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7)
【今天的第四更送到】
“韃子?不見”
張準搖搖頭,冷冷的說道。
韃子在這個時候派人來,當然是想要議和了。白癡都知道,虎賁軍不會和韃子議和的,韃子也不可能真心實意的和虎賁軍議和。既然雙方都沒有議和的誠意,又何必浪費口水呢?
“大人,來人自稱是范文程。”
獨孤獵低聲的說道。
“范文程?”
“叫他進來”
張準目光一閃,凜然說道。
范文程,你居然敢撞在我的手裡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進來啊你以爲我不敢殺你,所以肆無忌憚的跑到我的前面來撒野的不是?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都督大人,范文程來了。”
片刻之後,獨孤獵就帶着范文程進來了。
“大金國屬官范文程見過明國都督大人閣下。”、
范文程畢恭畢敬的行禮說道。
旁邊的王時德,忍不住悄悄的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眼神裡帶着毫不掩飾的一絲絲的憐憫。這個范文程,難道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還敢自稱是大金國的屬官,還敢暗中諷刺張準是明國的屬官?
“范文程?”
張準不動聲色的說道。
明末的歷史上,一定少不了這個大漢奸的名字。對於這個名字,張準本人也是耳熟能詳了。只是,在前幾次和韃子的較量中,這個大漢奸,始終沒有露面。要不是馬軼的情報肯定了此人的存在,張準還以爲范文程是歷史上虛構的人物呢。現在,這個傢伙終於是捨得出面了,還屁顛屁顛的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敢問都督大人有何吩咐?”
范文程顯然是做好了被張準五馬分屍的思想準備,說話的時候,語調並沒有什麼變化。這份沉靜的功力,的確是比較罕見的。就算是祖大壽見到張準,恐怕也無法保持這樣的鎮靜。
“你還是有幾分膽量的嘛”
張準冷冷的說道。
故意在自我介紹的時候,特別加上大金國的屬官等字眼,唯恐自己不知道他是大金國的官員。漢奸做到這樣的份上,也算是登峰造極,厚顏無恥了。最後又提到自己是明國的屬官,顯然是在諷刺自己是反賊。這樣的傢伙,還真是少見啊
“下官是來和都督大人洽談正事的,多餘的話,都督大人就沒有必要再說了吧。都督大人要是看下官不順眼,命人拖出去殺了就是了,何必這樣惺惺作態?”
范文程口氣有點生硬的說道。
“哦?正事?”
張準微微一笑,不屑的說道。
“當然是正事。”
范文程神色有點不自然的說道。
他本來以爲,張準可能是個君子,最起碼是個僞君子。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張準極有可能是個真小人。要說范文程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是不可能的。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乎?只是他感覺,以自己的本事,可以周旋於君子和僞君子之間,不虞有性命之憂。但是,如果張準是真小人,他的小命就完蛋了。
“說罷”
張準不以爲然的說道。
“聽說都督大人需要大量的木材?”
范文程努力的穩定自己的心神意味深長的問道。
張準銳利的目光,慢慢的落在范文程的臉上,好像要將這個大漢奸的心思,都完全看清楚一樣。這個傢伙的嗅覺,還算不錯嘛,虎賁軍纔派人到遼東進行秘密勘察,他們居然就知道了。
“都督大人這段時間派遣大量的人手,到遼東秘密勘探,我們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略知一二了,還請都督大人不要驚訝。”
范文程慢條斯理的說道,臉上帶着些許的自信。顯然,對於自己的消息靈通,他還是感覺非常滿意的。將這個消息拋出來,正好可以給張準一個輕輕的下馬威,讓他不敢輕視自己。
張準悄悄的皺皺眉頭,內心裡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算是重新認識范文程這個漢奸了。你可以一刀砍掉這個傢伙的腦袋,一刀將他砍得支離破碎,殘缺不全。但是,你不能否認,這個傢伙,的確已經被大金國迷毒,行爲做事,都已經全部站在了大金國的立場上,而且,絲毫沒有改變立場的意圖。
這樣的傢伙,真是個變態。自己明明是漢人,明明和大金國種族不同,卻牢牢的將自己和大金國捆綁在一起。直到這個時候,依然沒有改換門庭的意思。他對大金國,還真是忠心耿耿啊難怪皇太極對他如此的信任,居然不肯將他拿出來交換多爾袞。
“我知道,你們正準備和鄭芝龍談判。”
張準嘴角一揚,冷冷的說道。
“是嗎?”
范文程佯裝輕鬆的迴應。
顯然,張準的突然說話,對范文程也是一個不小的衝擊。雖然他極力的掩飾自己,張準還是能夠看出來,自己的說話,給對方的內心,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大金國和鄭芝龍之間的談判,應該是非常機密的,張準怎麼就這麼快得知了?
其實,虎賁軍得知這樣的消息,一點都不奇怪。因爲,大金國和鄭芝龍之間,的確是山長水遠的,來回傳遞消息非常的困難。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太極派出去的,自然是全權代表使者。結果,這個使者才秘密到了錦州,虎賁軍就知道了。畢竟,虎賁軍的貓眼司和情報司,都不是吃乾飯的,很快瀋陽還有個馬軼潛伏呢。
不過,張準並沒有下令攔截喬裝打扮的皇太極使者,而是下令將他直接放了過去。結果,大金國方面,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計劃,還沒有展開,虎賁軍這邊,就已經猜測得八九不離十了。本來以爲十分機密的事情,在別人的眼裡,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這樣的打擊,饒是范文程也無法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說黃臺吉想要聯合鄭芝龍一起來對付我?”
張準不動聲色的慢悠悠的說道。
“小道消息,不足道哉。”
范文程立刻矢口否認。
“呵呵。”
張準隨意的笑了笑。
這個范文程,已經不僅僅是漢奸了,他已經是完全奴化的漢人,他和韃子,已經沒有什麼兩樣。換言之,自己已經不需要將他當做漢奸處理,而是當做韃子的頭目來處理。
“我們有都督大人需要的東西。”
果然,范文程的發言,完全是以我們自居的。這個我們,自然是大金國了。以一個漢人的身份,在張準的面前,稱呼我們大金國,天上地下,恐怕只有范文程一個人了。
“哦?”
“你們有什麼東西?”
張準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們有木材。”
范文程有條不紊的說道。
“木材?”
張準依然是慢悠悠的說道。
“我們想用大量的木材,來換取食物和棉衣。”
范文程繼續說道。
“那是你們的事,和我無關。”
張準冷冷的說道。
“我們可以用十船的木材,換取一船的食物或者棉衣。”
范文程不理會張準的說話,繼續娓娓的說道。
旁邊的王時德悄悄的皺皺眉頭。這個范文程,的確是有些討厭啊,在這個時候,居然敢跟張準提條件了。他難道真的不知道,張準對於漢奸,是從來都不會手軟的嗎?只要張準一個眼色,外面的虎賁軍就會進來,將他拉出去,千刀萬剮,凌遲處死的。
奇怪的是,張準卻沒有生氣的表情。對於張準來說,范文程乃是奴酋,不再是漢奸了。你可以鄙視他,蔑視他,嘲弄他,甚至是毆打他,折磨他,殘殺他,但是,你不得不承認,此人對大金國的忠誠,的確令人歎服。
或許,在這個份上,一般的韃子,都已經不敢向張準這樣說話了吧。他爲了大金國竟然如此的落力,難道是真的將自己當做了大金國的一份子不成?當初他在明國,到底遭遇了什麼樣的事情,纔會導致他如此死心踏實的給大金國賣命?
“十比一?”
張準冷冷一笑,深沉的說道。
“這是可以商量的。”
范文程不爲所動的說道。
張準冷冷的盯着范文程。
范文程低着頭,沉默不語。
張準冷冷的說道:“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漢人。”
范文程低着頭,緩緩的說道:“我的確是漢人,我從來沒有否認過我是漢人,但是,我寧願我不是漢人。”
張準皺皺眉頭,冷冷的說道:“看來,你是完全做好心理準備了。”
范文程忽然擡起頭,眼神裡似乎有些憋屈的異樣,神色不動的說道:“不錯,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不後悔。”
張準鼻孔裡冷冷的哼了一下,語調似乎有些嘲弄的說道:“我的確需要木材,你的計謀得逞了。”
范文程神色依然不動,語調生硬的說道:“這是利益交換,不是計謀。你們得到你們需要的,我們得到我們需要的。”
張準冷冷的說道:“十船木材,交換一船的糧食或者棉衣,成交”
范文程抱拳說道:“都督大人果然是爽脆人,謝了”
說罷,起身告辭而去。
王時德看着范文程的背影,有點好奇的說道:“都督大人,怎麼不一刀剁了他?這小子,簡直是太那個了。見過無恥的漢奸,但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漢奸。自己明明是漢人,居然還這樣恬不知恥的爲韃子奔走嗎,簡直是不可理喻啊”
張準搖頭說道:“他已經是韃子了,以後不要再說他是漢人。”
王時德點點頭,不再言語。
張準在大廳內來回的踱步,彷彿在思考什麼問題。片刻之後,張準慢慢的坐下來,在桌面上仔細的計算着什麼。好大一會兒以後,計算結果出來了,可能是結果讓張準感覺不是很滿意,於是一直皺着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虎賁軍目前的確很需要木材,尤其是大塊頭的木材,最好是那種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大樹。因此,即使是面對范文程這樣的傢伙,張準都必須將個人的感情暫時放下來,首先爲虎賁軍的未來考慮。
這一切,都是因爲鄭成功那小子。
來自福建前線的情報,說最近一段時間,鄭成功瞞着老子鄭芝龍,正在悄悄的調集戰船,似乎有北上的趨勢。因爲路途遙遠,虎賁軍在福建的情報系統,也不是很完善,送來的情報語焉不詳。但是,這些情報,已經足夠引起張準的重視了。
張準相信,鄭成功調集戰船到來,肯定不是爲了前來給自己賠禮道歉,更加不是爲了要自己賠禮道歉。鄭成功這小子捲土重來,絕對是要他張準的小命。除此之外,其他的任何事情,都無法消除小鄭同志的怒火。既然鄭成功要來找自己的晦氣,虎賁軍當然要全力以赴,坦然應對。
對於即將到來的海上戰事,張準是非常看重的。鄭成功上次吃虧,可以說是對虎賁軍海軍估計不足。但是,這次捲土重來,鄭成功絕對不會再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了。可想而知,鄭成功再次到來的時候,絕對是超大型的艦隊,浩浩蕩蕩的到來的。
爲了加強反擊鄭成功的力量,張準命令,海軍第二艦隊在到達了佐渡島以後,也會回來準備參加戰鬥。海軍第一艦隊和第三艦隊,則日夜加強訓練,積極備戰。虎賁軍海軍所有可以集結起來的力量,都將全部參戰。
戰果到底會怎麼樣,張準目前還無法預測。鄭家艦隊的實力,要超出虎賁軍太多,虎賁軍想要獲勝,難度的確很大。但是,無論難度多麼大,虎賁軍還是要全力以赴的爭取勝利。
到這個份上,虎賁軍的全部海軍力量,都已經集結起來了,已經是沒有退路了。要是打敗了,虎賁軍的發展,將會更加的曲折。一旦喪失了海上的控制權,虎賁軍的實力,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因此,這樣的結果,絕對不是張準想要的。
然而,最要命的地方,還不是這裡。最要命的地方在於,就算是虎賁軍海軍打勝了,恐怕也是慘勝,損失的人員和戰艦也會更多。如果鄭成功逃回去,鄭芝龍親自率軍再來,那麼,虎賁軍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是不可能繼續獲勝的了。
因此,張準必須考慮得更加長遠一些。和鄭成功的戰鬥,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在打完這一仗以後,虎賁軍海軍,要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補充更多的戰艦。只有這樣,才能長久的立足於不敗之地。只有還有人,還有船,就可以不斷的增加海軍的實力。
海上的軍事實力較量,本來就是長期的過程,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分出勝負的。這是因爲,海軍力量的積累,絕對不是一蹴而就的,必須有足夠的時間來沉澱。鄭家艦隊的實力積累,也經過了很長的時間,纔有了今天的實力和地位的。
無論是什麼樣的勢力,保持可持續發展,都是非常重要的。這一點,在戰艦的製造數量和速度上,表現得非常明顯。誰的國力強盛,誰製造的戰艦數量越多,誰就越有可能獲得最後的勝利。否則,即使能夠在短時間內取勝,也會被歷史的長河打回原形。
二戰時候的美國,就是最好的例子。在二戰開始之前,沒有幾個人認識到美國生產力的強大,連日本人都覺得可以欺負美國人一下。結果,戰爭爆發以後,美國的生產力,好像煮沸的開水,全部沸騰起來了。
二戰期間,美國總共生產了兩千多艘的自由輪,接近一千艘的驅逐艦,護衛艦什麼的,光是航空母艦就有幾十艘。至於汽車飛機坦克什麼的,數量就更多了。
這樣的生產力,即使指揮官水平一般,都可以用強大的力量壓死你。張準要做到的,就是這個生產力。和鄭芝龍的戰鬥,絕對是長期的艱苦的。每次戰鬥,必然會損失相當數量的戰艦。虎賁軍必須保持強勁的戰艦生產能力,才能最終戰勝鄭芝龍。
而要滿足這個生產力的需要,首先要滿足的,就是提供足夠的原材料。對於風帆戰列艦來說,木材就是最重要的原料,特別是建造龍骨的材料。大型的戰艦,對於龍骨木材的要求很高,在目前的情況下,除了長白山和大興安嶺地區,張準還真是想不出別的什麼地方,還有千年古樹。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他答應了和韃子直接的利益交換。韃子需要的,只是食物和棉衣。這些東西,對於韃子來說,其實並不能直接轉化爲戰鬥力。韃子想要打仗,最需要的,乃是鐵器。只可惜,鐵器是絕對禁止交換的。大概韃子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乾脆就沒有提出來。
“大人,鄭芝龍的使者來了。”
忽然間,陸伊典快步進來報告。
“鄭芝龍的使者?”
張準和王時德面面相覷。
皇太極的使者剛走,鄭芝龍的使者就到來,這兩個傢伙,不是說要聯盟對付自己嗎?怎麼會單獨派人來找自己?這到底是玩的哪一齣?還沒結婚就鬧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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