賁軍就是有本事的。炸開杏山堡的城牆,又炸開內堡的城牆,最後還直接打死了祖大年。這一樁樁,都是他們遼東軍做不到的。要是雙方對陣的話,黃得功自我感覺,只怕連虎賁軍的毛都摸不到,自己就要被打死了。
“回去錦州!”
張準不動聲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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